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南昌后,他们首先去仓库提取武器弹药,武器弹药取来后,他们没有马上走,而是在南昌住了下来。
“弟兄们,南昌可是个好地方啊,好玩的地方多得很,好吃的东西多得是。你们既然来了,不让你们玩个够、吃个够怎么行呢?所以我决定,我们在南昌再留两天,22日早上再走。在这两天时间里,本参谋长给你们每人发两块大洋,你们用这些钱好好地玩、好好地吃。”刘敬云对手下的官兵说道。
当然刘敬云说的是谎话,他留在南昌的真正原因是等私货——自己的私货和别人的私货。
傍晚,有人来找刘永义,说一位姓林的先生要请他吃饭。
刘永义跟着来人去了,在一个小饭馆里,他见到了林志坚。
相互客气一阵后,两人坐了下来,伙计端上了酒菜。
“林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刘永义问道。
“有一件物品,想托你带回青龙镇。”
“什么物品?”
“一部X光机!”
“X光机?你们是怎么弄到的?”
“在上海托人买的。”林志坚回答道。
“好,我可以帮你这个忙,运费是二千。”
“我不想和你讨价还价,这里也不是讨价还价的地方,一口价,一千五!”林志坚说道。
“好,成交!你的货什么时候运到?”
“后天晚上11点。”
“好,到时我到兵营门口接你们。”
20日一早,一营的驻地热闹起来,一个又一个的商人带着各种各样的违禁物品进来,想请刘敬云帮忙把物品运到宁都去,看着这些商人,刘敬云满心欢喜,他对每一个商人都笑脸相迎,对每一个商人的要求都满口应承。
刘永义带着从大龙山得来的珠宝出了门,在汇丰银行里,他租了一个保险柜,把这些珠宝存了进去。
为了熟悉一下珠宝买卖的门路,他拿出了三件珠宝想出手,这三件珠宝当中,一件是好的、两件是坏的。
如何寻找买家呢?他去找西城区的警察局长李环山,李环山是李松昆的亲戚,凭着26路军的势力在南昌市的西城区当上了警察局长。
刘永义不认识李环山,刘敬云认识他,刘敬云给李环山打了电话,把刘永义介绍给了他。
到了西城区警察局后,李环山热情地接待了他。
“你想卖珠宝?找我就对了呀!这里面的门路我熟。我们警察局天天抓贼,缴获的赃物中不少是珠宝,所以呀,隔三差五的我们就得去卖珠宝。”
“那就有劳大哥引路了。”
“别急嘛,你初来南昌,我怎么也得为你接接风吧,我们上酒楼大吃一顿如何?”
“我们还是先去卖珠宝吧,接风酒席不妨推迟到今晚,到时,让刘参谋长和两个连长也出席。”
“说的好,就这么办,今晚咱们知味楼见,你们四个全要来,我和我的那班手下出席作陪,咱们聚在一起热闹一下,现在你先上我的车,我们在南昌城里兜兜风再说。”
李环山的座车是一辆黑色的美国别克轿车,车子挺新,应该刚买不久。
李环山亲自开车,车子在南昌城里转来转去,转了有一个多小时,等刘永义把南昌城看得差不多了,李环山把刘永义带到了一家珠宝店前。
两人进了珠宝店,在那里,李环山向老板介绍着刘永义。
“我的这位兄弟在土匪那里缴获了一些珠宝,想在你这儿出手,你别太心黑,要不然,我这位兄弟以后就不来你这了。”
“岂敢岂敢,周围的人全知道,我孙进宝是最老实的人,做生意从来都是童叟无欺的,你这位兄弟刚来,我一定给他一个好价钱,让他满意而归。”胖乎乎的孙掌柜满脸笑容。
刘永义的三件珠宝一共卖了一千大洋,钱到手后,他把五百大洋给了李环山。
“李局长,一点小意思,请你务必收下。”
“刘连长,这怎么好意思嘛。”李环山假惺惺地拒绝了一阵,然后便把五百大洋揣入了自己的怀里。
刘永义先出珠宝店的大门,刚一出门,几支手枪便对准了他。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刘永义吓了一跳,他顺从地举起了双手。
“王八蛋,你们瞎了眼了,把枪放下。”后面传来了李环山的叫骂声。
几个警察认出了李环山,他们急忙把手中的枪放下,领头的对着李环山点头哈腰:“李局长,怎么是你呀,小的有眼无珠,弄错了,弄错了。”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林公子来找我们说,他那辆被盗的车子停在这里,叫我们上这里来抓偷车贼。”领头的警察指着旁边的一个身着西装的年轻人说道。
“偷车贼,什么偷车贼?偷车贼早抓到了,正在牢里啃窝窝头呢。你们几个别在这丢人现眼的了,还不赶紧滚蛋。”李环山斥责道。
