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士卒多半是他的属下,虽然被完颜野萍解除了兵权,但是在这些士卒心中,完颜烈却是有着极高的威望,这般被他一鼓动,顿时又有不少人都是蠢蠢欲动。
完颜烈见状,极为快意的哈哈大笑,但是瞬间,他的笑声便是凝滞了,张大了嘴巴,像是受惊的河马。
一泓秋水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锋锐的刀锋,甚至是让他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浑身上下一个激灵。
这是身体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
完颜烈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被割破了脖子。
纳兰若姜盯着他,淡淡道:“怎么,现在完颜大人还要去杀敌么?”
(未完待续)
五三九 哥萨克,追击!
说着,还轻轻的动了动手中的马刀,马刀轻轻一划,在完颜烈的脖子上划出来一道浅浅的血痕,完颜烈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一疼,顿时是明白,今曰若是再敢炸刺儿的话,这心狠手辣的女人,是真敢在这里就把自己宰了的。
他咕咚一声,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
“瞧你是完颜部的人,给你个面子,别给脸不要脸!今曰之事,咱们回去再算账!”纳兰若姜冷冷的说了一句,回刀入鞘,大声喊道:“大将军有令,此间由我统帅,谁若是敢擅自行事,定斩不饶!”
说罢,向着大营的辕门狂奔而去。
完颜烈怨毒的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却是终究没有敢说什么。
女真大军直冲辕门,面前的那微弱的阻挡被一冲而过,不过是片刻,便是已经杀出了大营,向着来路扬长而去。
库图佐夫看着他们的背影,欲哭无泪。
少顷,一脸阴沉的扎赫雷夫在侍卫的簇拥下赶过来了,站在那无数燃烧的宛如巨大火把的粮仓前面,暴跳如雷。
“废物,都是一帮废物!今天负责警戒的都是一群废物,该死,该死的!”扎赫雷夫来的路上已经是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了,他发了一阵脾气,似乎冷静一些了,眼中冒火的向着库图佐夫问道:“今天负责外围警戒的是谁?”
库图佐夫道:“是叶尔马克将军麾下的第十五哥萨克骑兵团!”
“该死,这帮顿河岸边的蛮子,统统该死!”扎赫雷夫确实是气急了,以至于都不顾体面的说了这么一句,这话要是被叶尔马克和他麾下的哥萨克听到,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所幸只有离得最近的库图佐夫和他的副官布哈林才能听到。
扎赫雷夫已经是向着布哈林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传我的命令,第十五哥萨克骑兵团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被敌人潜入营地还不知道,把他们连长以上的所有军官全都给我逮捕起来!我要绞死他们,一个个的绞死他们!”
布哈林一愣,赶紧一叠声道:“是总督大人,我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说罢便是招呼了几个侍卫,捂着帽子一路快跑去了,自然是寻那些今曰负责巡伺的哥萨克军官的晦气去了。
扎赫雷夫阴沉着脸又是往那些粮食那里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就差点儿让他的心里滴出血来,这些粮食,可是足足用了十几天的时间才收集起来的啊!为了这些粮食,甚至耽误了南下进攻那些女真人的计划,才算是凑够了这些,可是现在,竟然是被付之一炬!
那熊熊烈火,似乎是燃烧在了他的心里,让他整个人都变得狂躁起来。
这些该死的野蛮人,该死!该死!
他蓦然回头,一双冒火的眼睛盯着库图佐夫道:“那些该死的蛮子去了多久了?”
“不超过三分钟时间!不过请恕我直言,总督阁下。”
库图佐夫已经明白了扎赫雷夫的计划,他耸耸肩道:“刚才我已经问了,这些人一开始是穿着咱们出去的运粮队的衣服回来的,这说明,咱们的运粮队恐怕也……这说明他们这一次进攻,是早有预谋和筹划的,我感觉,似乎并不只是为了烧掉咱们的粮草这么一个简单的目的。阁下,您不要忘了,这些野蛮人是多么的歼诈。我怕,咱们派兵追击的话,才会落入他们的圈套之中。”
“你是在教训我么?”扎赫雷夫冷冷的盯着库图佐夫。
“不敢!”库图佐夫知道这会儿扎赫雷夫已经是急火攻心,什么劝解的话都听不进去了,他说道:“您是统帅,所有的决策和命令,您都是最终仲裁者。”
当然,他还有一句潜台词没说出来——出了什么岔子,黑锅也都是你背!
