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的时候,盛京将军崇绮来到营口,陪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左宝贵。上次吉林将军铭安针对大商的布置,即便有了太后的手谕。崇绮依然保持了中立,而左宝贵也没参与其中,因为他们知道保险队的实力,不敢贸然轻动。
说起来自从大商开办之后,奉天的税收已经翻了一番,再加上山东,直隶,山西等地移民的不断到来。人口也于1881年,第一次达到了一千万的水平,相信在不久的三五年,人口可以轻松达到两千万,甚至更多。
“两位别来无恙?”王一依然客气,不过现在他与大清官员之间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崇绮和左宝贵对视了一样,不由都心内暗暗叹气。
“董事长,您的身体可完全可完全康复了?”左宝贵问道。
王一笑着点点头,道:“有劳二位费心,请坐,不知此次前来有何指教?”
崇绮一笑道:“是这样,听闻大商开办了大商陆军军官学校和大商海军军官学校,朝廷的意思是希望能够派人员过来学习。”
王一笑道:“可以,不知道送多少人进来?”
“陆军六十人,海军三十人!”崇绮道:“学费当然由我们来出……一切用度按照正常学员的收费即可。”
“这事倒是好办,不过我们这两所学校进入是非常严格的,这可跟身份无关,用句我们大商的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这样当然最好!”崇绮捻着胡子笑道。
“还有军校中军纪森严,禁止喝嫖赌抽,一旦违反,下场都不会太好。”
“可以!”
“学校本身有成绩要求,一旦无法达标,第二年重读,若是第二年依然通不过考核,那就会被直接劝退!”王一看着二人,笑道:“可以么?”
“这个……”
“放心,我大商的教官一向一视同仁,谁都是一样的虐待。”
“如果是这样,可以!”
“最后一点,我大商的保险队员必然要在毕业前去各个战场执行任务,有许多都会有生命危险……”
“当兵要怕死,留着何用!”左宝贵脸色不太好,觉得王一有些小瞧人。
“呀!”王一给左宝贵倒了一杯茶,道:“左大人息怒,咱们是先小人后君子,省得以后真出问题,解决起来麻烦。”
“应该的!“崇绮当起了和事老。
大概也是看出来大商保险队在军制上的好处,最后这九十人的名额被南洋北洋以及中央瓜分。其中北洋人数最多,陆军三十人,海军十八人。而南洋是陆军二十一人,海军十二人。中央就是选出来的八旗子弟,又因为本身没有海军,所以只有陆军九个个名额。
这些人无论是南北洋,还是中央八旗军官,在两所学校中都非常好认,因为只有他们还留着辫子。
不过这些人真正能完成学业的人并不是很多,事实上,用凤毛翎角来形容也不为过。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的基础太差。不管是从大商附属学校出来的学生,还是从保险队中选拔而来高材生。能进入陆海学校的比例非常少,由此可知竞争之激烈。
后来这种九十上学,一两人毕业的局面确实太伤人,后来清廷南北洋的大佬们和王一一商量,干脆这帮学员进入两所军事院校前,先要经过三到五年的培训,之后参与大商的统考,合格者才可以进入学院。
这样一来,情况好了很多。九十人中,终于有三十人能够正常毕业了!
伊尔库茨克位于伊尔库茨克州在中西伯利亚高原南部,贝加尔湖以西。南同蒙古相邻。面积76。79万平方公里。伊尔库茨克市是东西伯利亚第二大城市,位于贝尔加湖南端,安加拉河与伊尔库茨克河的交汇处。属大陆性气候,严寒期长。
说实话,伊尔库茨克附近资源十分丰富,这让王一眼馋不已。
斯科别列夫刚刚视察完军队,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在书桌旁坐下,回忆着去年的那场战争。
“东北共和国军拥有非常先进的武器装备,他们的步枪,马枪,连珠枪,火炮,远远超出了帝国现在的装备水平。虽然他们的士兵训练水平还有待提高,不过经过了去年的一场战争,再经过冬季的整训,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手中的部队是不是还能像去年那样游刃有余。总的来说,我们去年的战争虽然没有失败,但是我们也没有取得丝毫的战果。东北共和军在格尔必齐河和额尔古纳河沿岸的防线非常坚固,他们依托堡垒要塞,再加上长距离火炮的火力支援,即便在面对帝国正规军队的时候,依然打得非常顽强。我甚至这样认为,即便我们的军力再增加一倍,结果还是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斯科别列夫陷入沉思,手中提着的鹅毛笔悬在半空。
黑夜深沉,一月的伊尔库斯科也看不到半点春意,屋外狂风大作,如人心一样冰冷。
忽然听到敲门声,斯科别列夫一惊,旋即身体靠在椅背上,放下了手中的笔,道:“请进。”
副官走了进来,道:“将军,刚刚得到的消息,东北共和国海军攻击了我国的鄂霍次克海沿岸城市,包括克克拉,乌利亚,鄂霍茨克。我国驻华大使布策出面劝阻,他们不予听从!”
