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游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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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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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江南是非常寒冷的,阿飞的意外到来给了早已支持不住的蔡瑁一个很好的体面台阶,在刘表的首肯和蒯良的暗中安排下,蔡瑁于元月底和阿飞在长沙郊外秘密面。双方洽谈顺利,签署了正式的停战协议。第二天蔡瑁就全线撤军,退返江陵。
为时半年之久的长沙之围就此落下帷幕。
徐庶轻轻叹口气,世事就是这么难以预料。
如果张太守的生命能多延长一个月,他就可以亲眼看到自己所希望的最佳结局。而阿飞的处境,也许就可以完全改善。
徐庶很清楚,虽然荆州兵撤之后,阿飞的声誉大升,而且零陵、武陵、桂阳三郡均表示愿继续奉长沙郡为盟主。但桂阳的赵范,至今阳奉阴违,不肯亲身前来拜见阿飞;刘度那老狐狸前天虽然来了,却把儿子留在零陵,自己随身只带了两个侄子和另外几个零陵当地家族的主人来,据说一进城就径直住进了桓家,明摆是不信任主公,所以预做准备,亏得主公真好脾气,不和他计较,还答应今天去桓家与他见面;还有武陵的金旋,视朝廷敕令如无物,日日厉兵秣马,训练士卒,扬言要和主公一争高低。如果继续和这三郡松散联合,以他们现在对飞帅的态度,可以见,日后掣肘之事必然极多,根本无法如心使臂地指挥他们。可是如果要以武力征服三郡的话,最少要花费半年时间,纵使能把三郡都打服了,但那时精疲力竭,资源耗尽,如何再与强大的敌手相抗衡?
唉,实在是可惜啊,张太守逝世太早,否则以他威望,怎么也能让这三人一齐来长沙一趟。要是那样的话,不管情况如何变化,事情都好办许多……
算了,不这无用的事。
今天是三月初八,计算时日,芒砀方面也该有回音了。
如果今日消息还不到,说明这种传递情报的方式并不成功,就得立刻阻止主公在九州设立鸽站的计划,如此一来,可省下四千两的巨金,用于购买战船。
他心算了一下,按江陵凤凰渡邓氏船行的价钱,这四千两黄金,可以买到二十艘斗舰和三十艘蒙冲,或者二百只冒突,如果是和油口殷家谈,还可能另外得到一艘载重两千石的小型楼船。
可是,荆州刘表属下水军,却有近二千艘战船,其中包括二百艘千石以上级别的楼船和斗舰。弱一些的江东孙氏,也有不下一千艘战船。
就算我们买到这些战船,长沙水军的实力仍然显得太弱,大小舰船通通加起来也不过五百余只,载重和装备更是相差甚远,按这样的发展速度,只能等到三年以后,才有和荆州、江东三足鼎立的机。
可是时光不等人啊!曹操目前心中尚自狐疑,加上眼下东有刘备,西有张燕这两股势力牵制着,他一时还无暇顾及荆襄,但以他的个性抱负,迟早终将南下。刘表已然老朽,绝对无法抵挡曹军的纠纠铁骑;而江东的孙权,单看他正月派来的那个少年使者朱然,就可以见,这个年轻的孙氏之主,绝不是一个平凡易与之辈。从现在的态势来看,用不了一个月,江东的大军便扑向江夏,然后直取江陵,席卷荆襄。
形势紧迫啊!
长沙四郡,不可能有三年之久的发展空间。
一年?
一年。
只有一年!
最多一年,天下的局面就必然彻底变化。
钓竿轻轻一晃。
如果一年之后,曹军铁骑南伐,或者孙氏大举来攻,我们该如何应付?
一年的时间里,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要做事,第一要人,第二要钱。
可是,长沙缺人,更缺钱啊!
两个月来,我们尽了一切努力,但现在自己能掌握的军队,也不过区区五千人。而军需物质,短缺得更多。现在长沙局势初定,镇军大将军府也该大张幕府,招收部曲了。可是,长沙城里,还有什么样的人才呢?
徐庶有些眼馋地望着北方。
虽然他和阿飞已经竭尽全力,在长沙、桂阳等地暗中也收罗到一些有用的人才,但还是觉得远远不够敷用。
如果,如果能占据荆州,占据襄阳,那该有多好啊!
