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死!老子和你拼了!”王阐独臂横刀,目光锁定罗尚飞身扑了过去,恶狠狠的骂道。
“噗!”
“啊……”
没等人扑到罗尚身前,独臂挥刀的王阐被侧翼杀来的骑兵撞在身上,顿时骨折肉裂,不知道多少兵器不分先后的插入体内,身躯还没有落地,人已然闭上了双眼……
杜预不断催动人马冲杀,可前方没了卢钦协助,被蜀将上官凖凭借一身武勇往来冲杀,魏军的势头始终是差那么一点点无法达到巅峰。对上官凖恨之入骨,杜预频频指挥兵将上前围杀,可蜀军大将梁正也是率领人马前来支援。
双方在杜预主力人马之前展开混战,杜预这一路军竟是硬生生被隔断在后方,空有气力用之不上。
蜀汉大将尹业在后方指挥若定,看准杜预被上官凖拖住的大好时机痛击其他魏军。
正是杀得痛快,忽感眼前一黑……
但见魏军城头上的投石车早就瞄好了这一块是无数蜀军,只有少数魏军夹杂其中,于是便投掷而来。那尹业专心眼前战事,不自不觉却是进入了对方可以投掷的地点,顿时连人带马死于巨石之下。
尹业不幸遇难,这一片蜀军被投石车连番攻击之下分散四周。四下里魏军众多,蜀军也是不少,虽然仍是投石车的攻击范围,城头蜀军却是不敢轻易投掷。魏国大将赵辰看到这一片空隙眼前一亮,振臂高呼道:“杀啊!”
千余魏军在赵辰的带领下齐声发喊,填补了这一处“空白”之地,顺利的切入到一支蜀军要害之中!
但看赵辰浑身浴血仍是咬牙开路,这一块的蜀军死了主将一时群龙无首唯有各自挥动兵器尽力拦阻。那长枪长矛多不胜数,赵辰一路砍杀倒是迅速,无形之中身上又是多处负伤。
“大家坚持住!一路杀下去蜀军必败!”心知一路冲击下去,可将这一块蜀军切割两半,如此魏军大战上风。强忍剧痛赵辰仍是舍命冲杀,以自己仅存的生命开路,换取大军胜利的机会。
不知何时冲锋之人换做了其他魏将,不知何时赵辰跌落马下倒在血泊之中,尸首之旁,早已毙命多时。千余魏军不断消耗,三百来人仍然奋力向前,然蜀军反应也是极快,迅速包围了这三百多名魏军,各自厮杀起来。
土墩越来越高,体积自然也越来越大,虽然离着远远的,可有刘禅在此立足自然有魏军保持关注。初时还是不经意的,时间一久便发现了蹊跷,只是蜀军在地上堆土成山,对这局面有何帮助?
感到奇怪,但并没有通传其他将领,这是新兵,更是因为许昌城头的兵力也不断出城作战,城头上剩下的兵力实在是不多,每个人都非常忙碌。历经这样一次大战,就算是新兵此战之后也会被淬炼为合格的战士。
随着战事的进行,魏军的投石车造成了汉军大面积的杀伤,如果刘禅命令全军都依照如此方法行事,虽然可以反击魏军,不过便没了砸杀魏国皇帝曹奂的机会了。对于曹奂的坚持,刘禅表示尊敬,不过两国交战无所不用其极,身为一国君主身处这么危险的地方并没有防范意识,这是致命的疏忽。
并不是每一个疏忽都致命,关键是否有人懂得利用这样的空隙来要命,曹奂的运气很不好,因为刘禅就是这样一个人。
经过数次调试,在城头上瑟瑟发抖的曹奂终于进入了射程之内,魏国三军士气都系于曹奂一身,这样一个活靶子怎能放过?
投石车被推上了土山,土山由于是匆忙搭成并不十分稳固,搬运石块的军卒上去之后便有泥土开始大批的滑落了。
“陛下……”何攀看着刘禅坚定的目光,微微颔首请示道。
“动手吧!”刘禅微微点头。
“预备——————放!!!”一名校尉手拿小旗用力一挥,投石车应声而动,十余块大石飞上空中,向着曹奂立足所在的城头砸了过去!!
战场的上方尽是石块箭矢来回穿梭,这十余块大石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人人都专注眼前的性命之搏,连城头的上的曹奂都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战场。比起被司马氏胁迫着御驾亲征,眼下的战斗更让曹奂觉得自己是国家的主宰,一国之主!
毫无征兆的巨石从天而降,砸在曹奂脚下城墙之上,碎石迸溅在衣摆上狠狠冲击曹奂的双足。与此同时三五块大石落在四周,身旁人疾声呼喊不过一瞬,可怜一代魏国皇帝只是觉得腿上一疼,便摔倒在城墙之上!
