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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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 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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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蕊是大荣明星级的人物,帝都官场几乎无人不识,樊圻听圣女喊大姐,立刻盯住身旁兰生,“小兄弟,你……”这位的个头在一群人中最小,而圣女的大姐就是南月氏大小姐,就是六皇子妃,也就是他当初想要公正评判的其中一方居安造的造主兰大姑娘。
  “樊大人,虽然最后评选的方法改了,不过还是感谢您的公正之心。”兰生向传说中的好官表示钦佩。
  “子妃娘娘!”樊圻要跪,却让兰生扶住。
  “樊大人免礼,此时解决这场危机要紧,不用讲究这些。”兰生说罢就放了手,朝玉蕊走去。
  樊圻有点转不过神来,“传闻兰大姑娘长相粗妇,眼睛吊三角,腰圆膀阔……”
  无果瞥他一眼,“以后要眼见为实。”传闻多假,就他看,那个太子不知多荒唐,反而盛言荒唐的六皇子却从不曾在他眼前荒唐过。
  兰生不管樊圻愣神,但拉着玉蕊兴师问罪,“让你等我,为何不听?你可知太子——”
  玉蕊有些不好意思,“病情不能耽搁,他们又一定要把人送进去,我一着急就顾不上了。流光在啊,有事我会让她传信的。”
  兰生看一旁面无表情的流光,那已不是当年流着哈喇子缠着玉蕊的乐天女贼了。

  第234章 硬茬

  流光的爹算是走得早的,但他去世之后给女儿留下了一寨的家人,又把柳夏找回来罩着她,虽是官府天天喊打的山贼,日子却过得无忧无虑,还可以崇拜偶像,流光因此一直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但太子血洗白岭,再也回不去擎天寨的事实让她一夕长大,心仇难消。
  流光对玉蕊仍好,但不轻浮了,笑容也难得,英气的剑眉总拢着,不允许自己轻松片刻,一张脸成了冷削面。仿佛只有如此,她才对得起死去的兄弟。
  “渣玉山的人对朝廷有敌意。”流光性子大变,同时懂得了人情世故,目光也渐锐利,对兰生建议,“我觉得这里不可久待,你劝劝玉蕊小姐。”
  兰生低声道,“是要走。明天日落之后就开始屠坊,待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玉蕊脸色刹那苍白,捂住了嘴。
  流光恨恨一声,“太子?”
  兰生点头,“他从不把人命当回事。”
  “我一定要杀了他。”流光的手放在刀把上,颤握。
  兰生不想打击她,但不说实话会酿成悲剧,“太子如今势如中天,你根本不能近他身侧,所以别成天把杀他放在嘴上。你是玉蕊的护师,一言不慎,会连累她跟你一起遭殃。你要杀他,可以。等你离开南月府,淡出人们的视线,过个*年再去杀。到时候,南月氏就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流光瞪大眼,但紧紧抿住唇,没有反驳。她知道,兰生说得对。
  玉蕊拉拉兰生的袖子,摇头示意她别再说,“大姐,真的不是瘟疫。他们的病症虽然相似,而且若放任不治就必死无疑,但用药后就能控制病情。如果是瘟疫。药起不到作用。我们只要找出病因,向朝廷呈明没有蔓延全城的危险。”
  “话是这么说,但你找得出来吗?”渣玉山的卫生状况确实糟糕,别的瘟疫她不清楚。还真怕鼠疫。
  “找不出来也要找,我不能见死不救。”这是玉蕊的决心。
  兰生却自有主张,“玉蕊,我只能等到明日日落前,到时候就算打昏你,我也会带你出去。众生与我无关,这种世道,能保住自己和身边人就已经精疲力竭了。”
  “大姐——”玉蕊还想反对。
  “你别以为抬出圣女的名号来就能保住这些人,也别以为转一个人的病到自己身上就有用。”玉蕊能通过转病而治好病人,但只能一对一。兰生掌握她的心理,“渣玉山和天下人一比,只是很小一部分,算不得众生。你心中有众生,就不该为小部分人牺牲。”
  玉蕊愣住。不知还有如此一说。
  “查玉会谁当家?”兰生身为造主,如今霸气自然生成,回头问不远处的樊圻。
  “我!”一声苍老。
  山路上突然涌进二三十人,手里拿棍子锄头,为一名拄根粗树枝佝偻着背的老者开道。老者身旁一高大男子,男子后面有个小女娃探出头来,污漆小脸破袖管。也不单是她穿得破烂。这些人就没一个穿得像样的。
  樊圻笑面作揖,“俞老,我又来了。”
  “樊大人真是清闲无事,可我渣玉山没有好茶招待,请回吧。”老态龙钟,但气魄强盛。
  樊圻丝毫不在意老头冷脸。对兰生道,“这位老人家姓俞,渣玉山人都尊他一声阿大,是查玉会当家人。”
  俞老看向兰生,但最后却冲玉蕊说话。“你就是慈恩圣女?”
