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从腿上抽出来一把匕,对三个人晃了晃说道:“不怕,我有刀。”
三个人这下放心了,在他们的想法中有把刀是非常厉害的,能杀人。
“那就不怕啦,你们是不是家中出了事情,逃荒到这里来的?”女娃子又问道。
张小宝和王鹃同时摇头。“那是怎么回事儿呢?”女娃子看样子是非要问明白不可。
“我叫张小宝。她叫王鹃,是来上任的,就是当官,在县中,她是县承,我是主薄,九品官啊。”
张小宝指指王鹃,又指指自己。
女娃子眨着大眼睛,不相信地晃晃脑袋“嘻嘻,你骗人。官啊,哪有小娃子当官的,我叫罗香儿。这是我大哥和二哥,大哥比二哥大,大整整一岁半,但二哥长的大。”
“我们真的是过来上任的主薄和县承,现在本官问你,有没有什么疾苦?”张小宝微微咳嗽了一下,挺着胸问道。
罗香笑的声音更大了,缩在大哥的怀中“好玩,那我家有事情耍大官给欺主。”
“王县承。该你了。这是你的事儿,本官不管这些。”张小宝往旁边让了让,把王鹃推到了前面。
王鹃一脸的无奈,心说你张宝喜欢孩子,可也不能遇到孩子就跟着玩吧?多大个人了。
见罗香儿一脸期待的模样,只好配合着问道:“罗香儿,家中有何疾苦,道来,本官与你做主。”
“回王县承的话,我家,我家…我娘真的病啦,我和哥哥出来想要割点草,回去把家里的那口猪喂喂,明天赶到县城中卖了给我娘抓药。可草只长了一点点。”
罗香儿开始还觉得好玩,等说到具体的事情,眼圈一红,泪水在里面打转。
张小宝看看罗香儿两个哥哥的表情,知道这不是玩了,是真的,对王鹃点点头,王鹃马上就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对罗香儿说道:“姐姐帮你忙,拿着这个东西,让你的一个哥哥往通想这边的路上去,那里有买各种东西的货郎,觉得能用上什么就去要,那里平常的药材也有。”
王鹃说话的时候,从身上的兜中掏出来一块绸子,上面锈了个稻苗。递给罗香儿。
罗香儿正难过呢,看到对面这个装官的姐姐递过来一个东西,伸手接过,一摸就知道值钱,犹豫了下又递回去,说道:“爹和娘常说,不能平白受人好处,这个漂亮的姐姐是不是想要用这个东西让我们换药?不行的。”
王鹃突然现,罗香儿和刚才那个娃子两家的差距也太大了,一介。要抢东西,一个是无功不受禄,如果自己是个平常人,这叫施舍,但自己真的是安啊,别看品级不高,但以后整个褒信县全要归自己与小宝管。新县令就是个摆设。
于是说道:“香儿,姐姐真的是官。很大的官,从二品知道吗?这位哥哥是正三品,就算是豫州府的刺史见了都要见礼,去吧,拿着东西过去,到时候再拿回来,姐姐还有事情让香儿帮忙,互相帮助好不好?”
“二品的官很大吗?村正怕不怕?”香儿终于是接受了东西。让二哥去试试能不能拿来,拿来娘就有药吃了。
她对官没什么具体的概念,就知道村正很大,都要听村正的,要是比村正大就是大官,很了不起的那种。
王鹃从兜中又掏出来一小包的牛肉干,拉着香儿坐到一旁,塞到她的手中“姐姐请你吃牛肉干,真正的牛肉做成的,还没有人敢管你说姐姐是不是官?很大的那种。”
罗香儿一直都在以为时面的哥哥姐姐在骗八,厂看到了牛肉干,尝到嘴里现确实不是猪肉和鸡肉的噪世,下就算是不愿意相信都不行了,点点头。说道:
“是,大官,杀牛都没有人管?我跟姐姐说,去年村子中有一头牛大腿摔断了,不能干活啦,只能杀掉吃肉。村正瞒着过来的衙役,说是病死的,还拿了许多钱,割了一条腿给衙役。
姐姐的牛肉干,衙役是不是也不敢管?那我就吃,要是管的话,我就不吃,到时候给衙役,衙役就不难为人了。”
王鹃点点头,示意罗香儿吃,扭头看向张小宝“看样子咱们任重道远啊,网一上任就要收拾衙役,又不能像陆州时那样随便杀人,只好按律法来做。”
“想杀人还不简单,咱们先不暴露身份,想办法激怒衙役,然后用好东西引诱他们来抢,到时杀掉,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你就是直接过去杀,同样也没事儿,我干爹可是高力士,有个好爹就是厉害。”
张小宝对王鹃说道,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去,自己做事儿,别总把爹拿出来,该走什么程序就走什么程序。不然要法律干什么?香儿不怕哦,姐姐和哥哥说着玩呢,不杀人,你看姐姐像是能杀人的样子吗?”
