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订的计划是一天睡五个半时辰,吃完晚饭两个时辰,大概从十八点到二十二点,起来学两个时辰,到两点,再睡到六点,吃过饭就用游戏的形式锻炼,洗过澡再睡半个时辰,中午吃完饭,没有重要的事情一个时辰,一天就这么大概下来了,遇到特殊事情特殊安排。
张小宝和王鹃都专门训练过睡觉的方法,两种,一种为快进入深度睡眠,对身体恢复能加快不少,另一种则是半睡半醒,没有动静,没有感到威胁,就是睡着,否则马上就能醒来,并在下意识当中做出反应。
二人现在还学论语,其实早就背下来了,可张父教起来那可是触类旁通,随便拿出来一句就带着某个典故,就这样还没有举人身份,除了张父不懂应试规律外,更说明这时的科举多么难。
石榴到是睡的早,就躺在外间屋中,她白天事情多,原本没有这个待遇,张小宝和王鹃愣是加在她身上的,有更外面屋子中的两个晚上巡夜的人,不用担心遇到事情反应不及。
“周西虎的叔叔快来了,程县令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损招,若不是晚上衙门来人跟我们说,还以为程县令会好吃好喝供着那些人,让他们无法把注意放到别人身上呢。”
写了大半个时辰,王鹃先停下来,揉着手腕子,把油灯又挑了挑,劈啪两声中,光又亮了一些。
“恩,那些人都是散官,没有实权,不必担心程县令得罪人,何况程县令只要不让他们知道是谁安排的,他们也只能恨那边的村民,到时回去,想要报复都不可能,村民的命不值钱,他们的前程才重要。
一盏灯太暗,加,换成蜡烛,赚那么多钱不花,把眼睛熬坏了,到时上哪治去?来人啊,拿三支蜡烛,都点上。”
张小宝跟着分析了一会儿,觉得眼睛酸,招呼外面守夜的人给过来送蜡烛,两个坐在那里聊天吃零嘴的丫头一听到里面的动静,不敢怠慢,按着吩咐把蜡烛送了过来,不是三根,而是一捆,到时好换。
蜡烛一点,屋子中的亮度马上就不一样了,张小宝满意了“还行,对了,我爹那边是不是也在夜读?给我爹也送去些蜡烛,若是不要的话,把我这盏油灯拿过去,赚了钱家人还遭罪,何必去赚?”
两个丫头没说什么,接过油灯出去,一个人继续守在那边,另一个出门,看看外面的夜空,哆嗦了一下,好在院子中还有一支火把随风摇曳,不是那么黑,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向另外的院子走去。
刚走到一处阴暗的角落中,现那边似乎有影子晃动,吓的差点把手上的灯盏给摔到地上,看着那影子晃了晃又不动了,她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想起来这是庄子中布置的人,一颗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她刚来一个月,一家五口人逃难到此,春耕时滴水未落,全是签的死契,今天她是第一次守夜,只听说了,还不熟悉,晚上自然害怕,此时感受到庄子的布置,原本有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觉得这才是家的感觉,互相帮着,努力做事,其他的事情都不用费心。
她却不知道,当初选人的时候,庄子上下了不小的力气,那么多户逃难的人,只选了两家,还要到官府报备。
“看来这旱灾是遭定了,这下放心了,白天那么阴,竟然也没落下一滴雨,咱家的粮食和鸡鸭什么时候送到那边?路途远,要走不少时候。”
王鹃把笔沾了沾墨,准备开写的时候对张小宝问道。
“再过两个月,等那边的蝗灾有苗头了,咱们就动身,到地方正好是他们着急灭蝗的一刻,樱桃新孵化出来的也能一起带着了,到那边吃蝗虫,卖鸡蛋,换其他的东西回来。”
“那鸡还带回来?”王鹃又问。
张小宝肯定地点点头说道:“当然要带回来了,下蛋鸡,还指望给庄户多一部分收入,从那边一路赶回来,也不用喂额外的粮食,蝗虫可是会飞的,估计到时咱们这边也能有点,用为民除害的名义了,大义站在我们这边。”
本来要写字的王鹃听到这话,把笔又放下了,盯着张小宝“你是不是傻了?什么大义?有蝗灾的时候,这些百姓都跪拜呢,还不是那个姓姚的把责任都担了,才开始灭虫的。”
“你这一说也对,史上说他灭蝗及时,其实无非是没有让蝗虫大范围的传播,那两个地方可都损失不小,李隆基想要灭蝗,还不愿背一个触犯上天的责任,当官的和百姓都不想灭。
照这么说,一路回来就不能打着大义的名义了,得想想办法……有了,回来的路上照吃不误,到时用鸡蛋跟周围的百姓换除了粮食以外的其他东西,就说这些鸡是专门给大家在灾害时送蛋的,跟姓姚的说说,请个折子下来,这么多鸡鸭,浩浩荡荡的,这叫凰恩浩荡。”
张小宝终于找到切入点了,拿起笔来继续写,王鹃也笑了“你就会骗人,什么皇恩浩荡,蝗虫更浩荡呢,该灭不还是得灭?你那字力度控制的不行,要不绑个沙袋?”
