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折断她的旗(如果她的旗帜被折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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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折断她的旗(如果她的旗帜被折断了)- 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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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飒太被慢慢地放下,降落到地面。

    相反地,下方的众人轻飘飘地浮上空中。

    「旗立同学……难得我们有缘成为朋友……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成为朋友的……」

    「旗立同学……你的决断非常……非常有男子气概唷……可是,不行唷……只有你一个人……」

    「就是哪……!怎么可以只有汝一个人不幸……!」

    听到茜她们的啜泣声,飒太的心很痛。

    「并不会不幸喔……不会不幸……」

    飒太尽管这么说,声音却无法停止颤抖。

    「我并不是马上会死。而且……或许能找到折断死亡旗标的手段……不对,一定会找到的。」

    飒太自己也明白,这些话有一半是对自己说的。

    「我不要这样,阿飒……!」

    不对。

    就算要选择过不愧不怍的人生,也不能让重要的人这样伤心难过。

    一心只有这个念头的飒太,叱喝自己振作。

    然后,拚命压抑不让声音发抖,强颜欢笑地说了:

    「……我没关系的。只要大家能够幸福……我的心一定就会得到救赎的。」

    「旗立同学……」

    「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保持笑容……」

    听到飒太的愿望,茜拚命忍住眼泪。

    众人听了这句话,浮现沉痛的表情。

    仿佛象征彼此的境遇。

    承受死亡旗标重量的飒太被压得缓缓地下坠……获救的茜等人缓缓地飘浮上升。

    「阿飒!」

    交错的瞬间——

    菊乃拚命朝飒太伸长了手。

    想要压抑却压抑不住的求生执念掠过飒太的心,他也不自觉伸出手。

    但是,距离看似伸手可及却不可及。

    指尖稍微碰触……

    分开。

    茜、惠、菜波同样伸长了手指,擦过飒太的手。

    「旗立同学……!」

    变成由上往下俯视飒太的茜大喊。

    泪水从再也忍不住的茜的脸颊滑下,滴落在飒太的脸颊上。

    「就算记忆被消除!就算认不得旗立同学就是旗立同学!我一定会……一定会去救你的!绝对、绝对会去救你!」

    「魔法泽同学……」

    「对呀,阿飒!要记住姊姊和阿飒是姊弟!就算分隔两地,姊姊也绝对会找到阿飒的!」

    「在那之前,希望你等着唷,旗立同学!」

    「阿菊姊……盗贼山同学……」

    就连一直犹豫该不该说的菜波,都害怕会不会就这样结束了……

    在这个强迫观念,与……另一个在她心中还看不见的念头驱使下,菜波大声开口了:

    「……不、不要一个人……!」

    看着加速变得愈来愈远的飒太,拚命想要传达话语、传达心意给他。

    「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痛苦哪!」

    「骑士小姐……」

    稍微相处过就会明白。

    不坦率、不擅长吐露心情的少女正拚了命要表达想法,这让飒太觉得很开心。

    「叫本宫菜波就好!本宫和汝已经是朋友了吧!敢加称谓或取绰号就处死刑!」

    「谢谢你……菜波……」

    「汝等着!绝对不要放弃,要等着哪!本宫会……我们会……去成为汝的支柱……去成为汝的支柱的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众人逐渐消失在黑白天空的同时,菜波的呐喊直到最后都在封闭的空间回响。

    茜她们的心意也一样。

    只不过,飒太感觉到,那份心意不会实现了。

    在船上的人,生还者被删除记忆,和飒太亲近者,则是会被斩断大部分的缘分。

    为了保持因果律平顺,她将同时期其他事故事件丧生者掉包成船难牺牲者,当成那个世界的事实。

    例如,大司教河胡桃子的父母其实是死于车祸。

    她的父母会变成以『船员』身分丧生,又或许其实是某个更大的命运之轮使然吗?

