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贝也笑了,说道:“没有,我们把泉州南安县的县令给查了,打算撤换他,把他调到洛阳去,当一个主簿。”
李隆基又一次愣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该查的人没查到底,抓了另一个人,如被抓的县令有毛病,为何不收拾?如没毛病,又为何要撤人家?
甭说李隆基,除张小宝和王鹃外,其他在船舱中的人全迷糊了。
王皇后对小贝招招手,拉过小贝,搂在怀中询问:“南安县的县令贪墨了还是受贿了?”
“都没有,他太清白了,他家穷的就是三个孩子的身体还行,两个老人加他的三个媳妇全是面黄肌瘦的,他自己的衣服也落着补丁。”小贝回答。
“既如此,怎把他撤职了?”王皇后又问。
“因为他笨呗,他家的三个孩子身体可以是因为还在学的年龄中,学堂吃的东西好,其他人则是没钱,要是他家自己没钱也行,可是一个县的百姓过的全不好,那是离着港口很近的县啊。
我们当时全服了,然后他们县里头脑灵活的人出来赚钱,也不回去了,直接在晋江府安家落户,回头给自己的家乡投钱修学堂。
我们发现这个情况找到他的时候,他居然有脸跟我们说他问心无愧,小远都说了,如果我们在这里当官,别说是现在的程度,就算是此县如今十倍的富裕我们都要羞愧的自杀,谁把他安排过来的?太恨人了。
所以我们开会讨论了一下,他适合去一个繁荣的地方守成,不适合开拓,去洛阳当主簿,平调,就是实权小了。”
随着小贝的话,其他孩子们也低头叹息,连盼儿兄妹俩也有样学样。
“也就是说,触犯到了我大唐律例的人你们给放了,把一个挑不出律法毛病的县令给剥权了?”王皇后总结了一下。
小贝非常郁闷地点头:“是滴,犯错的人创造了更多的价值,他贪墨的那点是小头,没犯错的人坑了一个县,按照哥哥和姐姐讲的故事中有着‘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公则民不敢慢,廉则吏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
说明廉洁和公证是很重要的,因为民欲富却求无边,吏欲富则行无厌,就是说人的追求永远没有尽头,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员,谁到一文少一贯多?那么百贯千贯呢,无止境,因此公正和廉洁才是重要的。
照此办,我们应该狠查司曹,贬其职,狠夸县令,褒其位,因为富贵是没有定位的,只有在与其他人比较的时候才知道富或贫,对?”
众人点头,小贝的姥爷,哦,是外祖父王琚则是惊得倒一口凉气,这是啥学问啊?自己家的孩子居然可以如此‘狂妄’?若传扬出去,得令天下多少士子汗颜?
王琚使劲地喘了几口气,对自己的外孙女问道:“那怎么还是收拾了后面的县令呢?”
“对呀,为什么呢?”小贝跟着说了一遍,道:“因为,还有一句话,‘国多财则远者来,地辟举则民留处,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
你一个官员又廉又公的,是你一个人的事情,百姓生活并不好,服你一个人,官员服你一个人?服了你了却不知礼节,服你了也不懂荣辱?
其实这个没错,问题是你不是皇伯伯,皇伯伯公正廉明没错,你一个县令,父母官,你孩子都饿死了,你公啥呀,你廉啥呀,你看着嗷嗷待哺的稚儿饿死,你敢拍着胸脯说你问心无愧?