几个警察走了,李环山则大摇大摆地拉开车门上车,理都不理旁边的林公子一下。
气不过的林公子走近轿车,手拍着车子说道:“李局长,这车子可是我的,我花三千大洋买的。”
“过去是你的,现在不是了,现在这车子是赃物,你想要回车子?行,你上警察局来办手续,手续办齐了就还给你。”
车子开动后,刘永义问道:“这车子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是这样的,我一直想要一辆轿车,最好是美国的别克轿车,咱们的宣统皇帝现在开的就是美国的别克轿车。巧了,这位林公子前几天刚从上海买回一辆,于是我就眼红了,想把这辆车弄过来。
怎么弄过来呢?我的弟兄们先去找了一个偷车贼,叫他把林公子的别克车偷过来,然后我们就去抓贼,连车带人一齐抓获,贼关进牢里,车交到我这。”
“那以后呢,贼和车子怎么处理?”
“偷车贼嘛,关上两个月,然后给他二百大洋让他滚蛋,这车子嘛,当然就姓李了,是我李局长的车子了。”
“如果林公子跑来警察局要车怎么办?”
“就怕他不来!他如果来,我的弟兄们会好好地招待他,把他身上的油水一层一层地刮下来,他来的次数越多,我们刮得越多。”
“这位林公子看起来挺有钱的,你就不怕他们家报复?”
“报复?笑话,他们家有这个能力吗?他们家的底子我清楚,除了有钱,其它什么东西也没有,咱们做警察的最喜欢宰的就是这些人了。跟你说,这个林公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家伙仗着家里有钱,在南昌城里到处欺男霸女,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早就想给他来个‘劫富济贫’了。”
“‘劫富济贫’?说得太对了!这些有钱的家伙为富不仁,早就该这样修理他们了。李大哥,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当警察了,什么时候我在部队混不下去了,就来找大哥你,到时你可一定得赏小弟一碗饭吃啊。”
“那是一定、一定,不过你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你会飞黄腾达的,一直当到团长、师长,到那时,我反而要仰仗你来升官呢。”
说到这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第三十一章 拒说谎 陈志月急忙生病
20日上午,陈志月听到了一个坏消息,医院里唯一的X光机坏了!
“坏到哪了,严重吗?”在X光机室里,陈志月向操作X光机的林医生询问道。
“使用过程中会突然没图像,关机后再开机就恢复正常,可用上一段时间后又会突然没图像。”林医生报告道。
“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这个?我不知道。”
围着X光机转上几圈后,陈志月决定道:“我马上给上海方面打电话,找GE公司的人问一问,这部X光机可是保修三年的。”
在电话里,陈志月描述了故障的情况,GE公司的人听到后表示,他们将马上派出维修人员前来处理。
“维修人员明天出发,23日到达南昌,请放心,陈主任,我们一定能修好这台X光机,如果修不好,我们将给你们免费换一台新的。”GE公司的人在电话里保证道。
21日上午,陈志月又接到了GE公司的电话。
“陈主任,巧了,正好有两个工作人员在九江那里推销X光机,他们对X光机非常熟悉,所以我们临时决定,让他们下来为你们修理X光机,他们将在下午到达南昌。”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两个人来到了医院门口,这两个人一个姓钱,一个姓周,他们声称是GE公司的维修人员,是来给仁爱医院修理X光机的。
陈志月把他们带到了X光机室,在那里,他们把X光机打开试了一阵。
“到底是什么毛病?”陈志月问道。
“不好说,有好几种可能。”钱先生回答道。
两个人把X光机一件一件地拆开,用带来的仪器检查着。
这样一直折腾到傍晚,他们仍没发现毛病在哪里。
陈志月要下班了,他走了过来,对二人说道:“二位辛苦了,这样吧,你们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修理好吗?”
