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干嘛要这样?”
老人白我一眼:“他们徐家祖规宗就是这样的,你说为什么,我怎么知道?”
我道:“那,您老人家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比他们自己还清楚?”
老人道:“关于这一点,我答应过人,一年内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能以后再告诉飞帅了。现在我该说陈家了。”
我心神一凝。
老人道:“陈家的事情我不是很明白,认识的人也不多。但他们中有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前辈人物,曾在十年前和我有一面之缘。那次见面给我印象很深。因为他向我预言了本朝未来十年将要发生的十件大事,结果有九件完全应验。真是神仙一流的人物呀!”
我道:“您说的是那位仙叔?他说的话十有九验,那可真是神了!”心:“你这么老了,还有前辈?这人真有这么厉害,那不是管辂一流的人物了?迷信!”
老人看出我的不信,道:“没有应验的就是你。他说你将在今年在许昌出现,并在不久自立门户,创立自己的天地,最终夺得天下。我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等你出现。”
我大吃一惊:“有这种事?”心:“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这人在十年前就预言到了?难道我真有黄梁之福?”问道:“这人是谁?”
老人道:“他不肯报出真实姓名。但他说,一旦你出现,允许我带你去见他一面。”
我看看老人,急道:“那我们这就去?”
老人道:“呵,你比我还急。不行,他说了,只有你扯起大旗,与诸雄争霸天下时才能去见他。”
我看他样子,对那陈家前辈是五体投地的佩服,心:“这家伙现在一定是不肯带我去了。不过好在知道有这么个人,以后总能见着。”道:“老人家,您打算是坚决帮我了?”
淳于宾道:“那当然。这次五龙的五花拳阵都没能要了你的命,我就认定了,你一定是上天安排的真命天子。我老汉遇上这个好机,岂能随便错过?”
我道:“可是我现在一五兵将,二无地盘,三无钱粮。说什么创立门户,夺得天下,怎么可能?”
老人笑道:“要说将,你现在的赵玉、典满、公孙箭这几个人都是一个顶十个的好帮手;要说地方,那多得是,只要你去拿,凭你的本事,还怕哪个地盘取不下来?要说钱粮,不是我说大话,我淳于家的财产,够你十万大军吃上三年。而且我还有几个朋友,他们有的有钱,有的有人,只要你真能显出成事的迹象来,不用我去游说,他们也都自动支持你。”
我看着他火热的眼神,心:“等我一年游到期跑了,你就知道后悔莫及是什么意思了。唉,也罢,既然大家都这么看得起我,我就努力奋斗一下吧。”初来三国时,的是如果顺利找到陈家,仿鸟迹神拳,回去以后不但可以获得董事巨额奖金,而且能同时震服守拙一族和神游世界,百尺杆头,一举奠定我武道空前绝后大宗师的地位。进了曹营,又幻着一箭双雕,获得很多原始素材,回去以后一改笔路,写出自己风格的三国小说,在创作上开创新局面。等见到赵楷之后,虽然对他的争霸天下计划很感兴趣,但也只是抱着不妨胡闹一番,玩个尽兴,回去可以把小说写得更加精彩逼真的法。丰富旅游生活的念头还是占了大半部分。可是自从白马、汝南之战后,我发现自己颇具军事天赋,很适合这个时代,而且不比这时代任何一个名将逊色。野心已悄然而动。加上认识了阿樱和杜似兰这两位红颜美人,一个使我成为真正的男人,另一个,却让我体到做君主的威风和有趣。因此虽然我心里仍然残留着一个很深的疑虑,但我已经实实在在地感觉到,我已经爱上了这个时代,这辈子只怕是再也回不去了!我到一年游的限期,心里并不是调侃这淳于老人,而只是醒一下我自己:我只是个游客而已。可这警告其中还有多少约束我的力量,连我自己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我心:“反正我都死过一回了,大不了把这条命留在这儿。要我回去再过守拙世界那种枯燥乏味的生活,我怎么也过不惯的。”揣测老人的心思,道:“老人家,我阿飞说话直爽,您这么帮我,到底得到什么?”别说一点,留大半,趁早摊牌,我看看怎么样。太苛刻可得讨价还价一番。
老人道:“只要飞帅肯兴义兵,伐无道,大事一定可成。等飞帅坐稳江山之后,能念着老夫的微薄之力,让我淳于家成为武林第一门,老夫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道:“武林第一门?”心:“我就算封你个第一门,武林最终是讲武力的,如果你们武功不行,谁说也没用。要是你们武功够强,那还要我帮什么忙?”
