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头,那两只尖利的羊角向下盘着贴在头盔上。很容易使人误以为是神话中深渊的恶魔。只不过是白色的而已。分身接过头盔,轻轻套进头里。几缕红发从头盔的边缘漏了出来,那头盔的缝隙也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和一点点嘴巴。
装备就绪,萨兰德正要开口问这个新晋的男爵大人为什么一大早起来,就要穿上那么重的盔甲时。分身忽然说道:“去帮战马把重装甲胄给他套上。”“可是。。”“嗯?你是男爵还是我是男爵?”萨兰德无奈的再次应了一声,跑出帐篷,来到附近的马棚里,将画着白羊的袍子给战马披上后,有把沉重的马鞍套上,一片片的铁甲披在马身上,甚至连马头都用银白的羊头面具戴好。羊头的双眼里露出了战马的眼睛。
可就在如此繁重的工作做完后,萨兰德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只听到白羊骑士团的营地外,忽然有一阵马蹄声传来。萨兰德探出头去,却立刻见到其他的帐篷也有人张望。毕竟这里是营地,而且还是白羊骑士团的营地。一般不会有谁敢骑马进来的。
可是抬头一看,却见到他们的团长,白兰花伯爵大人已经穿着了全身白羊甲胄。那象征团长的头羊头盔上,两只盘着的角向两边伸开。看上去就比普通的骑士更显声威!只见女伯爵骑着装配好的战马走进了营地里,这些侍从和骑士一看到团长驾到,一个个的正要单膝跪下时,伯爵奥林娜将手中的马鞭猛的甩起来,啪的一声怒斥道:“大公紧急召集,白羊骑士团全部要整装待发!看看你们,还在吃早饭!”
这些骑士浑身一抖,眼里却有着兴奋的意味。大公紧急召集,那就是要打战了。他们等在这鸟要塞边等了那么多天,终于迎来了获得荣誉和声望的战争了!女伯爵话音一落,这些骑士立刻激动的跳了起来,一边拔下自己的内衣一边吼道:“侍从!快给我穿盔甲!快点!”
女伯爵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些对自己效忠的骑士,正要调转马头离去时,分身一身装备齐全的盔甲施施然走了出来,接过萨兰德递过来的马匹的缰绳。那羊头头盔下露出的两只眼睛,就看着马上的奥林娜。
显然,伯爵奥林娜因为分身那么快就装备齐全很是意外。然后却是一抹欣慰的点了点头。布满银色金属的手甲对着分身勾了勾。便一甩马鞭,飞驰而去。分身也立刻翻身上马,接过萨兰德递过来的佩剑和盾牌。低头对萨兰德说道:“尽快床上盔甲跟上我。我不希望因为你使得我在伯爵眼中的印象打折扣。”
萨兰德立刻了然点头,却见分身坐直了身子,看着远处营地外渐渐靠拢的军队,说道:“记得把我的钉头锤和骑枪带上。”说罢也不理会萨兰德,身下的马匹立刻鸣叫一声,飞奔向刚刚远去的伯爵。萨兰德默默的看了一眼,忽然叹了口气,回帐篷里开始装备盔甲和武器。白羊骑士团的侍从装备的是灰色的盔甲,用在区别正规的白羊骑士。
就在萨兰德进入帐篷后,从附近另外一个帐篷里走出鲍勃,他此刻却阴沉着脸任由侍从替自己穿戴盔甲,看着渐渐消失在远处的分身,眼里的那股妒火越加茂盛了。
第一百零六章引经据典
另一边,本体帕拉丁刚刚赶到一个极大的帐篷里。展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上百个高矮胖瘦形态各异的神父。而每七八个神父前,就有一个衣着稍微华丽的神父站在跟前。想来这些人就是每个教区指派过来的负责人了。转眼一看,那些讨厌自己的七八个神父此刻一脸激动而极度忍耐的站在一边。
帕拉丁拍了拍托尼有些害怕发抖的肩膀,上前越过众人站在第一排。根本不理会身后那些神父投过来的厌恶的目光,直直的打量着站在队伍前的一个老态龙钟的老神父。一看到这个老神父,帕拉丁的瞳孔立刻急速收缩!这老头下巴的白胡子多的可以打辫子,而那满是皱纹的脸和下榻的眼角,使他看起来好像随时可能暴毙一样。
不过这些都不是帕拉丁在意的事情,他在意的是这老头头上那紫色的无边帽,华丽的紫色长袍上绣着烫金的十字。脖颈上围着一条紫色的绣满花纹的围巾。那带着一颗玛瑙戒指的手紧紧的抓住一根很长的权杖。看起来好似老头要把全身的重力寄托在这个权杖上,才能不至于摔倒。
