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本官岂能由着你们羞辱!”李扬怒火冲天,寻了一人的腰间,转手将那人的佩刀抽出放于脖子之上。
“啊——”众人看到齐齐叫道。
“不可!”做壁了观的苾伽骨咄禄见事弄大,忙将李扬的手臂拉住,住自己这边拽过。已是有些迟了,被拉了一道血印出来,所幸还好,只是皮破了而已,忙用帕子捂住。
“传大唐秘书省校书郎李扬。可汗召见!”正在这里,帐中侍儿高声叫道。
“惨了!”一干众人瞧了李扬与仁寿郡主心中暗道,这要让可汗看到,问将起来该如何收场!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争执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争执
“李校书郎,请看在我的脸面之上,请莫与舍妹计较。”苾伽骨咄禄低三下四的悄声说道。
李扬看了看一脸紧张的苾伽骨咄禄,冷笑道:“此事如换了你,你又该怎么?”
苾伽骨咄禄愣了下,拉住就要前行的李扬,满脸羞愧的说道:“李校书郎,知是不该,还是请三思而行。也罢,不如我应你一个请求如何?”
李扬回头看了看苾伽骨咄禄,见他不是玩笑,心中暗道:“如是将此事说了,也不过是讨那毗伽几句好听的话,至于仁寿郡主反倒是不痛不痒的受责几句又能如何了?不如应了这苾伽骨咄禄的人情,到必要时也许用的着。”
而此时韦纥齐齐格则将仍要冲前的仁寿郡主拉在身后,冷了脸过来朝李扬说道:“此事皆是由我所指使,你有什么尽冲着我来。”
李扬终是对此女有愧,平白的夺去了人家的清白,这任凭说破了天都是自己的不对。加之方才的所想,于是不去理会韦纥齐齐格,只对苾伽骨咄禄说道:“王子放心,本官知道自己该如何去说。”
“好,我相信李校书郎是个信人,必定言行一致。”苾伽骨咄禄眉开眼笑的说道。
李扬拱了拱手,没有注意到韦纥齐齐格眼中的一丝失望,也未看到在她背后咬牙切齿的仁寿郡主。
由侍儿引着入了帐,光线暗淡了下来,李扬不由的往大睁了睁眼慢慢适应,刚入帐门,便躬身道:“见过可汗,下官李扬有礼了。”因是毗伽可汗自到如今仍未受册授,只是请父事天子的儿可汗,因此李扬只称可汗,未称臣只称了下官。
“大胆,小小九品官员竟然见了可汗不下跪!”帐中有人喝道。
李扬索xìng直了身子瞧了呵斥自己的人,冷冷笑道:“本官是大唐陛下亲授的职官,只跪天地、君主、父母,难不成你想让可汗犯大逆之罪吗!”
“哼!”那人终是无话可说,退了回去。
张去逸偷笑连连,但不好不出面,沉声说道:“李校书郎不得大声喧哗。”
“你就是李校书郎?”正座之上有人不急不缓的问道,听不出是恼还是喜。
李扬忙低头躬身道:“正是下官。”方才也暗暗的偷看了一眼那毗伽可汗,由于远了些,看样样正值不惑,穿了件白sè的锦袍,头上却是戴了淡黄sè软脚的幞头。
“坐,李校书郎。”毗伽可汗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命人引李扬坐在尾,添了刀具、肉脯、茶酒之类的吃食,见李扬安坐下来,又缓缓的说道,“信安郡王近来可好?”
