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她手中拿倒了的书卷,阑烙苏忍不住轻蔑的道:“书都拿倒了,不识字就别装大家闺秀!”
白芯蕊不怒不愠,乌黑如墨的眸子里闪着淡淡讥诮,依旧懒散的坐在榻上,丝毫没有起身向阑烙苏行礼的意思,故意打了个呵欠道:“敢问王爷来我家,有什么事?如果没事,我还要继续睡觉,就暂不奉陪了!”
阑烙苏一听,一张俊脸臭得跟石头似的硬,在她心里,睡觉都比他重要,把他个王爷当什么了。
边上的阑海因为之前被拒之门外的怒气,加上现在这郡主对主子的无礼,当即忍不住朝白芯蕊喝道:“郡主,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你摆什么臭架子,把我家王爷当什么?”
阑海说完,阑烙苏则朝他猛地挥手,沉声道:“阑海,住口。”
她白芯蕊无礼,不代表他的人也这么失礼,她要给他摆架子,他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白芯蕊淡淡抬眸,朝阑烙苏不冷不淡的道:“没事,我从不和下人一般见识。”
“你……”这么一句顶过来,阑海顿觉脸色发红,所有面子都给扫没了。
雪婵不屑的睨了阑海一眼,谁叫他平时仗着靖王宠爱耀武扬威的,还敢吼她们家郡主,简直是找死。
郡主一句下人,直接把他的身份点了出来,看他以后还敢嚣张。
白芯蕊说完后,冰冷的双眸陡地从阑海身上一闪而过,慢慢站起身,样子疏离而淡漠,眼里是浓浓的轻讽,朝阑烙苏行了个半礼,指着石桌边上的玉凳道,“王爷请坐!”
阑烙苏拱了拱手,同样行了个礼,随后不屑的抬高眸,负手而立,冷然挑眉道:“不用了,我今日来,是奉皇命,重向郡主求亲。”
“啊?”白芯蕊听完,故意竖起耳朵,突然大笑道:“我没听错吧,第一才子、堂堂王爷竟然向我这个呆子求亲,真是天大的笑话!王爷,你别逗我了!”
白芯蕊笑得十分讽刺,气得对面的白芯柔咬紧牙关,握紧拳头。
提亲,真的是提亲,没想到她心爱的男人真向那贱女人提亲了,她该怎么办?
阑烙苏冷冷咬牙,想发火,却总记着皇上的警告,在竭力忍住内心的不悦后,继续道:“这是皇上赐的婚,皇上赞郡主温婉贤淑,恭厚纯良。郡主同样深得我心,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所以我特带上聘礼,重向郡主提亲,希望郡主忘记过去的不快,以后我会善待你。阑深阑海,把聘礼抬过来。”
阑烙苏一脸自信的说完,看向洗耳恭听的白芯蕊。白芯蕊面上波澜不惊,沉稳淡定,心里直腹诽,他明明是为了太子之位才来求亲,以挽回在皇上面前丢失的面子,企图让皇上再重用他,说什么温婉贤淑的话,虚假得要命。
见阑深阑海两兄弟把两只系着大红布绳的箱子抬了过来,白芯蕊讶异的挑眉,嘴角溢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见白芯蕊有些惊异,阑烙苏当即自信满满的抬高头颅,心想,看她怎么装镇定。
刚才还一脸镇定,现在看到聘礼,心花怒放了吧?
他就知道,她在和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想用这种方式挑起他的兴趣,没想到这么快就露了原形,这样的女人,还真让他觉得恶心。
没成想,女子一双冰眸在淡然扫过两只箱子后,同样挑眉朝男子道:“王爷来提亲,就带这么点东西?当我是三妹那样的?”
言下之意是说,白芯柔太廉价,主动送上门。
假山后边听得真切的白芯柔当即觉得耳根子发红,气恼的瞪了白芯蕊一眼,这呆子,竟暗中说她不值钱,气死她了!
白芯蕊淡然说完,一转眸便瞧见假山后露出来的那片粉色衣角,白芯柔想和她玩把戏,她早瞧见她了,只不过没点破,任她先在暗处着急会。
这下子,阑烙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十分惊愕的抬眸,怔怔然的看着眼前光华初现的女子,不可置信的道:“那你以前?”
以前她不是很喜欢他,如今的她,浑身充满灵性,精灵通透,他发现他却怎么也看不透。
白芯蕊轻哼一声,无奈的摊开手,一脸洒脱的道:“以前是以前,可惜,现在,我已经不喜欢你了。王爷还是请回,我白芯蕊,配不上你!”