紫色的神父袍子只能主教穿,而那脖颈上围着的紫色围巾却说明了这老头不是一个主教,而是大主教!他就是召集所有随军神父的大主教萨里尔,多伦多大主教!难怪,身后这群白痴会那么激动。帕拉丁心里沉稳下来,规规矩矩的站立着不动声色。
而此时,这个如同快死的萨里尔忽然动了动,那下榻的眼角微微撑起,露出里面闪烁着睿智的眼睛。只见他淡淡的将身前上百名神父扫了一遍,目光扫到帕拉丁时,略微停留而来一下后移开。接着是沉默,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默。就当几个神父已经有些难受的扭动着僵硬的脖子时,萨里尔终于张开嘴巴说话了。他的声音却不同这幅衰老的肉体,透出一股精气神来:“你们之中有信仰虔诚的神父,也有狼狈为奸接着神的名义敛财的恶徒。不过这些我不理会。是伟大的伊诺思将你们送到我的跟前来的。”
说罢,老头微微咳嗽起来,可是没有人敢动。大家都感觉得到,这个快死的大主教此刻正有一股莫名的震慑感。半响之后,帐篷外士兵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只见萨里尔只是微微将手中的权杖击打了一下地面。那吵闹的杂音立刻消失不见!
“魔法!”这个词一瞬间出现在所有人的脑海中。他们都震惊的看着这位大主教。魔法而已,他们是神父,同时也是一位施法者。可是能够那么简单的一个随意动作,就施展出了静音魔法!实在让神父们心惊中带着崇敬。一些自认为神圣魔法造诣很高的神父立刻下意识的低下头来,表达他们自己的尊敬。
“你们来成为随军神父,这是表面上的话。实际上你们现在是医生。心灵和肉体的医生。”老头萨里尔举起那发抖的手指指了指胸膛,再次扫过了众人的面孔后说道:“大公下达命令,即将开战。意味着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战争时期到来。这过程中会出现许许多多的伤患,而你们的职责,就是去尽力救回他们被战争之神马库斯夺取的生命。”
说到这里,萨里尔微微停顿了一下,走到身后的座位坐了下来。手里把玩着权杖上的宝石,挪动颤抖的嘴唇继续说道:“要塞储备了打量的药物和绷带。而你们引以为豪的治愈术,尽可能的施展在贵族的身上。明白吗?”“明白。”包括帕拉丁在内,大多数的神父立刻回答,可是仍然有那么几个人抓着拳头不吭声,好像在强忍着愤怒一样。萨里尔看在眼里,有气无力的说道:“有不满的提出来,我又不是大公。你们一个个的都害怕什么?”
“大主教阁下,我尊敬您。可是为什么治愈术就不能对普通受伤的士兵使用!他们也是人。在圣经里记载,真神伊诺思告诫我们,众生平等。可是您。。”“真神伊诺思是说了众生平等。可是他创造的第一个人也支配着所有的动物。”萨里尔慢条斯理的说着,可是眼前这个愤怒的青年却振振有词:“您把动物和人相提并论了吗?我们是人,士兵也是人。难道您所说士兵只是动物,而贵族才是人吗?”
“那么你想怎么样?要士兵率领士兵去打战吗?”帕拉丁却在这个时候忽然站出来,不屑的看着这个神父就不客气的教训道:“这是战争,可不是教区里那些可怜而没有反抗能力的平民。”
这名神父转头怒视着帕拉丁,看到他身上那标志着辅理主教位阶的袍子不仅没有动容,反而却增添的火气:“你身为一个辅理主教,竟然说出这番话来!没错,这是一场战争。是属于战争之神马库斯的领域!是罪恶而违背神恩的!你的意思,就让我们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异端的神,旁若无人的在真神伊诺思的包容中掠夺战死的信徒的灵魂吗!你如果说是,就是罪大恶极的真正异端!要塞大门前会为你竖起火刑架的。”
周围的神父看着这个站在道德和宗教至高点的神父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暗地里捏了一把冷汗。好在自己没有像这个傻瓜主教一样为了大主教的青睐而强出头,否则像现在这样下不了台,弄不好还会真上火刑架的下场,可就呜呼哀哉了。不过帕拉丁一脸淡定,扫了这些或惋惜或讥笑的神父们,看到大主教萨里尔依然面无表情,立刻十分从容的挥着手里的权杖说道:“当然不是!”