  玉蕊应是。
  “带你的人走吧,渣玉山不欢迎外人,更不信朝廷派来的人。”俞老边说边要走进庐堂去。
  “老人家,玉蕊不是朝廷派来的。这里没有大夫,就让我帮大家看病吧,不然明天……”玉蕊要说屠坊的事。
  兰生立刻打断,“玉蕊,既然他们不用你看病,你何必自讨没趣,咱们回吧。”说罢,伸手去拉玉蕊。
  不料,俞老旁边的男子突然捉了她的腕子,疼得她顿时冒出冷汗,但她可不好惹,右手从袖边暗袋立取一根针,闪电般朝男子脖上拍去。
  “住手!”俞老喊。
  男子立刻放手,可兰生却不听什么阿大的,一针照样扎下。
  小女娃惊呼一声,“爹——”
  男子翻白眼,双腿一软,瘫在地上。
  二三十个渣玉山人立刻围来,却被簿马的人挡住。一方是手持木棍饿瘦干的穷人,一方是钢刀在握吃肉长肉的精卫,而无果飞身护在兰生身前,流光出刀将玉蕊拉后,面对一个老头一个小孩,高低立见。
  “你们这里到底谁说话算?我照老爷子的意思带圣女走,这位阻止我却是何意?”并非穷就值得她同情,兰生眸冷。
  “爷爷,爹死了吗?”女娃子哇哭。
  “小鱼别哭,你爹没死,只是晕了。”俞老道。
  哦?有点眼风。兰生暗想,说话却仍冷,“一会儿就会醒的,不过要是再乱来,别怪我下手狠了。”她态度强硬,正因为明白情势。互相不识,对方只会以身份来看待她和玉蕊,那就是阶级差别,苦口婆心可说不清。
  俞老终于明白兰生是这群人的头一号,而不是圣女,不禁疑惑她的身份,“你是多大的官?比他——”说的是樊圻,“当得大么?”
  兰生声音沉冷,又穿男装,老爷子看得出儿子有气,却看不出她是女儿身。
  樊圻连声道,“是是是,这位可比我的官阶大多了。老爷子您稍安勿躁,好歹听咱们一回。朝廷当官的,也不个个一样。”
  兰生瞥过樊圻,“樊大人闭嘴,我没空跟牛脾气的人啰嗦。”
  樊圻作个苦笑的脸,“子……”不能喊子妃娘娘,“大人也别这时候较真。渣玉山总共一千一百十八人,得病人数三百七十九,死亡数二十三名,还不到统计文册中定疫的比数,一切还有转机啊!”
  玉蕊也道,“是啊,就算找不到病因,只要找出治病的方子,也能求朝廷解禁。”
  “你俩倒是好心好意,但人家不领情,在我看来好笑得很。”兰生又喊流光,“带圣女走。”安鹄虚报五百多病患,当然是为了杀人有理。
  “这位大人!”俞老突然跪了下来,“老朽听说天女体质不染恶疾,又是看病不能医病,就以为你们只是装模作样看一看,回去随便交差,其实已判我等死刑,故而无法平心静气。”
  兰生这回可不扶人,“渣玉山不是农户么?老爷子说话斯文得很。”她还怀疑呢。
  “俞老原是教书先生,和儿子孙女逃难来的。”樊圻却是为民的好官,扶俞老起来,“大家进去商量吧,吵吵闹闹耽误治病良机。”
  玉蕊干脆无视兰生,跑进庐堂里去了,因为她的病人最大,亲姐也得靠边站。
  走不了,就只能继续查,兰生跟了进去,听俞老讲述经过。
  约摸一个月前,渣玉山出现了第一个生怪病的人。病者是个樵夫,一开始先发热发寒,以为只是普通的风寒,但第三日起脸上出现红斑,很快就蔓延到全身,然后红斑发泡流脓,第五日不治身亡。樵夫死后,他的邻居家中也有人生了跟他一样的病,数日后病故。如此一例接一例,才有了疫病的传闻。
  “但老朽不信,樵夫家有妻有儿,两人均未得病,那些外边传闻一人得全家得,根本不实。而老朽请都府大人派医来诊,却是迟迟没有回音。樊大人自己跑来几次,但他既非这里的丞官,又帮不上忙,老朽不能寄望于他。”俞老叹气。
  “是不是水源食源的问题?”兰生问。
  玉蕊进来,“不是,我一来就让师弟妹们查过了。渣玉山水井只有三口,水质很干净。食源并非自产,从邻坊集市买得,如果有问题,也是邻坊的人先得病了,所以不太可能。”
  “也可能是脏乱。”樊圻说到这儿就摇头,“俞老,我跟你说过了吧,穷是穷,但各家得注意居住地的整洁。”
  俞老儿子醒转过来,哼道,“你说得轻巧,我们干得都是什么活儿,累得连吃饭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摸着脖子瞪兰生,“你们这些官大人怎么能明白?”
