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证。
襄樊会在汾郡与荀家相争,在装备上吃尤甚,许乃济在襄州城战死,便是因为荀家的大同铁骑硬生生的冲垮襄樊会在城门前的临时防御而一溃千里的。甲骑具装的重甲铁骑正面冲锋如铅云压来,气势极为骇人,予人难以磨灭的震撼。邵海棠此时忆起,犹叹息不已,常言:“有这些一支重甲骑兵用于侧翼突击、正面突击、埋伏,妙处太多。”大同铁骑的千余具具装铠皆由础艮堂提供,邵海棠便有心期盼蔡裕华的到来,说道:“蔡裕华来江宁,可以校尉衔出领军器司。”
蔡裕华与徐汝愚渊源颇深,在商南之时,就与徐汝愚相识,在青焰军成立之初,就给予极大的助力。后来君家归附江宁,往来于范阳与江宁之间,蔡裕华便在范阳为君家居中调停,又是范阳南附江宁的世家中的核心人物,当授要职以安范阳南附世家之心。
徐汝愚对将蔡裕华安置长史府并无议异,用他出领军器军械司,便才给用,正当合适。却不同意在础艮堂南归江宁之后就着手组建重装骑兵。
中原世家要获得战马不易,惟有东海陈家、范阳蔡家、汾郡荀家、肃川谷家因地利之便拥有上万规模的骑营,伊家倾青州之力,骑营不过四千众,然而吴储与长戈四十九骑或亡故或离开青州,青州的骑营也渐渐没落了。徐汝愚在原来襄樊会骑卒的基础上,整合南闽、越郡之力,骑营也不过三千人的规模。除此五家之外,便是南平实力能与呼兰并雄,也因为苦无马源,无法拥有成建制的骑营。
若与中原诸雄争霸,徐汝愚倒不会煞费苦心的建立骑营,呼兰人或许最后的劲敌,拥有一支精锐骑营,在与呼兰人的对抗必能发挥极大的作用。
呼兰骑兵虽然号称铁骑,却非重甲骑兵,骑卒的甲具尚及不上中原世家的轻骑兵,但是呼兰人骑射娴熟,武功了得,能将精锐轻骑的机动性发挥到极致,吴储先人在平城抵抗呼兰等异族之时,创立的清河冲阵便结合了呼兰骑兵的特点,没有采用重甲骑兵的形式,只取数十武艺超群者为冲阵的前锋身穿重甲,跨下良马也是千里选取一,披上具装铠,而不失奔速。
披着重甲能够与轻骑兵一样在原野上无碍策马奔腾的人又有几人?当年的青州鬼骑不过长戈四十九骑这样的人物才身穿重甲。然而却是擅冲刺之术的四十九人,如同青州鬼骑的锋刃一样,无坚不摧,或楔入敌阵薄弱之处,将敌阵撕裂,或遇强用强,冲刺敌阵最为顽固之处,硬生生的将敌军的意志摧毁。青州鬼骑的威名大半便是这四十九骑所建立起来。
以长戈四十九骑人物的修为与军事素养,在军中足以出任营尉以下的将职,徐汝愚不望奢侈组建如此豪华的阵容。骑营中能与当年的长戈四十九骑人物相提并论的不过十二名骑尉,轻流在泉州战死,风林等人调出其他军中出任中高级军职,只有介海、焚石六人尚留在骑营之中继续协助尉潦统领骑营。
想到尉潦满心为了四千战马耐下性子随船队在海上蹩了有二十多日的时间,徐汝愚不知应由谁来告诉他骑营这次得不到一匹战马。
青凤卫满制四千员,徐汝愚只能留下两千匹战马,江凌天、张仲道、梁宝、魏禺、张续等人都要组建亲卫营,都要分一批战马,其余战马都要分到诸军之中。呼兰对渤海、百济等地的控制不是很严格,骑营若想扩大规模,还待日后向当地人购买战马才行。乌湖水营的作用不仅于此,还要鼓动渤海、百济等地的抵抗势力一起牵制呼兰。
徐汝愚暗道:李印以卫将军衔出任乌湖军统领,楼庆之为乌湖军总哨官,乌湖军尚缺一名谙熟政务之人参赞军务。此人不仅要谙熟政务,也需对北地各处的形势极为熟稔才行。这样的人自然从君家选择最合适,徐汝愚脑海中闪过几个人的名字,暗道:君啸云与宋倩一道尚留在乌湖岛未曾随船队回来,不如让他们继续留在那里。
徐汝愚为乌湖一事,可谓煞费苦心,乌湖岛离江宁遥远,返回要旬月以上,若有变故,驰援不及。乌湖军所针对乃是天下最强势力,呼兰即使水营不利,但是统合庞大的势力在短时间内建立一支水营力量,也非难事。并且乌湖岛的背腹青州也非善徒,伊翰文若识形势,自然相安无事,若是伊翰文以为与荀家、李家结盟能抗呼兰,势必会对乌湖岛暗中下手,毕竟正极速崛起的江宁也是青州潜在的敌人。
