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惠妃自是心花怒放应着,用凤临天下之视低俯了众女。
没走了多远,李隆基又瞧了一娘子,不禁心中再次舒畅了起来,停步轻唤道:“太真,可是你?”
正要往小荷那边去的杨太真没想到能让李隆基还记得自己,便笑着施礼道:“贱妾与陛下见礼了。”
看着杨太真梳了妇人发髻,李隆基忽是想起她如今也是李扬之妾,心中便又yīn沉了下来,笑了又问:“可是有些rì子没瞧见你了,那时你还与咸直常玩的,如今却嫁了夫君未见着了。”
“陛下,随妾身来这边,这是徐夫人。”武惠妃如何不知圣上之意,大抵是又见着太真心里活泛了起来,便是指了那边的二品的郡夫人介绍道。
李隆基却是又瞧了位在杨太真身侧的喀秋莎好奇的相问:“这位小娘子又是谁?”
喀秋莎忙是施礼回道:“贱妾是清徐县男的妾室。”
“哦,倒是与朕的爱妃有些相像。”李隆基说的是其妃曹野那姬。
怎能与圣上的妃子并提呢,本就xìng子胆小的喀秋莎跪下叩头道:“贱妾惶恐”
“哈哈,你们,你们都很好!”李隆基轻笑回了一声不明就理的话,便转身去了徐夫人那边而去,但谁也没有发现其眼中闪过一丝的贪婪。
至三更,宴席方才结束。李扬陪了三位妻妾于洛阳只识得小荷的姑母,于是便到景行坊的任东都大理寺直的尉迟勇之宅客居。
轻叩了门后,下夜的仆人问过后开了门,先将李扬的随从安置于前边,又提着灯笼于前边朝二层院子引去。至了二门,唤过守夜的丫头相替,仆人便是自行离去。
“是谁?”在二层院子相等着的尉迟思义听了动静,便推开书房之门问道。
“表兄,是小弟。”李扬回道。
“哦”尉迟思义按下心中的一丝厌恶,其脸上打着哈欠说道,“表妹夫,回的真是晚了。家父已是吩咐过,回的晚了就不必请安了。那边的房屋已是打扫了出来,东过的跨院可也安静,早来的丫头都在那边守着。不早了,快些睡吧。”说罢出了门唤了相候的丫头提了灯往后宅走去,转身之时仍不忘往李扬的身后瞟了一眼。
“谢表兄。”李扬拱手,便领着三女朝东跨院而去。
至了院门,早早的迎上了秋娘与chūn桃,喜道:“老爷与nǎinǎi可是回来了,公子自几rì前早到了这里便是难服侍的很,今rì奴婢哄说老爷与nǎinǎi要来,便是好歹也不睡,哭的nǎi娘也没了辙,如今chūn月正哄着呢。”
“哦,快些去看看。”李扬回头看了看早已着了急的喀秋莎笑道,“娘子,不急。”
喀秋莎将快要流出眼眶的泪水憋了回去,紧紧的跟在李扬后身,却不敢越过一步。
小荷轻拉了喀秋莎之手,安慰的笑了笑摇着头。太真则是心里不知想着什么,眼睛又狠狠的瞪了李扬之背,那委屈的小模样真是让人怜爱又让人可笑。
自了房中,果然莫然见着了父母,张开手哭着大叫着父亲与母亲,跑了过来将李扬与小荷拉住,唤过太真为四姨母后,又乖巧的唤着娘亲扑入了喀秋莎的怀中。
喀秋莎脸sè复杂怯怯的想推开孩子,却是有些做不到,只得抱紧了唤了一声莫然而大哭起来。
小荷与李扬笑视一眼,便道:“以后莫然便还是由妹妹带着吧,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是放心的很。”
喀秋莎感激的朝小荷点头,唤道:“阿姊,妹妹谢你的恩情。”
将喀秋莎这边安置好,小荷将李扬往太真那边一推,也心急火撩的去瞧了瑶儿,并且小声的说道:“阿郎,莫要偏心了,也与太真妹妹一个孩子。”
让太真听去了,羞涩之余也是知了大姊明白自己的心里,不由的也感激了万分。朝小荷的背影躬身施了礼,抬头偷眼去看李扬,就瞧了他早已眼露了sè相狠盯了自己,便狠狠的白了一眼扭身朝chūn桃所站的房门走去。
看着太真那纤细的腰肢,李扬嘿嘿的笑了几声,便紧走几步一把将其抱起,用嘴堵了快要尖叫的小口,一脚将门踢开冲了进去。
chūn桃苦笑,回身将门紧紧的闭上。
窗棂之上,红烛摇曳了几下便被人一口吹灭,不久便轻轻的传出一种听了让人脸上发燥,身上起热的声响来。
