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架时空机的管,是走不掉的。”
“管?又没有人,出去走走怕什么呢?”
“我是台电脑,就是有超级管能力的软件,但是又没手又没脚,哪儿也去不了。懂了吧?”黄瓜恼羞成怒,一脸“你这白痴”的模样。
啊噢!我傻傻看着他,心:“我还真是白痴得可以。早就该猜出来了。靠,这厮不是自然人,这该如何应付?”
黄瓜凶恶地说道:“看着我干什么?我知道我很帅,可你老这么看我,我也不好意思的。”
“哈哈哈!”我被他逗得笑起来,“你这黄瓜,说话果然很趣,比我家的‘傻瓜’还帅气。”
“很趣很帅……陈词滥调……”黄瓜咕哝着。
“你还很喜欢听新鲜的马屁么?”
“马屁?天天听白菜念叨着,早听腻了。我看你这人不像拍马屁的样子,估计超不过她去。我才懒得听呢。”黄瓜别过脸去,左手一指身后的树林,“听你拍马,还不如去林子里转悠一圈呢。”
“现在又没人,你怎么不开着机器去转转看看呢?”
“我是巡警保护神,又不是你们这种旅游的,怎么能自由散漫?”黄瓜把脸又调过来,很是不屑地扫我一眼。
“喔,喔,失敬失敬啊!”我心里暗暗好笑,“一台破电脑,居然也有组织纪律约束着。”
“白菜呢?她怎么还不回来?”
我心说:“回不来了。”道:“不知道,她说有点别的事,让我先过来。”说到这里,脑袋里忽然升起一个疑问:“他还不知道白风的事?那昨晚白风被段瑾在这树林里捉走,他也不知道了?我家里的‘傻瓜’也知道夜里睁着眼守家,他这种超级电脑怎么如此迟钝?”
拐弯抹角问起,黄瓜毕竟笨了点儿,顺口就说了实在话。
昨晚白风让他放心睡大觉,他觉得无聊,看了一儿小电影,果然就关机大睡去了。
啊嗬,你还看小电影呢!
“哎,阿飞,听说你来过三国许多次,在三国里转过很长时间了,好玩吧?”
“嗯,是啊,确实很好玩啊!”你听说得倒很多。
问他在哪儿听说的,原来是资料库里的记载。
“那些记载给我看看可以么?”
“不行,我们有纪律。”
嘿,还有纪律,真不错。
这舱里地方太小,黄瓜又不让我进里面的驾驶室,我在躺椅上躺了两下,就觉得气闷,站起来,要出去到另外的大舱里去。
“你不能出去。”黄瓜没精打采地说。
“为什么?”
“白菜说过,你是我们时空局里最大方的旅行客人之一,要坐头等舱。外面那是次等的。”
“不用不用,外面舒服。”白风这坏丫头,居然跟电脑说这种话。
“不行就是不行,要改,等白菜回来再说。”
“等白菜回来……啊……”我顺口重复,心中忽然一凉。
“等白风回来?你说她回来之前我就不能出去了?”
“答对了。你哪儿都不能去,就呆在这里吧。”
啊呀!
我一屁股跌倒在沙发上。
这下完蛋大吉。
原以为一个超级电脑,不难对付,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我暗暗切齿,我就不信了,我一大活人,能被你这傻电脑给吃死了。
此后的时间,我一直都在跟黄瓜左磨叽右磨叽,让他放我出去。
可是黄瓜的原则立场非常之强,根本不听我那一套。
他身后的森林里逐渐日头高照,又逐渐西垂,要到下午了。
黄瓜打开我沙发左侧面的一个橱柜,要我吃午饭。
里面装的是一些时空方便面、时空饮料等易保存食品以及刀、叉、勺、匙、筷子等食具。
我也饿了,只得先将就一边吃着喝着,一边暗暗辙。
眼瞅着他身后慢慢晖阳西沉,鸟鸣兽吼,然后是月朗星稀,细光遍洒。
看着外面暗黑的天色,我心头越来越急。
我这不是没事找事么?好端端的,忽发奇跑这儿来找什么时空机器啊?
这下可全完了。
黄瓜站在林暗风轻的野外似乎也腻了,便把背景换到室内,坐在我面前,要请我吃晚饭。
现在就算是再好的山珍海味,龙肝凤胆,我又哪儿能吃得下啊?
何况这种垃圾食品?已经吃了一顿了,还吃第二顿?打死黄瓜我也不吃。
黄瓜见无法诱惑我把嘴巴占住,只好又关了橱柜哭丧着脸,似乎也有点苦恼,低着头一个劲地念着:“这死白菜,白菜花,白菜团,白菜根,就只顾自己疯玩,也不顾我死活!你快点回来,别让再我听这屁话篓子瞎白活。”
什么?我差点拍案而起:你够胆,敢叫飞帅屁话篓子?