徐汝愚将泉州水营仅有的两艘巨型楼舰、八艘四百梢战舰中的六艘一并调归乌湖军。泉州水营在洛山阳的率领下驶到义安海域附近,配合陆上的肖乌野对,义安城里的颜氏进行围困。义安城里并无成建制的水营,颜氏自然不能与泉州水营在海上决战,甘棠水营成立之初,大型战舰几乎多是从泉州水营调拨,这次又将泉州水营的八艘大型战舰调到以甘棠水营为前身的乌湖军中,加强乌湖水营的军事力量,泉州水营虽然还有一万五千人的满员编制,实力却削弱了许多,成为冀虎军中最弱的一支。
南闽偏于一隅,没有必要驻有如此强大水营,但也有消弱南闽旧有军事势力的用意在里面。
徐汝愚倒也不无法太多的顾及洛山阳的感受,青凤卫成为青凤府的亲卫军,樊文龙出任青凤卫统领,将洛伯源调入军中为将,算是对洛山阳的一种补偿。
五月的最后一天,船队终于安全抵达静海府所辖的海域,尾随数日的平城水营舰队继续尾随了一阵,直到看见三水县简易海港上树着徐汝愚的大旄,方悬停远处的海面上。
三水县海面上飘洒带着海腥味的雨丝,方肃、尉潦、赵景云、蔡裕华、蔡辉、君宗庆、璇玑、君怀薇等人所乘的数艘领航战舰靠上三水县简易的海港,其余在少量战舰的掩护下,继续贴着静海的海岸线南航行,绕过江口,在雍扬稍作停留,一部分将安置在雍扬,其余将直接前往江宁。
君啸云、彭慕云、君宗瑞、君华光、葛静、子仲南等人暂时留在津门、乌湖,待李印率领水营主力驰援之后,才会撤回江宁。幽冀除了范阳、居庸两城尚蔡家手中,其余城池大多陷落,津门也不能久守,只待津门附近海岛上的流民迁得差不多,就会放弃津门,将兵力都集中到乌湖岛上去。加上李印率领过去的水营战力,乌湖军的编制将超过两万,岛上尚有许多裁并下来的军士可作兵员,数年之内,无需再向乌湖军增派兵力,只是后勤补给仍成问题。乌湖军不能攻掠城池,在乡野收掠粮草,无疑是夺民口中食。徐汝愚在李印出发前,再三告诫之,然而心中担忧仍未尽去。
魏禺、尉潦、冯远程、李印、杨尚诸将,自己虽然三申五令,他们仍不将人命当回事。想到他们当年皆有舔着刀血求存的过去,或许他也未将自己的人命当回事,魏禺身为一军主帅,仍然以身为饵,尉潦、冯远程、李印、杨尚等人惯以身先士卒陷阵冲锋。
乱世之军本就是残暴的存在,只要他不犯大忌,徐汝愚仍不会责之太切。魏禺屡立大功,徐汝愚对他行事之残暴便会多加责备,常不叙军功,然而每遇大事,又委之大任,将以往压下来的功绩又悉数补了回去。
魏禺本来在普济战事结束之后直接去江宁述职,让徐汝禺半道从温岭随静海水营一同召到静海,此时也在三水县里,远远看见站在船前甲板上的尉潦,露出难得的笑容。蔡裕华、蔡辉、君宗庆见不仅徐汝愚亲来三水相迎,还带着梅铁蕊、许伯英、魏禺、屠文雍等江宁要员,心里十分感动,一时离乡之愁淡了许多。徐汝愚望了望方肃,又望了望他身边的璇玑,略讶于她为何不在平城登岸返回宛陵。想到十年前六名小儿同乘一驾马车夺路逃亡,心中生出亲切之感。
方肃说道:“将离泰如境海域时,遇到李印将军领舰队北上,尾随的平城舰队欲截李印将军,双方对峙互不相让,适时师父乘一叶轻舟出现在那片海上,未成酿成兵衅。平城水营分作两队,一队继续尾随船队南下,一队监视李印将军率领水营通过东海海域北上,师父让璇玑随我来江宁历炼。”
徐汝愚鼻端酸楚,强抑住眼中的泪意,转身朝向北连茫茫的海面拜了三拜。船队南下过东海海域之时,陈昂独乘一叶轻舟行于潮端一路潜行尾随,乃是要保船队平安过境,避必两家起兵衅。
徐汝愚心绪如海涛起伏不定,心里感动,却无法宣之于口,似乎感觉到干爹正站在轻舟梢尾向这边殷切望来。又想到江宁接下的诸多行动,将有许多乃是针对陈族,心里愧疚难当,怔怔站了一会儿,待心绪平复,才转过头来对璇玑说道:“干爹希望由你继承他的武道,我此次北上有些领悟,希望对你领悟惊神诀的微义有所帮助。”