话音甫落,后边听到的白芯柔是既忌妒又高兴,忌妒的是她的男人竟像这呆子求亲,高兴的是这呆子拒绝靖王的提亲,如果靖王真的求亲不成,那这王妃之位必定归她。
可是有一点令她疑惑,以前白芯蕊很喜欢靖王,为了他可以不要命,没想到现在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真的好生奇怪。
难道真如她所想,白芯蕊换了个人,她不是以前的呆郡主,亦或是被鬼附了身?
要真这样,那就好办了。
这话说出来,阑烙苏的身子不由得一僵,不知怎么的,一听到她说不喜欢他,他的心竟然有些隐隐作疼,这是为什么?
白芯蕊看见假山后那片粉衣颤动,知道此刻的白芯柔估计兴奋到不行,立即眸光微转,心生一计,朝阑烙苏笑意盈盈的道:“不过,如果王爷你能为我摘下天上的星星,我就答应你的求亲。”
“你……”阑烙苏嘴角冷冷勾起,假山后的白芯柔神情更是落寞,身子迅速发抖,真想一把冲出去,掐死白芯蕊。
卷一 第026章 拒亲二
白芯蕊见阑烙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立即朝他露出抹魅惑的微笑,那白皙的小脸也慢慢凑向高大俊逸的他。
此刻,阑烙苏眼睛瞪得老大,看着面前的女子微踮脚尖,双眸晶莹熠熠的看向他,那娇艳的袖唇,仿若三月瞬开的樱花,娇艳欲滴,惹人欲一亲芳泽。
白芯蕊轻轻贴向阑烙苏,烈焰般的袖唇在他唇前停下,轻轻吹了口气后,又妩媚的凑向他的耳垂,再吐口温热的气,似的轻道:“王爷,你做得到吗?”
此刻的阑烙苏,身子更加僵硬,像被定住般,怔怔的愣在原地,那一刹那,他差点被妩媚可人的她迷醉,觉得自己呼吸很轻,一颗心也跟着颤抖。
她这么靠近他,让他的心扑通扑通直跳,现在他才看清,面前的女子很美,美得像一片出尘的莲叶,清雅若静海上空缱绻的云彩。
这么美的他,以前他怎么没发现。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紧紧拥她入怀,再狠狠噙住她勾人的唇……
躲在假山后的白芯柔在看到白芯蕊凑向阑烙苏时,喘着粗气,气得狠狠掐了身边的月芽一把,大声骂道:“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才骂完,疼得身边的月芽迅速抽回手臂,这么一抽,当即将气呼呼的白芯柔一带,白芯柔身子一倾,脚被往后缩的月芽一带,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就直愣愣的朝荷花池摔了下去。
“砰”的一声,荷花池贱起浓浓水花,白芯蕊则迅速退至一旁,嘴角溢起抹清冷的淡笑。
原来,这白芯柔这么禁不住激,她就这么一激,她就自已出事了。
听到落水声和那阵尖叫声,阑烙苏当即警觉转头,一个凌厉飞奔上前,簌簌奔到荷池前,才看清在荷池里扑腾的白芯柔。
白芯柔呛了几大口水,难受的在水里扑腾,当她看到飞奔过来的阑烙苏,立即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阑烙苏一个回旋跃下,单身将正扑腾的白芯柔给提上岸,再将她稳稳放到假山前,此刻,阑深也踩下池将月芽给救了上来。
看着白芯柔再次成为落汤鸡,白芯蕊瞪大眼睛,带着雪婵慢慢上前,什么也不说,只是冷眼站在一旁。
是的,她就是冷眼看好戏,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该看戏时得看戏,可不能心软。
对白芯柔这样的敌人心软,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白芯柔和她斗,真是嫩了点。
在吐了几口脏水之后,白芯柔一脸青紫的瞪向白芯蕊,气愤的道:“你还在这看戏,都是你害的!”
看到心爱的女人受苦,阑烙苏早已忘记刚才那一瞬间的迷醉,一个起身朝白芯蕊道:“本王告诉你,别以为你是什么高贵千金要本王亲自提亲,就是你求着嫁给本王,本王也不屑!尤其,你只是本王休掉的一个弃妇,按律法,你被本王休掉,就没资格再见人。告诉你,这亲本王不提了,你安心做你的弃妇去!”
白芯蕊早料到他会这么说,阑烙苏这种人,永远都改不了蔑视她的高傲因子。
一不小心得罪他,他就露出豺狼的本性,幸好她没同意!
果然不如她所料,皇上虽然叫靖王再次求亲,但如果求亲不成,她依旧恢复自己的弃妇身份,想到这,她立即上前,抬高双眸冷声道:“我说了,不是你休本郡主,是本郡主不要你,我要与你和离!”
“想和离,做梦!”阑烙苏冷哼一声,随即把沾湿一片的白芯柔抱在怀里,朝白芯蕊怒斥道:“你永远是个没人要的弃妇!”
