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一个月,保证还能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吴文易。”屋里面的众人听了都松了一口气。见邓郎中要走,叶帆让吴伯送一送,同时告诉邓郎中,要是有什么需求,就直接跟吴伯提,能答应的都答应下来。
送走邓郎中,叶帆拿出锦帕擦了擦文易的满是泪水的脸,问道:“还疼吗?”
“不疼了,少爷。”文易摇了摇头回答道。
“屁股被打的血肉模糊,还能不疼呢。”叶帆拆穿道。
“邓郎中上了药,已经清凉了许多,虽说还是火辣辣的痛,但是比起昨天晚上疼的睡不着觉,已经好多了。”被叶帆拆穿了,文易还有点不好意思,小声的回答道。说完低着头,犹豫了一下,说道:“昨晚文易让少爷为难了。”
叶帆的心中一阵的苦涩,文易今天还不到十五岁,这个年纪要是在后世,只不过还是一个刚刚上了初中的小屁孩,青春年少,张狂无知。而现在,他已经为自己这个少爷考虑了许多。叶帆伸手按了按文易的肩膀,道:“别说这些话,我们虽说不是亲兄弟,但是从小一起长大,我待你,要比亲兄弟还要亲。谁要是欺负你,我就得给你出头。”
文易听完,伏在叶帆的怀里“呜呜”的哭了出来,昨天受的委屈,这一刻才真正的释放出来。跟在一旁的吴伯吴婶也心中有感,不住的抹着眼泪。叶帆又安慰了半晌,三人才止住了哭泣。吴伯这才倒出空来问道:“少爷,您是怎么从水寇手里逃出来的,跟着您回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叶帆把这几日来发生的事情跟在场的三位说了一遍,隐去了其中自己救人的情节,只是说自己和顾天俊那些举人一样,都是被邓子龙邓将军所救,后面跟来的这二十几个人,都是邓老将军的手下,那个邓续辉,是邓老将军的儿子,他们救人的时候受了伤,要是北上的话一路颠簸,叶帆就邀请他们自己家中养伤的,等他们伤好了之后,估计邓子龙老将军奉召去北京也有了分晓。到时候他们自会赶去跟邓老将军汇合的。
吴伯听完,惊呼道:“想不到这里面还有一位小将军,这么说他们还是我们叶家的大恩人了,这是怠慢了恩人。”吴伯暗暗自责。
“这二十个人一下到了咱家来,这吃喝拉撒一大摊子事,吴婶,我看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不如这样,吴伯把赵大婶子也请过来,来帮帮吴婶,给赵婶子算工钱,前后也就一个月呗。”叶帆吩咐道。
吴伯低头应“是”,偷眼瞄着叶帆,这次回来,叶帆像是换了一个人,事情安排的是井井有条,面面俱到。要是在以前,少爷哪会管这些事情。
“那二公子以后会不会找咱麻烦啊?”吴婶忧心忡忡的问道:“二公子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就算是本家不计较,二公子心理能没有疙瘩?”
叶帆笑道:“吴婶,不用怕,起码邓续辉还在我们家养伤的时候,不管是本家还是叶公子,都不敢找咱的麻烦。等有一天他们走了,我也自由安排。”经过昨天晚上那一闹,叶帆现在已经成了主心骨,他现在这么说,吴伯和吴婶也就知道少爷心里有数,也不再追问少爷到底想着怎么安排。
叶帆在船上受到邓子龙的邀请,其实他坐船回来的路上,就已经考虑清楚了。这次秋闱中举已经是侥幸,想要再中进士,那可是千难万难。而且现在叶帆对继续读书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前世高考就要了自己半条命,还没考上,要不然也不会去参了军,这一世要参加比高考要残酷的多的会试,叶帆对自己更没有信心。而叶帆作为一个穿越之人,实在是不愿意浪费这第二次活的机会,不愿意平平淡淡的过这一生。叶帆想要的是做一番大事业,想要青史留名,只能是参军入伍了。
因为叶帆知道,再过三年,这第一次抗日援朝可就要开始了,自己绝对不能错过了这次机会。
章二十六 乡勇赵雄
感谢“萧十二夜”的打赏,写的东西能获得肯定,真的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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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帆正在东厢房里和吴伯一家说着话,听到窗外的门响,叶帆让文易安心养伤,和吴伯一起出了东厢房。
正门已经本推开了,赵婶和赵雄正站在院里。赵婶的丈夫赵诚是粮油店里面的长工,叶帆小的时候,赵婶还给叶帆做过衣裳。家里面有三个儿子,赵雄是老大,年纪比叶帆还大一岁,和叶帆也是从小玩到大,能比叶帆高半个头,人也长得浑圆壮实。现在在叶家坝乡营里面当个小队长,每月能拿一两银子。
赵婶一看见叶帆,激动的上来摸索着叶帆的肩膀,口中还说道:“人回来就好,人回来就好,这几天可真是担心死我了……”
叶帆能感受的出来赵婶流露出来的感情是发自内心的,心中感动,昨天晚上他得罪了叶家本宗,按理说现在叶家坝的乡民见了他叶帆都应该躲得远远的,以免惹祸上身。可是赵婶毫不避讳,大清早的就赶到家中来看他。
叶帆安慰了一下赵婶,接着转过头来看向赵雄:“大雄,我走了这么长时间,一切都好吧。”
赵雄有些不敢看叶帆,听着叶帆的问话,低着头小声的说道:“还好,还好!”
