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站了起来,急问道:“还有这事?”
“臣也是听那人所说,还请陛下将押送之人带上殿来细细盘问。”
“余爱卿,你去传了过来。”
“臣领旨!”
“侍中,太子少傅、安国公源乾曜求见陛下!”
李隆基一皱眉,心道:“这是怎么了?”却仍是说道:“宣吧”
一位老人入殿,李隆基令牛仙童上前挽扶说道:“老国公为何今rì上殿,也是有事与朕说?”老人受了先前来众人的施礼,慢慢的说道:“臣这几rì哪,听了些碎语心烦的很?自有恙在家就想了陛下,想与陛下说说。陛下,听老臣一言,凡事要简单一些,莫让宵少钻了空子,为自己添了堵。”
李隆基笑道:“老国公说的有理,有什么话就请老国公明言吧。”
源乾曜左右瞧了瞧众人道:“陛下英明神武,臣等自是不如。也不知诸位同僚这齐聚了殿上为了何事?韩右丞你我可是同殿为臣好多年了,自张丞阳去年逝去后,这同为一代人就少了许多。你这般不注重身体怕是也挺不了几年了。有些事还是放手吧。”、
韩休道:“老国公,即是陛下之臣子就因为陛下分忧愁。有几年就伺候陛下几年,也不枉为臣子的本分。”
“呵呵,说的倒也是。我也不是别的意思,只是想晚来多清静清静,这盛世之年可经不得一场震荡,你说呢我的韩兄弟。”
“兄长说的也是。不过这不平之事需有人来管,如是没了人那就无法无天了。”
李隆基这时也明白了过来,这一位是想大动干戈好好查查,另一位是想息事宁人大事化小,便觉得一阵头疼,于是说道:“二位老爱卿皆是朕的膊膀,对朕也是爱护有加,还请二位老爱卿互相扶持,为我大唐的兴盛繁荣齐心协力而为之。”
二人如何听不出这李隆基话中之意,马上说道:“臣惶恐,臣知错了。”
“大理寺卿余嗣光,彭城郡公大理寺丞韦见素,大理司直尉迟勇,云州录事参军事杨文定奉旨近见”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四位齐身拜倒。
“平身吧”
“臣将此案卷宗呈于陛下,请陛下龙阅。”余嗣光将卷宗交了牛仙童。
李隆基翻了一下,问道:“杨爱卿,你与朕说说此案的要点,说仔细了。”
“臣遵旨。”杨父答道,“这起命案是十月十二rì所发。。。。。。待验尸后,发现其面容已毁,但凭所着衣服配饰与十之七八相像的脸廓来看,正是秋儿无异。”
“哦,朕清楚了。那人犯可曾招供?”
“回陛下,这人犯因遭了民众的私刑,如今已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已是半个人了。”余嗣光抢答道。
“这,这可让朕如何去判断。”
“陛下,臣的下属韦见素可为陛下解惑。”
“哦,韦爱卿,你说说看。”
韦见素看了一眼杨父说道:“这案中,一是,秋儿平时极少言语,不喜动,自就冤家少了,大抵可排除仇杀,二是,秋儿事前据人所说所证是在户外被杀,是何原因让她不在家里端坐而要夜间出去,这可能证明是有人招换或引诱。三是,这秋儿原是杨参军事家中所使的杂役,由教坊所指派,后又听从主母之意随了已是嫁人的杨二小姐,且这位二小姐对她也是极为亲近,那为何她出走时不与杨二小姐所说呢?这也可能说明这秋儿心中有事,不想让人知道。四是,这杨二小姐在十二rì这天要去了新买的宅子过夜,据说是一道人所指的明津,这道人是谁现不知道,可见此人是关键,五是那rì夜间有人听的有撕杀声,虽是有人清理了痕迹,但仔细查了却是证实了此点。那么这是为何,是否与此案有关连。五是,为何要将秋儿的面容毁去,看样是怕有人认出了此女,臣怀疑怕是另有隐情。陛下,恕臣直言乱说。”
李隆基听后,看着杨父喝道:“杨文定,你为何不早说与你有关联?”
杨父吓的跪倒叩头回道:“虽是与臣有关联,但臣必未涉及此案,此次押送也是使君下令,我本是推辞,但一想到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终要辨个明白,所以就来请罪了。”
“你倒是乖巧,平身吧。朕信你清白。诸位爱卿,你们怎么看此案。”
韩休躬身道:“陛下,臣仍是想让三堂会审此案,已解迷团。”
“不可,陛下,即是有人认罪,就结案吧。”源乾曜在一旁也说道。
李隆基瞧了还有一位七品的官员未说话,就问道:“这位爱卿,你说呢?”