  “燕归,别再说这样的话。”俞老但道。
  玉蕊道,“这一点比较难断,但从扩散的速度来看却是不太像。有几位病人似乎有所好转,我们打算换个药方,看看今晚之后能否有明显起色。如果明天疱疹干缩,那就好了。老人家,我们人手不足,又想煎些防病的草药汤,需要人帮忙。”
  俞老就吩咐儿子,“燕归,快去找些心细手巧的人来。”
  俞燕归站起来,竟然还有些晕,但父亲说得不错,这时候不能计较,急忙出去了。
  俞老的孙女小鱼怯怯拉住玉蕊的裙子,“姐姐,小鱼也想帮忙。”
  玉蕊当然说好。
  兰生自觉没有医人的本事,却也不想坐着干等,“老爷子可有渣玉山这一带的详细地图?”光是病情好转恐怕不能让太子满意,一定要查病源。
  “我有。”樊圻呵乐,“樵夫既是第一例,是不是该去他平时打柴的地方看看?”
  正中兰生的心思。
  也是,物以类聚。

  第235章 归来

  呕——咳咳咳咳——呕——咳咳——
  一只手掌张裂如蹼,“停……”呕——“船……”吃一口水,爹的!
  “停了。”沉音低铮。
  扁舟一叶,两头穿蓑衣的船夫,中间三人站,一人坐。坐着的那人歪身靠船边,冲着水面干呕,却已吐不出东西来。站着的,无人看晕船的家伙一眼,仰头但望陡峭的山壁,一个背弦琴,一个手中转弓,一个剑指空手。
  “停了还这么晃?我他爹又不是水军,早知道要走水路,我才不来!”头晕眼花转回身,整个人瘫软在船橼,却见一面绝壁压来,顿叫,“姓景的,你说这山好走?”
  “我说这山好登,没说好走。”姓景的,景风,泫瑾枫,北关大营神射手。
  “有什么不一样?”晕船的,姓马,马秀,北关大营腿脚最快先锋令。
  “你不是江南的吗?”气魄恒傲,一剑飞柳絮,千色盛夏开的柳夏实在看不下去马秀之怂。
  “江南怎么了?水乡出来的人就会游泳,就不晕船?”马秀眼珠子晕荡。
  泫瑾枫却不说话,绳钩挂弓,一气拉满,铮——弦弹,钩子急升一道银光,没入天色,发出细小的叮声。但他伸手一拉,绳就松落下来,带着铁钩一起。
  马秀正好击退堂鼓,“石头山怎么卡得住钩子?咱们先回去,另想别的法子。”
  “啰嗦死了。我能干掉他吗?”背弦琴的,唯一不属北关大营的人,来自叫做十三杀的组织,没名字,以琴师称呼。泫瑾枫看他身手不错,雇了半年。
  “不能。”马秀抓着山壁上的绿藤,减少身体摇动,口齿清楚了些。
  “他攀直绳比我和柳夏灵活,暂留着小命比较好。”泫瑾枫一边说,一边射出第二箭。这回没听到声音,绳子也没有落,他用力拽了拽,绳下滑了一段,但最终定住。
  “最像猴子的就是他了。”柳夏以气为剑,刺肉可以,刺石头不是不可以,悬点儿。
  马秀一听,“嘿,姓柳的,有本事你别靠我啊。”江南男儿儒俊,居然被说成猴样,他还觉得北男像熊呢,五大三粗。眼前这两只,哼,瘦的熊,比他高那么一点点,打死也不能承认比他俊。
  “废话少说。”锈剑跳出,黑暗水面,琴师的眼白挑亮,杀气森森。
  “景风,柳夏,这个冷血的家伙不算,咱仨好歹是一个营一个队的兄弟。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我这会儿全身乏力,头晕眼花,万一攀到一半手软怎么办?”马秀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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