说罢将权杖狠狠的敲击在地面,脸上立刻露出堪比圣徒的虔诚正义凛然的接着说道:“这位神父说的没错。战场,是属于异端神马库斯的领域。可是我们不是北方的那些兽人和野蛮人。我们都是伟大的真神伊诺思的信徒。当收到伤害面临死亡的士兵在我们的努力和祈祷下安息时,他们就可以脱离马库斯的魔掌,真正回归伊诺思的怀抱之中!这才是我们神父的本职,也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说道这里,帕拉丁稍微停了一下。立刻见到那些神父一个个似乎明悟的点着头。而那个针锋相对不知好歹的神父也是一副发愣的样子。至于默不作声的萨里尔,此刻脸上却带着些许笑容,赞赏的看着自己。
如此,见到收到成效,帕拉丁立刻接着说道:“真神伊诺思在圣经里说过‘信我者,死后可入天堂,享受无上的荣耀和安详。’他们都是信徒,就算战死了也会回归伊诺思的怀抱!你如此大逆不道的偏向于异端神马库斯。是质疑那些为了信仰和荣誉舍命拼杀的贵族骑士的虔诚,大公和公国所有贵族的虔诚。抑或是质疑卡西里圣经的合法和神圣地位!你,才应该是上火刑架的人!”
第一百零七章头羊
帕拉丁话音一落,那些听得热血沸腾的神父立刻激动的鼓起掌来。而一些聪明的神父,似乎看清楚了胜利的天秤倒向哪方,也跟着鼓掌。帕拉丁十分虔诚的在胸口划着十字,双手捂着权杖低头说道:“愿伟大的真神伊诺思,能够宽恕这位迷途的羔羊。愿你的神恩无时不刻都笼罩着我们。”
此时,这个神父满脸煞白,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吱吱呜呜个不停。而萨里尔忽然站了起来,挥动着手里的权杖。那被魔法阻隔的声音再次从帐篷在席卷而来。可是萨里尔那厚重的声音却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去吧,不要迷茫。骑上马匹,跟上队伍。作为一名神仆,一名牧羊人,你们要尽到自己的职责。”
如此一个下台的机会,那个神父那还不愿意?谦卑的告罪一声,带着一群对帕拉丁另眼相看的神父急急离开的帐篷。而帕拉丁一步也没有动,他只是示意了托尼给自己备好马匹,就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脚下的地板,和萨里尔一动不动的保持沉默,直到帐篷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就是帕拉丁吧。比我预想的还要厉害。”萨里尔拄着权杖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帕拉丁一眼。情不自禁的开口称赞。帕拉丁正要说些什么恭维的话,却被萨里尔一手拦住,慢条斯理的说道:“这里就你我两人,我也不喜欢那些客套的。因为我发现你不蠢,至少比那些人聪明。”帕拉丁立刻闭口不言,他知道这老东西还有话说,果然,萨里尔接着说道:“你的事情,我也听说过。弗拉梅尔一族的悲惨,我是由衷的感到遗憾。。。听说你治愈术不错?”
说到一半,这老东西终于露出尾巴。帕拉丁立刻谦卑的点着头道:“略微精通,因为这是能够帮助其他人的白魔法。所以经常使用。”谁知帕拉丁话音一落,萨里尔立刻很不耐烦的摇手道:“都说了别客套。你还跟我说这些东西?”
说罢也不理会帕拉丁的反应,直接撩开右手的衣袖,露出手臂上布满皱纹的枯枝般的手,左手手指闪动一道白光,只听刷的一声,那手臂上立刻被割开一道20公分的大口子。浑浊的浓血立刻从口子里流淌出来。萨里尔微微抬起头来,见到帕拉丁没有露出丝毫惊讶或者疑惑的神情,而是跟之前一样的沉稳,立刻脸色有些发白的笑着说道:“我被割伤了,亲爱的帕拉丁。能帮我止血吗?要是犹豫不决,我可是会死在这里的。”
帕拉丁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不过没想到这个萨里尔那么果断的在身上开口子。他原以为会在自己身上试验。可想而知这老头对自己的治愈术有多么自信。自信到即使眼前的自己对治愈术的造诣很低,也能轻松的处理这巨大的伤口。
只见帕拉丁微微一笑,轻声告了一声得罪。十分从容的举起左手,手掌盖在手臂的伤口上,就这么轻轻一划。那伤口就如同做梦一样,飞快的愈合起来。不多时连伤口的痕迹都看不见,只有一片依旧干枯的皮肤。
一瞬间!帕拉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