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对手在自己没有攻击之前是不能还招,然而,只要自己一出手,他就可以格挡,甚至反击。
许文强只是使了个花招,他虽然动了一下肩膀,却没有出手,而是等范天南出手之后,再快速出招。
他并拢五指,呈鸟爪状,轻轻在范天南的手背上一点,范天南的手不由往下一荡,沉了下去,在触及油面的时候,他把手掌翻了过来,向上一抬,许文强的手跟着往下落,仍然如鸟爪,又在他的掌心轻轻一啄。
范天南闷哼一声,手掌整个沉入油中,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掌向前击出,平直地拍向许文强微微前倾的胸膛。
许文强要避免胸部中招,闪躲的话,是来不及的,他惟有用另一只手和自己对掌,只要他和自己掌心相触,自己苦练的黑砂掌才能派上用场。
许文强没有闪躲,同样,他也没有如范天南所想,出掌相迎。先前那只手猛地上抬,变爪为掌,轻轻在范天南手腕一磕,那股力量虽然不大,但因为击中的是范天南的手腕,是他无法发力的关节所在,所以,范天南的这一掌就不由自主地偏离了目标,击到了空处,并且,整个人由于失去了重心,上身竟往油缸里跌去。
许文强的另一只手早闪电一般探入油缸,把缸底的那枚铜钱捞了出来,见状,他并没有见死不救,而是顺手托了范天南一把,帮他稳住了身形。
“承让!”
许文强向范天南抱了抱拳,而范天南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当他回过神来之后,从油缸中拔出的那只手,已经又红又肿了,他不由呻吟一声,不停地摇晃着那只手。
许文强向笑着迎向他的杜月笙走去,全场一片掌声。
掌声中,许文强依然温和地笑着,没有一点得意之色,就像自己所做的,只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一般。
有时候,有些事情,必须去冒险,不过,如果自己真的过不了那道难关,那样的险,许文强是不会去冒的。
最后,他有惊无险地过了三江,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正文 第五十八章 一个段落的小结
更新时间:2008…8…13 2:00:28 本章字数:3618
第五十八章 一个段落的小结 过完三江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
张啸林带着他的人最先离去,之后,各路青帮大佬纷纷和黄金荣告辞,一一离去,时而,还有几个家伙过来和许文强寒暄几句,问候两声。
到最后,剩下的都是一些和黄金荣关系非常良好的大佬们。黄金荣叫上了他们,准备到大世界去找乐子,他特地邀请了许文强,但许文强以治脚伤为名,拒绝了他。
杜月笙也没有前去,而是和许文强一路,准备用自己的汽车送他一程。
送走了黄金荣后,在杜月笙的司机去开车的时候,两人站在仓库门前的一盏马路电灯下,就着昏黄的灯光小声地谈论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这时,一辆黄包车从他们身前路过,突然停下。
“先生,要坐车吗?”
黄包车夫抬头望着他们,杜月笙的保镖忙从几米开外跑来。
“不用!”
