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看到了船上的宋军旗号,站岗的海州团练没有拦阻船只靠近,等韩世忠的战船靠到豁口边上,一位头戴红色皮质范阳帽的士兵才懒洋洋的上前问话…这位士兵艳对是农夫,丝毫不通军旅之事,连朝廷军队正常识别的暗号都不知,直着嗓号询问:“来者何人?官阶、职衔、姓名?通报上来?”
韩世忠苦笑一下,他抬头看了看这位士兵身上的标识——朝廷的军队,军官的头盔与服饰皆有定制,并不可逾越。在军中混的人,彼此一眼望过去就能明白。。。。。。然而对方看不懂韩世忠的服饰,韩世忠也看不懂对方的服饰。只见对方身上也带着很多表识,比如肩膀上挂着带三个箭头的肩章,胳脖上挂着一个盾性标志,一个长条形标志,盾形标识上绣着三支火枪,长条形标志则锈着一支长枪,上面缀着三颗星。
肩章上的标志意味着这是一位军士长,胳脖上的盾形标识,其上三柄火枪意味着此人为特等射手,而如果是一柄火枪,则意味着此人为初级射手,长枪形标识则意味着此人是长枪圌手出身,三颗星标志着此人个人格斗能力优等,必要时可以充当长枪队长。
其实这位军士长的范阳帽上也有标志,但韩世忠坐在船里,位置较低,没有注意到。。。。。。
韩世忠捉摸不透对方的身份,便示意随从上前搭话,自己打量着这段残缺的寨墙一经过半日的江水淘选,寨墙边的水中已经很少看血色,不过木桩上残存的痕迹,依然显示出昨夜战斗的激烈——这段残缺的寨墙约有两里长,残存的木桩上处处存在大火暴燃后的痕迹,有些木桩上还有余圌烬燃烧,冒着渺渺的青烟。
海州团练千余人的攻击正面,竟达到了两宋里宽度,可见海州团练的单兵攻击力有多凶猛。
此刻,韩世忠脑海中依然回荡着昨夜见到的江上渔火,作为一个宋代将领,熟悉阵法几乎是军官的入门功夫,但昨夜进行的战斗,攻击过程流畅而完美,简直像一场高水准的“提灯游圌行操”,攻击中,无论是参与的船队还是陆战士兵,对阵法的衔接都显露出很高的训练水准。。。。。。
韩世忠脑中稍稍衡量了一下:如果是他领队防御,遇到一个攻击正面就达到两里宽度,而且炮火如此凶猛的攻击队伍,自己能否抵挡得住?
“扯不住!”,韩世忠骇然的发现到这个答案——指挥昨夜攻击的将领,也是一个罕见的阵法大师,一**攻击连续不断,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而且无可抵挡——水中残存的断木桩
,说明了这个问题。
这段寨墙豁口不是连续的,水中还竖立着一段段残存木脏,无数大圌腿粗细的残存木桩都露出了焦黑的岔口……如此粗的木桩都能被拦腰打断,仅凭士兵的勇敢,能挡住一拨拨如此烈度的攻击么?
恐怕,还需要一群像海州兵那么坚韧的士兵。
得出了这个结论后,韩世忠把目光转向了在豁口执勤的海州兵一这个时候,他乘坐的小船巳获准通行,水寨口守卫的士兵既没看查看韩世忠的关防印信也没有查看枢密院派兵的公文,他的随从仅仅是空口白话那么一说,军士长已经挥手同意船队进入。
韩世忠本想顺着水道进入水寨内部,在码头区附近登岸,但看到守卫豁口的海州团练身子不断的摇晃,并作出一副努力撑开眼皮,以保持清醒的模样,他挥了挥手,下令士兵立即冲滩,去协助海州团练驻防。
双方只是简单的交接一番,接下来!海州团练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卧倒在地酣然入睡,等韩世忠布置完岗哨!现场已经鼾声一片,连个说语的都没啥。
“这就是曾经发出霹雳般响声的武器吗?”韩世忠走到海州团练围拢的铁管,准备仔细观察一番,可海州团练即使睡觉,也把东西看得紧紧地,两位团练一左一古睡在炮车的车轮边,另两位团练则睡在炮口炮尾,将火炮堵得严严实实,韩世忠想看个究竟,必须拨开这些士兵。
想到海州团练曾表现的勇猛,韩世忠决定不去撩拔,他摊开手,郁闷的说:寨就这样敞着,我进来了,连个带路的人都没有?”