襄阳的蒯良近来病势沉重,不能事,蒯氏代家主蒯越态度暧昧,本来答应的五百张船弩和三百万钱也没有如期送到,看情况短期内恐怕无法再指望他们实际的支持了。
淳于宾虽然来函谢罪,对数月前误传敌情信息表示惶恐,而主公也认为伊川之败,非他之错。但这个人目前明显是对主公是否能够成事仍抱有某种疑虑,否则,为什么现在还不拿出点诚意,把以前答应主公的资助速速送来?下一步回去,该对他有所压迫,不能再任由他这么游离下去。
阿昌和冯喜去联络武陵帮,不知道为什么也一直没有消息回来,难道司马芝和冯千钧真的一点也不念旧情?还是那位神秘的黑帮主心存敌意,有意扣下了阿昌?
耒阳剑盟的侯盟主和主公倒是一见如故,互相敬重。但目前局面下,暂时还不宜动用这支人马。
当前首先的问题,是要先解决桓家的心病。
徐庶很清楚,作为长沙四郡的第一家族,桓家内部对主公这外来的强势势力是怀有相当程度的戒心的,这种戒心代表了本地士族的普遍心,不是桓阶的解释就能彻底消除的。若不解决桓氏的问题,就不可能得到本地大族的支持,那样的话,主公也就无法大肆扩张自己的势力。
难道,真只有让主公迎娶阿袖一途?
徐庶的眼角跳了一跳。
如果动以家族利益,阿袖也许答应……但要主公他答应,恐怕就难了。
这件事还需得从长计议,嗯,如果不结以姻亲的关系,如何控制桓氏的家族,令桓阶去说服族中的长老,让长沙的豪族都能安心呢?
徐庶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思索着眼下这迷雾渐重的天下局势。
近两个月忙于长沙的内部事务,什么事都要他操心,一直没有好好思考一下阿飞军的未来。这次他亲自出来,一是迎接鸽使,鉴定两个月来的训练成果;二来,也是有个安静的环境,可以仔细今后的道路。主公把镇军大将军府军师的重担交给自己,自己一定要殚精竭虑,思周全,决不能再次出现安陵隘的悲剧。
他呆呆望着钓鱼竿,如箭的思绪,忽然就飞到了遥远的北方。
一到安陵隘,他就忍不住不张燕,不真髓,不去那场血战。
元月中旬,在新野的杜似兰派人传递过来中北战线的最新消息——曹操的河内太守魏种举郡叛变,投向了张燕的黑山军。
徐庶在伊川就怀疑的事情得到了证实。可是,他真没到,张燕居然如此厉害,竟然能诱降曹氏郡守级的心腹部属。
一定是真髓!这种手段,只能是真髓出来的。
近一个多月来,北方更不断传来令天下震惊的消息。黑山军以河内郡为基地,多次南下掳掠京兆,上个月真髓更肆意妄为,自率两万精兵,围困洛阳十天之久,差点就攻破了这昔日的王都。
恐怕就连曹操自己,也不敢相信这是黄巾贼军能干出来的事。
真髓这个人,真是要好好琢磨一下。有了他的黑山军,攻城略地,来去如风,已经成为争霸天下的一路重要力量。听说这次还是他力主黑山军与刘备和主公三家结盟,共取天下。
三家结盟!嘿,也真亏他得出来。其实我们现在跟他们结盟,又能有什么实际的好处?他们又能有什么实际的好处?
一直听主公和阿杰说起赵先生,真见见他,可惜大家目前都太忙了,看来只有等这次结盟之事完毕再说了。
到这里,不觉又起飞鸽可能误期的事来,抬眼看看这满江的迷雾,轻轻叹了口气。
身后一个快活的声音道:“师父,您别担心,从新野到江陵,再到这里,这两站是银头和蓝儿飞,它们父子俩是最好的讯鸽,只要前面芒砀到新野那一站不出事,蓝儿今天一定能回来。”
徐庶的身后,站立着一个身材高大,眉眼灵活的少年。
徐庶苦笑一声,道:“阿杰,即使蓝儿今天到不了,也不是你的错,是我和主公太性急了。而且,今天的天气也实在是糟糕透了。”心:“这次三家结盟的消息虽然重要,迟误不得。但如果能因此而令主公改变心意,不再坚持己见,岂非甚佳?”
对于设立九州鸽站的法,他是赞同的。
他知道,阿飞在伊川受到的刺激太强了,情报不灵的惨重后果令他无法忘却。
自己何尝不是呢?
但他并不认为应该在目前阶段实施。
因为没钱。
需要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四千两黄金,长沙目前根本花费不起。
但阿飞坚持认为,畅通各地消息,乃是当务之急,重中之重。
他只能服从。
那少年明白师父的意思,是根本不相信蓝儿今天能到长沙。反驳师父的话,又怕师父心烦,但满肚满腹的不服气,道:“赵伯伯都那么信任我,专门给我写一封信,让我来找飞帅。为什么师父看着我训练了近两个月,却还是不肯相信我呢?”噘起嘴巴,低下头去。
徐庶看看他委屈的小样,笑一笑,收起渔竿,转回身体,正容道:“对了,阿杰,我一直忙于军务,忘了问你,你是蜀郡人吧?”