上阳宫中,李隆基在一具白嫩的躯体上痛快的驰骋着,全然不顾身下已是痛呼连声的人儿,青丝掩印之间露着忘秋那张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庞。许久停息了下来,李隆基起身穿了衣袍却是未瞧忘秋一眼,便径直走了出去。床上的忘秋如死人般的瞧着床帐,耳边却听着寺人唱喝:“起驾武惠妃处!”,拉过冰冷之极的锦被慢慢的盖在了头上,传出一声哭声。
而行走于花草之径的李隆基却是怎么也忘不了那三张绝sè的脸来,不由的心恼之极,加快了脚步。
第三百九十九章 遭弹
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 遭弹
第二rì四更时分,李扬被在外守夜的chūn桃小声的唤醒,看着仍团缩于怀中贪睡的太真,不忍惊其好梦,小心的起身便要唤了chūn桃来服侍穿衣,却被迷迷糊糊的太真探手拉住,不禁将唤声咽回。等了一刻有余,见其翻了身子背对了自己,马上轻手蹑脚的下床,从衣架上取了衣袍撩了帘子将chūn桃让进来为自己穿衣洗漱。平rì本是早上陪着妻儿用饭的,但做为陪王来至东都的近臣是需上朝,再加上是客居别处,是来不及了,只得怀揣了二个胡饼匆匆的带着刘一等四人出了门去。
此时的天还是未亮起,街上早早的却有了人在走动,不是运水之役便是以是当番的官员,有见过与没见过的于马上互施了礼,结伴同行又小声的谈论一些闲话,倒是也不孤单。
至端门外,便瞧了一大片官员早已来至,忙是与同行之职官拱了手双双下马,让执衣牵了去,李扬便同其它官员一样等着鼓声起宫门开。趁此当口,与相站一起的官员彼此相道一声久仰,再微笑着拱拱手便是熟悉了。
宫城之中应天门上的大鼓响起,各门由掌钥的城门郎与门仆缓缓开启,各级官员噤声依品级而排列好入了皇城各官署。李扬位于中列,低首躬身趋步随在三师三公都省台寺监之后入了含元殿。
殿上设黼扆、蹑席、熏炉、香案。御史大夫领属官至殿西庑,从官硃衣传呼,促百官就班,文武列于两观。监察御史二人立于东、西朝堂砖道以涖之。平明,传点毕,内门开。监察御史领百官入,夹阶,监门校尉二人执门籍,曰:“唱籍”。既视籍,曰:“在”。入毕而止。次门亦如之。序班于通乾、观象门南,武班居文班之次。入宣政门,文班自东门而入,武班自西门而入,至阁门亦如之。夹阶校尉十人同唱,入毕而止。宰相、两省官对班于香案前,百官班于殿庭左右,巡使二人分涖于钟鼓楼下,先一品班,次二品班,次三品班,次四品班,次五品班。每班尚书省官为首。武班供奉者立于横街之北,次千牛中郎将,次千牛将军,次过状中郎将一人,次接状中郎将一人,次押柱中郎将一人,次押柱中郎一人,次排阶中郎将一人,次押散手仗中郎将一人,次左右金吾卫大将军。凡殿中省监、少监,尚衣、尚舍、尚辇奉御,分左右随繖、扇而立。东宫官居上台官之次,王府官又次之,唯三太、三少、宾客、庶子、王傅随本品。侍中奏“外办”,皇帝步出西序门,索扇,扇合。皇帝升御座,扇开。左右留扇各三。左右金吾将军一人奏“左右厢内外平安”。通事舍人赞宰相两省官再拜,升殿。内谒者承旨唤仗,左右羽林军勘以木契,自东西阁而入。内侍省五品以上一人引之,左右卫大将军、将军各一人押之。二十人以下入,则不带仗。三十人入,则左右厢监门各二人,千牛备身各四人,三卫各八人,金吾一人。百人入,则左右厢监门各六人,千牛备身各四人,三卫三十三人,金吾七人。二百人,则增以左右武卫、威卫、领军卫、金吾卫、翊卫等。凡仗入,则左右厢加一人监捉永巷,御刀、弓箭。及三卫带刀入,则曰:“仗入”;三卫不带刀而入,则曰“监引入”。(摘自新唐书,仪卫上,此为西京大明宫含元殿上朝)
依班次站好,李扬被寺人相引因爵为开国县男,故班次排在洛阳令之后左右拾遗,左右补阙之前,但只为闲职位却在了后班未入前班,自是与那拾遗、补阙差了些。
大殿之中龙阶之上,背北朝南面向群臣之位当是天子之龙案,此时鼓乐未起,自是至尊未到。