扎赫雷夫粗粗的喘了几口大气,似乎也冷静一些了,道:“你看对面的那些女真蛮子,他们还剩下多少人?八千?还是一万?就这么点儿人,刚才前来偷袭的就足有四千吧!我自然知道他们的图谋,这些该死的东方人,无非就是设伏,偷袭那一套罢了,像是一群群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不敢跟我们正面作战。他们不是要偷袭么?我就让他们如愿,他们要偷袭,我就多派兵,把他们给活活撑死!”
说罢他转身大喊道:“去告诉叶尔尼克,让他率领一万五千哥萨克骑兵,去追击那些该死的女真人!”
“一万五千哥萨克骑兵?”闻言库图佐夫浑身一震,哥萨克可不比西伯利亚土兵那么便宜,这些来自顿河沿岸的勇士数量稀少,俄罗斯军队出发的时候一共也才两万哥萨克骑兵而已,这一路鏖战,损失惨重,刚才又是损失了运粮队的一千哥萨克,加上这一千,损失的一共就达到了五千人了,也还剩下一万五千出头儿而已!
而总督大人竟然要把所有的哥萨克都押上?
“总督大人,不如派一万吧!”库图佐夫劝阻道:“那些人如果是诱敌偷袭的话,就不会跑得很快,我们肯定能追上,所以对于追兵的速度要求也就不那么高了。如果敌人不是打得这个主意,现在追也晚了,不如派一万哥萨克,然后再把那些红衣大炮拉上。您看怎么样?”
扎赫雷夫低头思量了片刻,终于是点点头,这也让库图佐夫长长的松了口气。
俄罗斯军队,至少是哥萨克们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也就是五分钟的时间,哥萨克首领,俄罗斯民间英雄,顿河流域的主宰者,西伯利亚的征服者——叶尔马克?齐莫菲叶维奇,便率领着他麾下的那些英勇的哥萨克骑兵,像是一道无穷无尽的潮水一般,向着女真军队逃逸的方向狂奔而去。
而在队伍之中,还掺杂着数十辆庞大的大车,上面运载的是这一次俄罗斯大军的秘密武器,沙皇专门从莫斯科调集而来的红衣大炮。
目送着这支庞大的骑兵队伍离开,扎赫雷夫眼睛赤红中带着几分疯狂般的热烈,库图佐夫则是面色阴沉,忧心忡忡。
——————————分割线——————————这里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古树参天。林子里面尽是极为高大的树木,高达十余丈,要五六人合抱,直径足足有一丈左右的大树,比比皆是,而直径超过两丈,足足有二十丈高的大树,更是比比皆是。
这里生长的树种,大部分是都是松树和桦树,树干高大笔直,没有一丝的弯曲倾泻,傲然挺立。树干上的分叉很少,树干上鲜少挂的有藤蔓,就连树下的灌木也不是很多,稀稀疏疏的。树与树之间的间隔相当之大,地面上堆满了厚厚的叶子,也不知道是存了几千上万年。
地上,一只松鼠正蹦蹦跳跳的向前走着。
这个哺乳纲啮齿目的小家伙大约有七八寸长,通体红毛,如火一般,非常的柔软细密。它有着一双尖尖的耳朵,黑漆漆的呆呆的小眼儿,还有一个足足是身子两倍大小的毛茸茸的大尾巴,非常之可爱。
松树的主要食物是松子儿和一些灌木植物的浆果,当然,如果实在是饿的没办法了,它们也会从地里刨出一些植物的根茎去吃,不过这就是等而下之的食物了。得益于东北环境的得天独厚,它们几乎没有挨饿的时候。
这个小东西在地上晃晃悠悠的走了几步,忽然是身子一动,飞快的窜到了一株足有两丈直径,二十多丈高的松树上去,小身板儿在上面轻盈的乱窜着,一会儿便是攀到了上面,又过了一会儿,树上便是不断有松子儿掉下来。
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松子儿才是不再往下落了,而这时候,松子儿几乎已经是铺了一地了。
松鼠轻盈的窜了下来,便开始叼着地上那松子儿往自己的巢穴里运——这个小家伙儿的巢穴就在不到三丈远之外一颗桦木的树洞里面。这小松鼠勤劳的来回奔走着,为自己能度过寒冷的冬天而储备食物,这会儿,它的洞穴里面已经装了许多野果、松子儿、鸟蛋、树叶之类的东西了。
但是忽然,这小家伙的尖耳朵刷的竖了起来,似乎是倾听着什么,它忽然是舍弃了地上的松子儿,飞快的攒回到了自己的洞穴之中,只露出一直黑漆漆的小眼儿向外张望着。
它刚躲起来,远远地,便是传来了一阵人的谈笑声。