    总而言之……

    众人获得光明人生。

    飒太一肩背负所有影子。

    不祥、不吉的影子。

    与拉普拉斯之魔单独留在挑高方塔中的飒太,深深地深深地叹气了。

    拉普拉斯之魔对飒太恭敬地低头行礼。

    「那么,旗立飒太先生。保重。我们后会有期。船应该持续沉没中。请你尽快逃生……我希望你能够尽量……对,尽量活得久一点。」

    「…………」

    那不是挖苦,而是拉普拉斯之魔某一面的真心话,因为飒太也隐约感受到这点,所以飒太压抑住想要嘶喊的心情。

    下一瞬间。

    飒太已经在普雷米安·安比利尔号的走廊。

    失去了至今所在的异空间的记忆、也失去了船上时光的大半记忆……

    凝聚几百人份命运的强大死亡旗标——

    用来折断那个命运的折旗能力——

    仿佛螺旋般交缠的两个不可思议力量,引导飒太步上乖舛的命运。

    茜、菜波、惠、菊乃……这些没有强迫他人接收死亡命运的少女们,以坚强的心灵扶持着飒太——

    独自背负着业——

    无人知晓——

    孤独与死亡搏斗的少年·旗立飒太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第九卷 不过是世界的真理,我一个人就够了 断章(中场休息Flag)梦终

    与天使一战划下句点的飒太,在黑暗笼罩的魔导书之中坠落漂荡。重叠在飒太身上的普雷米安·安比利尔号的残渣消失了。

    「是吗……」

    想起一切的飒太,眼睛涌出泪水。

    「原来茜她们遵守了那天的誓言……」

    不会让他孤单一人。

    不会让他孤独痛苦。

    就算失去记忆,也绝对会找到他。

    当时这么说的茜她们,确实遵守了和他的约定。

    战胜遭到扭曲的因果律。

    抗拒本应斩断所有缘分情谊的力量。

    就靠着这份强烈意念,她们在没有记忆的状态下,与飒太重逢了。

    然后,给了他——连同她们的份背负死亡的少年——继续活下去的力量

    飒太想起在旗谷学园那段仿佛梦一样的日子。

    「她们让我重新拾回一度粉碎的灵魂。」

    「以及活下去的意志。」

    「她们给了我一切。」

    然后,他明白了一件事。

    飒太一度心灵崩溃,在那片高滩地想要选择一死时流下的眼泪……

    「不是悲伤。」

    「不是痛苦。」

    「不是惭愧。」

    「不是凄惨。」,

    「就只是……歉疚。」

    我不要紧的。

    我不会屈服的。

    被当初这么信誓旦旦地接收的死亡旗标击垮……

    假使在那艘船做出勇敢决定的那些人看到了要在这种地方寻死的自己,一定会感到痛心吧。

    一定会觉得自己害飒太背负了太过沉重的重担。

    那些人不可能会知道。

    尽管如此,假使他们知道了,那些人一定会为了害飒太饱受痛苦选择寻死这件事受到良心苛责,因而痛苦吧。

    「那时候脆弱的我……只是无意识地对这件事感到歉疚。」

    飒太仿佛走马灯一样想起一切,但是……

    构成他这个人的一切,已经几乎碎成片片散落四方,即将消失了。

    最后的瞬间。

    旗立飒太的意识从卫星轨道上的魔导书溢出滴落。

    飒太朝着地面继续坠落,魔导人工卫星——魔导书变得愈来愈远、愈来愈小。

    已经回不去和茜她们一起生活过的地方了。

    飒太茫然地凝视着自己变成光粒逐渐消失的四肢和身体,了解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这时。