一名小校招呼说:“大人!不如你带两三个指挥,寻找时大人,我在这里看护。”
韩世忠点点头!吩咐:“对岸还在等我们的船只,好继续运兵,等大家都登岸了,你尽快把船只发回去。”
接下来,韩世忠领着三个指挥继续向水寨深处走,路上,见到防卫琉忽的地方,他不免要留下几个人手放哨,一路走来,越走他身边人越少,不过,韩世忠理解海州团练的疏忽,毕竟一两千人!想看管住十万圌民夫,也不是容易的事,而时穿时长卿还要防备方腊军的反击,也不可能把兵力全部分散了。
码头区距离豁口处很远,这韩世忠也能理解,人家船队规模那么大,也要在出寨前,留下个摆队列的空间吧。方腊水军战斗时,纵深十余里,码头区有五六里长!也是应当。
此刻,远处的枪声已经停止,沿途走来,偶尔也能遇到十人一队的海州团练。只是这些团练基本上都在打瞌睡。问不出什么话来。韩世忠稍稍留心了一下,只觉得见到的海州团练人数虽少,但方腊水寨的秩序,竟然比北岸的宋军营寨还要井然有序。
哦!这仅仅是现在的状况吧…似乎,方腊水寨内,过去对搭帐篷的位置没什么规划,但如今寨中却留着几条经渭分明的经纬线,那些清理的痕迹都很新,地上还残留着过去帐篷的锅灶,从现场痕迹推断,可能海州团练一早组织人手,推平了某些帐篷,利用这一道逍的空白通道,将营区强行划分为条块分明的一个个隔离区。
再走几步,韩世忠见到的情形证实了他的猜测——营寨深处,还能看到一队队方腊俘虏在雷火兵的监督下,强行拆圌除部分帐篷口及木屋,规划出一条笔直通道,已经规划好的通道交叉处,还有少量士兵敲锣警告,警告俘虏们呆在帐篷内不得外出,胆敢踏入通道范围随意走动,立刻格杀勿论。
擦肩而过的时候,韩世忠竭力想看清这夜斗一日夜士兵面目,却发现这群士兵的精神面貌实在不好说,在这个寒风腊月中,大多数海州兵的衣服都被熏得黑黑的,看不出本来颜色,无数海州兵都敞着怀,胸膛里冒出腾腾热气,口中喷出浓浓的酒气,额头上不停往下滴汗,每个人都显得疲惫不堪,巴不得躺倒就睡。——OR!!4小说没有添加任何弹窗广告,4小说 永久网址。duduwo。 请大家收藏阅读并相互转告一下
正文 第405章 很能打的海州兵全是外行?
第405章很能打的海州兵全是外行?
第405章很能打的海州兵全是外行?
因为海州团练这种状态,韩世忠带队伍一路走来,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当然,这也是因为大多数海州兵职责都很明确,对职责之外的事情,他们显然已没有精力去过问——这让韩世忠不免猜想:如果我是方腊军伪装的话,这群海州兵大约一个都跑不了。由此可见,海州团练昨夜的乘势反击策略是何等正确。
然而,似乎海州团练也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耐力,以至于到了现在这功夫,士卒们已后继无力了……
稍停,韩世忠又思忖:如果当时是我,会做出什么决定呢?唔……恐怕我也会顺势反击,乘机攻击对方营寨,因为我的士卒疲惫,方腊军只会更疲惫。你瞧,胜利来得多么容易了,方腊军根本组织不起来像样的抵抗……当然,这是建立在我手上兵员更多的情况下。
韩世忠显然忘了,当海州团练在江南岸奋战拼杀的时候,自己也是站在江北岸的围观者之一。当时自己完全可以请求参战的,但他虽然赞同海州团练的策略,却压根没想到亲身参与其中。
事情总是这样,再做决定的时候要用上百分之百的勇气,而实行这个决策则不需要一汤勺勇气与胆魄,只需按部就班一步步推动事物前进就成。韩世忠缺乏的,就是下决心的勇气。
转念一想,韩世忠又问自己:那么,我要有多少兵员在手,才能具备继续攻击的勇气呢?……哎呀呀,像海州兵如此坚韧、凶悍的士卒,能有一千人就不很错了。训练这一千人该花多少钱?若要训练更多的人……谁能养得起啊?
想到这里,韩世忠觉得有点不对劲——是海州兵的数目不对劲。他一路走过来,虽然见到的海州团练都是十人队,但考虑到方腊水军营寨的广阔,以及自己走过的漫长道路……韩世忠心中悄悄估算了一下,立马觉得不对了:明明,海州兵至少有五千人,谁说他们只有一千余人?
