本来以为自己抱上了粗腿,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现如今却是从天堂一下子坠入到了地狱,冰冷而又无情。
接到了陈佳俊的电话,刘大发颇有些意外。但听到电话里陈佳俊和颜悦色的告诉他,他会想办法把刘大发的事情处理好,幸福的泪水瞬间顺着脸颊流淌,这一刻刘大发仿佛从地狱又回到了充满阳光和温暖的天堂,这个魁梧的大汉哭得像小姑娘似的。
“到底是谁在搞你?”陈佳俊问道。
刘大发早已向王斌打听好了,便回答道:“陈少,是一个叫陈浩的人。”
一听到陈浩两个字,陈佳俊的眼里燃起了熊熊烈火。又是他,这个家伙还真是跟自己对上眼了。
他妈的陈浩干嘛老是和自己过不去,真是阴魂不散啊。
“大发,你放心,这件事我管定了,我一定把陈浩这家伙弄到牢里去。”陈佳俊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响,给刘大发吃了一颗定心丸。
放下电话,陈佳俊想了一想,不由自主地嘿嘿奸笑了起来。
本来还抓不住陈浩的把柄,现在却给了自己绝好的借口,这件事只要好好操作一番,就可以给陈浩定个罪名,把他弄进牢里去。
只要把陈浩弄进牢里,自己就有无数种方法来对付陈浩。自己跟一帮里面出来的人吹牛打屁的时候,可是听到过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在牢房里警察对付犯人的手段之多,花样之繁杂让自己是大开眼界。
对那些人来说,只有想不到的事,而没有做不到的事。况且,好多事根本不需要警察出手,他只要歪歪嘴,或者做一个暗示,下面的犯人就会心领神会的把事情办好。
虽然听说戚大智跟陈浩走得很近,但是他也不过是个分局的副局长而已。陈浩啊陈浩,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偏进来。等你到了里面,就会知道那里比地狱还险恶千倍万倍。
而且,把陈浩送进牢里,不仅替自己报了仇,这五千万就可以全部省下来了,真是一举多得。陈浩啊陈浩,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死对你来说实在是太便宜你了,我会永远让你待在那个地狱里接受这一切痛苦和煎熬,哈哈哈……
陈佳俊越想越开心,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着唱起歌来:“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
这一切陈浩还不知道,此时的他正站在公园一个偏僻的角落,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昏黄的灯光下,绿化带的台阶上坐在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正带着慈祥的目光微笑着望向一边。就在他的身边,一个装着花棉袄的女孩子趴在地上用毛笔在一张正方形的纸上一笔一划慢慢地写着字。
不远处公园的平地上,老老小小男男女女在激情热烈的音乐伴奏下跳着欢快的广场舞,那边的喧嚣和这边的宁静、那边的欢乐无限和这边淡淡的忧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女孩看也不看那边热闹的场面,埋头写自己的字。她的字既没有龙飞凤舞,也没有铁划银钩,甚至笔划都一样粗细,一点笔锋都没有,根本算不上书法作品。但是,小女孩还是无比认真的,甚至可以说是虔诚的写着毛笔字。
一张正方形的纸张上只写一个字,所有的纸张上也都是同一个字,那就是“家”。
在这些“家”的旁边,有一张长方形的硬纸板,上面用毛笔写着四个字“卖字救家。”
第四百九十二章 对家的渴望
硬纸板的旁边有一个塑料盒,里面多数是十元二十元的纸币,沉在下面的是一元的硬币,偶尔还能看到花花绿绿大额面值的华夏币,这些应该是她一天卖字的收入。
看到小女孩只写一个“家”字,陈浩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见女孩只管低下头写字,连头也不抬一下,陈浩便问。
“丁安妮,十三岁。”女孩的话不多,一边回答一边继续写着字。
见小女孩不怎么搭理自己,陈浩问身边的那位老人。“大叔,孩子读几年级?您是她的……?”