杜月笙审视地看了那车夫一眼,摆摆手,与此同时,许文强向那个车夫做了一个隐秘的手势,那车夫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拉着黄包车离开了。
只是短短的两三个月,全上海几乎所有的黄包车夫都加入了斧头帮。加入斧头帮后,就不需要交保护费,而且,还可以避免被那些青皮小流氓们欺负,一人有事,众人相帮,这是马永贞用来吸引车夫们入帮的口号。之所以效果如此之好,入帮的车夫如此之多,这是因为小马哥这名字的号召力本来就不错,再加上先期入帮的车夫们的待遇,让没入帮的人羡慕,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许文强从红荷书寓到黄金荣这个隐秘仓库的路上,每条街上,都有三两个拉着黄包车的人力车夫,他们全都是斧头帮的人,因此,这一路的行踪,尽在马永贞的掌握中。
当确定许文强他们在那个仓库里后,每隔三分钟,就有一个人拉着黄包车从仓库外的街上跑过,时刻注意里面的情况。他们的车上都放着一根焰火,一旦觉得事情不对,就放焰火,这样,另一条街的马永贞就会率领别动队赶来。
别动队,是斧头帮真正的杀手锏,他们由许文强和马永贞在广大帮众里挑选出来,只有区区二三十人,都是些二十上下的年轻人,没有过多的痞子气息,对两人可以说是绝对忠诚。他们除了每天要跟着马永贞练武外,平时还有学习许文强留给他们的课程,暗杀,爆破,跟踪,监视等等,这其中有许多科目是许文强从梦中人生的一些记忆里学来的,据说,那都是真正的特工培训手册上的东西,那个所谓的特工培训手册,是梦中的许文强在网上搜索找到的。根据他在这个世界的实践,发现有许多东西还是很有道理的,所以,也一股脑教给了这些人。
这些人,是这个世界的唐国第一批真正的特别行动小组,现在的他们,因为时间训练过短,肯定还有许多不足,但是,用来对付这些老式黑帮,来个什么斩首行动的,还是绰绰有余。
许文强之所以敢于单刀赴会,并没有把自己的安全建立在青帮的诚信之上,也没有寄托在与杜月笙良好的合作关系上,在他看来,自己的安全不由自己掌控,不管托付给任何人,都是极其愚蠢的举动。
马永贞率领的别动队这批人,不仅人手一把驳壳枪,更重要的是,连马克沁轻机枪,毛瑟冲锋枪都有装备,如果许文强有心把仓库里的青帮人员一网打尽,不要看他们保镖众多,仍然不是什么吃力的事情。
不过,这样做完全没有必要,他想要的并不是独霸上海滩,也不需要一个乱七八糟,没有了规矩的上海滩。
他在上海的目标有许多,然而,归根结底都是为了给自己重新回到广州打基础。
新式斧头帮的成立,与何文田领导的工会的良好接触,和杜月笙的合作关系,戴春风的情报网络的发展,一切都在朝着他的目标前进,虽然,中间也有许多波折,但都被他一一克服过来了,前面的路虽然依旧艰辛,他完全相信自己能一步一步走下去。
以上的那些虽然都是些了不起的成就,毕竟,他来上海的时候只是单身一人,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就有这样的成绩,无论怎样都值得夸耀。然而,对他来说,这些统统算不了什么?真正能让他觉得有意外之喜的,还是结识了冯程程,并且,他隐隐觉得程程的心似乎有一半已经系在自己的身上。
虽然,他从不相信爱情之类的玩意,但,这并不表明他在感情上是一个白痴,对冯程程慢慢接近自己的举动,他没有采取同样的步调,也向她靠近;但是,他也没有拒绝她的接近,而是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姿态。
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冯程程身后的那个人,她的父亲,冯敬尧!但是,准确地说,他的目标不仅如此而已,在冯程程的身后,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她的大姐,冯玉如,南方政府非常大总统唐介圃的第二任妻子。
如果,自己能够和冯程程结婚,也就和大总统成了连襟,就算冯家没有什么背景,光是这一点,他就必须牢牢抓住她。
冯程程,是个善良的姑娘,并且,救过自己的命,人以真心待自己,而自己呢?
许文强苦笑了一声,所谓善良啊!真心啊!对自己来说,不过是和街上的尘埃一般的东西,无足轻重。
为了心中那个宏伟的理想,自己要牺牲的绝不仅仅只是这些而已!
他想起了在梦里的世界学到的那段历史,那个姓蒋的人不也是这样爬上去的吗?政治这东西,本就是龌龊,肮脏的,所有的美好只能停留在演讲和宣传之中,权力斗争,只有赤裸裸的血腥和欺诈。
如果,自己的心中仍然保持着一块柔软的地方,那么,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说不定会死得很惨。
至于身后的名声,在史书上的地位,那更是搞笑了?说到底,那是胜利者才有权利决定的。
许文强并没有回西江路四十七号,那里,现在已经成了他在租界的窝,冯程程几乎每天下午都会来此,只要能抽得开身,他都会在那个固定的时间等在那里,陪冯程程说说话,增加点感情,晚上,也会陪她去工人夜校,参加何文田他们的活动,由于,他在梦中的世界读过许多有关工人运动的书,因此,很是提了一些中肯的意见,在何文田等人的眼中,现在的他也算是他们的同志了。
今天,他给冯程程留了张纸条,说自己是身有要事,暂时这两三天都不在。所以,他现在不回那里,再说,自己脚上的烫伤也不是一两天就会好的,被她看见,又要担心。虽然,许文强已经决定要和她在一起,可是,当冯程程对他越来越关心,情感越来越炽热的时候,他的心依然觉得异常沉重,当这种感觉强烈的时候,他甚至害怕看见她。
“还去书寓?也是,你只是脚受了伤,不是某个重要的地方受伤!”