“再检查一阵吧,很快就要找出毛病了。不赶紧把这台机器修理好,我们睡觉都睡得不踏实。”钱先生说道。
“二位的工作态度真让我感动,好吧,你们继续修理吧,我要回家了,不能再陪着你们了。二位的晚饭我马上叫人去做,做好了就端来给你们。不过你们也别太心急,工作嘛,今天做不完,明天接着做就是了。”
陈志月回家了,钱先生和周先生则留在X光机室里继续修理着。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一辆卡车紧急开进了仁爱医院。
车上抬下了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位面色苍白的少女。
“她是我女儿,和男朋友吵架之后,一气之下就服了好多好多安眠药,医生,你们赶紧想办法救她吧!”跟在担架边的一位老人哀求道。
仁爱医院的人忙碌起来了,到处都是急匆匆走路的人。
在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时候,运病人的卡车悄悄地开动了,停在了X光机室的旁边。
夜色中,有人把东西从窗口往外传。
过了一会,卡车又开动了,开出了医院,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晚上11点,刘永义在兵营门口等来了林志坚。
“林先生,你可真准时呀。”刘永义向林志坚打着招呼。
走到马车旁边,他打开箱子看了看,然后领着马车进了兵营,林志坚等人也跟着他进了兵营。
把马车带到一辆卡车旁边,刘永义指着车厢里的空位说道:“这是给你们留的空位,你们把东西装上吧。”
几个人把东西往卡车上搬,刘永义在旁边和林志坚交谈着。
“林先生,你们想得可真周到,用弹药箱来装X光机,这样的话,就算遇上了检查也不会有事。”
“我们派三个人来看管这些货物。”林志坚说道,随后,他把郑自有等三人介绍给了刘永义。
“可以,不过按规矩,你们三个都得穿上国军的军服,军服我们这里有现成的,一套军服的押金是10块钱,使用费是2块。”
林志坚付了钱后,刘永义叫人拿来了三套军服给三人换上。
“你们三个穿上国军的军服之后挺威武的嘛。不像那些大腹便便的商人,他们穿上军服之后难看死了,一点都不像军人,太损我们的军威了。”刘永义说道。
事情办完后,林志坚等人乘着马车离开了。
“林主任,第二套运输方案不用做了吧。”马车上,有人向林志坚提议。
“不!为了迷惑敌人,第二套方案依然要做。你们在棺材里装上违禁品,24日上午向城外运。如果没被发现,我们可以发些小财;被发现了,我们就得破破财了,你们几个还得去牢里喂喂虱子,另外,我们还得搭上一口棺材。”说到这里,林志坚笑了起来。
23日一早,刘敬云和刘永义带着部队,押送着大批的货物,浩浩荡荡地出了南昌城。
来的时候,刘敬云和刘永义带的部队是三百人,现在,部队的数量变成了五百,部队里多出了好多四五十岁的老兵、肥头大耳的胖兵。
23日上午,仁爱医院的人发现X光机不见了,急忙向陈志月报告。
其它的报告陆续传来,新招来的清洁工郑自有不见了,修理X光机的郑先生和周先生不见了,夜里来医院的一老一少不见了,所有这一切加在一起,最终让陈志月得出了结论。
“这根本就是一个阴谋、盗取X光机的阴谋!这究竟是谁干的?”
他拿起电话向警察局报了案。
过了一会,十来个警察来到了医院,领头的是西城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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