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啊。瞧上哪家姑娘没有?哎,姐可告诉你,咱们徐家虽不说甚么侯门深似海。但却是正正经经的人家,可不是随便甚么人都能进来。这要一条。便是人,一需得孝敬公婆亲善抽次嘛,便是模样身段,我;川下得一表人才,需得配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才得。最后一条,也是最最重要的,咱们家是行伍出身。比不得那书香门第,一吹气能吹几个跟头的可不行,要能操持家余”
徐秀萍在那儿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徐卫是越听越奇;我说三姐,你是知道我看上谁了是吧?你说的这几条,简直就是比照着她再说嘛!
见三姐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徐卫笑道:“说,继续说,还有什
“我说半天你还没回话呢?有瞧上的没有?”徐秀萍问道。
“你也没给我机会说话吧?”徐卫笑得有些暧昧。徐秀萍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端倪。顿时大为紧张,扯着徐卫的手不放,一定要追问看上哪家姑娘了。
干咳两声,徐卫竟有些腼腆起来,支支唔唔地说不出个所以然。看得姐姐又取笑道:“你打脸皮厚,居然也会害羞?我记得你七岁还是八岁那年来着。掉河里了,有个临县来庄上作客的小丫头。满庄子嚷嚷着找人救你。那是姐姐唯一一次见你懂事了一回,买个拳头大的面人赔给人家,还说长大了娶她作娘子。你看看,七八岁你就寻思着讨老婆,这些上还有你不敢干的事?”
徐卫听得大为惊奇。当初在何府上,九月就曾提过这件事情。说她到徐家庄作客,买了个面人给她表弟还是谁,让自己给抢了去。后来又从三叔家的六哥口中得知,自己掉进河里后,九月四处求救,三叔当时带哥哥们回乡祭祖。赶去相救时,马泰已经把自己捞上来了。
可没想到,这事没完,居然还有这么一节。
看束,真有缘分天注定一说,自己十几年前自己就对九月有了承诺,缘分,缘分呐!虽说,当时那个徐卫,并不是自己。
一想起张九月。徐卫突然回忆当日自己镇守陈留时。九月曾经来过。当时就觉得她忧心仲仲,怎么问她也不肯说。那时候女真人兵临自己的防区,没有时间精力去解决,现在闲下来,必须尽快把这事办了。
心里有些焦急,徐卫对老爷子行了一礼,疾声道:“爹,中午你们吃,晚上回来陪爹喝两杯。”
徐秀萍这个档口哪会放他走,一把拖住,严肃地说道:“正商议你终身大事呢,你有什么事能比这事要紧?”
“嗨,就是终身大事!”徐卫用力挣开,拔腿就往外走。
徐彰听得一怔。怎么?老九有心上人了?嘿,小子长本事了,你到东京才多久?况且平日里都忙于军务,就这样你都能相上个姑娘?老子当年要是有你这本事”还是会娶你娘。
老爷子网高兴一会儿。突然觉不对!九儿弱冠之时,何太尉作为主宾来到徐府,当时就与自己谈过这个话题,虽说没挑明。但自己明白他有结亲之意。而且去潢关之前,也把这层意思告诉他三叔徐绍了。现在老九自己瞧上个姑娘,这事怎么收场?
“爹,不好!”徐彰正忧心呢,女儿又突然一惊一诈的!
“你有点体统!大呼小叫作甚?”徐彰喝斥道。
徐秀萍满面忧色,靠上前去道:“爹,女儿想起一截,心里跳得慌!”