倒下的不仅仅是曹奂,那负责宫门的魏将,以及身旁的人们都被石块砸得头破血流,没死的只能在地上哼哼,更远的人们惊慌失措的扑了过来抢救曹奂。只是曹奂后脑落地,地上满是鲜血也分不清楚是曹奂的,还是其他人的。
曹奂倒下了,魏军却是后知后觉,蜀军吵吵嚷嚷的兴奋不已,而魏军却在迟疑中尽量回头张望着。城头不见了皇帝,石块噼里啪啦的不断落下,若那处真的站了人,想必成为肉泥了……
恐慌与崩溃的斗志掺杂在一起,皇帝死了我们怎么办?
战场之上一瞬间的迟疑都有性命之忧,大批的魏军发生了这种状况,战局悄然间成为了一边倒的情况。
杜预同样是不断回首张望,心中充满苦涩,这一战自己的计划并没有什么纰漏。只是没有想到刘禅这把年纪仍是亲身来到战场鼓舞士气,如此魏军便是输给了蜀军。
可曹奂的出现让战事发生了转机,只是当重注投下之后,曹奂却遭逢意外,魏军彻底崩盘……
“哈哈哈哈哈哈!杀!杀!杀!”魏将赵则身先士卒奋战多时,此时见大势已去不由得放声狂笑,眼角带泪,咬牙切齿抡刀拼杀。只是四周魏军溃败速度非常之快,蜀军攻势更是汹涌,赵则匹马单刀陷于万军之中,未及发泄满腔恨意,便已被乱军所杀。
“陛下身亡,我等存之何益?唯有一死殉国耳!”魏将王济双目赤红,情绪激动,率领亲兵投身浩瀚蜀军人群之中。
“哈!黄泉路上怎可无人相陪,某来也!”另一名魏将王炬本是打马后撤,见王济奋不顾身也拍马随之而去。
大部分魏军潮水般的四散寻路奔逃,只有极少数的魏军迎着蜀军作战,杜预身旁还有三四千兵力紧紧围着杜预,等待杜预做下决定。
“大势已去,然许昌不可丢也,迅速入城!”看到战场混乱不堪,人潮汹涌,杜预一脸惨然仍是当机立断,使人打开城门迅速进入许昌城中。
城上兵卒悲声呼喊,城下魏军惨呼不断,失去战意的魏军被蜀军随意屠戮,四下突围不成,奔跑不了,乱闯乱撞之中便丢了性命。
杜预赶上城头,看着一群人围在一起悲天号地,不由得怒道:“陛下如何!?”
“陛下……陛下……”一名将领哭的几乎没气儿,连续数声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杜预带着亲兵一手分开人群,但看魏国皇帝曹奂苍白的面容躺在地上,身下满是鲜血,伸手一探鼻息,早已毙命多时……
许昌之战临近尾声,十多万魏军抛尸四野,双方连番鏖战之下,蜀军同样折损甚重。刘禅亲自下令概不受降,可怜魏军跪地求饶也是难逃一死……
……
司马虓带着十几人饿着肚子赶路,不想被蜀军探马悄然发现。可怜司马虓仍是不知,片刻之后但闻马蹄声响,数十骑从后方赶上。司马虓正往路边的树林里奔逃,却听身后有人呼喊道:“司马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乎?”
“嗯?你是!?”司马虓乍闻如此言语,还以为来了救兵,回头一看不由得暗自叫苦。
来人虽然是蜀将,可自己却是认识,正是宛城之战中魏军的主力先锋大将郭暠!
这郭暠被蜀军俘虏便降了蜀汉,司马炎在宛城输得稀里糊涂也是没有查明。而今郭暠被柳隐任命为先锋前来支援虎牢关,却是在中途截到了自虎牢关方向而来的司马虓……
第三百一十章 收复中原(上)
陈留,晋公临时府邸。
刘汴匆匆忙忙步入府邸之内觐见晋公司马炎,府内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甲士装备精良面容肃穆,一股萧杀紧迫的气氛弥漫府邸之内,一路走下来刘汴心惊肉跳,却是不知为何如此。
不知所以然刘汴更是不敢怠慢,一路快步进入了大厅之内,抬眼描了一眼更是心惊!大厅上文武左右分站,司马炎高坐其上一脸怒气未消,眼神中隐隐有一丝慌乱之色。
“下官拜见晋公!”刘汴走到一名浑身血污的将领身侧,连忙拱手施礼道。
“刘大人从何路而来?”司马炎看了一眼刘汴问道。
刘汴不清楚司马炎之用意,拱手据实答道:“下官自濮阳而回,此番前往河北……”
“不用说了!来人啊!”司马炎一摆手起身唤道。
“晋公不可啊!!”张华见状忙不迭的起身走到厅前跪地道:“前方大战未有消息,此刻前往河北,定让将士们心冷,许昌不保啊!!”
