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这么肯定?”我看着杜似兰有些消瘦的面容。暗暗心疼,却又无辞安慰,只好装没看见。
“这几千军我都熟悉。原本都是霍峻守御新野时的本。我。定是罗先生请动了霍将军。因此徐军师才马拨过来。”
这分析靠谱。
我微微有些惊讶,罗蒙真能请动那位霍大爷?
嗯。霍峻年纪虽然不大,架子一向很足,我心里一直称他为“霍大爷”地。
事实证明,杜似兰不打枉语。
霍峻果然再度复出,而且,远远看上去很威风的样子。
我暂时打消了和他招呼的法,先和小兰告别。
这几日我都不忍心催促杜似兰离开新野,她也佯装不知,天天陪我视察诸军的训练工作。
不过,今天连罗蒙他们都到了,她再不走就不好意思了。
临去之前,杜似兰令段瑾、田烈地刺刃小队,留在我身边,充任特别护卫。
我同意了。
这次新野之役,显示出我的卫队在夜战中存在不少缺陷,有段、田等行家在前面示范着,也好让那些缺心眼的卫士们更快成长。而且,现在要去的地方,需要侦缉探查地地方更多,有刺刃特种小组随行,对我军也是一种完善。
不过,杜似兰要把堂叔杜瑞也留在我身边,我不同意。
我坚决反对。
小兰本身武功较差,她的女兵卫士,依我看也强不到哪里去。没有杜瑞在她身边,我绝对无法放心。
最后,以杜似兰的让步结束。
“主公,你快去招呼罗蒙先生和霍峻将军吧。不用送我了,周都督地将令,小兰已全部明白,决不耽误事。”
周瑜地将令?看来,又是密令啊!我摇了摇头,这家伙,现在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密令发出,连通知都不通知一声。
不过,这也正是我希望地结果。当然,真正看到它发生了,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异味。
“有周瑜他们接着,不用我来操心。可是兰妹你,我却真多送一程。”
杜似兰两眼亮晶晶地看着我,白里透红的俏面上泛起喜悦。
我与她并骑而行,随意闲聊。
她那两个贴身女卫小芹和小芳,挤眉弄眼地跟在后面。
扯了几句现在地军情,杜似兰问起襄阳的诸位同事现在的状况。
我跟她比划了几下田丰雄纠纠的走路姿态,杜似兰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田老爷,倒真是越来越精神了。”
我喜欢看杜似兰笑。杜似兰笑的时候,两眼里那几分隐含的忧色就完完全全地消逝于无形,而被完全的愉悦所取代。
笑了一阵,杜似兰发觉我紧紧盯着她,一眨不眨,不禁脸上飞霞。
“主公!”
“叫我飞哥。”
“嗯,飞哥。”
“嗯,对了,”一声甜酥酥、喜眯眯的飞哥,让我起一件事来,“小兰啊,以前你不是希望让你大哥龚都去汝南营闲养,我一直没有同意。是因为,我不希望他真的变成一位废人。呵,前些天,他已经有了新的职位了。”
杜似兰吃了一惊:“真的,龚大哥他现在能做什么?”
“不要小瞧人哦!如今,你龚大哥经过半年苦练,马术已相当精熟,不亚于一般的惯战骑士。他又请铁挺专门打制了一杆长柄狼牙棒,纵横驰骋,据说练习起马战来,棒下少有三合之士,连宋定都无法轻易击败他。他自归我军之后,常立功,前两天,经元直同意,他现在已潜回汝南地区,去秘密招集旧部。呵,我给他的职位是‘游翼营’营主,军衔不在你之下哟!”
“龚大哥他是一个人回去的?”职衔方面,杜似兰倒也不太在乎,只是很知道,龚都本人是否安全。
“没有,他本身有数十名死忠心腹,另外,白风和司马吟刚好也要去河北,正好同路一段,因此你龚大哥的安全,倒不用兰妹太过担心。”
“是,小兰明白。这件事,小兰要多谢飞哥成全。”
我到白风和司马吟,不自禁地摇头。这俩,为了去找时空机和黄瓜,白风这迷死人不偿命的丫头,生生把个“情圣”给拐走了。徐庶和田丰向报告,我还只能苦笑,然后象他们二人写密函时的苦笑。
又聊了几句白风和司马吟,双方能侃的话题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杜似兰向我告别。
“飞哥,我走了。您……您别送了吧。”
我勒住马,道:“也好,小兰,你一路当心。”
杜似兰一笑:“好,飞哥,我记得了。”眼圈忽然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送走杜似兰的第二天,周瑜的五日训练也已全部完毕。
淳于铸率五百亲卫营骑士为前驱,当先出发,直奔宛城而去。我和周瑜率大队军马,尾随而去。
铁骑兵赶路就是快不过三日,前锋探马回报:“报都督,前方距宛城六十里,离敌军营寨只有五十里,淳于将军请求发起试探攻击。”
周瑜一摆令旗,不允:“就地扎住阵脚,敌人不给他冲击的机的。告诉他,准备战斗吧,兄弟!”
