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吧!”
郑百川立即道,心中则不由的有些吃惊,当初在见到钱正邦等人的时候,他就感到了这些人身上很明显的变化,一个是气势,另外一个就是眼神,再次就是动作。气势上让人感到一丝压抑,本能让人觉得这些人危险,眼神更加的犀利,就如正要捕猎的野兽,动作上更加利索,而且在配合上也显得非常的协调,在来的路上自己这个百户大人仿佛是个摆设,无论是行军还是宿营,他们自己都安排得非常地妥当,即使晚上地放哨也是一样,根本就不给自己一个号施令的机会。
而现在院子里这些人在这些方面表现得更加突出,整个人身上多了一丝野性的味道,往那里一站,便觉得很有气势,一个个不再是以前那种露在表面地凶狠的锦衣卫,而是自然而然表现出来的威慑力,就如一只只野狼一般,只要是他们的敌人,就会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利爪和獠牙把敌人撕成碎片。
“这段时间到底生了什么?”
郑百川心里不由的奇道,扭头看向江狼,只见他还是一脸的平和,站在那里根本不像打赢
的将领,更像一个书生,却不知,就是这个看上去像领,把这一群人给训练成了自己都感到一丝害怕的野兽,同时,他也是统领这一群野兽般的人。
感受到了郑百川的目光,江狼微微扭头,笑道;“郑大哥,我们还是楼上说话吧,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说说。”
郑百川点点头,把心中好奇暂时放在了一边,跟着江狼上了楼。
上了楼之后,江狼叫孙元彪安排人把整个房间前后都给围了个结结实实,无论任何人都不准进来,姜玲本想借送茶水的机会打听点什么,但是也毫不犹豫被孙元彪等人给栏了回去,既然江狼都说了任何人不能进去,那么除非是天皇老子,其余人都别想进去。
面对锦衣卫明晃晃的刀,姜玲还真怕自己硬闯被砍了,也只有退下。
而在屋里,等郑百川坐下之后,江狼给他和自己分别倒上一杯茶水之后,便把整个战斗的情况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从钱正邦等人偶然听到对方探子之间的对话,到自己设计安排,到后来用计把敌人赶紧了埋伏圈,追击敌人,同时借此训练等等,当然也没有隐瞒关于敌人中带头的逃脱的这个情况。即使江狼的口舌伶俐,也说了好一大阵才把这些事情说清楚。同时,也把姜玲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不过隐藏了她刺杀自己的那一节。
郑百川听了不由的直点头,顿时也明白江成志派江狼来这里的苦心,如果换成自己或其他人,当然也会设伏,但是却做不到如此完善,如果胜了,也是惨胜,损失的人手绝对不会只有现在那微不足道的几个,而且更难得是他还会借此机会来训练士兵,难怪那些人士兵看上去就如一只只野兽一般,原来是这个原因。另外一个就是追击的问题,要在茫茫的大山中追击敌人,不让他们逃脱,那可要花功夫,同时也要很大的本事,一般来说在缺乏补给情况下一些人都会选择放弃,而江狼敢如猫戏弄老鼠一般戏弄那些人,一个说明了他有信心和能力应付缺少补给的情况,二就是他有本事在野外不让自己的猎物跑掉,那可像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说完之后,江狼才叹口气,道:“最可惜就是漏了一条大鱼,都是我疏忽了,那群人在那里呆了不少的时间,我都没有觉察到那些人有异,这是我失职。”
“不用太放在心上了!”
郑百川微微一笑,道:“一百多号人被你消灭仅仅逃了个大的,相对而言,跑了一两个那也不值一提,而且这次我们也好好的煽了东厂一个耳光,那些人平时可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不过回去之后你可要小心些,要是估计不错,你现在可是东厂的眼中钉,肉中刺。”
江狼点点头,道:“谢谢您的关心,我会注意的,不知道郑大哥那里进行得怎么样?”
听江狼一说,郑百川拍拍自己的头,道;“看我,差点忘了!”