既然起了疑心,再稍留意观察片刻,韩世忠发现海州团练的军服款式有四种,一种黑皮衣黑皮裤带软帽——大约是水军;一种人灰布衣灰布裤——大约是辎重兵;还有一种人身穿大宋制式红衣黑裤,上装板式青唐甲,下装黑布裤配高腰皮靴——大约是长枪兵。还有一种则全身灰衣,带红色皮顶大檐范阳帽——这是雷火兵。
但是,如今营中似乎都是雷火兵,无论穿什么服装,似乎腰上都别着短铳……
就这样一路嘀咕着,韩世忠终于寻找到这座水寨的指挥中心——就是司行方那座红锦缎围成的大帐。在这里,韩世忠也见到了海州团练主力:约千余人的队伍,每百人为一队,围拢着十具炊事车正在开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肉汤香味,以及微微的酒气。
野战部队,居然有酒有肉……啊,也对,刚打了胜仗,是要犒赏三军一下。理解
这座大帐前方是一座宽大的校阅场,足够容纳一万人同时列阵。操场的尽头就是水寨码头,相比当初“方主任”就是在这里校阅三军,而后意气奋发的踏上战船,走向不归路的。如今这操场外围是集结的海州兵,场地上则坐满俘虏,他们全盘腿而坐,也在端着饭碗吃饭。与此同时,场中不断有叫喊声,例如“戊队吃完了没有,吃完赶紧登船”,或者“壬队,速度加快,快点吃。”
这些方腊水军俘虏以一百人为一个方队,两两队伍之间空出巨大的通道,无数背着雷火枪的士兵在通道中来回巡视着,时不时的,会有一队俘虏被叫走,他们匆忙放下饭碗,跟着雷火兵走向码头——开始登船。
码头上如今停泊着无数巨舟,有来自方腊水军的船只,也有形状怪异的海州快船,无数俘虏正像蚂蚁一样爬上爬下,往船上搬运着货物,一些人进船后在没有出现于甲板上,更多的人则忙碌着搬运。而甲板上,无数海州水兵手持明晃晃的刀剑,监督水手们升帆降帆,整理船索——+瞧这情形,如今那些缴获船上,操船的已换成俘虏。
韩世忠不太懂水战海战,他只往船上扫了一眼,转回头望向那座锦绣帐篷。大帐的帐篷口,站着三名军官模样的人——韩世忠之所以认定他们是军官,是因为他们军装的肩章,以及左胸的胸章,都比普通士兵多了许多装饰。此外,他们腰间武装带上,更多了三个长长短短的物品,它们一个是三角状的皮盒(手枪套),一个是圆柱状的皮桶(单筒望远镜),以及一柄比匕首稍长的短剑。
这三名将领见到韩世忠带领人走近,一起停下手中的工作目视着韩世忠,韩世忠上前行了军礼,大声汇报:“河兰湟路、巩州、宁远寨准备将、韩世忠受命增援——那位是海州主簿。”
宋人军礼是右手握拳,置于左肩膀之上,身材十五度前倾,做鞠躬状——在日本国保留的“宋版”图书中,宋代将领在行军礼是时候,左手还可以按住腰中仪剑,成一个“叉腰、拳捶左肩”的军礼。而韩世忠行这个礼的时候,左手没有按剑,等他右手放下来,马上双手交叉相握,变成一个恭敬的叉手礼。
叉手礼是一个表示“行礼人等待您吩咐”的礼节,时穿是文官,且品级比不起眼的“准备将”要高,他也就不客气了,伸手招呼韩世忠:“你来了就好,太好了,我的士兵一直不曾休息,已经疲惫不堪,来来来……”
时穿一指广场上盘腿吃饭的俘虏,说:“这是甄别出来的三千四百名方腊水军造船技师,这些人,连同他们的家眷我全要了,剩下的方腊军俘虏……嘿嘿,我也不是圣人,管他是死是活。所以你的任务就是看管好这三千四百人,剩下的俘虏嘛,只要他们不闹事,就随他们去吧。闹事就杀”
紧接着,时穿一转身,给韩世忠引见说:“这位是海州团练统制林冲以及教头凌飞,今晚我的另一位统制官徐宁,将率领后勤组抵达,韩兄,方腊军的库房里还有我给你留的东西,只要你将这些俘虏看管到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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