尉迟勇忙回道:“陛下,臣只是主判各州府的司直,又因与杨参军事有姻亲,所以不敢涉及此案。”
“混账!余嗣光,你好生让朕失望!”
“陛下,陛下,恕罪,臣等也是刚刚知道。”
“你这是失察,念你守成有余,无大错,就赔铜二斤吧。”
“谢陛下,谢陛下!”余嗣光在心中将二人恨死。
“秘书少监、集贤院学士张九龄有事求见陛下”
“他来干什么,宣他上来。”
张九龄上殿拜了李隆基,与众同僚见过后便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李隆基奇了问道:“张爱卿,你这是何意。”
张九龄笑道:“陛下,法不传六耳。”
“那好,除张爱卿留下,其他众卿家都先退下”
众人只得退出了大殿等候,不一会,牛仙童出来宣旨道:“陛下口喻!云州秋儿一案情节明了,人赃俱全,发回刑部依律断判!你等不可再生事端!钦此。”
众人除了源乾曜外皆是不解,但旨意已下,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韩休跺了跺脚朝源乾曜拱手道:“老国公真是好手段!”说罢,不理众人甩袖离去。
源乾曜笑着摇头与各位施礼话别,回头望了望大殿,心道:“真正好手段的不是我,我也是被耍了一遭!”
第一百零二章 战一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战一
待将士们用过饭后,大角吹起,各校尉率了部众出营在山前列阵。邢都尉yīn着脸将手一挥,角声连连,鼓点敲响,一团刀盾手并一团长枪兵排着方阵缓缓前行。
窦冲站了头道山门之上望了这边,扭头对身后的朱三说道:“多亏了你朱三,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从今rì起你就是我的五当家了。”
朱三大喜躬身答道:“谢大当家的,朱三望为大当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二当家与四当家互看了一眼,哼了一声,各自上前对朱三问好。
“起!”一声令道,只见外面唐兵成二阵站好,从二阵之间跑出一团弓箭手,分三列前行几步站定,将箭壶掷立在脚下,手中取了三只箭,一支搭与弦上,二支夹在指缝间。
“一队,shè!”前一排松手,箭如飞蝗朝山门上shè来。
“立盾!”窦冲大叫,随手将藤木编好的盾牌顶在头顶,“蹲下”众喽罗顶着盾如言挨着蹲下。
只听“嗖、嗖”之声不断,手上的盾牌一沉,如雨点落下,夹杂着一声声惨叫而来。
持续了数息时间,声音方少些,窦冲将盾牌扔在脚下大喝道:“迎战!”转眼瞧了身边,已是倒下的数十名喽罗,那些伤着了的高声哀号。窦冲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但又缓了下来对朱三喊道:“五当家,你将他们抬了下去,让那些妇孺帮着照看些,但不许让别的人听了看了去。”
朱三抱拳不语,点手唤了几人拉扯着伤者下去,至于死了的就放在了女墙之后,以备不时之需。
大角二声连起,校尉令道:“退”,弓箭手缓缓从二团之间退去,刀盾刀与长枪兵迅速补了空缺。
邢都尉看着山上的慌乱对左果毅都尉说道:“开始吧!”。
左果毅都尉骑马跃众跑出,到了二团阵前,令道:“扬名立功的时候已到,杀!”
鼓点响起,二团人马排列整齐缓慢的边走边用左手捶胸齐声道:“杀!杀!杀!”
窦冲听着这杀声心中一阵惊慌,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全然都已吓坏,就连二位当家都脸无人sè,心道不好,如此这样怕是未接战就先溃了。于是大声喊道:“众兄弟,如不想被官军恣意的杀戮,割了脑袋,就挺起胸膛与他们一战。为了山中你们的妻儿,为了活命,战!”
听到响起了几声有气无力的呼喊,窦冲咬了牙抽了刀将一位后退的喽罗从中劈开,将溅了一脸的血水擦了,狰狞的叫道:“如此畏敌者杀!二当家何在!你在后面督阵,见有逃避者,斩!见有不出力者,斩!见有乱阵者,斩!”
