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拿它用于商业用途也是不错的,比如总有人喜欢登高眺望,很好,楼上请楼上摆几张桌子,你可以一边饮酒作诗,一边从碉楼的小狭窗观赏官道上人来人往的画面,已经披襟当风,发幽古之思……
赶路的旅客要临时住宿,很好,楼上请,客官一人住一个单间,行李货物咱用滑轮调入你的房间,大门一关,这层楼都是你的,不用担心别人骚扰。
偶尔有些人要来散心,喜欢坐在地面与人谈生意,很好,楼边棚子有空位,或者去公共园林,沏上两壶茶,你可以整整一天坐在那里发呆……
唯一遗憾的是:所有的碉楼群都没有树。大多数碉楼之间的空地都种植着草坪。最初这么做的时候,股东们以为时穿是为了省钱,不想移栽树木,但后来有人买下碉楼,想在门前植树,却又被时穿阻止了,说是这样影响视线,破坏碉楼群的整体感……好吧,之后所有的碉楼群都不曾植树,渐渐的,大家感觉到这种草坪广场式风格也很有味道,于是,之后京东东路民间自行仿造的碉楼群,也都保持着独特的广场草坪风格。秋日里,在布满露珠的草坪上散步,也成了碉楼群常见的风景。
在所有的碉楼群中,时穿对黄县附近的碉楼群最上心,那处碉楼群不仅最大,楼间雕塑最多,草坪中密密散放着圆形石球当作石凳,以供游人休憩,连草丛间的石桌,都是架放在圆球上的石板。而此处修建的碉楼蔓延数里路,因为建筑群浩大,反而将整体建筑的气势完全呈现出来……当然,此处的碉楼也最好卖。因为黄县恰好处于交通枢纽,前往登州莱州必须经过此处,于是连黄县衙门也买下几座碉楼作为驿馆,用于接待来往官员。
此次时穿与登州衙门的官员过来游览黄县碉楼群,黄县知县全程陪送,他如此殷勤就是为了让上官感觉自己购买碉楼群没有白花钱——这厮自己也在时穿弄出来的那个“日丽理事会”里参股,所以他购买碉楼群,实际上是有私心的。但其实他完全不必担心,因为参加日丽理事会的官员不止他一个,在场的官员个个都是。
经过一年的疯狂投资,如今时穿弄出来的那个投资基金会已经进入回本阶段,该花的钱基本上都花完了,各项投资逐渐见效益,前不久时穿刚给第一期股份分了红,红利相当于投资的三分之一,参股者都怀着美好的心愿,期待他们的投资不仅能给自己带来利润,还能给子孙后代留下一笔财富。
分完红之后,时穿宣布理事会的股份容许转让,结果当天就有人高出票面价值五成购买董事会股份,黄县知县董凤昌觉得这价格还不令他满意——假如那股份在四处撒钱的情况下,还能保证一年分红百分之三十的话,如今花钱的活都干完了,能分红多少真是没数,股份翻本卖都是亏了,高五成,谁卖谁是傻子。
想到这里,董凤昌拉过自己的娘子,冲黄娥的背影呶呶嘴,叮嘱:“娘子,咱这一届任期明年二月就到期了,离开登州之前,股份是无论如何要出手的,你多跟黄娘子打听一下,咱手里的股票还分红吗?若不分红,为夫考虑走之前,找个合适的价格卖了,也算为女儿筹一笔嫁妆。”
董安人点头:“妾身晓得,相公快去时大人那里吧,我瞧他们笑得欢畅,不知在说什么?”