“不绑,我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可不想留下后遗症,明天那周西虎的叔叔可能就会到,学吧。”
张小宝打了个哈欠,拿起旁边水盆中的手巾,擦擦脸,精神了一些,继续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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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是人吃的么?竟然连碗汤都没有,呸!”山中小村子里,程县令和一众人终于是能吃到饭了,村子里的人把饭端上来,一个又一个的饭团子。
准确地说是糟米加上粗糠还有一些野菜和到一起蒸出来的东西,咬上一口,嘴里是涩涩的感觉,想要直接吞,现嗓子都快划破了,只要使劲咬,一咬就是满嘴渣滓,就着凉水顶下去,从脖子开始,那一条线都火辣辣的。
除了这个可以算是饭菜一体的东西外,还有一样小菜,婆婆丁,也就是蒲公英,加上一种叫苦蝶子的野菜,弄上点大粒的黑盐,又苦又扎嘴。
吃了几口,当先就有一人受不了了,吐出来两个粗糠茬子,大声抱怨道。
“别吐了,吃吧,总比饿着强,没听村民说,这东西就是他们平时吃的最好的么?你吐你自己挨饿,到时别指望吃咱们的,明天早上就要起来给村子干活,到时你饿着没力气,看你干不了活中午人家给不给你东西吃。”
另外一个官员听到这人抱怨,觉得面前的东西更难吃了,只好打断那人的话,夹起一口小菜,张嘴塞进去,使劲嚼两下,又把那饭团咬上一口,玩命地把两种东西混合到一起,端起水灌下,长出一口气。
“都吃吧,还行,这肚子里面舒服多了,干上两天活,等程县令派人把钱拿来,再带点其他的吃食,也就挺过去了,两位侍郎大人都吃的香呢,我等莫非就不知民间疾苦?”
众人听到他的话,扭头看去,果然,工部侍郎和礼部侍郎都吃一样的东西,还有司仓参军也吃着,他侄子听说在这边不是一般的纨绔,现在也没挑拣,那自己也吃吧。
众人咬着牙吃了起来,两个侍郎那里吃的香,饭团子里面也是糟米、糠还有野菜,面前的小菜也是那般,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和别的有什么不同,可要是掰开再好好瞧瞧,就知道哪里不一样了。
他们吃的饭团子中间夹了肉丝,野菜用油过的,糠磨的也细,糟米是先蒸好才揉进去的,小菜那盐用的不同,看着黑乎乎的,那是用油炸的肉酱。
“恩,百姓真不容易啊,平时竟然就吃这东西,我等当要勤俭,平时偶尔吃吃粗粮也好,二位大人以为如何?”
周倥用舌头把肉丝弄出来两条,嚼在嘴里,对其他人说道。
“正该这样。”工部侍郎和礼部侍郎同时开口,他们现在也确实知道百姓不易了,加了料的东西他们吃起来也强忍着,那未加料的,看看其他人就清楚了,百姓平时哪里会吃的起肉,用得起油?