三字斩字将喽罗的退路后然堵了,各自看了眼中的愤恨,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二团人马到了山前,左果毅都尉抬手命停下,唤了一名校尉过去骂阵。
听得山下那十几名袒胸露腹,头戴插花,下围一件女子裙子的大汉不住的叫骂,窦冲脸sè发青回头道:“谁去应战,如不去应了,怕是羞见世人了。”
四当家抱拳说道:“大哥,我去吧。”窦冲点了点头,拍了拍肩关道:“小心,如不利,立即退回!”
山门一开,四当家率了三百余个喽罗一窝蜂的跑了出来,窦冲看着双方的阵形,轻轻的摇了摇头,心中一阵发苦,看来这三百余弟兄凶多吉少了,怕是无几人能回的来。
左果毅都尉见有人出来,将那骂阵之人招回,将手一压,大角吹起,二团人马听令口道“杀”字,缓缓压上。
四家当看到整齐一致的踏步声,又听的震入耳中的杀声,只感到一阵气闷,不由的向后退了一走,但觉得脑后冷风吹起,回看上面已是铁青了面的窦冲,心中一发狠,对着已是慌乱的喽罗道:“回去是死,冲杀也是死!弟兄们宁当前行人,不当退后鬼,与我冲!”说罢朝官军迎了上来。
左果毅都尉嘴上含着一丝冷笑,令道:“掷!”,一团的长枪手使劲将手上之有如小膊粗细的枪朝喽罗投去。
“啊!”一声声惨叫在四当家耳中响起,他躲过了一支飞奔的枪头,没有在想随即惨叫一声的是谁,只是知道自己还活着,但许多人在这一刻间都死去了。他看了看前边不远已被刀盾手团团围住的那位面显得意的武官,心知冲不过去了,别看就这么几丈的脚程,怕是未到前边自己的兄弟就死伤贻尽了。差距,这就是差距,一阵心哀的情绪涌上了心间。
未让四当家的多想,听得唐军又是一声命下,“抬枪!”,那一团长枪兵紧缩了阵营,将手中之枪平端了起来,“行!”,听命的长枪兵迈步朝这儿走来,“冲!”变走步为小跑,那反着寒气的枪尖在阳光的照耀下,令人心怕不已。
四当家的眼睛猛然睁大,眼看着就要撞上了枪尖,又听的对方喊“刺!”,四当家的心如被揪去一般,被裹在中间的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兄被长枪扎透,喷出一股股的鲜血。“啊!”一声声的惨叫让他jīng神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他发疯的挥刀朝前冲去,但被二个喽罗死命的拉住。
窦冲的心凉了,什么宏图大业,什么复兴大夏,都完了,原当这三百余号兄弟能挡个一时三刻,没想到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就被一团二百的唐军所压制。这时身后二当家说道:“大哥,呜金吧,可不能硬拼了,再这样下去怕是回不了几个了!”
窦冲点了点头。
当山上一声锣响,大呼了一口气的众喽罗转身没命的往回跑,也不管身边是否是自己的兄弟还是唐军,只晓得有人在背后就是反手一刀。
溃了,完全溃了。四当家被昏昏噩噩的拉了回去,到了窦冲身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大哭了起来:“大哥,大哥!没了,这么多的兄弟只是一下都没了。都怪我,都怪我!”
“起来吧,不是你的错,是我们想的太简单了。这样也好!”窦冲猛的转过身来指着山下死伤了一片的喽罗喝道:“你们看,都看到了吧!今rì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众喽罗看着下面已在清理战场的唐军,心中不由的怒火冲天!
只见那一团的长枪兵在前,不论死活全都补上一枪,后面的刀盾手随即剁下了死者的脑袋,将他们别在了腰间。其中有呼喊“不要的”的喽罗挣扎着,哀求着,死命的抓了扎下的枪头哭喊着,但都是枉然,黑着脸的唐军嘴边露着笑意,眼中闪着玩耍的光芒,将身子的重量抵在了枪身,慢慢的,慢慢的一寸一寸朝下扎去。那喽罗睁大了眼睛,胸口传来的剧痛令他发出渗人的惨叫,终于在枪尖扎入心脏后,眼里带着无限对生的渴望死去了。
这就是战争!残酷的战争,没有怜悯,没有仁慈可言!在古代战争中,为何战俘很少呢?一方面是那时的医疗条件,被伤者受了感染很难活下来,要知道兵器上都是抹了东西的,最常见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