一低头,没找着案,就不拍了。
脑子忽然清醒过来,对这种电脑,说别的都没用,只有投其所好。
我说要跟他一起去找白风,他说怕暴露时空机器;可是我跟他说让我独自回去找白风,他又坚决不肯,怕我走丢了,回来白菜还得去找我。
我说你废话,现在是白风走丢了。
她回来的,一定。你可就不一定了。
这话让我一呆,你怎么这么聪明,就知道我走了就不回来了?
黄瓜呵呵一笑,这句话才说出我黄瓜的一个小小优点来。我当然聪明了,外面的花花世界那么好玩,连我都去观赏一下古代的美丽景色,你现在混得这么好,当然更不回去了。
哦,原来……你也溜到古代来玩啊?
我终于发现这滴水不漏的家伙的一个弱点。
我沉住气,开始和他随意闲扯,大谈我在三国的丰功伟绩。
谈了一儿就察觉不对,黄瓜对争霸啊、游侠啊、金钱啊、美女啊什么的都一概不感兴趣。
他就喜欢古三国这没被污染的风景。
又试探了几句,发现不得了,啊哦,黄瓜同志还是一位高层次的绿色环保人士呢。
那是。黄瓜得意洋洋,俺还自己制作过时空环保的公益动画片,受过局里嘉奖的,那可不是盖的。
那也好办啊!
于是,我就跟他聊许都、聊官渡、聊襄阳、聊长沙,沮水漳水,黄河长江,岳麓武当,龙门三峡,侃得黄瓜直流口水。
三国的这些地方,他只见过一点汉水,已经把他给迷得要死要活了。
我看着他,心中忍不住有点怜悯。
虽然他是一台有超级能力的电脑,可按时空局一贯苛刻的规矩,工作期间他是绝对不敢怂恿白风到各大景点游逛一番的。同样,即使因工到了某地,他也只能停在一个很小的地方等待主人接送顾客,和没去几乎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就像这次,他只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扫视一眼汉水的奇景,之后就只能躲在这个小树林里独自发呆了。
而等到了非工作期间,他们又该回到那郁闷无聊、污染严重的现代社去了,不可能在异世界常住。
所以纵然他能随着时空机器在时间的长河里徜徉,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他根本无法像一个真正的旅行者那样,亲眼目睹这绿色之极的古美河山,用脚踏遍它们。
他最多能看看录像,过过干瘾罢了。
正聊到开心的时候,黄瓜忽然一惊:“有人来了?”
我忙问:“什么人?”
黄瓜把身后的背景又打开来,仔细看了看:“是个女人。”
我看着那屏幕。
果然,一个女子慢慢走进林来,警惕地四处探视。
黄瓜很泄气:“不是白菜。”
当然不是白风。我认得,那就是刚刚和我有肌体之缘的杜似兰。
我的兰妹,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转念一,这其实很顺成章。
我一天不见影子了,军中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杜似兰肯定四处打听,她只要一问段瑾,就猜测我是不是到这林子里来过。
杜似兰在林中转了好几圈。有一次,她甚至站在时空机前研究了很久,但终于没能识破机关。
我闭住嘴,咬着牙,怜惜地看着对面焦急满面的兰儿。
真可谓看似近在咫尺,其实远隔天涯。
可惜,黄瓜还没被我完全诱惑住。
我眼睁睁看着杜似兰怏怏离去,一声不吭。
看着她闷闷离开的样子,我心里也是好不难受。
但我敢肯定,他一定封闭了机内和机外任何的通话可能。
他现在之所以并不出声警告我,只不过看我徒然白费力气的笑话罢了。
我才不让他得逞。
对不起,兰妹,我真不是有意的。
杜似兰走远了,我还死盯着屏幕。
黄瓜把屏幕的背景又切回室内,说:“好啦,好啦,阿飞,没有了,不要看了。你继续跟我说说,坐那大战船看古代三峡的风景吧。”
我眼前一花,森林全没有了,不由恼火,道:“你怎么乱换背景图啊?”
黄瓜道:“怎么了?”
正在这时,忽然一阵“嘀嘀嘀”的声音。
黄瓜盯着那平台上一个不断闪红的仪器,迟疑了一下:“咦,这是……难道是窦红?”