老人露出憨厚的笑容。“这是我孙女,六年级了。”
“晚饭吃了吗?”陈浩观察老人有些苍白的脸色,估计他们可能没有吃晚饭。
“没有。我让安妮买点吃的,她说她不饿,这钱要留着给我治病。”老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治病?陈浩下意识的透视了一下老人的身体,马上发现了问题。他的身体可以说是全身都是病,最严重的是肝脏。他的肝被膜增厚明显,肝脏表面不光滑,粗糙不匀称,各小叶比例失常,密度降低,呈结节样改变,门脉直径增宽,脾大,腹腔积液。
这是肝硬化的典型症状。
肝硬化是临床常见的慢性进行性肝病,由一种或多种病因长期或反复作用形成的弥漫性肝损害。在我国大多数为肝炎后肝硬化,少部分为酒精性肝硬化和血吸虫性肝硬化。
病理组织学上有广泛的肝细胞坏死、残存肝细胞结节性再生、结缔组织增生与纤维隔形成,导致肝小叶结构破坏和假小叶形成,肝脏逐渐变形、变硬而发展为肝硬化。
早期由于肝脏代偿功能较强可无明显症状,后期则以肝功能损害和门脉高压为主要表现,并有多系统受累,晚期常出现上消化道出血、肝性脑病、继发感染、脾功能亢进、腹水、癌变等并发症。
“大叔您是不是生过肝炎?”陈浩问道。
“没有,我身体一向棒的很,没啥病,就算过年前,我还每天到地里干活呢。”老人裂开了嘴笑道。
“那大叔您平时一定很喜欢喝酒。”陈浩很肯定的问道。如果他的肝硬化不是患肝炎以后形成的,那么很大可能是酒精性肝硬化,毕竟现在人都喝煮沸腾的水,血吸虫病已经很少见了。
“没错,我没啥其他爱好,就喜欢喝点小酒。一盘花生米,就可以喝个几大碗,一日三餐,餐餐不落。”老人呵呵笑着道。
陈浩叹了口气,看这老人家里的条件,喝的一定是极其便宜高酒精度的劣酒。人体内百分之九十的酒精是在肝脏内代谢分解的,长期大量饮酒,特别是酒精度很高的酒,会超过肝细胞的代谢能力,导致酒精肝甚至肝硬化。
这位老人的肝硬化已经到了中晚期,肝细胞破坏纤维化,肝脏的功能衰竭,脾肿大,低蛋白血症,难治性腹水,没有好的治疗办法使肝脏功能恢复。如果不是遇到陈浩,恐怕撑不过两年。
陈浩起身离开,来到公园旁边的一家面馆,叫了两盆青菜肉丝面,又每碗加了两个鸡蛋,然后端着两盆热气腾腾的面给老人和小女孩送去。
老人接过陈浩手里的面,一个劲的道谢,小女孩则说了一声谢谢以后,低着头吃了起来,她一边吃,一边还把自己碗里的肉丝和鸡蛋挑出来放到爷爷的碗里。
好一个孝顺的孩子,陈浩心里暗暗赞叹了一句。
等爷俩吃完了面,陈浩和老人并排坐在一起,问道:“大叔,孩子的父母不在这里?”
听了陈浩的问话,女孩低下了头,她爷爷长叹了一口气。“我那儿子命不好,在他女儿就是安妮刚刚出生的那一年被车撞了,就这么去了,那撞人的狗杂种还跑了。他媳妇得到这个消息,受不了这个打击离家出走,至今没有消息,家里就剩下我们两老头老太和这个孙女了。”
“那大妈呢?”
“在老家呢,她的腿有残疾,走路不方便,就没有出来。”
这户人家还真是不幸,陈浩心里有了帮一把的念头,他试探着问:“那你们到沪东来是为了……”
老人从兜里摸出了一包皱巴巴的烟盒,拿出一支递给了陈浩。“来一支?”