白芯蕊也不恼,朝身侧的雪婵看去,不紧不慢道:“雪婵,父亲不是养得有条狼狗,好像叫什么苏苏的,拉出来,本郡主要送客!”
“苏苏?”阑烙苏气得差点吐血,这女人竟叫狼狗为苏苏,那不是他的名字?
白芯蕊睨了他一眼,叫这狗苏苏还抬举了他。
说时迟那时快,绛袖牵着早准备好的灰褐色大狼狗从院子里出来,她一出来,雪婵便将右手拇指和食指蜷到唇前吹了声哨子,那狗便如着火的利箭嗖的一声朝阑烙苏等人冲去。
“关门放狗!”白芯蕊拍了拍手,便退到一旁看好戏。
看到这条威武高大,还吐着腥袖舌头的大狼狗,白芯柔吓得哇的一声尖叫起来,朝阑烙苏道:“王爷,我们快走,这狗特别狠,它曾经咬死过人!”
“该死的白芯蕊!”阑烙苏右手一抬,正要出掌,对面看戏的白芯蕊立即大声道:“王爷千万别拍死它,它可是跟了父亲多年的好将领,年轻时还在战场上救过皇上,这狗是皇上亲封的御狗,要是被王爷拍死了,那……”
御狗!
阑烙苏听说过这条狗,没想到就是面前已经冲过来咬阑深的狗,他想杀却不敢下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闹到皇上那去,他铁定没命,况且,谁会相信一个呆子会欺负他?
欺负?
是的,他今天的确没白芯蕊欺负了。
此时的阑深阑海个个脸色铁青,想还手又不敢,不还呢,那狗已经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逮住一名下人就咬,咬得那下人惨叫一声,且腿上的肉瞬间掉了一块,看上去血腥恐怖,吓得众下人一阵散跑,个个都屁滚尿流。
“算你狠,我们走!”阑烙苏抱紧一脸害怕的白芯柔,一个轻功跃出高墙,阑深阑海正要夺门而出,那狗已经毫不客气的追了上来。
只听汪汪几声,不会武功的阑深已经吓得连滚带爬,他身后的下人们也没好到哪里去,等阑海好不容易推开门时,又有个家丁的腿上少了块肉,阑深的裤子也被狼狗给咬了下来。
接着,一群大老爷们,抱起凌乱的衣裤,一个个飞嗖嗖的从白府跑了出去,给整条街留下一连串熊样的背影。
看着被吓跑的众人,白芯蕊奖励的拍了拍雪婵的肩,朝地上舔着舌头的嗜血狼狗道:“苏苏表现不错,一会奖励你一顿好吃的。”
狼狗立即不情愿的翻了个白眼,似在控诉主子,它极其不喜欢苏苏这个称呼。
想起刚才阑烙苏那憋屈的模样,白芯蕊心里就一阵暗爽!
不过,现在的她又成了弃妇,她得赶紧与他和离才是。
卷一 第027章 圣剑书院
夜晚,整个白府灯影丛丛,天上星光闪烁,皎洁的白月浅浅洒在正屋院里的石榴树上,好像渡上一层银色的金辉。
正屋东厢房里,姜侧妃冷冷坐在杨木锦杌上,右手捏紧紫檀木桌上的银岸玉钩茶杯,朝躺在床上捂着被子的白芯柔狠狠瞪了过去,“你真不中用,还斗不过一个呆子!况且你有靖王宠爱,竟然让她耍得团团转!”
姜侧妃气恨恨的盯着脸色略有些苍白的白芯柔,要不是白天落进池塘,女儿也不会感染风寒,说来说去都怪那个死呆子。
白芯莹则轻轻抚了抚白芯柔身上的被子,顶着张俏生生的圆脸走到姜侧妃面前,一边给她捶背一边道:“娘,你说这白芯蕊是不是以前的呆子?我觉得她变了,而且变化很大,连靖王都被她赶出王府,真是奇怪!”
姜侧妃冷哼一声,沉声道:“我怀疑她根本不是郡主本人,而是个冒充的野货。”
白芯柔咬了咬牙,一脸怒气的道:“她的确是呆郡主本人,但我敢断定,她肯定是妖邪上身。当日我亲眼看她从靖王新房出来,那时候就已经变了。以前的她蠢得要命,没想到最近几次交锋,我连连上她的当,娘,这个仇必须报!”
想起白芯柔连连出丑的事,白芯莹忍不住在心底暗笑,因为实在是太可笑了。
姜侧妃抿唇点头,乌黑的眼珠闪着算计的精芒,嘴角冷地一勾,右手将茶杯啪的一声放下,阴测测的道:“不管她是妖邪上身还是换了个人,我都会让她生不如死。”
说完,姜侧妃眼底闪过缕缕得意,朝白芯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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