陈昂收徒甚众,然而惟有璇玑心境最为澄净,其他诸子只有陈子方在受挫之后才能静修武道,然而心中的失落始终未能消尽,初时进展甚速,渐窥至境之后,便停滞下来,陈昂想他除非别有机遇,不然一生修为就会停滞在一品下阶的水准之上。陈昂近些便将心思放在璇玑身上,希望她能传承自己的武道。
惊神诀虽然是阴阳二息并存,但是仍属于霸道武学,女子修习难有大成。
璇玑对武道的领悟要远超过自身修为,无法体相印证,明示道心,心中正生迷茫。陈昂由武入道,经历数十年的时间才晋入如此境界,在这方面也无法助她。却是徐汝愚与她有相同的境界,想当年徐汝愚以天纵之资,几乎在一年的时间之内,由不谙武学之人臻至一品下阶的境界,对武道的认知要超过对武招的认知,心中迷茫,几陷空绝魔道之中,是陈昂礼求傅缕尘前来雍扬为他说道,才消去他心中惑然。
徐汝愚从创立星空飘香剑起,就开始走与惊神诀不同的修息之路,由体内之阴阳,转为天地之阴阳,方能在范阳城北的旷野,以体内阴息接引天地元息,引发天地异象。然而徐汝愚贵为一方之主,哪有机会与人动手?不过他已窥至境,这等级数的高手的修炼超过技艺的境界,而在于道心的感悟,对战经验的丰富,无益于修为提高。徐汝愚虽不用与人动手,修为的精进却一直没有停下来。徐汝愚只希望帮助璇玑领悟武道,以慰心中愧疚与感怀。
璇玑见徐汝愚要指点她武学,也不推辞,宛然说道:“璇玑多谢师兄。”
魏禺横目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尉潦却道:“怎的凭空矮她一辈?”
方肃笑道:“我正要求汝愚将子仲南调入骑营……”
尉潦一惊,连忙摇头说道:“骑营不要他。”生怕徐汝愚先于他点应允。
徐汝愚跟陈昂学过惊神诀,璇玑、葛静、子仲南与他有同门之谊,璇玑唤他师兄也无不当,子仲南调入骑营,尉潦却要唤这个下属将校为师叔,这脸自然丢不得,心里暗道:得想个法子让李印将他两人收在乌湖军中,最好一辈子不要在我面前出去。
许伯英与方肃素识其名,却未谋面过,此时走上前,行了一礼,说道:“江宁盼子肃久矣,今日才得一见。”
方肃在他、梅铁蕊、魏禺三人之中,只认得梅铁蕊一人,然而魏禺戎装未御,酷热天气仍穿着校尉袍,见他们并肩立在徐汝愚身侧,其余迎接的诸人又落后他们半个身位,自然也猜出他的身份,说道:“听仲道说,伯英的酒量不佳,酒品却好,让他也不忍心灌你。”又与梅铁蕊、魏禺拱手致礼。
第八章 义安战事
魏禺与蔡裕华在商南时就谋过数面,此时见了蔡裕华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并无特别亲近的意思。蔡裕华对江宁诸将的性子多有耳闻,也素知魏禺生人勿近的淡漠性子。困在船上二十余天,送上船的消息有限得很,关于江宁谈得最多的还是魏禺在普济岛上取得的大捷与即将到来的梁宝的婚礼。从去年冬天起来,直至今个初夏,歼灭近六万普济寇兵,将公良友琴逐出普济岛,基本肃清东侧海域上的海匪,将普济纳入江宁的辖境,完全解决江宁东侧的威胁。虽然说来普济一战由魏禺独统大军完成,却是徐汝愚历来对普济海匪实行压制、打击、决战的策略的最后延续,补给荒岛一战之后,江宁与普济之间的抗衡就没有什么悬念了,即将普济赢得一两次胜利,也无法扭转劣势。在魏禺统兵进入普济之时,普济岛上除了两万残寇,岛民中的青壮几乎一空。虽然岛上还有近二十万的岛民,但是多为老弱妇孺,徐汝愚未曾将普济岛民迁到陆地上,十年之后,人口自然缩减到十二万,待普济岛上的人口缩减到五万时,政事堂就开始考虑向岛上迁移人口。公良友琴穷兵黩武数十年,普济岛上的人力、物力到最后已经耗尽,完全丧失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