话音刚落,宛城方向人喊马嘶,沉重的马队踏地声迎面传来,震人心扉。
对面的上淮军已铺天盖地,杀将过来。
二十一、初战宛城(上)
于南阳和宛城,先略做简介。
早在西周时期,这个地区就已经是“南方重地”,称为申吕之国。春秋时楚国崛起,在此开始筑邑,取名为宛,以抵御秦、韩等强国。这是宛城的由来。
公元前27秦占了这个地方,设南阳郡,治所(郡政府所在地)就在宛城。为什么取“南阳”这种郡名呢?那是因为古人以水北山南为阳,宛城在伏牛山之南,汉水之北,因此,才有了“南阳”这个一直流传到现代的名字。
古代城市建设落后,南阳郡除了治所之外,鲜有发达地区,因此,通常以宛代指南阳。
宛城位于南阳盆地北部,白、潦河之间,“北通武关,南接汉水”,是豫西南重镇,连接南北的重要交通要道。此地本来守将是老将刘延,自袁绍与黑山联军破袭郡,围困下(今江苏省睢宁县北)以来,曹军诸要地警报长鸣,重要大城都增兵增将,以备不测。宛城也不例外,派来增援的是大将曹洪和李典。据张凤的情报,曹洪身负重伤,卧榻难起,守卫许都南大门的任务,就只能由李典和刘延承担了。
现在,上淮子徒的四万大军,将宛城的东、南、北三门重重困住,惟留西门不攻,未有一兵一卒。
周瑜看到那份军势图后就曾说:“河北军目标很明确,就是尽快占领宛城,所以围三阙一。给曹军留了空门。但上淮子焉也只允许守军往武关、长安方向逃去,往许、洛走明显也是不许。这么看来,此次河北联军是要一鼓作气,灭了曹操。”
我听他如此分析,很是震惊于池早的胃口。如今他和袁绍地联盟虽然强大,但毕竟根基太浅,如此孤注一掷的灭国计划,纵然谋算再精密,也有许多难以预测的变化。万一失手。他和黑山军也将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不说曹操的反扑,就袁绍那种视天下人皆为鱼肉的高门贵族本性,寻到机也一口咬死他的。
就眼下看。河北军攻城的能力明显不足。如此一座小小的宛城,打到现在都还没拿下来,这样地战斗力怎么去攻许都和洛阳?
脑子里闪过一丝模模糊糊的念头,一时却抓之不住。
正间。前军探马来报:“敌人先锋千余轻骑已接近我军,互相压住阵脚。为首敌将十分嚣张,邀我军斗将。淳于校尉已经上去迎战了。”
我一听,斗将?淳于铸可真是好斗。我军都是铁骑。玩什么斗将这么慢腾腾的把戏?那不是等着优势敌人包抄围堵吗?
看看周瑜,周瑜一笑:“无妨,我军阵势。无惧抄袭。”
“嗯。敌将是谁?”
“报名是赵。”
哦。这个将是得斗一斗。
还好,不是赵伟就行。
淳于铸前年在伊川跟赵就打过。枪法上略胜一筹,这一年来吃了不少苦,修为更是日深,武功颇有升。
“都督,我们也上去吧?”大战在即,军中要保持威严的氛围,我就抛弃了私下无拘无束地随便称呼,使用了敬称。
周瑜点头,小小三角令旗一指:“列阵!”
周瑜爱用的阵法也相当特别,是两个等边三角形的基本阵型,然后角顶着角,形成一种类似计时沙漏的完阵势。这阵法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也没顾上问。
当然,最主要我以前可也是以阵法著称地,曹军的虎豹骑大都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虽然当时靠了池早的帮忙迷迷糊糊瞎搞,我地阵法经验实际上很不入流,但不自觉的,总着在周瑜面前保持住“阵法专家”的虚名。
所以,我也不好意思问他那是什么阵法。
在新野地那些日子,专门演练过这种阵势。因此,主将旗帜一动,近五千骑兵立刻就领了,呼拉一下,快而不乱,不用十分钟,就迅速摆成了那什么沙漏状阵型。
我和周瑜等人,沿着“沙漏”中心空出地一条近两丈宽地中轴直线,快速向最前方奔去。
淳于铸和赵正在酣斗。
离得近了,我一瞧,淳于铸的枪法确实又有长进,金枪十八扎既稳且狠,虚扎、实扎,无中生有;腾蛇、鸳鸯,奇中蕴妙。丈长地龙头虎尾枪在他手中灵活机动,双头并窜,枪枪直指对方要害。
再看对面,这是赵?瞧他枪法的基本架式,赵家的追风枪至少不绝传了。
嗯,这不是取笑,而是赞美。
一年半不见,马上的赵似乎变了个人,枪法既快,劲气悠远,已深得追风随笼枪的神髓,不复昔日轻浮无力的花架子枪式。
人总是在挫折中快速成长!
