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梅仍然嘴里念念有词。
虽然阿尔梅以为他们是为了追查拉斯哥尔=奥塞罗才来到这个城镇,不过米蕾波可却搜寻令人期望落空的地点,而马特阿拉斯特则是正在玩乐,他们的行动并没有统一。
话虽如此,他们如此浪费时间真是求之不得,只要趁这段期间找出帕妮的『书』就好。
阿尔梅一面警戒周遭事物,一面走在小巷子里。
只偏离中心街道一条街,城镇的气氛随即一变,煤气路灯朦胧的光线映照出睡在各处的流浪汉和酒精中毒者的身影,疲惫不堪的劳工们稀稀疏疏地通过他们面前。这是条从城镇主要道路中被排挤出来的人们所聚集的街道,也是弗尔贝克市的另一个面貌。
阿尔梅找到一间位于这条道路一角的肮脏廉价公寓。她没有从正面大门侵入,而是踢着快要崩塌的墙壁跳上屋顶。
她从屋顶上垂下一条触觉丝窥探里面的样子。
「……看来是这里。」
阿尔梅的脚底是廉价公寓的某间房间,几位男女在乱七八糟的房间里谈论一些事情。
「我们判断错误了。」
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只靠一条触觉丝听到声音已经十分勉强,于是阿尔梅一边分辨声音,一面数着里面的人数。
他们和阿尔梅一样都是神溺教团的拟人,他们正在七嘴八舌地交谈。阿尔梅心想:发出那么大的声音的话,可是会被周围的人听到哦!
「怎么回事?」
「在这城镇里的不只马特阿拉斯特而已,连米蕾波可=凡蒂儿都来到这里,我认为一定是我们的事迹败露了。」
「怎么可能败露?」
「可是,他们就是在这里啊!」
阿尔梅一面听着对话,一边数着人数,到目前为止传来四个人的声音。
「好了,别吵,想想善后对策吧。」
没听过这道声音,这是第五个人。
「话虽如此,我们该怎么办?」
「是上头那些人的错,为什么非得杀死哈缪丝=梅瑟塔这家伙?只要希葛尔和刚邦杰尔什么都没做的话,我们早就过着和平日子了。」
一共六个人。
「你打算插嘴管真人的行动吗!」
「……就算打倒哈缪丝=梅瑟塔,也还有伊蕾伊雅、摩卡尼亚、马特阿拉斯特和邦伯,这些人都是些怪物吧?根本不是我们打得赢的对手。」
「……总之,接下来该怎么办?」
「也只能从本部请求战士支持,然后叫他们跟司书交战。」
阿尔梅听到这里便收回触觉丝,房间里有六个人,全部是没有战斗能力的一般人,只要知道这些就相当足够了。
阿尔梅从屋顶翻身到窗户,并且轻轻地从窗户狭小的缝隙间进入房间。
「战士已经来了。」
拟人们对突如其来的状况惊愕不已,经过一会儿的困惑后便发出欢喜的声音。
「……哦哦!」
作势想要抱住阿尔梅的女性突然摇摇晃晃地倒下。
阿尔梅的手中握着一把布满赤红色铁锈的剑,剑刀上沾满鲜血。女性的腹部被刺穿,想要紧抓阿尔梅不放的手被红色剑身砍飞,这把钝掉的剑发出低沉的打击声响,手腕则是飞出去撞上墙壁。
「……为什么……」
阿尔梅不到二十秒便杀光这些人。
阿尔梅的剑在狭窄的房间里飞舞,这把不是用来斩断、而是用来敲击的剑陆续破坏他们的骨肉。这幅情景非常现实且凄惨,却与华丽的屠杀戏码相差甚远。
在五个人的身体都变成肉块后,阿尔梅便停下挥剑的动作。
「……妳是谁……?」
剩下的一名男子如此发问,阿尔梅则回答:
「阿尔梅=诺顿。」
男子苍白的脸色在听完她的名字后,变得面如土色。
阿尔梅心想还真是有趣,原来当一个人领悟到绝对不可能得救时,脸色原来会变成这样。
「背叛者……阿尔梅。」
「没错,你还挺清楚的嘛。」
「……为什么……妳会在这里?」
「你一定要知道吗?!