“哼!张茂先你欲害死本公么?蜀军已然占据官渡,本公再不走濮阳返回河北,难道等着蜀军再拿下濮阳!?”司马炎怒气冲天,连拍桌案嘶声骂道。
张华磕头如捣蒜道:“晋公三思!虎牢虽失,大将军全军仍在许昌尚未有动静,马隆大人人马在汝南奋战,尚有胡广将军在小沛镇守,官渡虽失可使河北人马复夺之,怎可因一失而满盘退让!!”
站在一旁的刘汴此时方才明白为何晋公府邸之内气氛异常,原来在自己前往河边的这段时日竟然丢了虎牢关,而蜀军又从虎牢出发占领了官渡。偷眼望去那跪在地上的将领不是官渡守将是谁?
由陈留返回河北,最近的道路莫过于官渡了,而今官渡没了,却是还有濮阳一路可以返回河北。濮阳尚在陈留后方,蜀军要想攻击濮阳需要先行取下陈留。可许昌之战没有结果,蜀军能拿出多少兵力来进攻陈留?
司马炎身为晋公,这浅显的道理自然不会不知。说是怕濮阳有失被截断在黄河南岸,实际上谁都看得出来司马炎是想离开陈留,避开蜀军的下一个攻击目标。这和当初迁移到陈留,躲避许昌兵祸是一个道理。
“本公北上乃是为了护住濮阳,避免两岸被蜀军切断联系,焉是退避?!”司马炎见张华说得露骨不由得火上浇油,奋唇相讥却不觉自己已然是理屈词穷,毫无道理可言了。
张华见四周群臣文武无人挺身相助,随即咬牙坚持道:“晋公移驾陈留,已失将士之心,而今再次北上,让前方将士如何专心应战?况官渡蜀军不过偏师,何必惧之如虎!!”
“大胆!!张茂县你胆敢出言讽刺本公!!”司马炎闻言怒上加怒,抬腿踹倒了桌案走到张华面前,气得浑身哆嗦不已,面上肌肉抽搐,戟指张华一时说不出话来。
无论是百姓还是军卒或是朝中文武,内心深处都是希望晋公司马炎是有担当的领导人,至少危难之时敢于挺身应对。不想司马炎不愿意留在许昌指挥大军作战,却是前往陈留避开蜀军锋锐,如此举动无疑大失人心。
司马炎之智慧远在常人之上,不过并非远在常人之上之人,便一定如何英明神武。成就一个人的成功的因素有很多,诚然有与生俱来的天赋与环境背景的帮衬,更有内在各项品质的优劣比较。
以司马炎的才华虽然在普通人之上,可也不过是太平盛世的中下之才罢了,遭逢乱世之秋这个评价更是要丢掉几个档次。
对于自己的行为让众人失望,让人心躁动,司马炎如何不知?只是无法说出更是无法弥补,时常做起帝王梦,早消耗掉了太多的精力,更是耽误了许多事情。如今的司马炎执迷不悔,一心要称王称帝。
张华也是豁出性命,抬头直视司马炎道:“蜀军不足为惧,只要陛下镇守陈留,各路人马定然来救,届时调集河北大军南下,先行杀败蜀军偏师,再解许昌之围,如此大事可定啊!”
“哈哈哈哈哈哈!好你个张茂先,当初劝本公定基河北的是你,而今让本公留守的也是你?本公何等人物,怎会受你摆布?!”司马炎放声大笑,双目射出狠毒之色,戟指张华骂道。
张华惨笑道:“微臣为官几十年,唯独做错两件事情,而今不可一错再错了!”
“哦?做错两件事情?哪两件?”司马炎神情倨傲,对于张华再没有半分亲近之心,多得是一股厌恶之感。
在场文武此时都看出了司马炎之杀机,刘汴吓得也早已跪在了地上与满堂文武一样不敢言语。此时此刻司马炎杀气腾腾,谁敢多嘴,不过是赔上性命罢了。
张华也是看透了一切,心知此番自己绝无任何生机,索性敞开胸怀道:“未曾指出潘岳趋炎附势,祸害朝政是其一也!没有坚持让晋公留守许昌,而选择妥协北上陈留是其二也!有此两错,我张华痛不欲生,今日无论如何,不能放任晋公再错下去了……”
“闭嘴!!把本公与潘岳那般跳梁小丑做比较,本公不杀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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