王鹃白了张小宝一眼,又安慰起听到两个人的话,吓得往旁边缩了缩的罗香儿。
罗香儿长出口气,笑着回道:“牛肉干真好吃,姐姐才不是那种会杀人的人呢,姐姐一笑起来可好看啦,姐姐要让香儿帮忙,说吧,香几一定帮的,就算拿不回药也帮。”
单纯的香儿哪知道这个便宜姐姐的笑容曾经在吐蕃的时候让多少勇士胆寒,还找理由证明呢。
王鹃把罗香儿搂过来,看着天说道:“姐姐就想知道香儿的村子中日子过的如何,有没有人讲学?”
“日子过的”就那样,就是我娘病了,有饭吃,也有衣服穿,没有人讲学,那有本事的人不来我们的村子,来了也没有人家会让娃子学。出不起东西,听上次来的一个路人说,有个地方就不用自己家中拿东西给夫拜”
罗香儿对于第二个问题显得很无奈,旁边她的哥哥这时也跟着说道:“听人说那个地方叫三水县。离这里很远很远,但里面的人家娃子从小就有人管着识字,要是这里也能够像那样就好了,他们那里有个好官
“会的,一定会的,其实用不了太多的钱,以后褒信县中的娃子也一样。”张小宝保证道。
“姐姐,你识字吗?会不会写自己的名字?香儿还不会呢罗香儿期待地看着王鹃问道。
王鹃突然感慨这个时代的人要求实在是太低了,把能写自己的名字当成了一种期望,对罗香儿点点头“会,姐姐还会写香儿的名字,来。姐姐教香儿写
王鹃示意张小宝一下,张小宝去找了根干树枝递过来,王鹃就开始在地上写罗香儿的名字。
罗香儿正认真学着自己写出来的时候,六个去抓蛤蟆的人回来了。
都装在篓子中,两咋。人抬着。送到张小宝和王鹃的面前,最开始要抢的娃子眼睛盯在张小宝放在石头上的钱上。
“这里是十个十只,还有两个十只。应该是十二文钱。”这娃子对张小宝说道。
“我只买一百,多余的不要,拣出去,篓子我给一文钱张宝态度非常坚决。
“我们都抓来了。”
“不管,就收一百。”
“傅黑子,不要欺负人罗香儿的大哥这时站出来说道。
“罗凡,不要以为你能打我就怕你。今天我人多。”傅黑子见有人帮忙,不肯示弱地回了一句。
“那就动手试试,一起上,但今天说好了,你们一起,就别怪我到时候下狠手。”罗凡眼睛一眯,看向六个人,六个人没有人敢直视,又两个吓的退后了一步。
张小宝看到这个情况,觉得很有意思,看来罗香儿的哥哥也了得呀。从中能看出以前应该是打过,结果别人吃亏了,有点鹃鹃的风范。
傅黑子似乎还不想就这样放弃了。又说道:“罗凡,你帮着外人?”
“我没帮外人,他们不是外人,正教我妹妹写名字,今天谁要是再敢找事儿,就是和我罗凡作对。”
罗凡也是恩怨分明,刚才来时只是让妹妹劝人离开,并不打算帮忙。现在就不一样了,弟弟取换东西,虽不知能不能换来,但妹妹学写名字却是没差。
傅黑子低头看看,可不是么,罗香儿正在努力地写字,当下说不出什么来,只好把气留在心中,对张小宝说道:“看在罗凡的面子上,二十只蛤蟆送你们了,好好教香儿。钱拿来。”
张小宝又掏出来两文钱“看在香儿的面子上,二十只蛤蟆这回也收了。再抓到蛤蟆记得送到县城的衙门中,会有人给你们钱。”张小宝觉得很好玩,怎么跟黑社会一样,看了眼蛤蟆,确实不错。
但他的话一说,傅黑子又不敢接钱了。盯着张小宝看小声地问道:“你家大人在衙门中做事儿?”