叶帆奇怪,以为赵雄是担心叶家本宗那边,心中叹了一口气,但也理解他的难处,他一家还要在叶家坝继续住下去,要在叶家本宗的鼻息下过活,怕他为难索性把话挑明了:“大雄,要是你担心乡营里面的那份工作,出了门你就说以后和我叶帆绝交了,相信叶家本宗不会为难你。”
赵雄豁然抬起头来,恼怒道:“叶帆,你把我赵雄看成什么人了。”说着,“砰砰”的拍着胸口:“我赵雄再怎么没出息,怎么会做这么忘恩负义的事!”
一旁的赵婶怕两个人起了什么误会,连忙解释道:“昨天下午我和他爹一起去于家庄了,赵雄也跟着一起去了,昨天晚上赶回来之后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赵雄还在家里面自责没有帮上你什么忙,怕你心里有什么芥蒂。”
叶帆这才明白赵雄的眼神为什么躲躲闪闪的,原来是因为这个。其实昨天晚上,赵雄即便是想来帮忙,叶帆都会想方设法的把他给打发走。叶帆为自己想好了退路,但是不能逼着赵雄跟自己一起去参军,赵雄一家还要自叶家坝继续讨生活,哪能让他趟进这浑水。
叶帆郑重的向赵雄揖了一礼,道歉道:“大雄,刚才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向你道歉。”
赵雄倒手足无措了起来,连忙摆了摆手:“我就是随便说说,你怎么还当真了,咱两这么多年的弟兄了……”
赵婶连忙咳嗽了一声:“你怎么那么没大没小的,现在叶少爷可是举人老爷了。”
赵婶这么一训斥,赵雄越发的慌乱了起来,就要跪下给叶帆行礼。叶帆一把拉住了赵雄:“你我这么多年的兄弟,哪有什么老爷不老爷的,你们以前叫我什么,现在还叫我什么,哪有那么些礼数。”
怕赵婶再啰嗦下去,连忙把着赵虎的臂膀说道:“我待你去看看文易,这次文易可吃了不少的苦头。”也不不管吴伯赵婶他们,进了东厢房。
赵雄也一直把文易当弟弟,看着文易可怜巴巴的趴在炕上动也不敢动,屁股上密密麻麻的缠满了绷带,赵雄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双拳握的嘎嘣直响。恨声道:“叶六这个王八蛋,他最好以后就趴在家里面别出来,要是再让我看见了,见一次我打一次。”
叶帆让他消消气,家主已经处罚叶六了,要是赵雄以后有事没事去找叶六的麻烦,很有可能让叶锦林借机发作赶出乡营,这多不值得。
赵雄这个时候哪听的了劝,抖动着自己壮实的肩膀:“我有的是力气,就是不在乡营,我也能吃得上饭。”
叶帆笑了笑,知道赵雄现在怒气上头,劝他也没有用。转移话题道:“大雄,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要是你能得他一招半式的指点,估计你在乡营里面就没有对手了。”
赵雄一听来了劲头,他和叶帆不一样,平日里面最爱的就是舞刀弄棒,小时候叶帆受了谁家孩子的欺负,都是他帮叶帆出的头,常把别的孩子揍得头破血流,因为这些事,他没少挨赵婶的打。
叶帆拉着赵雄一边往后院走,一边把邓续辉如何从倭寇的手中救了众多的举子,听得赵雄是肃然起敬。
昨天晚上邓续辉等人都喝了不少,吴伯把他们都安排在了后院。叶帆的这个宅子有不小,前院分东西厢房,整个院子都是用土夯实了之后再铺上了青砖,颇有北方建筑的厚重大气,而过了正堂到了后院,豁然到了一个新世界。假山池塘,碎石铺径,回廊竹树,苍翠欲滴,五步一花,十步一景,典型的江南园林的模样。
邓续辉等人就是被安排在后院的东西厢房之中,二十几个人把两个房间挤得是满满当当的。叶帆和赵雄转到后院的时候,温良靖已经起了床,正在西厢房门前的那个一丈见方的空场上练刀。苗刀狭长,但是在温良靖的手中,给人的感觉是大气磅礴,沉凝厚重。
不单是赵雄,就是叶帆,都被温良靖的刀法给吸引住了,静静的站在矮檐下面,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惊动了温良靖。
温良靖以一个剑指苍天的招式结束,左手轻轻摸着刀刃,感觉自己年轻时候的峥嵘岁月又回来了。这个时候,耳边传来了“啪啪”的鼓掌声。