老人看出我的心思,笑道:“数百年来,我们三家四门都可称并驾齐驱,不相伯仲。我淳于家十数代积累磨砺,钱是攒了不少,武功也臻于上乘。可其他几门和三大世家的武功却一点不比我们差,那算是各有千秋,谁也压不了谁。光比别人多点钱,顶个屁用?老夫身在江湖,消息却非常灵通,自董卓乱汉以来,赵、徐、陈、公孙、司马、皇甫等各家各门都改变了策略,大家都深知无权即无势的道。认准一个最可能成功的诸侯,竭力相助,以期最后借助朝庭势力力压诸门,独尊武林。现在的情况是,论到在朝庭和诸侯中的影响,我老汉有自知之明,我们淳于家因为人丁单薄,在四大名门里也就只能说不太滞后。三大世家,嘿,根本就没法跟人比。别的不说,赵家几百年来一向标榜自己是什么以忠义持家,现在不也低下头来帮你了?老夫已经落了后手,若不抓紧行动,到时候岂不被人占了上风,坐在头上?”
我道:“原来如此!”心:“难怪你这么热心帮我。不过,就为了这什么天下第一门的虚玩艺儿,你就肯把不知祖宗几辈子攒下的血汗钱给扔了!似乎有点孤注一掷。万一走了眼,岂非全砸锅?”看看他炽烈火热的眼睛,忽然一凛,醒悟过来:“我糊涂了!这老头刚才自己都承认了,他根本是个天生的权迷!有钱还嫌不够刺激,眼见天下大乱,汉室必亡,听信了那陈家的老家伙的神仙鬼话,瞧着我还有那么点儿搅混水的本事,便对我进行大笔金额的赞助,以坚定我的造反信心。万一我造反成功了,他自然可以加倍捞回投资。所以他现在才只这么低的条件,让我以为占了多大的便宜。嗯,池早那混蛋就是这么干的。这么说来,他说的那个陈家前辈,可能九成是真的了。”真有那么能掐算的预言家?打死我也不信!有机见到他,一定要当面戳穿他的鬼话。哼,在我二十五世纪的人面前,看你还能说什么鬼话?但心里微微生出一个法,盘算道:“就算闹不成功,只要抓住这老头,能找到那陈家的人,总是有退路的。”
老人道:“飞帅,这笔交易如何?”
我斜视他一眼,因为心里已猜透他的小九九,所以就坦然了不少:“礼尚往来,路遥知马力。我不听嘴上的,你以后怎么对我,我自然记得,有机不妨如数还礼,银货两讫,互不相欠。现在当然说好听的。”眼珠一转,道:“就这么说定了。”
老人道:“飞帅切莫以为此事甚易。现在赵家在帮你,公孙家、典家也有人在你麾下卖力,到时候你要封我淳于家为天下第一门,赵家答应么?其他家答应么?”
我了,回忆一下古人遇上这种事是怎么干的,不一儿便胸有成竹:“我自有办法让其他人没话说。”
老人眼中精芒一闪:“飞帅已有腹案?”
我道:“淳于先生可听听我的法?”现在确定了双方的关系,我就不再什么老人家您老了,干脆公事公办,称先生好了。
淳于宾狐疑地观察我的脸色,心:“这小子心思这么灵活,这么快就出主意了?”道:“正要请教飞帅。”
我道:“好,这样,淳于先生,您是阿樱的师父,师徒如父子,如果我真有那么一天……”我压低声音,“那阿樱就是皇后,您就是国丈了。我再加封您为国师,自然顺成章,所当然。而您的淳于财门,自然而然就是国家第一门户,天下第一世家。谁又能说个不字?”
淳于宾眼放奇光:“国师?好,飞帅真是才智过人,眨眼间就到如此奇妙的称呼。我淳于宾若真能当上新朝国师,纵然倾家荡产,又有何不可?”迟疑一下,道:“飞帅此话当真?”
我耸耸肩:“这事对我什么损失都没有,我为什么不能当真?”