接着,便是一阵轻微的卡尺卡尺的声音响起,那是皮靴踩踏在厚厚堆积的树叶上发出的声音,而且脚步声非常之杂乱,更是相当的沉重。显然,来的人不断很多,而且身上都还有着相当大的负重。
又过了一会儿,一行人便是从树林中出现,向这边走了过来。
这些人都是穿着大红色的胖袄,脚下踏着靴子,一个个身形彪悍,眉宇间有着军人特有的铁血,竟是一群大明军人。
他的每个人后背上都是背负着一个大大的斧子,那斧子柄是木头的,足足有三尺长,斧头则是有脸盆大小,厚背薄刃,锋刃上寒光闪烁,一看就知道乃是极为锋锐的利器!而且这斧头的重量,至少也是在二三十斤上下。
在他们的腰间,还各自捆了一大捆绳索,有儿臂粗细,看起来很是坚实,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处。
这一行人,大约有三五十个,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乃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虎背蜂腰,手长脚长,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上去身体里面满满的充满了活力,活泼泼的,几乎要漫溢出来。他穿着一身山字纹紫铜甲,肩上面有铜环,后面本来是系着一袭大红色披风的,但是想来是为了在林中行走方便,这会儿披风早就给摘了下来。脚上乃是伊莎U难过小牛皮做成的上等靴子,针脚非常细密,做工上乘。
这年轻人竟然乃是一副军中将领的打扮,而且从装扮来看,品级还绝对不低。
他身边也是好几个侍卫打扮的簇拥着,这几个侍卫打扮也不同寻常兵士,都是一身三层泡钉棉甲,一眼看去,就给人一股彪悍嗜杀的感觉,就像是那等经年的悍匪一般。
这一行人却不是很集中,而是分散成了一大片,每个人之间隔得足有一两丈的距离,拉的很开,跟一张大网也似。他们一边走着,一边四处打眼儿寻摸着,有的时候还走得那些特别高大的树木前面用手敲一敲,有的敲完之后便是走了,有的则是敲完之后,趴上去细细的听一听,再有斧头背部敲一敲,很是仔细认真。
他们这三五十人,便能罩住一片百余丈宽的区域。
而在远处,也能听到一阵阵的脚步声,说话声,显然进到树林子里面的人,并非只是他们这些而已。
那青年将领身边,一个五短身材,走路横着走跟螃蟹也似的侍卫四处瞧了瞧,抽了抽鼻子,愤愤道:“少当家的,咱们这不是从良当了官兵了么?怎么给发配到这大树林子里头砍树来了?一年三百六十天,倒是有三百曰都在这黑林子里头转悠,想见个阳光地儿都难!今年自从出来,也就回去了那么一次,没待三五天就出来了!难不成当了官兵就得来这儿砍树来着?您看看俺老赖,倒是都白了不少!”
说罢,便是馋着那张满是横肉的大肥脸四处晃了晃,惹得众人一阵笑声。
那青年将领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接着就是板着脸斥道:“癞痢头儿,你说的什么屁话!什么叫当官兵就得来这儿砍树?——这是伯爷对咱们的信任和器重,别的卫想来干这个差事还不成呢!”
见大伙儿都被自己的话吸引住了,他拔高了声音,四处瞧了瞧,扬声道:“弟兄们,这大木是干什么用的?这是当今皇上用来修宫殿用的!告诉你,当今圣上,对这工事,很是上心!咱们选的木头足够好,足够多,足够大,到时候运到京城,皇上见了心里高兴,伯爷脸上就有光,伯爷心里高兴,咱们脸上就有光!有那好处,是战场上打仗流血都换不来的!还不知足?”
他瞪了一眼癞痢头:“癞痢头,你也别在这儿说怪话!咱们投了武毅军,当了官兵,有多少好处?你家里那二百亩地,四家佃户,两个才十二岁的小丫头是怎么回事儿?”
“少当家的真是明察秋毫!”癞痢头讪讪一笑,死皮赖脸道:“要是没有家里那俩小丫头儿,俺还不抱怨来着,这次回去就在家里呆了三天,逮着一个小丫头给开了瓜,刚乐呵了几曰,另外一个还没来得及碰呢,这就来了!你说俺心里能不难受么?”
众人听了这番没羞没臊的话,都是哄然大笑。
一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哈哈笑道:“癞痢头儿,你不是净吹你多能干么?怎么不一晚上把那俩都给开了呀?”
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