当许文强对司机说出去红荷书寓时,坐在他旁边的杜月笙忍不住对他打趣,他没有解释,不置可否地笑笑。
他今天晚上准备去红荷书寓如玉那里,不过,事情并不像杜月笙想象的那般香艳。
他现在的情报网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是戴春风建立的,一部分是由马永贞掌握,底下的人包括那些人力车夫,以及大大小小的长三堂子里的姑娘,另一部分则是他自己亲自掌握,负责具体事物运作的就是红荷书寓的如玉姑娘。
书寓的姑娘都是些卖艺不卖身的所谓才女,吹拉弹唱,无所不精,书寓的客人都是些上层人物,富豪商家,以及所谓的名士,在这些地方,隐藏着许多来来往往,暗地交易。而如玉之所以肯帮他做这些刺探的事情,最主要的原因,他非常清楚,因为她喜欢他,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所以肯为他做任何事情。
许文强能为她做的呢?什么也没有,只是有时在她这里来歇一歇,把她的那间小屋当成了一个小小的避风港,每当累了,就会来她这里。即便如此,她仍然非常高兴。
许文强有时也免不了这样想,自己还真是一个混蛋!可是,这个世界,只有混蛋才能更好的生存。
“好了,书寓到了,希望文强老弟玩得愉快,那件事情,我已经开始行动了,到时只要许兄配合就行了!”
许文强点点头,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回过头,对杜月笙微微一笑,说道。
“月笙兄放心,我会和那位黄先生好好讲道理的,只要他是一个肯讲理的人,肯定不会拒绝我们的好意的,你说,是吗?”
许文强的笑容虽然温和,杜月笙却只感到了一阵寒意,他干笑着点点头,随后,车子绝尘而去。
许文强看着书寓门口高挂的红灯笼,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只有在没有人的时候,他才会流露出自己的真实心情。
然后,他走进了红荷书寓的大门。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如玉
更新时间:2008…8…13 2:00:28 本章字数:3930
第五十九章 如玉 “疼吗?”
如玉把许文强的脚放在自己的双腿上,小心地给他的脚掌涂抹着从药房买来的烫伤药膏,刚才,许文强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她马上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关切地望着他。
“没事!”
许文强向他露出笑容,轻轻摇摇头。
现在,他俩的姿势非常暧昧,甚至可以说得上香艳。
许文强坐在如玉的床上,背靠着床头,双腿伸直,放在坐在床沿的如玉双腿上。如玉的雕花牙床,床单,蚊帐,就连被子也是水红色的,在床榻前放着的火盆里的碳火映照下,显得春意盎然。
烫伤虽然看上去很严重,不过,许文强自家清楚自家的事情,只要休息一两天,少走动,这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然而,如玉非常担心,专门叫下人跑了趟东洋药房,买来烫伤膏给他涂上。
“好了!”
嘴里虽然说着好了,却没有把许文强的脚从自己的腿上拿开,而是用一种炽热的眼神盯着他。
“怎么啦?我脸上有脏东西?”
许文强向她眨眨眼,打趣道。
如玉笑着摇摇头,移开了视线,目光多少有些怅惘地投向别处,碳火的光把她的脸映得通红。
“在想什么?”
许文强柔声问道。
“没什么!”
如玉应了一声,然后转过头,脸上的失落已然消失不见,她正色说道。
“你叫我留意的事情,我已经打探清楚了!”
“是吗?”
一说到正事,许文强脸上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他把脚从如玉腿上放下来,调整好坐姿,一本正经地望着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