又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大家都想过好日子,至少有衣服穿,能吃饱,你想让他造反很难。
我们为了此事开了一天的会,最后商量出来个道理,公正廉明没错,但必须是百姓能够吃饱穿暖的基础,既然两者在泉州无法共存,我们只好选择人性的生存本能,便得出了警告司曹,调动县令的结论,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
我们也很无奈,但我们决定这样做,因为我们……问心无愧。”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掌声在这一刻响起,就连太监和宫女也跟着拍巴掌,其他孩子低头不好意思,小贝却抱拳谦虚地行礼,她是外交型性格嘛。
“哈哈哈。”李隆基开怀大笑,夸赞道:“好,不愧是朕的大唐巡查使,纵是心中千般不愿,却甘以大唐百姓为根,朕不言对错,只承认结果,调县令离任。”
在小贝等人一时风头无两的情况下,船队继续朝京城进发,待船只停靠在漕渠码头的时候,冬天的雪又一次飘落而下,春节也近在眼前。
'边种田来边建房 第七百五十七章 新年国库钱财多'
第 章 新年国库钱财多
李隆基回到京城的第二天便开了一个大的朝会,凡是在京城任职的五品官都到含元殿站排。
轻雪还在飘着,但含元殿台阶下面却没有积雪,以前下的雪早被清理出去,下面还铺了热水管子,也就是地热,算是官员的福利。
众官员最近非常忙碌,年底的事情多,撑过这一阵子,几天后便是年假,可以与家人过个好年。
人群中最忙的是站在前面的户部尚王晙,近半个月他已经在户部加了六天的夜班,每次都是忙到天蒙蒙亮,自然不能回家。
人瘦了几斤,jīng神头倒是不错,有钱了,除了最后一个月需要等明年一月核算,本年前面的赋税数据都已整理完毕。
“王卿,今年十一个月的赋税可统计出来了?”李隆基到了含元殿,刚刚坐下,先迫不及待地询问起钱的事情。
王晙扫了旁边张忠一眼,心情不错,本以为陛下会先询问工部的情况,不成想问的是自己的户部,钱啊,真重要啊。
张忠余光瞟到了王晙,没搭理对方,钱啊,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别跟我提钱,没意义。
王晙明显感觉到了张忠的轻视,暗自诅咒一句‘明天让你家买卖全赔光’后迈步出列。
他手上还拿了一个笏板,与原来那种长条形的有所不同,乃是长宽各一尺,一端有个夹子,最右边有个小槽,槽里卡了一根铅笔,铅笔下面吊着块橡皮,橡胶运回来橡皮就有了,笏板上面是一罗纸,其实就是办公用的夹子板,与时俱进,以前那种不方便。
“回陛下,我部统计,今年前十一月共收赋税折合钱币为三亿一千一百六十六万九千六百二十二贯又四百,前十一月支出计一亿零六百余万贯,至昨rì,库银共有三亿六千七百七十九万二千一百五十贯又三百一十六文。”
王晙照着本子念完,挺胸抬头,好像钱都是他赚来的一样。
满朝文武眼睛亮了,王晙得意地看了张忠一眼,他能估算出来张王两家一年的收入,除非对方偷税漏税,不然按照交上来的税一核算就清楚了。
张王两家今年的买卖收入比去年还少了四百多万贯,唯一没法核算的是宝贝糖果屋,那是免税的行业,另一个无法核算的是大唐钱庄的收入,大唐钱庄是陛下所有,也报税,但这税报上来不准确,要减掉报损与回款周期长短不同时的利率差。
很显然,当中作的手脚不会少了,而且还是陛下指使,皇上的钱怎能让人摸透究竟有多少?加上很多方面支出的钱不能入账,比如谍报费用,哪一个官员有资格知道皇上的谍报系统花掉多少钱?
张王两家估计也有同样的隐瞒,只是与陛下的一样,没法追查,因为张小宝和王鹃派出去很多的情报人员到国外了,各种隐晦的花消不能少了。
但不管怎么说,正常的报账,确实比去年少了,只是还没抽出空来查看为何少了。
张忠依旧不理会,他能猜出来王晙如何想的,不就是今天的收入少了么,那就对了,不然大唐的钱也多不了这些,家里的钱还有一部分是扩张私军用了,尤其是武器方面,无论是改进还是消耗的弹药都是钱啊,毕竟要打仗了,得多储备。
上面坐着的李隆基离得不算远,看到王晙的小动作了,却没管,主要是张小宝和王鹃不在乎。
“好,明年我朝又能够做许多事情了,各部把工作的预算作一下,审核过后好拨钱。”心情不错的李隆基开始发钱。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今年我朝赋税为何比去年多出一倍还过?”一个以前在边关当守卫的,上个月才因为军事沙盘考核为优提拔上来的兵部小将军,鼓气勇气站出来问道。