淳于宾一果然如此,心中大喜,忽然倒身下拜:“淳于宾谢过陛下。”
我吓了一跳,忙伸手遥扶,道:“淳于先生,你快起来。让别人看到可不好。”心:“这可真叫做前倨而后恭了。刚见着还一派清风洒洒,道貌岸然,现在本相露出来,也不过是个官迷罢了。”
淳于宾站起身,道:“是。”
我道:“以后不用这么陛下臣子,还是你称我飞帅,我叫您淳于先生。现在我也不是什么什么,先生不必拘束,我也不能消受。”
淳于宾道:“是。”站了起来。
我摇摇头,心:“他功夫如此高强,又家财万贯,富可敌国,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偏偏官迷心窍,要胡乱折腾。听到一句空口白话的许诺,便自愿给人当奴才。”是这么,脸上可不敢露出来。请他坐下,随便聊天。
淳于宾坐下,犹豫了一下,道:“飞帅,老夫知道飞帅将来荣登大宝,三宫六院,妃嫔自然不少了。阿樱这孩子性情直爽,如果她说话不合飞帅心意,还望飞帅多加宽容。唉,老夫没有子女,阿樱从小跟我长大,我看她就如亲生骨肉一般。本来五年前她就该出嫁了,可她性子顽劣,眼界又高,他爹又常年征战在外,疏于管教。她娘和老夫的话她又从不听从,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我心:“看不出,他还很关心阿樱的。”对他的观感不觉好了许多,道:“淳于先生放心,阿樱是我患难之妻,我怎么都不能亏了她的。”
淳于宾欣然道:“这我就放心了。哈哈!老夫不到,她居然如此好福气,竟能得到飞帅青睐。”
我心:“你说错了!是我好福气,得到了阿樱的青睐才对。”随口和他谈论些武功。一谈之下,对方所擅大多是自己闻所未闻的功夫,出乎意料的精妙绝伦。不由得都感眼界大开,又惊又喜。
正聊间,阿樱端着一碗煨好的莲子野参汤进来,招呼道:“师父,阿飞,来,喝汤了。”
淳于宾看看我,笑道:“让师父喝是假,让飞帅喝才是真的。”
阿樱脸一红,道:“师父!”
淳于宾站起,道:“我先去到中军大帐看看,你给飞帅喝吧。”向我笑道:“老夫发现,和飞帅聊天真是心旷神怡,受益匪浅,以后还要再仔细谈谈。”
我也笑道:“我也深有同感。”
淳于宾点一点头,走了出去。
阿樱喜滋滋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汤坐到我床前,用羹勺调了调,自己尝尝不很烫了,才喂给我喝。
我看着她,发现她眼里红丝不少,知道她这两天担心,一直没休息,道:“阿樱,我自己来,你去睡一儿吧?”
阿樱又喂我一勺,道:“别乱说话,快喝吧。”
我伸出手,去接汤碗:“给我。”
阿樱瞪我一眼:“你有伤,我应该伺候你。我是你老婆呀!”
我一怔。阿樱自己也被自己的话逗笑了:“老婆?这词儿真有趣!你们那里都这么叫?”
我喝了三勺又香又甜的莲参汤,从嘴里直甜到心里,一边嚼着细碎的莲子,一边点着头:“是啊!老婆!我们那边都这么说。”
阿樱道:“对了,阿飞,你是哪儿的人?”
“我?”我呆了一呆,这可怎么说得清楚?看看阿樱,满脸都写着“非常感兴趣”的字样,心:“老婆不明白自己老公底细,自然特别好奇知道。可是,怎么跟她说呢?”在现代社,就分两大块:神游世界和守拙社。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是那个社的人。谁管你是哪个地方出生长大的?老实说,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个地位置的人,因为从来没人告诉过我,也没人问过我,我自己也没关心过。
了一儿,我道:“我是个孤儿,从小在东海边摸虾,后来我师父收留了我,教给我武艺棋道。在我十九岁那年,师父去世了,我就出来到处游荡。”
临来时,我和池早每人都编了一套说词,准备应付曹操的询问。谁知曹操根本就没问过我们。到现在将近半年,几乎都快忘记了。说过之后,我歉意地看看阿樱,心:“我不骗你,可是我说实话你根本就没法接受。”
阿樱脸上露出黯色,低声道:“原来你从小就吃了很多苦。”
我伸手握住她拿勺子的右手,咕嘟咕嘟一口气把汤汤水水都喝个精光,连些微的莲子参片也都捉姥式子,笑道:“老婆,别伤心了!你老公现在不是很好吗?”
阿樱道:“老公?”猛然醒悟:“你们那儿叫……叫相公为老公?”
我在她右手背上吻了一下,道:“是啊,以后我叫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