等了少许便听鼓乐齐奏,自是中宫大驾出,各官员自是低首大气不敢出。此时内谒者四人、内给事二人、内常侍二人、内侍二人,分左、右二列并骑,内寺伯二人,领寺人六人,分夹重翟车至殿。右监门卫将军,知内侍省事高力士引圣上自殿西序门进,座于御案。
众官员施礼呼万岁,圣上言道:“免”各官员归班。
高力士自阶下喝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唐皇李隆基左右看了说道:“众卿有事尽可奏来。“
众臣低语,太子右庶子、侍读、工部侍郎贺知章出班执板奏道:“陛下,臣尝闻陛下求才若渴,几番下诏令天下举之。今有绵州昌隆县人氏自号青莲居士的李白上大猎赋,请陛下御览。”
“哦,呈上来。”李隆基言道。高力士下阶自贺知章处取得呈于龙案之上。
“白以为:赋者,古诗之流。辞yù壮丽,义归博远。不然,何以光赞盛美,感天动神?而相如子云竞夸辞赋,历代以为文雄,莫敢诋讦。臣谓语其略,窃或褊其用心。《子虚》所言,楚国不过千里,梦泽居其太半,而齐徒吞若仈jiǔ,三农及禽兽无息肩之地,非诸侯禁yín述职之义也。《上林》云:左苍梧,右西极者,其实地周袤才经数百。《长杨》夸胡,设网为周*,放糜鹿基中,以博攫充乐。《羽猎》于灵台之囿,围经百里而开殿门。当时以为穷壮极丽,迨今观之,何龌龊之甚也!但王者以四海为家,万姓为子,则天下之山林禽兽,岂与众庶异之?(摘自唐,李白,大猎赋)”李隆轻声念道,却是怒上心头,将此扔于殿下沉声而道,“荒唐,荒唐之极!贺卿,此人哪为才子,实属狂人!无事便退下吧。”
贺知章心中暗叹了一声,便施礼退了原班。
“众卿还有何本奏?”见众人不说话,李隆基又是问道。
众官员这些哪里还敢出来,自已觉得也是一些小事便是算了。
颜真卿却是朝后瞧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李扬,便出了班道:“陛下,臣弹劾一人!”
“哦,颜卿可是要庭奏谁人?”李隆基有了兴趣问道。
“臣要弹劾清徐县开国男、秘书郎、奉议郎并集贤殿书院直学士、校检刑部司员外郎、实食三百户的李子仁。”颜真卿执板奏上。
众人大哗皆是看着二人。
李扬心中惊吓不已,也不知道该如何,只是忙出班朝圣上对道:“臣不知颜御史所说为何?”
“颜卿,你可不要乱说?”李隆基也是好奇,自是沉声问道。
颜真卿将板放下,跪倒叩头而道:“臣没有胡言。李县男居官以来风闻俱佳,品绩优上。只是于二月前私自出突厥牙帐,并与韦纥部一女子有染,自使我大唐脸面不存,让四夷笑话。此事有陇右道监察御史探得,已今其下判官至东都禀报。”
“陛下,臣,颜御史所言不差!”李扬听闻自知此事已让人知道,索xìng于朝前认了,“请臣下责罚。”
“颜卿忠心可嘉!朕心慰之。此事朕是知道的,李卿此去漠北是事出有因,而那女子之事不过是你情我愿,此也无可非议。退下吧。”李隆基却是替李扬掩了过去,大抵是一月之前所说的要不追究此事的缘故吧,但眼中的厉sè扫于跪倒于阶下的李扬身上,嘴角带了一丝的笑意。
“陛下,是臣错了。”颜真卿真为君子,当殿改之并与李扬躬身施礼道,“李县男,是下官错了,下官与你赔礼。”
李扬听圣上如此说来,这心算是落了地,方才背上所出的汗竟然将汗衫湿了个透,如今却是感的贴在身上散着阵阵的冷气,见颜真卿如此,苦笑着回礼道:“颜御史说的差异了,这是职责所在,无事,无事。”
二人退回班次,李扬的腿却是有些发了软,惊骇的余劲过了许久未是缓过,耳中昏昏然不知此后众人又说了些什么。
此次朝会也未用时多少,又针对表奏之事下了几道敕书后,便是退朝了。
见圣上自东序门而去,众官各卫放仗后。有心眼活泛之人瞧出了至尊的意思,纷纷来与李扬见礼,并说着一些安抚之言而话语之中皆是带着对颜真卿的贬意,李扬只得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