“什么事?说!”徐彰眉头皱成了一团。
徐秀萍嘴唇一动,却欲言又止,好在在场都是自家人,也不用避讳什么,遂大着胆子道:“爹,您想想。九弟到东京后,不是公干就是练兵,要不就是打仗。他哪来的机会认识谁家姑娘?您还记得吗?重阳节的时候,他居然给我和弟妹买了胭脂水粉,甚至还有一只镯子!现在想起来,那指定不是买给我们的!要是谁家的千金,他岂能想见就见?想送就送?女儿怕的是。九弟他,他,他找个那样的,”
徐彰脸都绿了,作为征战多年的老将,他自然知道女儿所指。宋代,社会风气相对而言较为开放,娼妓可以说是遍布天下,隶属“府州”和“军营”的叫官妓。除此之外,都是私娼。比如跟太上皇赵估打得火热的李师师。便是私娼。狎妓之风,在宋代尤为盛行,人家皇帝都在那儿作表率呢。
而“重灾区。”就是军营。宋军配有专门的“营故”当兵打仗的,提着脑袋干活。回来之后自然要泄一下。因此,宋军上到军官,下到士卒,几乎是无人不嫖。不过在柬代,不管文武,**跟道德品质败坏没啥关系。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梁红玉,原先就是营妓,韩世忠找乐子的时候认识她。后来结为夫妻,男人在前面打仗,老婆在后面擂鼓,成为一段佳话。
“这,这,这怎么可能?”徐彰有些坐不住了,听女儿这么一说,他也觉得不对头。在军营里,狎妓虽是常事,娶娼妓为妻妾也是常有的事。但多是下级武官,一来地位不高,二来大字不识,能娶到个老婆已属不易,哪能挑肥拣瘦?可不说现在老四老九前途无量,便是没他们,我徐彰是五品步军都虞侯致仕,总不是下级军官吧?现在官拜太尉,正二品大员,老九也是官家有心栽培的武臣,你要是去娶个,,这不胡闹嘛!
“女儿也希望不可能,可咱家这个。混世魔王,打小胆肥,没他不敢干的事。最要命的。他一旦认定的事情,谁说也没用,便是爹的话,他也不会听。”徐秀萍苦着脸道。
知子莫若父,徐彰还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万一他真是狎故的时候瞧上了谁,这事可就麻疑了!不行,这正室无论如何得娶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以后哪怕你娶上十个八个风尘女子,老子嘴都不动一下!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范经看岳丈和娘子干着急,小声道:“岳父大人,若是实在放心不下,派个机灵的小厮跟着九弟去看看不就有答案了么?。
第一百九十四章 媒婆上门
八生在世,名利二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糊,皆为名往。出名自然是好事,可在徐卫看来却不尽然。他网出门,还没骑上马背。西水门徐府前的行人就都停住了。也没什么事,就是围着他看。往前再走俩步,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那瓦肆里听书的也不听了,端着茶杯窜到门外,一睹紫金虎的风采。就连穿开裆裤的娃娃,也端着饭碗蹲在屋檐看得目不转眼,若得他娘撵出来直往回拽,可拽了半天没把儿子拉走,自己也跟着打望起来。最后实在是没办法,还多亏军巡铺的巡兵出来疏导交通,这才让徐卫安然过去。
检校少保何灌的府邸在宣德门外,靠近要城,徐卫来过几次因此轻车熟路。眼看着就要到了,冷不防从宫门外出来一顶官轿,却是少宰何栗的。瞅见徐卫,掀起轿帘叫道:“子昂,这是往哪处去?”
徐卫下了马,拱手笑道:“见过少宰相公,卑职这是去,去拜会何少保。”
“哦。原来如此,”何栗仍旧掀着轿帘,沉吟片刻,招了招手,示意徐卫近前说话。后者牵了缰绳,来到了轿旁,询问有何吩。
何栗打量着面前这今年轻人,心里甚是感慨。难怪官家那般器重,此子才智过人,若能悉心栽培,假以时日必成器。此次女真冉寇,徐卫转战各的。屡立功勋,确实应该受到擢。
“子昂,有件事本官提前知应你一声,也好让你有个准备。”良久,何栗说道。
徐卫闻言问道:“不知相公所指何事?”
“你的前途。”何栗语出惊人。前几天讲武殿检阅三军,官家宣读了对主要功臣的封赏诏命。
徐卫进军阶为“中卫大夫”迁青州防御使,官居从五品。这两个一个是阶官一个是虚衔,都不是实职。也就是说,徐卫还在等着朝廷派“差遣”那才是实际的。
“今日朝议,官家问起这件事情。枢密相公没有表意见,我打算寻机向官家进言,擢升你为殿前都虞侯,你心里要有数。”
殿前司,是三衙之,掌殿前诸班直以及步骑诸营名籍,总揽这些部队的统制、练、护卫天子、迁补、赏罚等命令。而这殿前都虞侯,就是殿前司的三把手。而按照惯便。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只要没有大的过错,早晚都能当上殿前司都指挥使。可称大帅,也就是传说中的“殿帅”这可是非皇帝亲信武臣不授,极为荣耀。
可徐卫听了却高兴不起来,原先徐绍就已经给他透过风,赵桓想将他留在身边,有司官员体察上意,建议把自己当成三衙长官来培养。可自己实在不想再呆在东京,哪怕放自己去西北作个州总管,州锋辖都好。也强似在东京看大门。
不过人何相总是一番好意,不能拂了人家面子,徐卫笑道:“多谢何相抬举。这份恩情卑职铭记在心,也恭贺相公进爵郡公。”
“同喜同贺。”何栗会心一笑。随即告武道“金人虽北撤,然觊觎中原之心想必不死,子昂还得谨慎勤勉才是。”
徐卫应下,两人又说几句闲话,何栗自去。不多时,何府便在眼前。说起来,何灌这大半年来表面看挺郁闷,作为步帅,在朝廷极度缺乏大将的情况下他也没能带兵出征。但从讲武殿阅兵时官家对他的封赏看来。此人在赵桓心中分量颇重。他没有立丝毫战功,但同样被授以两镇节度使,礼遇优厚。
还没上台阶,何府的门人早望见了他,不等招呼,利索的奔下来替他牵了战马。徐卫一边里走,一边问道:“何少保在府上么?”