叶帆和赵雄一边鼓掌一边往前走,见温良靖往向这边,叶帆开口道:“靖叔,真是想不到,您竟然藏了这么一身的好功夫。”
“庄稼把式,倒是让叶爷见笑了。”温良靖从怀里掏出了锦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谦虚道。自从叶帆在救胡可儿和顾天俊的过程中大显身手,温良靖再也不把叶帆当做那个普通的书生来看,倒是根据绿林的称呼,一直称叶帆为“叶爷”。
“靖叔你也太谦虚了,大雄,你和靖叔来搭一下手。”叶帆笑着转过脸来对赵雄说道:“有着一膀子的力气,也在乡营学过几天拳脚,看看是不是靖叔的对手。”
叶帆的身份变了,叶帆说了什么话,赵雄下意识的就去执行,也不问叶帆为什么,拘谨的向温良靖行了一礼。温良靖看的出来这赵雄应该很让叶帆看重,也不推辞,对赵雄说道:“来来来,不要怕仗着自己身强体壮欺负老夫年纪大,我们来切磋一下。”
赵雄初生牛犊不怕虎,口中说着:“那行啊。”右手捏成拳往前屈伸请温良靖先出招。
温良靖手腕子靠过来,一翻腕子就要擒拿,动作快如闪电。赵雄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五旬上下的老伯出手速度这么快,惊疑之间手腕子没有躲开,给温良靖给拿住。温良靖也没有用之后锁喉等变招,直接使劲下压试探,看看赵雄有没有力气。
赵雄的肩膀比温良靖的还要宽半掌,感觉温良靖跟他比劲,心里面高兴,憋着一口气使劲的抗,却不料温良靖翻手一抖,捏掌为拳直接在他的胸口上锤了一下。赵雄的胸口挨了这一击,连续退了两三步差点跌倒,胸口闭气好一会儿才喘上气啦。
刚才温良靖练刀的时候赵雄就觉着他厉害,但是没有想到他这么厉害,自己这两下蛮力气根本就不放在人家的眼里,愣怔在原地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叶帆在后面轻轻的推了一下赵雄的腰,道:“还不赶紧拜师,要是能得到靖叔的真传,不要说乡营里面的一个小队长了,你就是当叶武岩那个角色,估计也没人敢反抗你。”
赵雄稀里糊涂的直接就跪在地上,“砰砰砰”,砸地有声的给温良靖磕了三个响头,温良靖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头都磕了,温良靖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其实他知道,叶帆让赵雄拜他为师,一是确实挺看重赵雄这个人,二是想给自己一个合适的理由留下,怕自己一个人回南京无依无靠的,和赵雄有了这层关系,若有一天自己真的老了,赵雄也能奉养自己。
温良靖感激的看了叶帆一眼:“老夫会的都是一些微末伎俩,叶爷所学的才是杀人之术,赵雄你守着这么一块大黄金,怎么来找老夫这块破铁呢?”
叶帆摇了摇头:“什么杀人之术,我那只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些权变罢了,”叶帆不想让赵雄感觉到自己有了多么大的改变,轻描淡写的将怎么从倭寇手里逃了出来的事情翻过去。又说道:“说起这杀人之术,莫过于刀兵。一人勇武,难抗十名老兵,刀兵之术,在于兵而不在于刀……”
话未说完,身后传来了一声高叫:“说的好!”三人转过头去,邓续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了,站在回廊上正笑盈盈的望着这边。
章二十七 传旨
叶帆扬手对赵雄介绍道:“这就是我刚才给你说的那个邓续辉邓将军。”
赵雄平日里面见到的最大的官就是叶家坝巡检司的从九品巡检林伯江,哪见过从五品将军这么大的官,手脚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了,当即就给邓续辉跪下。
邓续辉吓了一跳,拄着拐杖上来扶起赵雄,埋怨叶帆:“我最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