陈浩笑着摇摇手道:“谢谢大叔,我不抽烟。”
虽然陈浩不抽烟,但是读大学时有同学抽烟,偶尔会分他一支,拿人家的烟久了,他也会到小卖部买包烟回敬一下,所以也知道烟的价格。陈浩没有见过这种品牌的香烟,但是看了这个烟盒的包装,就知道这种烟是三块钱左右一包的劣质烟,这种品牌的烟在沪东根本就没有市场。
越是劣质的烟草对肺部的伤害就越大,刚才透视的结果老人肺部也不容乐观,肺部纹理不清晰,出现了一个肿瘤。肿瘤呈分叶状,边缘不整齐,有小毛刺影及胸膜皱缩,肺癌的可能性较大。
见陈浩不抽烟,老人也不勉强,自己取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后两条烟柱如两条青龙从鼻孔里喷出。
陈浩马上感觉到它那辛辣刺鼻的味道。劣质烟里面含有的致癌物质较多,进入肺部转了一圈以后出来,有些致癌物就滞留在肺泡内,改变着肺泡的张力和弹性……
老人一边抽着烟一边道:“过年前我去了一趟医院,那里的医生说我得了肝硬化,这病只有大医院才能看好。我说这病没啥,不用看,我的身体棒着呢,我必须种点庄稼卖点钱,小孩子读书得付学费不是?可是安妮说她会挣钱替我看病,就这样,咱爷俩来到了沪东。到了沪东,身上的钱也用完了。我说种点东西卖吧这里没田地,我这个病老头子找工作也没人要,安妮就每天来这个公园卖字,她说挣够了看病的钱就带我去医院。”
听到这里,陈浩的眼睛湿润了。多么朴实的老人家,又是多么孝顺的孩子,这一个个的“家”字,都饱含着小女孩对它的渴望啊!这忙必须得帮。
“大叔,我这里刚好有一份工作,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做?”
第四百九十三章 莫名的心悸
“愿意,当然愿意。”老人连忙点头,脸上笑开了颜。但是,他马上收敛了笑容,愁眉苦脸地道:“可是,我除了会做些庄稼活没有其他的本事。”
陈浩笑着道:“这份工作除了您老人家大概没人能做好。是这样的,就在我家的隔壁有一块庄稼地,因为没有人会种庄稼荒了好久了。现在外面的蔬菜什么的都打过剧毒农药,实在是不安全,所以我一直在找能帮我家种点蔬菜的人,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帮我?”
“好好,”老人听了憨厚地笑了:“别的不敢说,种庄稼我可是自己村里的一把好手,不是我吹牛,在我们那村,方圆十里的人都愿意买我种的菜,都说我种出来的菜好吃。”
陈浩听了哈哈大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大叔,您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陈浩拿出皮包,递给老人五百块钱,道:“这钱您先拿着,就当是付给您的定金。明天傍晚四点半你们就在这里等我,我带你们去我家。现在都已经开学了,我也得替安妮找一所好学校,孩子读书的事情不能耽误。”
之所以约在四点半,是陈浩想请他们爷俩吃一顿晚饭。如果自己不安排,这爷俩也许就一人一个面包就对付过去了。
陈浩不是救世主,他也不可能帮助到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但是既然有能力了,能帮助的还是要帮助一下。自己不知道也就算了,见到丁安妮一家需要帮助,而自己如冷血动物般无动于衷,这不是陈浩的性格。
这世界网络太发达,而且媒体的报道很有问题。大概是因为负能量的新闻更能吸引人的眼球,负能量的报道太多了,而正能量的报道实在太少,其实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
就拿眼前丁安妮这个例子来说,箱子里每一张纸币每一枚硬币都是那一份份沉甸甸的爱心。
让陆诗媛成立一个基金会,也是为了力所能及的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说到基金会,不知道这个基金会的审批手续办得怎么样了,到时候问问陆诗媛。
老人听了,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拉着陈浩的手,道:“小兄弟,虽然我没读过书,但是我的心里可亮堂了,你就是我们丁家的大恩人呐。我们丁家欠你的,这一辈子是还不上了,我只能盼望着下辈子能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一辈子。”
老人说完双膝一曲就要跪下,陈浩慌忙拉住他的双手道:“大叔别这样,我经受不起的,您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老人几次都无法挣脱,只得对安妮道:“安妮,你替爷爷给这位叔叔磕三个头,等你长大了,一定要报答恩人对我们丁家的大恩大德。”
陈浩的手被老人抓住,只好任由丁安妮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等丁安妮起来,陈浩对老人道:“大叔,你们今天就先回家吧,天气太冷,对孩子的身体不好,明天我们在这里不见不散。”
看了看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陈浩摸了摸丁安妮的小脑袋,在爷俩感激的目光中走回了国际大酒店的大堂。
给蔡猛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就在酒店的大堂等他,然后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给陆诗媛打了一个电话。
“诗媛,你这边的基金会上面批下来没有?”
“快了,也就一两天的事情,基金会的名字是我取的,浩媛基金,你看怎么样?”话筒里传来陆诗媛爽朗的笑声。
陈浩顿时翻了一个白眼,反问道:“你取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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