我暗暗摇头,没到看起来最纨绔的赵家小弟高这么快,看来经过伊川的几次屈辱,淳于铸这次赢赵,比上次更难了。
身后突然传出两声战马的喷鼻声
这种声音我也很熟,只有在马的主人最跃跃欲试的时候,才把这种激昂的情绪微妙地传递给胯下的老战友,令得坐骑也激动起来,要奋勇当先。
“宋亮啊,献宝啊?”
“啊,呵呵,飞帅看您说的……”
“别跟我扯皮,你不就是弄了件宝槊,让大家都瞧瞧么?去吧去吧,不拦着你。”
“是,末将遵令。”
宋亮蛇矛一举,两脚一磕马镫,胯下马噌就蹿出阵去。
顺便说一句,一些热爱考据的朋友称东汉末尚无马镫,这是错误的观点。
至少,本飞帅不能赞同——因为我已是第九次来到这段熟悉的时间段背景中,从未见过一位大将地战马上没有马镫。
闲话少说。宋亮来到斗将场上,蛇矛横置马项之上,大喝一声:“对面何人,敢来与我争斗?”
这种斗将,说白了就是斗气。明斗的是将领的高超武艺,实际上,争的是全体将士的战斗士气。
一般军中将领,除了部分智力型首脑,多数个人的武力都相当强大。是本军中的健者。
特别在两军遭遇,各列阵势的时候,拥有强力武将一方的军队,就愿意搞些一骑讨之类地斗将。一旦获胜,对本方士气的升,有着无法估量的作用。
当然,对方若自觉无法取胜单挑。可以避战,直接挥军冲击。不过,那样在本方士卒的心里,始终都留下一些阴影。觉得窝囊,长官实力不够强,如此等等。
因此。虽然斗将在近代地军事冲突中已无法延续——出现火器再去拿冷兵器去挑战。就不是勇猛无畏。而是愚蠢寻死了。这时候的比武暗斗,变成了狙击手们的乐事。
因此。单挑决斗,在这个时期,是相当具有市场的,也是十分有必要地。
宋亮甚谙军中要事,尤其在得到张飞蛇矛之后,更是自信十足,自认可以与当世第一流高手一争高低。
“休得猖狂,我韩猛特来你。”
一匹青鬃大马哗然冲过来,马上一虬髯大汉,满面横肉,手一条金钻龟背枪。
“啊,怎么这家伙还没死啊?”一见他的兵器,我立刻就认出来了。
周瑜问:“飞帅,他是谁啊?”
我道:“当年河北袁氏称霸一时,部下有数大将,号称‘河北四庭柱’,都督可曾听过?”
周瑜点点头,居然听说过:“是否颜良、丑、张郃、高览四名将?”
“正是,”我忍不住一笑,道,“对面这个家伙,也有个外号,自称‘河北第五根柱子’。”
“第五根柱子?”
“没错。他就是韩猛,我在官渡时的老熟人,说起来也是袁军比较有名的将领。河北四庭柱死地死,降的降,现在除了张郃还在曹军之中,其他三将全都挂了。不到,韩猛这厮居然还活得这么结实。难得。”
说话间,宋亮和韩猛已经各自通报姓名,然后就开战起来。
他们俩在官渡虽然没正式打过,不过也属彼此早已久仰大名,只恨没福气一战的状态。所以这一交上锋,手下都不客气,叮咣叮咣,俩齐挺兵刃,先较上劲了。
我边看边点头,在官渡时宋亮跟了我半年多,我还真没机见他真正施展自己最擅长地长兵器,今日一见,颇有意外之感。他地马槊之法虽然不是很正规,灵气也不足明显不是世家科班教授出身,但另有一股凌厉难挡地锐利,是真正的马战之道。加上今天遇到韩猛这根河北铁柱,也是久经考验地著名槊手,把宋亮真正的实战才华全都给逼了出来。
不愧曾称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