「对……」
「为了杀死拉斯哥尔=奥塞罗。」
「……为什么……?」
阿尔梅没有回答,男子则是缠住阿尔梅说道:
「饶我一命,我不要待在教团做事了,不能去天国也没关系,我会当个普通人活下去的,拜托请饶我一命……」
阿尔梅将剑刺向男子的胸口。
「不行,因为你们侮辱希葛尔大人。」
钝掉的剑刺穿胸口并且打碎肋骨,而断掉的肋骨则是刺进肺部。
接着,她大大地朝男子的锁骨一带挥下一剑,男子的身体就像劈柴一样被劈成两半。
阿尔梅环顾四散于地板的几个尸体。
「好啦……刚刚侮辱希葛尔大人的是谁呢?」
她把剑挥向其中一个尸体。
「是你吗?」
斩向别的尸体。
「还是你?」
又踏碎女性的尸体。
「不会是妳吧?」
之后几十分钟,阿尔梅一直持续凌辱不会动的尸体。
一栋能够俯瞰弗尔贝克的摩天大楼顶楼上有两道身影,由于这里距离下方过于遥远,因此人概没有人会注意到此处。两人中的其中一位对另一位说道:
「好了,这样舞台就准备完成了。拉斯哥尔,你觉得怎么样?」
另一位男子……拉斯哥尔=奥塞罗回答:
「阿尔梅和米蕾波可两位都是如宝石般的少女,她们探究出在下真面目的可能性并非一定是零。」
「是吗?」
「乐园管理者,您也是如此认为吧?」
男子……乐园管理者点头表示同意,向上吹起的风扬起两人的头发。
「好了,你要行动了吗?拉斯哥尔?」
「时机尚未成熟。在下决定暂时静观其变。」
说完这句话后,拉斯哥尔便转身走向屋顶的出入口。
「您决定接下来如何行动呢?」
「我也决定暂时静观其变,先看清楚马特阿拉斯特怎么行动后,再做决定也好。」
「原来如此。」
随着拉斯哥尔渐行渐远,身影也逐渐消失。
「追寻你的人必死,马特阿拉斯特应该了解这句话的含意。」
第四卷 战斗司书与神之石剑 第二章 铁锈色的女人
拉斯哥尔=奥塞罗。
包括阿尔梅在内,隶属于神溺教团的所有成员部知道这个名字。
那么,拉斯哥尔=奥塞罗究竟是谁?几乎神溺教团的所有成员都不认识他。
是男性?还是女性?是个人的名字吗?还是职位的名称?从事什么工作?还是没做任何事?是一个人吗?还是有好几个人?真正存在吗?还是不存在呢?
任何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却都不认识他,这就是拉斯哥尔=奥塞罗。
当阿尔梅还隶属于神溺教团的时候,她曾经询问过同伴有关拉斯哥尔的事。
有一位叫温凯尼的男人,他是一位虽然身为战士却没有战斗能力的男人,也是一位天天用剃刀一直剃头的奇怪男人。
「拉斯哥尔=奥塞罗?」
「嗯,你认识他吗?」
温凯尼在胸前抱起手臂思考片刻。
「我在进入教团时听过这个名字,我还记得乐园管理者说过:『要努力奉献让拉斯哥尔=奥塞罗承认你。』」
另外还有一位名叫洛可罗的男人,他虽然拥有不错的战斗能力,但是个性既轻佻又思虑短浅,也是一位被同伴轻视的男人。
「拉斯哥尔=奥塞罗吗?我知道。」
「他是谁?」
「有个人说过:守护神溺教团的人就是拉斯哥尔=奥塞罗。」
「他是怎么守护教团的?」
「我不知道。」
她也询问一位叫伯拉摩特的男人,他是个侍奉真人刚邦杰尔而培育怪物的男人,也曾经担任阿尔梅和温凯尼的教官。
「我不太清楚,而且我也不能回答妳。」
「为什么?」
「因为刚邦杰尔大人说过:追寻拉斯哥尔=奥塞罗者必死。」
「什么意思?」
「这个妳也别问,如果牵连到这件事的话,我也会无法活命。」
任何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却都不认识他,这就是拉斯哥尔=奥塞罗。
他是教团的同伴吗?如果是同伴的话,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再说他到底真的存在还是不存在呢?一无所知。
不过有件事相当清楚明了,对阿尔梅而言,他一定是自己的敌人。
因为希葛尔=克鲁西泽就是遭到拉斯哥尔=奥塞罗杀害。
阿尔梅在小路里漫步而行。明明没有下雨,四处却积众一滩滩的土色水洼,这是从排水管溢出来的污水,每走一步,污水就会渗进鞋里。
阿尔梅把刚刚杀死的神溺教团拟人们留在原地。姑且不论隐瞒杀人这件事,她就连尸体都没有丢弃,过阵子应该会引起一场大骚动吧?不过这和她毫无关系。
阿尔梅突然停下脚步。
「……」
她抬头看向上方,上面隐约地传来小提琴的声音,她的目光停留在公寓二楼里唯一还点着灯的地方。
她用力一蹬往上跳跃,往墙壁一蹴再度跳跃。接着踢碎公寓的玻璃窗踏入房间里面。
「什、什……」
在公寓里的一位男子手中正握着小提琴。房间很庸俗,不像是有名艺术家的住处,他大概是在路上拉小提琴或是剧场乐队的成员吧?