    他看到了。

    封闭在黑暗之中的地面……

    零星地——

    点亮光明。

    被天使客船掌控的民生管线恢复正常,电灯再度发亮了。

    这就是他保护的世界……

    点点光明在转眼间宛如浪潮般扩散到全世界,灿烂辉煌。

    那或许是超越世界的存在,送给他的最后奖励。

    那简直就像,在地面闪耀的星座。

    旗立飒太心想。

    「啊啊……」

    「人生活的世界……」

    「是如此美丽……」

    然后……

    旗立飒太在逐渐消失的临终意识之中,在最后祈祷。

    向不晓得能否这么称呼、应该位在遥不可及高处的超越存在祈求。

    「神啊……我将她们给我的一切归还上天。」

    「所以……」

    「恳求祢……」

    「拯救那些温柔少女的灵魂。」

    「将那段温柔的日子……」

    「还给她们。」

    「恳求祢。」

    「恳求祢……」

    旗立飒太的意识就此中断。 

第九卷 不过是世界的真理,我一个人就够了 Flag8 王旗归来

    四月即将过半。

    那名少女面带愁容,无精打采地走过医院走廊。

    手里抱着不大的花瓶,与插在瓶里的季节鲜花。

    自己究竟已经像这样在洗手台和病房之间往来多少次了呢?

    为了在病房沉睡的那个人——自己挂念的那个人……

    少女今天也端着花到病房……

    走进病房的少女正要将花瓶放在病房床边的边桌,就这么停住不动。

    因为她越过花瓶看到在床上沉睡不醒的少年睁开眼睛了。

    「……阿……飒?」

    「奇……怪……?我……怎么……?」

    点滴管与维生装置——以及后脑勺连接监测脑机能用电脑的管线。

    总觉得自己插满管子的身体相当奇怪的少年,微微笑了。

    「阿飒!」

    松手把花瓶弄掉到在床上的少女……召唤寺菊乃用力抱紧少年。

    「太好了————!阿飒——!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知不知道姊姊有多担心你呀,阿飒这个笨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放声大哭的菊乃的体温、重量,带给他无上的现实感……

    旗立飒太这半个月,陷入意识不清的昏睡状态,以床为家。

    恢复意识的飒太在医生与护士围绕下做了一堆检查之后,终于可以回病房。

    迫不及待的菊乃,就在时而热泪盈眶、时而冲动拥抱飒太的过程中,告诉半梦半醒的他,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据说飒太碰上豪华客船公主·神乐号的沉船事故。飒太在将父母及姊姊、还有菊乃等人救出船外后,就只有他逃生不及,险些和船一起沉入海底。后来,飒太超过半个月以上都一直没有恢复意识。

    「…………」

    飒太听完简述后茫然地呆愣着;会客时间结束的菊乃告诉他:『我明天会再来。你要保重身体喔,阿飒』就留下飒太回去了。

    菊乃可能是认为一次告诉他太多事情会造成负担吧。

    再加上得知飒太清醒的飒太父母也刚好打电话过来。

    飒太接到父母打来护理站的电话,听着总算由衷放心而兴奋激动的父母及姊姊的声音。

    因为不得已的苦衷,实在无法陪在飒太身边的父母及姊姊,在电话中一边噙着眼泪,一边远从欧洲为飒太清醒感到高兴。

    本来一家人之所以搭乘公主·神乐号,有一半原因是因为父母和姊姊单纯有事非去欧洲不可。可以说和某对夫妇庆祝结婚二十周年的悠哉旅行大异其趣。

    听了飒太意外有精神的声音以后,父母和姊姊发誓,等事情告一段落,一定会回日本一趟,然后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

    回到病房的飒太在床上,抬起稍微动一下都倍感沉重的手按住额头,整理那些连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处置的心情。

    「那全部……都是梦……吗?」

    记忆起初全部混在一起,感觉一切都是在梦与现实的夹缝间发生的事情。其中,『现实世界』的记忆特别在飒太脑中渐渐独立出来,他慢慢厘清了头绪。

    「……原来我也有现实啊。」

    现在,在旗立飒太体内,假想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刻在记忆中。

    而同时,活在现实世界的旗立飒太的记忆也在他体内。

    飒太逐步整理记忆,终于渐渐习惯这种记忆并存的奇妙状态

    例如,在普雷米安·安比利尔号发生的事情,全部都是假想世界的记忆……现实世界并没有那艘船。

    存在的是公主·神乐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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