不容分说,背景图又换了一个。
个巨大的屏幕,忽然切换到另外一个场景。
但是奇怪的是,这屏幕里一片黑暗,什么影像都没有。
就听一个女子急切地说道:“白姐,白姐,你已经到了么?”
黄瓜道:“阿窦,你是阿窦吧?哈哈,可找到你了,白菜这几天一直还担心呢,说不知道你机器什么时候能修好联系上呢!”
阿窦的声音闷闷的:“是黄瓜啊!我的时空器坏了,修不好了。”
“是我啊,我也很担心你呢!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去。”
阿窦脆生生地笑了:“多谢多谢,我很好的。你们在什么地方了?白姐姐呢?”
黄瓜道:“我们在汉水这边,她昨晚就出去了,可是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阿窦急道:“我和池早现在许昌,形势很危险,你能不能来……”说到这里,话音忽然断了。
我忽然身子往后一仰,仿佛被刀斧一下击中胸膛,极尽夸张的姿态。
恢复室内背景下的黄瓜一阵乱跳:“又坏了,又坏了。”
我郁闷地看着屏幕,这家伙的每一脚,似乎都踩在我的头上。
黄瓜一阵抓耳挠腮,了半天,忽然对我说:“阿飞,我求你个事。”
“什么事?”我靠着舒服的椅背,不急不慢地说道。
“你能不能进驾驶室去,把人工驾驶的按钮打开?”
人工驾驶?
黄瓜道:“对,人工驾驶。本来这时空机由我控制就可以了,但现在我自己的通讯设施联系不上阿窦。白菜自己有一个私人对讲器,不过只有启动了人工驾驶的装置以后才能使用,那装置是手动的,我请你去用那个对讲器和阿窦再联系一下。”
那敢情好。
黄瓜打开驾驶室的玻璃门。
我站起来,在他的指引下,走进驾驶室,坐上驾驶室,左手打开左腿侧下方的手工操作开关,右手摘下右边平台旁的对讲器。
刚摘下来,就听见里面传出一个声音:“喂,白美女吗?哈,你动作还真快啊!嘿嘿,还记得我么?上次我去少林寺,记得就是妹妹你接送的我,都两年不见啦啊!”
“池早!”我心头剧震,脱口而出。
“啊……你……”对讲器里明显一窒,接着传出一阵哈哈的疯狂大笑,“阿飞!哈哈,阿飞,是你,你已经玩完了,被捉住了么?”
我长吸了口气,平缓住自己的心情,道:“臭家伙,你还真没死啊!嘴还是这么毒。”
“不错,我还没死,我怎么能死,我怎么肯死!”
池早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一字一句如同冰雪中忽然伸出的刺刀,又冷又硬。
下面的话,他说得很快很急。
“你告诉白风,我和阿窦现在很好,暂时就不回去了。过个三年五载等我玩够了,也许就回去。对不起,我赶时间,下次聊。”
“咯哒”!对讲结束。
任凭我再喂喂无数,对面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我不明白,他怎么这就挂线了。我还有好多问题,要一一问他。
一直沉默倾听我们说话的黄瓜忽然道:“你别再‘喂’了,没用的。”
我颓丧地丢下话机。
池早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他也绑架了时空巡警?
忍不住苦笑,我们俩倒还真是心有灵犀的难兄难弟啊!可我毕竟是被迫的,虽然那是我做而没敢做的。
池早你呢?你是怎么个情况?
黄瓜说:“他刚才说去哪里玩?”
我抬头看一眼,屏幕上的黄瓜正盯着我,背后是月光的森林。
“他没说,那女孩说在许昌。”
“对,是许昌,刚才你给我讲过。嗯,竟然敢拐带我们时空巡警。好,为了阿窦,我们就去许昌,到那里去找他们。”黄瓜恨恨地说道,然后瞥了我一眼,很快地瞥了我一眼。
到许昌?我猛然抬起头。
“你……”我刚说了一个字,时空机忽然一颤,接着森林的图像开始变化,树木渐渐变低,月亮越来越亮。
时空机竟然已经飞起来了。
月色下,黄瓜故作姿态的俊脸上泛着微笑,贼忒忒的。
我心中忽然一动。
原来如此。
我了一,大胆地说道:“黄瓜兄,我留个字条在这里,你看如何?”
黄瓜笑嘻嘻地说道:“当然可以,完全没问题。也帮我留一个,顺便也可以通知白菜一声。”
身侧轻轻一阵响,一个托盘从一个橱柜里慢慢伸出来,上面放着几大块白布。
接着那橱柜偏右下另一个托盘也跟了出来,上面放置着数方铜狮镇纸。
“飞帅写完这两个留言,可以用这镇纸包好扔下去就是。我先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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