“是张小宝只能承认。
“那我收了你的钱,你家人会不会找我家麻烦?”件黑子看样子也不缺心眼。
“不会,谁找你麻烦,我找谁麻烦。买卖公平,与其他事情无关张小宝更加确定,这里的衙门欺压百姓。
傅黑子松了口气,把钱接到手中。又说道:“其实没有人愿意花一文钱买十只蛤蟆的,没有多少肉,两条大腿一口都不够吃,我们是说好的钱,你不能让家人找我家麻烦。”
“不找,绝对不找,以后再有蛤模送衙门去。”张小宝保证着,同时也想着是不是应该在当地让人养蛤蟆,谁说吃蛤蟆就吃大腿的,那是不会吃,会吃嘴对嘴。
傅黑子高兴地拿着钱与其他五个人去消费了,也不知道会买什么。
他网一走,罗香儿的二哥就抱着一堆的东西回来了,手上卜,浴王鹃的那个帕年,眼神直直的,有点魂不附体的样甲旧※
罗香儿终于是把自己名字怎么写记住了,抬头看到二哥抱很多东西回来,连忙问道:“二哥,都是换的?我会写自己名字啦
罗香儿的二哥木然地点点头,又轻轻把东西都放下小心地给王鹃递过去帕子,呼出口浊气,不可思议的看着王鹃问道:“真的是官?卖东西的左看到这个帕子就问我家里的事情,我说过后,给了我很多东西。药也给了,帕子没收,让我送回来。”“真的?我看看都有什么?菜刀,新碗。还是瓷的,一卷布,还有面小镜子,剪刀,我娘需要吃的药。真给了?二哥,姐姐是官哦,还会写字。”
罗香儿一样样看着东西,越看越高兴。对自己的二哥说了句,又坐回王鹃的身边,对王鹃说道:“姐姐。你再问,问什么我就说什么,帮你,以后也帮你。”
“没了。刚才姐姐都问完了,香儿可是帮了姐姐一个大忙。”王鹃收起代表身份的帕子,笑着对罗香儿说道。
罗香儿点点头,显得非常不好意思,她总觉得自己付出的少,得到的多,别的东西可以还回去,但药她真的想留下,突然又想起个事情,问道:
“姐姐,你那个帕子就是官员的身份吧?那是不是欺负卖货的人?”
“那全是我家的人,我家的货,不然人家能给么?姐姐过来上任,总不能一咋。人手都不带,会被欺负的。”
王鹃怕罗香儿误会自己和以前的衙役一样,形象问题,得说明白才统
罗香儿理解地点头道:“怪不得哥哥和姐姐不怕小黑,原来是带了很多人,姐姐真的是官,那以后要管住衙役,不让他们欺负人
“管,一定管,哪个衙役不听话就收拾哪个王鹃郑重地说道。
该问的问差不多了,张小宝和王鹃继续向前走,并让罗香儿帮忙把蛤蟆交给后面的人,还答应他们抓来蛤蟆送到县城衙门中去。
二人又向前走了足足一个时辰。到中午时,路边竟然连个小吃的摊子也没有,推车担担叫卖的更不未见到,正想着等后面的人一会儿,吃过饭再走的时候,从后面的路上来了辆驴车。
车是空的,赶车的人身板硬朗。但脸上的皱纹却不少,带着浓浓的风霜之色。
张小宝一招手就把车给拦了下来。对着赶车的人说道:“老伯。能不能搭下车,我二人走的太累了。”
赶车的人心疼地看看自己的驴,还是答应道:“上来吧,两个娃子,没多大分量。”
张小宝和王鹃连忙跳上车,分左右坐在赶车人的身边,晃荡着腿。确实比自己走轻松。
“老伯的车运什么去了?。张小宝看了眼柴火的痕迹,但还是没话找话地与赶车人询问。
“卖了一车的柴火,赚五文钱。回去买二两肉,包饺子,你们两个是过来探亲?”赶车的人没有挥鞭子,驴自己向前走,显得很听话,回了张小宝一句,又询问起来。
“上任,我叫张小宝,她叫王鹃。褒信县新来的主薄和县承,麻烦老伯了。”张小宝没想说谎,人家问了,照实说吧。
赶车的人同样不相信张小宝的话,以为张小宝是故意隐瞒身份,呵呵一笑,也不多做询问,悠然地赶着自己的车。
太阳又挪动了一下个置之后。赶车的人把旁边的一个包打开。从里面拿了一个慢头出来,又用带着的水囊。就着吃上了。
张小宝和王鹃还饿着呢,两介,人身上就王鹃带了点零食,虽说饿一顿也没什么,可难安啊。
张小宝咽了口唾沫说道:“老伯,您这侈头能不能卖我两个,两咋。就够,我见还有几个。”
“能吃?那就拿去吃,不用钱小娃子出来饿了也不容易,吃吧。”赶车的人心肠还不错,分给张小宝和王鹃一个人两个馒头。
这馊头可不是什么白面的,更不是小米那样简单,是一点小米,加上高梁壳子磨的东西搀和在一起小然后蒸出来的,吃到嘴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