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图出来,铺在了桌子上。
江狼一看,这图纸就是土木堡周围的图,上面清楚的标出了土木堡的位置,还有河流的位置。
郑百川一指图,道:“按照你说的,我们从河边挖了一条沟渠直通这里,离土木堡大概有五里的地方,然后在这里挖下去了五丈,现了下面已经有水出现,于是便修了一个井,把河水直接引道了井里,经过这段时间的灌溉,水已经能达到四丈的位置,如果我们在拖延几天的话,水大概就能达到三丈的位置,而且即使一年半载,这水也能保持这个位置。等我们离开之后,就把井用沙土回填。应该没有人可以看出什么。”
江狼点点头,问道;“没有人现吧?”
郑百川摇摇头,则道:“应该没有人,这段时间我们把巡逻的范围放得很宽,应该没有人潜进来,而且何勇那边我说我们在训练而已,看得出他对我们这样的训练方法应该有些不屑,而且即使现了我们井,他也不会放在心上,这样的事情上报的话,那可少不了被人狠批一顿,他何勇岂不是自讨没趣?”
江狼点点头,现在他要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等,等到历史的齿轮转到那一天,然后自己等人就可以以皇帝的救命恩人出现。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朋友
城。
在逃过江狼等人的追捕之后,凭借着属下留下的那些东西,管博终于脱离了深山,出来之后,他立即联系上了东厂的人,连夜的赶往了京城,不过由于过度的疲劳和自责,等回到了京城,便一病不起,一个魁梧的汉子在短短的时间里面尽然瘦了大大的一圈,这让平时和管博接触的人都大为吃惊,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见他单枪匹马的赶回了京城,不少人的心中也有数。
管博在京城中也有自己的宅子,平时也有些积蓄,自爱生活上则暂时不用担心,而且在东厂中,管博的人缘还可以,自然不少帮着他,一天来看望他的人也不少,毕竟他们相处多少是那种义气之交,倒不是那种人走茶凉,其中与管博最要好的便是和他同职的年少顷,这段时间,年少顷倒也是天天来看望他。
不过,在管博心里最大的事情就是为死去的弟兄报仇以及上面对他的处罚,毕竟上面一直强调的东西他并没有遵守,结果导致被人当猴子耍了一回,而且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当然,管博还关心着一件事情,那就是还有没有兄弟逃了出来。
北方的秋天已经渐渐的变得寒冷,但是天气干燥,倒时时出点太阳,这天的太阳也不错,过了中午,这阳光给人的感觉已经让人感到一丝温暖,晒得人有种懒洋洋的感觉。
管博正斜靠在墙上,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自己地儿子在那里嬉笑玩耍。在床边的小几上摆放着一晚黑漆漆的药水,看样子就知道这药已经凉了。
房门这时被轻轻的推开,进屋的人正是年少顷,看到小几上已经凉了的药水,年少顷微微的皱皱眉,便道:“管兄,药可都凉了,怎么不喝。现在的你身体。不吃药可不行。”
管博见来人是年少顷。勉强地露出一丝微笑,道:“我怕烫,所以先放放,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一般来说,年少顷来看管博都是在晚上,白天还有军务。
端了个凳子,年少顷坐在了管博地床边。端起了药递给他,道:“先把药喝了,我再说。”
管博有些诧异地看着年少顷,点点头,接过药一口气喝得精光,这才用衣袖摸摸嘴,道:“这东西可真苦,以后我可不愿意在喝他。”
尽管心中有事。但是好友来了。管博也强颜欢笑。
年少顷结果管博的顽,放在了原来的位置上,这才道:“现在来找你主要有两件事情。第一件就是我得知今天或明天千户大人可能要来看你,望你做好准备,可别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来,第二件事情就是那边有消息了,据我们的人说,当初追赶你们的那一群人已经出山,正等着和郑百川汇合,而你所说的那个手持长枪地年轻将领已经确认,正是当初保护郡主去福州的,现在是锦衣卫百户的王大财。而这次被调去怀来的两人中其中一个就是他。”
听说江狼等人已经出山,管博的脸顿时变得苍白,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顿时变成了现实,脸色顿时变得惨白,颤声道:“那我的那些属下……?”