“回徐官人,少保不在,大官人却是在的。”何府门人回答道。
大官人自然是指何灌的长子何蓟,金军第一次南侵,他率军在河北晃悠。后来兵败逃回东京。这一回,他起初隶属姚平仲,本来是雄心勃勃要一洗前耻。哪知跟错了大佬。救虎捷军时姚平仲迁延不前,何蓟错失立功的机会。后来围滑州,又碰上个狗屁不懂的杜充,再次兵败如山。估计皇帝为了顾全何灌的面子,还是给他授了个从六品官。
“哦”徐卫有些作难了,他跟何灌虽然有点交情,但跟何蓟却不熟。现在何灌不在府上,自己也就没了由头。总不能直说我是来找张九月的。甭说这是在穿代,就是自己生活的一千年后。也没谁直接窜人女孩子家里去找吧。
在那何府门口干立了一阵,门人们见他不进不退,也不敢来问。现在的徐九官人,可一腆请两年那个乡兵户现在弄里握着几万兵马呢川胸
徐卫进退两难,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我怎么把这截忘了,自己干巴巴跑来作甚?这是宋行,婚姻大事肯定是有讲究的,便是一千年后,不都还有些礼节要遵守么?结婚之前,双方家长都要见个面,把事情定下来。不如回去把事情给家里说明了,然后请上老爷子到何府提亲,这不就结了么?唉,还是没结过婚。缺少经验啊。哎,所谓明媒正娶,是不是还要请个媒人?管他呢,我不懂,三姐四妓总知道。
这么一想,心里霍然开明,脚步也跟着轻快起来,转身下了台阶,让那小厮牵回坐骑便待回去。
右脚网踩上马镫,就听到背后有人叫了一声:“徐官人?”
扭头一瞧,这不是何书莹身边那个丫环么?再往后一看。却见何书莹与其母正从轿子上下来。遂离了马,行了一礼道:“见过何夫人。”
那何夫人到没像从前那般傲慢无礼,看了徐卫一眼,点头算是答应。何书莹轻移莲步,至徐卫身前约两步时停下,微笑道:“恭喜徐官人凯旋而归,那日在街市上见徐官人披袍着铠,跨骑而入,当真英武。”
徐卫好像没怎么注意听她说话,眼睛四处打转寻找着什么。哎,九月呢?何夫人把她当丫头使唤,这出门怎么可能不带上她?
心里虽疑惑,嘴上却不便明问。何书莹见他如此模样,到也不介意,笑问道:“徐官人这是
“哦。我本是来拜见何少保,已得知少保不在府上,正想回去,改日再登丹。”徐卫随口回答道。
何书莹神色微变,向何夫人望了一眼,希望母亲能说句话。何夫人沉吟片刻,不冷不热地说道:“既然来了,且进去吃杯茶不打紧。”
“兄长时常提起徐官人。同为武臣,也可切磋探讨一番。”何。
徐卫满心想着张九月。急着回去禀明老爷子,哪有闲工夫吃你的茶?遂婉拒道:“晚辈还有事在身,就不叨扰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何夫人听得眉头一皱。冷哼一声,将衣袖一甩,帏然而去。何:“既如此。那徐官人慢走。”说罢,也随母亲而去。
徐卫跨上马,随便瞅了一眼。现两顶轿子之后,还有不少丫环、仆妇、家人,光是捧锦缎绢匹的就有七八个。还有些抬着衣柜,大床等家具。何府要干什么,置办这么多东西?当下也没多想,打马就往西水门奔,自然免不了又被路人围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