男子因为突如其来的状况而从椅子上滚落下来。
阿尔梅在男子大叫前就慢慢地抽出剑。刚刚才杀过人的剑上留有尚未擦拭的血迹,毛发、皮肤以及肉都还牢牢地黏在上面。
男子看到那把剑后,整张脸便如同冻结般僵硬不已。
「钱、钱在那个橱柜……」
男子指着橱柜如此说道,他似乎把阿尔梅当成强盗,但是阿尔梅完全不看橱柜一眼,就将剑指向男子。
「快演奏。」
「什、什……?」
「快演奏。」
「……演奏?」
这位拉小提琴的人一边颤抖一边捡起琴弓,重新在椅子上坐正姿势询问阿尔梅:
「要、要演奏什么曲子呢?」
「演奏你喜欢的曲子。」
阿尔梅说完之后,便将剑靠向男子。
「……那我就演奏『码头』……」
男子的小提琴开始奏出古老无声电影的主题曲。阿尔梅则是静静地听着这首曲子。
男子一边偷瞄阿尔梅的脸一边拉着小提琴,大约在曲子第一次的高潮结束时,阿尔梅就立刻做出动作。
男子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剑就已经横向一砍将他的脖子连骨头一并砍碎。
「真难听的音色。」
阿尔梅一面看着血喷如泉的男子身体,一面说出这句话。
这次的杀人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想杀而杀。
即使在称为邪教而被忌讳的神溺教团内部,像阿尔梅毫无意义杀人的人也算少数。神溺教团为了达成目的的确会毫不犹豫地杀人,不过几乎没有人以单纯杀人为目标,例外大概就只有阿尔梅和以前的艾恩立凯等人。
「我来示范一次。」
阿尔梅向男子的尸体如此说完后,便捡起小提琴和琴弓,她的手摆出和刚刚挥舞剑完全不同的优雅动作,并且将琴弓靠在小提琴上。
「……这才是『码头』。」
小提琴所演奏出来的音色明显比刚刚的演奏还要美丽,如果只限于技术层面的话,说不定是被杀害的男子比较拿手,不过这股音色却和依循乐谱的呆板音色有些不同。
这股音色流露出一股不寒而栗的悲伤,让人无法想象是同一首曲子,如果场上有听众的话,一定会感到一股寒意。
「……」
阿尔梅的眼睛里浮现泪水。
以前她曾经为了希葛尔演奏这首曲子,这也是希葛尔喜欢的曲子里的其中一首。
「妳的音色拥有一种近似美丽的邪恶感。」
尚在人世的希葛尔曾经如此称赞阿尔梅的小提琴演奏。
当曲子结束的同时,积在眼眶的泪水一直线地滑过脸颊滴落到地板上,希葛尔是唯一了解阿尔梅的人。
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也代表这个世界已经没行人能够了解阿尔梅的心。
令她永生难忘的一九二四年九月,阿尔梅当时身处于伊斯摩共和国的藏匿处里的一间房间里,那里正在举办一场小型庆功宴。
管理拟人的干部们都受邀出席,各式各样的人皆前来参加宴会,里面有著名企业的干部与黑社会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再加上现代管理代理官的亲信以及远近驰名的政治家,还有被称做刚邦杰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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