董凤昌紧走几步,走到时穿所在的人群里,只听呼延绰在那里说:“我原本以为柳州的木材不错,现在发觉辽东也有好木材呀……哈哈,我娘子前儿跟我说,让我跟时大人递个话,从崔庄拨几具木工车床,回头也照海州的新样做几套家具,咱以后回家也能舒适一下。”
呼延绰以前就是登州团练,如今他掌管登州水军。因为梁山众的关系,时穿履任后他是第一批投靠过去的官员,在林冲的怂恿下,他也是第一批仿照崔庄模式,让自家亲戚开办作坊的军官——他家开的是木器坊。由妻子出面雇了几个木匠,从崔庄赊欠几具木工机械,而后从辽东购入木材,渐渐的,将木器坊越开越大,如今除了承揽造船厂的零件加工外,呼延绰也开始向外销售家具。
董凤昌很羡慕呼延绰,这厮动手的早啊。登州官员在最初都采取了观望态度,所以第一批募股,基本上没有官员参与,到了第二批募股,因为资金量需要越来越大,时穿强行要求各级官员参与,又特地将门槛降低到每股一百元,许多官员这才不情愿的参与进来……如今,哪些后动手的官员都悔青了肠子。
巨额的资金投入下去,撬动了许多相关行业的发展,当初最早参与的宇文虚中以及通判刁翚,一个让亲属出面倒腾粮食,一个让家属出面供应筑路工具,多少都发了点小财,但惟有参与海贸,赚的钱更多。
日丽理事会,主业就是从日本高丽倒腾货物,赚的钱用于发展战船与筑路。理事会成立后,筑路这块只是花钱,时穿完全交给地方官府,自己亲手主持造船与航海事宜。最初,登州船舶所造出来的是梭形小船,出租给当地渔夫用于捕鱼,以及从辽东购入木材……当然了,从辽东购入的不仅是木材。
等到小船开始盈利了,时穿发行了第二批股票,扩大了造船厂规模,开始制造中型捕鲸船,大型拖网船,以及远洋战船,而后开始招募水手,招募团练,并开始向周围海域试水。那些战船其实相当于武装货船,随船的士兵被时穿命名为“陆战队”。船队第一次编队出航,抵达的是高丽、第二次去辽东,然后才是日本……
登州没有市舶司,从外洋拉回来的货物,因为是由军方运输的,从采购到输送进入目的地,几乎没什么额外费用,这些货物流入登州市场后,迅速被小船转运到各地,登州官府收足了市易税,自然对这些货物睁眼闭眼。于是,高额的利润立刻使原先租用小船的渔夫放弃捕鱼,转战运输业,由此,辽东与登州的航线繁忙起来。
在此期间,枢密院派下来一位员外郎,时穿借助这位员外郎带来的火器匠师,在登州成立了“枢密院火器房登州外房”,他倒腾了百余吨火药应付童贯的需求,其中输送到前线的十万霹雳弹已经被童贯丢给辽国人。此外,登州外房如今还储存着约四十万霹雳弹,未及输送到前线,枢密院已经屡次催促,时穿却不着急——即使刨除了这笔支出,海贸依然收益巨大。据说最先租船买船者,已经获得数倍利润。像董凤昌这样下手晚了,只能坐吃股息了。
乘着时穿心情好,董凤昌插入其中,笑着寒暄:“呼延大人亲戚的木器坊还要扩大啊,可了不得了,再这样下去,呼延家就成了登州数一数二的木器坊了。”
时穿笑着冲董凤昌打招呼:“董大人,黄县最近客商来往多吗?有女真客商否?”
“有啊”,董凤昌随口回答:“自崇宁年间就有女真客商来往登州,带来人参、东珠,裘皮等山货,黄县乃交通要道,往来的人自然不少。”
时穿随意的接着问:“有女真人卖马吗?”
“有啊,可女真人驾的都是小船,那船才一丁点地方,最多装上三两匹马,单纯卖马不挣钱,所以来往的女真客商都是打着卖马的名义,实际上卖的是山货。”
时穿目光中露出思索的神情,继续问:“黄县碉楼还有多少未曾卖出?”
“一百六十二座?……大人不用烦恼,这碉楼好卖得很,不少人询价,回头保准一个不剩。”
时穿将目光转向刁翚与呼延绰——这两个人都是本地官,要说他们对黄县地势的熟悉,不如初次进入中原的女真人,那可真是笑话了。但为什么他们会在黄县中了女真的伏击?而且女真人不止一次在黄线设伏……那么,谁是女真人的带路党?