其他官员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在那边点头,算赞同这个说法,一会儿吃完了要早点睡,明天开始干活,帮着村子中的人担水浇地,报酬就是这两天的饭。
“诸位大人,或许觉得饭菜难吃,明日就好,明日小老儿让他们弄些汤,多做两样菜。”秦村正一直站在旁边伺候着,这时开口说道,满脸的歉意。
'一年四季种田忙 第八十四章 两芳期待欲相见(第三更)'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这些官员就都叫起来,一人喝了一碗糟米粥,还有昨天吃的小菜,就不得不去帮着做事情,稍微有点技术性的工作他们做不了,村民也没指望他们会做,就让他们去担水。
山里面有一个水泡子,离村子有一里地左右,那里有水,上流下来的水,雨水,还有那边的一个小泉眼,让村子这些人不至于没水用,村子没有人种水稻,麦子,糜子,还有高粱。
还有不少的菜地,菜的价钱便宜,可换钱的度快,一茬一茬的,采上一些,就由村子中的壮劳力背出去卖,走的是另外一条路,除了这些不知情的官员,没人会傻到翻那么多山,换到钱就买点盐油等物回来。
生活上有点艰辛,却也没到整天吃糠的地步,村中还有一个小磨坊,在山上垦点地,种上大豆,平时偶尔也可以吃一顿豆制品,大部分豆子都顶税了,那开出来的荒地,程县令知道,却不入册,给村民留点闲钱。
过年时,程县令还拿着张家庄子的东西送到这边来呢,故此,他怎么安排,村民就怎么做,村民可不管你是多大的官,几品,谁对他好,他就听谁的,在其他人看不到的时候,对程县令都非常恭敬,昨晚还给烧了洗澡用的水,早上起来别人吃饭前,先给程县令煎了两个焦黄的鸡蛋,上面还撒了点糖。
县令程岭祥是一小口一小口把两个煎鸡蛋吃下去的,足足吃了一刻钟,觉得味道比县中三个酒楼的招牌菜还要好,等吃完才招呼别人起来,该干活了,还想让自己行贿,做梦吧,招待饭都没了,谁干活谁吃。
官员的活是村民安排的,有远有近,有轻有重,到了中午就在干活的地方直接吃饭,有人给送,一帮官员,换上衣服,就开始咬着牙干起来,昨天走了那么长时间,一个个都腰酸腿软背疼的,也不得不坚持,两个侍郎都没说什么,哪轮到他们了。
两个衙役没有做这个事情,说是回去取钱拿东西,就带着分配了事情做的周倥和周西虎悄悄离开,周倥要去张家庄子商量些事情,并道谢,两天以后回来,那时衙门才会跟着他们一同回到这边,并带点吃的。
至于钱已经给过,县里出的钱,官员吃的东西,再差也是钱,村子中的人不缺这点劳力,自己便能做的事情,何必管饭找人来做?
“出来了,终于是出来了。”周倥看着山外的景色,舒心地说道。
“大人,您的车马上就会过来,跟着大人的那些人,都被人劝回去了,说大人们要在这边好好休息两天,有人招待,不用担心他们会自己来找。”一个从县中过来等候的衙役对着周倥汇报着。
“哦,那就好,安然也在那边,县中谁在主事儿?”周倥这下懂了,怪不得来的时候,县中就专门找了一些赶车的车把势,把州中跟来的一些人给劝回去,又担心衙门缺了主事儿的人,会有乱子。
衙役恭敬地回道:“大人放心,县中还有主薄和县尉管着,都是些琐事,三水县有周公子照应,不会有大事儿,除了主薄赵大人不愿意多言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团和气,没人扯后腿。”
周倥是自己人,衙役就多说了些。
周倥这次没再说什么,放心了,他的车也在这时赶过来,衙役骑着马头前带路,几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山脚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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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过去了,葛家庄子的人还在扶苗,有一些不能用的就干脆扔了,主家终于是做了件护着庄户的事情,过两天补的苗都由主家出种子,听说是用三翻的种子换那不倒的苗儿,庄户一个个开心不已。
张王两家庄子的人也在地里查看,把那少数抗不住风的苗挑出来,从别的密集的地方分出几棵挪过来,再看哪一株比较强壮,记下来,等秋天收割时,接的颗粒多,还大的话,就要留着做种。
张小宝和王鹃骑着车出来溜达,看看庄户因那稻苗而欣喜的表情,也跟着高兴,还不时地用孩子的表情和语气与打招呼的人回应。
“爹,我怎么看着小公子和小娘子就觉得和这稻苗一样呢,长的比别家这个年岁上的孩子大,那胳膊和腿都胖乎乎白嫩嫩的,一看就能抗住大风。”
打过招呼的张小宝和王鹃离开后,大人旁边的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望着远去的小公子二人对着父亲说起来。
“别瞎说,小公子和小娘子怎么能和稻苗比?再让我听见你这么说,大耳刮子就给你抡上。”当爹的教训孩子,蹲下来看看面前近处的一株曾经给别的稻苗挡过风的小苗,眼睛眯了起来。
“哦,我再也不敢说了,可我还是这么觉得。”孩子答应了,却未改变自己的想法。
张小宝和王鹃到了小桥这里的时候就停了下来,望着那还在施工中的工地,期待着快一点完成。
“小宝,等周西虎的叔叔过来,要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