年少顷无奈的摇摇头,道:“如果按照你说地,我估计不错地话,你的那些属下应该全部阵亡,而且无论是王大财那里也好,郑百川那里也好,负责打探的人都没有看到任何你属下地人影,而且他们的人数并没有任何的减少,所以我估计他们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而且这段时间我们除了你之外并没有接收任何逃出来的士兵,由此可见,所有人中现在就只剩下了你和另外一个兵。”
管博顿时就如被雷击一样,钢牙咬的格格只响,双眼就如要瞪出来一般,好一会要咬牙切齿道:“王大财,你好狠,就连伤兵也不放过,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年少顷不由的点点头,道:“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不由的全身冷,这人简直就是另外一个白起,心冷就如冰一样,当他的敌人,还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说完,年少顷不由摇摇头。
而管博则没有注意到年少顷的摇头,依旧道:“哪怕他就是白起,我也要要他小命,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但是……!”
年少顷顿了顿,道;“上头可能不会答应吧。”
管博的脸色不由的再次一边,仿佛听错了一般,猛
了身子,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年少顷,诧异道:“你说
“上面,或说厂公那里。”
年少顷重复了一下自己的话,接着道:“抛去别的不说,这王大财在保护郡主,挫败倭寇的计划以及这次对付你上,的确也现实出了此人绝对是那种心狠手辣,而且颇有心机的那种人,也算得上是个大将之才,对于这种人,依照厂公的做法,绝对会先千方百计的拉拢他,把他收归到自己的帐下,而不是急着去消灭他,所以,目前而言,厂公可能还不会对他动手,至少要等拉拢他失败之后,才会狠下心来,如果那小子真的投靠了厂公,我估计你这辈子可能没有报仇的机会,除非你和厂公作对,但是和厂公作对的后果是什么,我想你还是比较清楚。”
管博的顿时呆若木鸡,这么久,支持他的一直就是为报仇这个信念,现在这个信念被年少顷毫不留情的给打破,这让他无论任何都无非接受,而且和王振的作对什么下场,也不需要别人来说,因为他自己就处理了不少这样的人,除了生不如死之外,最后的结果就是家破人亡。
他不由把目光投向了院内,自己的儿子在外面耍得正欢,而妻子则在阳光下缝补着衣衫。
年少顷顺着管博的目光看去,把院中的那一幕尽收眼底,这才叹道:“你不为自己考虑一下,也要为孩子和夫人考虑一下,难道你就愿意看着他们和你一起……。”
后面的几个字年少顷没有说出来,但管博却知道,但是这个事实他多少也接受不了,狠狠的摇摇自己的脑袋,道:“但是那些死去的兄弟就算了?”
“你还是不理解厂公他们的意思啊。”
年少顷不由的叹道:“在厂公他们的眼里,下面的士兵死也好,不死也好,他多少都不会在意,到了他们那个地位的人,下面伤亡多少仅仅是个数字的问题,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伤亡能带来多少的价值,如果你这次胜了,他们定会奖励你,但现在你所有人都阵亡,他们也不会怎么放在心上,或借此他们现了王大财的才能。所谓千军易得,良将难求,只要能让这王大财为自己效力,即使在损失个百人,厂公也不会放在心上,大明有无数的士兵,要补充一两百人的损失,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问题。”
年少顷顿了顿,接着道:“我明白你心中感受,我们都是带兵的人,对下面的兄弟都有感情,无论他们中那个阵亡我们都会心疼,但是,说穿了我们都不过是厂公手里的一颗棋子,没有了我们,自然有其他的人来接替。或许那个王大财也看清了这一点,他自己也不过是锦衣卫的一颗棋子,所以他才不会和你们硬拼,而是千方百计把你给拖垮。而来保全自己的士兵,这一点上来看,他倒也是个人才。”
抬起头,见管博的脸色有些难看,年少顷接着道:“或许在你的眼里,我这是在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但是你却想一想,即使你要报仇,只有比敌人自己更加理解他自己,这才能抓住他的弱点,力求一击必中,如果光有报仇的想法,凭着一时的冲动,不但报不了仇,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