斯科比列夫看着地图,摇摇头,心说:“帝国的麻烦来了!”
1882年,朝鲜的国门终于再次打开,在英美两国的联合运作下,朝鲜终于同意与他们签订通商协议。不过由于大商的干预,朝鲜保留了自己的财税权,只不过还掌控在大商手中。
闵妃集团效仿大清的“洋务运动”,设立统理机物衙门,并分别派使团赴大清和日本访问。1881年又创立了一支新式军队——别技军,由闵妃的侄子闵泳翊掌管,并且延聘日本人充任教官,大商在此问题上并没有多说什么。
因此缩减了旧式军队的规模,将京军五营军(训练都监、禁卫营、龙虎营、总戎营、御营军)缩编为武卫营和壮御营,超过半数的旧式军人被迫解甲。这本来就引起了旧式军人的不满,而缩编后的武卫营和壮御营的士兵并未得到良好的待遇,由于兵曹判书兼宣惠厅堂上官闵谦镐克扣军饷并中饱私囊,加上连年的旱灾和各国的掠夺性贸易,武卫营和壮御营的士兵已经连续13个月没有领到军饷了。与此同时,别技军的装备和待遇却远高于旧式军队之上,而且由日本人充当教官,这又引发了旧式军人的极度反感,蔑称其为“倭别技”。武卫营和壮御营弥漫着怨恨的气氛。
第一百零三章 风暴前夜
金春勇和柳卜万是军中同僚,同在朝鲜武卫军中效力,原本他们各有归属。不过现在京中五军被压缩成了武卫军和壮御军两支,所以才能彼此认识。
今天是1882年7月19日。
“春勇,听说今天全罗道的漕米运抵京城,宣惠厅终于决定给我们发一个月的粮饷。若再耽搁下去,家中可就断炊了。”柳卜万今天终于没在愁眉苦脸。
“真的么?”金春勇有些不敢置信,说来已经一年多没发粮饷了,不过他还是露出了微笑,道:“那赶紧走吧!”
从宣惠厅把粮饷领回来之后,金春勇十分高兴的背着粮袋回了家,一进门便叫道:“父亲,宣惠厅发粮了!”
他父亲金长孙正在屋外,一听这话,脸上也带出了愉快的笑容。金春勇把粮袋放进厨房后,便和父亲坐在小院里聊起了天。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街道上忽然有人高声大嚷起来。
“兄弟们,宣惠厅拖欠了我们十三个月的粮饷,今天好容易把米发下来了,可大家看看这是人吃的东西么,米没多少,砂子和米糠到是占了大半!”
一听这话,金春勇一个激灵,立刻起身冲进厨房,打开自己的粮袋一看,果然如街上兵士所言,站在厨房外的金长孙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见到老父如此,金春勇心如刀绞,气道:“父亲,您且在家等着,我去宣惠厅的都俸所找库吏说理去……”
金长孙一把没拉住,自己的儿子便冲了出去。
大街上的士兵们一见有人带头,立刻跟着金春勇向都俸所走去。
“这也太欺负人了!日本人帮着训练的别技军,粮饷管够,成天吃香的,喝辣的,凭什么我们就要吃这些参砂子和糠皮的糙米!”
“对!找库吏说理去!”
走到半路,金春勇又遇到了柳卜万,之后又遇上了军中好友郑*义吉和姜命俊,在四人的带领下,绝大部分兵士都向都俸所前进。
库吏根本没把眼前的大头兵们当回事,在朝廷上他们也没人在意,一瞪眼道:“你们要做什么?”
金春勇气道:“我们十三个月没发粮饷,今天说发一个月的,可你看这是人吃的么!”
他这么一喊,其他人也跟着鼓噪起来。
“就是!你们这帮挨千刀的贪官污吏!”柳卜万跟着也骂了起来。
“你们还要造反不成!”库吏冷笑道。
金春勇此时也是气头上,对着身后又饿又气的士兵大喊道:“别跟这个狗官废话,里面的粮饷都是我们的,他们不给,我们自己拿!”