前几天他听别人说过去年的财政收入上一亿三千万贯,他稍微懂一点,知道钱突然多了很容易出现钱不值钱的情况,为了军中的兄弟他也要问一声。
话问出来,他发现整个含元殿一片沉默,不由得心中担忧更甚。
冷场了一会儿,李隆基眼睛看看下面的臣子,轻轻叹息一声,打开话筒,朝张九龄道:“张卿,你来说。”
张九龄表情很不自然,他家那时在广州,那里产梅菜,家中也有人跟着做买卖,头半年官员还有土地的收入作为俸禄,现在他却把土地交上去了,自然少了自家出产贩卖的借口,但家中买卖没停,依旧在贩卖梅菜,钱不少赚。
陛下点名,张九龄心中一百个不愿也不得不站出来,在其他臣子的脸上看一番,众臣俱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入定了。
“杨左奉宸,此事说来也简单。”张九龄大声对询问的武官说道,此人姓杨,为左奉宸卫,以前是千牛府,这个官的权力有一段时间变得很小,现在由于改变了兵役制,又因大唐经济实力上升,需要更多的武力维护,使得此部门权力有增加了。
姓杨的武官没出声,继续作倾听状。
“听我一一道来。”张九龄深吸口气,组织语言:“去年的时候,我朝税收征收比例定 低,官员的俸禄更多的是田亩出产,今年陛下英明,出外巡查地方陆路建设,于途中听一能吏进言,遂对我朝税收及官员俸禄获取形式做了改动。
税呢,商业方面翻了近五倍,试行期自愿交税者暂不太多,另官员得俸,花消间又促进物资流通,形成一部分税收,故,我朝财政收入多了,明年或许还要翻番。
再者,司农寺经多年努力,在今年chūn发放大量作物种子,亩产明显提高,我朝今年周边无大事,百姓安居,牲畜产量也同样增长。”
张九龄勉强把话说完,不停地擦汗。
姓杨的仰头翻眼珠子琢磨琢磨,点头,承认了这般做税收能够提高,等大唐的所有商人答应下来,翻一倍不是问题。
“哦,晓得了,只不知是哪个能吏?可于朝中决议否?若进言出差该如何?”姓杨的还较上真了,谁那么牛敢直接影响陛下对国事决策?
张九龄把眼睛一瞪:“杨将军你说是谁?”
“哦,本,本官也不是太清楚,不问就是了,出此策者,真能吏也,陛下圣明。”姓杨的只考虑几息就猜出来是谁了,底气明显不足。
众臣蔑视,你也知道怕了?
李隆基也没有去提张小宝和王鹃的名字,反正有一定品级的臣子都知道谁能轻易影响到大唐的决策。
“下一个议题。”李隆基把身体向后一靠,等待着。
税收的多了,他的心中并不舒服,他是交换出去的利益,国内各地铁路还没完全连接上,火车也没有全部送到地方,蒸汽机的车皮倒是早分出去了,还有官员的俸禄,比现在给出去田地的收入高出两倍不止。
‘要不是小宝算计惊人,将来会让铁路运输产生新的变动,土地也会更值钱,此一次,气也把朕给气死了。’
李隆基思忖着,看向满朝官员的目光也变得不善,有几个臣子没有私产?说救灾的时候没看谁愿意出钱,入股工部新行业的时候钱就有了,尤其是拖拉机载着投资的官员在京城街道转过之后,愿意拿出钱的官员更多了,曾经国库无钱的时候怎没见你们如此积极?
按小宝的话说就是吃相太难看,平时拿出百十来贯的装装样子也好啊,欺负朕办不了你们,入股,朕让小宝收拾你们。
在李隆基考虑报复官员们的时候,朝廷的议题一个接着一个过,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国库有钱了,很多议题最终都是指向了钱。
富裕的李隆基觉得用钱可以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等快到中午的时候,别人说的差不多之后,李隆基发现一个事情,大唐的基础建设方面没人提,铁路有办法,公路呢?国库存了太多的闲钱不是什么好事儿,会贬值的。
于是他看向张忠:“张卿工部可有议题?”
张忠摇头:“回陛下,工部如今不缺钱,工部新出了很多化工产品,除开研究费用,还略有盈余,如香皂、牙膏、化肥、煤油灯,卖的都不错,还有蜡烛与橡胶底儿的鞋也是。”
说话的时候张忠终于正眼看了王晙一下,去年工部研究需要钱,被户部卡得厉害,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怒了,后来报复了对方一下,然,终究是求人不如求己。
按儿子的说法就是,咱技术是不行,只能用土方法生产,资源浪费多,污染也严重,但是特殊时期要特殊对待,单位生产部门产能低就加建作坊。
王晙低头看文件夹子,很投入,也不知上面写了什么好故事。
“道路基础建设呢?”李隆基不去理会臣子间的争斗,问起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