“那就不用卖了”,时穿故作轻松的说:“林冲,我把这一百六十二座碉楼拨给你,你在黄县放两个指挥的厢军,全部配置弓弩。”
要说这些碉楼的军事用途,别人可能不知道,但见识过茴香堡、玫瑰堡的林冲孙立等人很明白。当初时穿修建这些碉楼群的时候,也曾对林孙二人暗示:“一座碉楼只需两三个守卫者,但攻下一座碉楼至少需要付出两三条生命,这些碉楼群竖立在齐鲁平原上,敌军想来攻,那就一命换一命,我们不吃亏。”
碉楼群开始发售的时候,林孙二人记起时穿的话,曾要求留下部分碉楼做军事用途,但因为股东们要求兑现的压力大,大多数碉楼还是出售出去了,这次时穿特地游览黄县碉楼群,还留下如此多的数量,林冲心中不禁一动,他眯起眼睛,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稍停,只听时穿自言自语:“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没有多少了”
林冲不知道时穿在说什么,他抬起头来向回答一句“遵令”,一阵马蹄声打断了他的话,远处几位插着白羽的信使一路狂奔,孙立见此,跳到路中喊道:“京东东路防御使、登州通判、登州知府全体在此,是否军情传递,可需通报在场官员?”
信使滚鞍下马,大呼:“枢密院、资政殿联署,五百里加急,急调登州团练、海州团练北上雄州,加入征辽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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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33章 去跟老娘们打?
第433章去跟老娘们打?
第433章去跟老娘们打?
在场的人脸色都很难看,这时候,即便是最好站的人也不看好北方的那场战争——20万大军刚刚葬送,朝廷既没有更换指挥官,也没有改变进攻策略的想法,唯指望征调海州团练、登州团练上前线,只要智商不等同于童贯,都知道上去是送死。
童贯智商低吗——智商这个词,全称是“逻辑推理能力”。童贯虽然拍马屁、排斥异己、栽赃陷害、打击报复……方面非常出色,人所不能及,可这些能力与“逻辑推理能力”无关,所以,从严格意义上说,童贯的智商等于零。
当然,在场的官员们也不懂逻辑,但大家会类比呀——四十万大军征辽,具体真相暂且不提,但宋军确实败了,陕西精锐二十万丧身,独自保全河北军队的种师道老将军顶了罪,丢了官。西军虽然不剩一兵一卒,但将领都全活着,且一个个无兵无卒的活蹦乱跳……这种局面谁敢出头?
时穿阴着脸不说话,宇文虚中想了想,打岔说:“今日我等不在衙门,身处野地也不是接旨的场所,这信函嘛,不妨让他们送入衙门,衙门里有留守的官员,先让他们接旨。”
信使辩解了一句:“军情紧急……”
“紧急个屁”时穿禁不住冒出一句粗话:“登州团练虽然是校阅团练,可人数只有三千,如今军械不足粮草不足,而且都散布在各工地上,便是收拢起来也需时日。如今要让他们北上,打的是国战——团练去打国战,闻所未闻。
团练之创立是为了保家护院,他们不是士兵,不曾拿士兵的薪水,也不曾有士兵的武器,让他们空着手去前线,还不如下令让他们自杀。”
信使嚅嗫的说:“不是说海州团练装备火器……”
“那是乡绅自己掏的钱”,时穿吸了一口气,摆摆手:“照大尹说的做,直接把信函送入州衙……快去”
信使无奈地看了看周围,发觉没有一位官员出声帮腔,他无奈地爬上战马,懒洋洋的催马向登州方向而去。对于他来说,已经不用急着赶路了,这几天衙门放假封印,即使赶到衙门,也要等官员上班才能处置。
信使一走,且不说在场的官员,连官道上行走的客商与旅人也在想这个方向眺望,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时大人居然要走……唉,好官不长久呀。”
“就是就是,这位时大人一来,收拢流民筑路,造船修码头,没有半年,整个京东西路盗匪绝迹,眼见得道路修好了,各项投资要见收益了,朝廷却要调走时大人,唉,真是,什么世道?”
宇文虚中与还有刁翚……以及秦桧,都还有两年任期,当然,他们也都大比例参与到时穿的日丽基金会中,所以时穿的动态不仅关系到登州官场局面,更关系到他们的身家。宇文虚中犹豫片刻,插嘴问:“时大人,该怎么推脱?”
时穿苦笑:“就因为海州团练自己装备了火器,枢密院就要调动他们上前线,朝廷真是穷疯了——这个国家是谁的?是赵家天下谁敢说是‘百姓的天下’,那就是大逆不道。燕云打下来,是谁的?谁要说是百姓的、是民族的,那就是大逆不道
咱大宋可是一个商业社会,自古以来,谁投资,谁受益;谁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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