其他士兵对此多少有些犹豫,不过柳卜万,郑*义吉,姜命俊一听,也跟着喊了起来,道:“就是!我们自己拿!”
这下算是点燃了爆破筒,所有士兵的不满情绪瞬间被点燃,“走啊,别管这帮孙子,我们进去把粮饷取回家!”
一见情况失去控制,已经被吓破胆的库吏立刻慌乱逃开,直接去了汉城捕盗厅报案。等捕盗厅的人赶到都俸所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仓库大门被砸坏,里面的粮食也是空空如也。
“不能放过他们!”库吏其他人不认识,金春勇他却认得,于是带着捕盗厅的差役,直接去了金家把金春勇抓捕归案,其后又抓了柳卜万,郑*义吉和姜命俊,。没多久,判决就下来了,四人全部开刀问斩,一时间兵怨沸腾!
云岘宫是兴宣大院君的府邸。
李昰应(昰xia第四声),1820年生人,字时伯,号石坡、海东居士,朝鲜汉城人,本贯全州李氏(王族),是朝鲜王朝第26代君主李熙(朝鲜高宗)的生父、朝鲜近代史上著名的保守派政治家。他早年被封为“兴宣君”,1863年十二月其子李熙即位以后晋升为“兴宣大院君”,因此通称为“大院君”。在当时他被尊称为“大院位大监”或“国太公”。兴宣大院君先后三次执掌朝鲜国政,权倾朝野。而他与其儿媳闵妃(明成皇后)之间持续长达二十多年的政治*斗争,也极大地影响了19世纪末朝鲜的政局。
朝鲜的这位大院位大监正在自己的书房里,背着手走来走去,眉头紧锁,他已经听说了白天发生的事情,旋即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道:“把千喜然找来。”
家人出去后,没多久家臣千喜然就出现在兴宣大院君面前,恭道:“大人,您找我?”
“白天的事,你已经听说了吧?”
“是的,大人!”
“那我派你去做一件事!”
当千喜然来到金春勇家的时候,已是几日之后的一个夜晚,金长孙正在哭泣,他儿子因为抢粮被差役抓走,如今已经下了判决,根本就是必死无疑。
“我儿子罪不至死,天理何在啊!”
“老人家说的是!”
金长孙此时才发现家中来人,道:“您是……”
“我叫千喜然,乃是大院位大监的家臣。大人如今已经知道了你儿子的情况,特意让我过来问候您一声。”
金长孙一听竟然是兴宣大院君的家臣,立刻下跪道:“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儿子吧。”老头放声大哭。
千喜然一脸无奈,同样是双目泪光闪闪,道:“老人家,请恕在下力有未逮,实在无能为力啊!”
“这么说我儿子没救了?”
“这个……”千喜然欲言又止。
“大人,您若是有办法,求求您指点指点我吧!”
千喜然犹豫了半天才道:“老人家,如今朝廷昏庸无能,根本不值得指望。如果您真希望救您的儿子,我看只有一个办法!”之后他在金长孙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千喜然走了之后,金长孙坐在自家的小屋里,内中油灯被风吹得飘动不定,忽明忽暗,就像老人此刻的内心!这时他走到木箱旁,打开箱盖,内中是儿子的几件衣衫。轻轻抚摸了几下,哭道:“儿子,为父是不会让你枉死的!”
说完毅然决然地站起身,披着件衣服就出了自家小院。他首先去了柳卜万家,柳卜万和弟弟柳春万一起居住,兄弟感情很好。金长孙也没有隐瞒,直接把自己的计划一说,本来柳春万还有些害怕,不过一听背后有兴宣大院君的支持,心中立刻有了力量。
其后二人开始分走奔波,联络武卫军和壮御军的其他兵士。
汉城大商朝鲜分公司,一名朝鲜武卫军士兵忽然趁夜跑来找人,持枪护卫的保险队员们显然认识此人,于是便将他放进了大院内。
大商朝鲜分公司的总经理名叫金植英,他出身于安东金氏,是王一最初那帮文科学生之一。与他搭档的人名叫席本雄,王一四十名武校学生之一。两人在大商也算得上是元老,如今虽然比不得项龙,吴晓等人,可也是雄霸一方。
王一把他们放到了朝鲜,也算是信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