阿杰道:“啊,不是,徒儿祖籍实是雒县(今四川广汉北),父亲在我一岁的时候就举家搬迁到了成都(蜀郡治所),所以徒儿也可以说是成都人。”说着话,挠挠脖子,心:“人家早跟你说过几百遍了,你就是没听见。”
“那你怎么和赵先生认识的?”
“师父是说赵伯伯啊?说起来挺有趣的,徒儿十五岁那年,有天在田间逗弄一只小雀儿,招呼它一儿飞上去,一儿飞下来,正玩得开心,一不小心,正撞在一个人身上。那人问我做什么,我就跟他说在逗雀儿。他就很有兴趣地看我逗着玩,然后问我跟谁的这种训鸟术?我不肯说。他又问我父亲是谁?我虽然看他面目很慈祥,但也不肯把父亲名字告诉他。他接着就笑了,说你这脾气,和辛家老四一模一样,绝对没错,你爹肯定是辛老四。我一,母亲果然常称父亲叫四哥,觉得很诧异,就问他怎么知道的?那人笑着说,带我去见你爹,我有好些年没见他了。我还是不肯。他也不急,忽然就长啸了一声,那声音好响好响,但可真是清亮好听,没过一儿我父亲就来了,一见他,两个人都很亲热的样子。接着父亲就说,杰儿,快来见过赵大侠。就这样,我就跟赵伯伯认识了。”
徐庶瞧着他眉飞色舞的模样,哦了一声,心:“什么事只要你一说起来,肯定够复杂的。这可真应了一句古话——给我点阳光,马上就灿烂。算了,我也别逗他了,不然今天不用正事了。”
阿杰是两个月前带着赵楷的推荐信来到长沙拜阿飞的。阿飞那时刚刚掌握长沙的实权,见赵楷的信中说阿杰来历可靠,擅长训鸟之术,询问几句之后,顿时大喜,立刻请徐庶过来商议。徐庶见了那封信,也立刻就明白了赵楷的良苦用心,便同意阿杰跟着自己,专司训练镇军大将军府的信鸽。哪知道没过几天,阿杰惊异于徐庶的识见本事,硬要拜徐庶为师。徐庶虽然嫌这少年嘴里日废话滔滔不绝,心性略显浮躁,不太愿意,但烦不过他的死缠烂打,最终只得答应。从此身后就多了一个吃饭睡觉都寸步不离的的小跟班。
徐庶转过身,又取出那渔竿,伸进水里,不再说话。
阿杰知道,师父心里又开始烦了!他只好鼓足了腮帮,憋住了嘴里的一口气,生生把以后的泛滥洪水给咽了回去。
时间漫漫而逝,太阳冉冉而起,渐渐地挂在了天上,在日光的照射下,细细的江雾一点一点悄悄消散。阿杰从怀里掏摸出一些干饼,呈给师父:“师父,中午了,吃点饼吧?”
徐庶瞑视不。
阿杰只好退后,自己坐下来,一边大口咀嚼着食物,一边大口诅咒着那该死的蓝儿。
春天确实是越来越暖了,阿杰吃饱了肚子,立刻就感觉浑身热了起来。他脱下外袍,仰面躺在船上,半眯着眼睛,盯着上方的巨大红日,心里只在着一个问题:“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蓝儿怎么还没回来啊?”
这么盯着盯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渐渐向西边落下去了,也不那么刺眼了,阿杰脒着眼睛,正在将睡未睡的时候,忽然听得空中“咕”的一声叫。
这一声虽然微弱,阿杰全身却如触电一般,一挺身就站了起来,喜悦地叫道:“蓝儿!”
一头蓝色的健鸽出现在视野之中,盘旋两周,见了阿杰的手势,俯冲下来,径直投入他的怀抱。
阿杰搂住温暖的鸽体,轻轻抚摸它头部的白羽,嘴里喃喃道:“小宝贝,你可回来了!你可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在这里已经等你三天三夜了,连师父都一夜没睡,等着你呢。你看看你,这几天可瘦了一些,中途没乱吃东西吧,就知道你不。羽毛怎么是湿的……啊,你居然在我怀里拉尿了……”
“咕咕。”那鸽转了转脖子,冲他亲热地叫了两声,似乎在他怀里感觉很快乐。
它全身碧蓝,圆头巨额,颈项强劲,头部有少量白色的羽毛,好像戴了一顶白笠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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