李扬看着吃食发呆,这突厥人也是奇怪,不论是议事还是风月,只要是坐着的时候就总会摆了吃食,没想到就这个大议事之地,也个个吃的油光满脸,挥着小刀,大声的说着话,不过看看比自己都粗壮了一倍有余的胳膊,心里也有些释然了。这时也快速的看了一眼正座后的毗伽可汗,说是四十有些过了,大约五十左右,只是如今保养的好,年岁相比同龄之人看上去要小一些,但还是掩不去往rì的风霜,以及鬓边的白发。一张刚毅的方脸全然将必不出彩的五官夺去了颜sè,上唇的弯胡修剪的jīng致漂亮,下巴处只留了少许的捋手之须,猛一看上去显得平凡普通,但细细的看上几眼就会不禁的被一股气势所折服,这大概就是上位已久的原故吧。听得毗伽可汗问起,忙拱手道:“老王爷身体尚佳,只是心中忧国忧民,添了几丝白发。”
“哦,老王爷还是那般的执着。”毗伽可汗说道,“自灵州遥拜一别后,许是多年未见了。”
“此次下官代信安郡王前来吊唁临行时,老王爷有话交待,可汗是天下的不世英雄,如见着了便替他问安。今rì一见可汗之风采,真是让下官敬佩。”
“信安郡王真是言过了,观天下之人,英雄二字也只配老王爷一人。想当年河陇之地石堡城之战,老王爷亲自带兵奔袭,已迅雷之势拿下,使吐蕃举国上下掩面而惧,终让其低头,从而一手建成振武军,这才有了赤岭为界的西南安定界面。如今又被陛下委以重任,持大总管印与幽州,实是我等望其背而兴叹!”毗伽可汗拍案而道。
李扬对此话不敢回言,却是将目光看向了张去逸。张去逸也是一脸的茫然,听其意是为自语而言,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毗伽可汗果然又道:“而我突厥上下纵横万里,控百万之士,竟挑不出一位能与老王爷相比肩的大能之士,真是让人不由的有些沮丧。天不佑狼神子孙,人力岂能奈何?我突厥看似强盛,然四周皆为强敌,实则危亦!”
“大汗,我等岂是如此不堪。莫要说了我本族之人才济济,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之士遍地,就是新近依附的部落随意挑出几人也是大好的英雄。也先不才,愿保举一人随意耍几下给众位相看。”左首下侧之中,一人拱手道。
毗伽可汗眼中jīng光一闪,瞧了也先良久,忽笑道:“准了。”
也先施礼出帐不多时带入一人,与毗伽可汗施礼后朝四周拱手,待到张去逸与李扬面前时却是随意的抱拳道:“此人名为阿黑土无,力大无比,能举千斤又身形敏捷,切为众勇士中普通之极。听闻大唐英雄辈出,可否也出一人与之相比?张将军、李校书郎你看可否,要是挑不出与之抗衡之人,不妨与我们唱上一曲也可,只是听闻唐文华丽,却是未能亲听,真是也先心中的一大憾事!”
“大胆!”张去逸与李扬早就看出那当头顶留有抓角,身有刺青之人乃是契丹的部众,如今不但公然被人领出,而且还指名挑战,又拿了文雅之事与这粗俗的表演相提并论,挑衅小瞧之意昭然若揭,真是今二人气极,因此齐齐拍案而起。
“张将军,何必生如此大的肝火呢,不就是一比试吗,添些小小的彩头也是应当的。莫非是挑不出来人,要与我等呤诗一首吗?哈哈”坐于下首当头的梅录啜yīn阳怪气的说道。
毗伽可汗只是淡淡的笑着,竟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意在同意。
张去逸哪能看不到,便冷笑道:“好!即是如此,我便让人陪他耍耍。来人,去外边将本将军的侍卫随意喊个进来。”也不去请示毗伽可汗,直接让人通传了下去,可见其心中的极愤。
“属下王仁泽见过将军。”从帐外进来一防阁侍卫,茫然不知因何将自己唤进,心中忐忑的对张去逸行礼。
“王仁泽,本将军平rì里持你如何?”
王仁泽忙半跪道:“有如再生的父母。”
“好,本将军也不多说,你去,将这个人不论用何手段打倒即可,回头算你一功给你入流。”张去逸淡淡的说道。
“是”王仁泽起身瞧了身旁的大汉,见此厮身材高大,胳膊粗壮,想必是力猛之士,心中暗道不可力敌,便拉开了距离拱手行礼。
阿黑土无斜着头看了身体较是单薄的王仁泽,用手比了比,有些不满的叫道:“尊敬的天下共主毗伽大汗,可否换个人来,这唐人简直是太弱了,小的怕一时收势不住将他给活活打死了!”
众突厥人大笑,张去逸与李扬则铁青了脸,而王仁泽听后也不知什么感想只是很平静的看着阿黑土无,仍是拱手状。
“哦,张将军,你看呢?”毗伽可汗反问张去逸道。
“斗场之上失手致死也是常事,但还是点到为止的好,毕竟今rì是大议事。”张去逸看了相差好多的二人,暗骂狂妄,但还是想了下说道。
“如此甚好,阿黑土无,你可听到?”毗伽可汗问
那阿黑土无却是将嘴一撇,飘了王仁泽一眼道:“尽不了xìng,那还是不要比了,小的输了。”
“嘿,那黑头小子,你直管打来,试过才知谁输谁赢。”王仁泽被人一而在的如此轻视,心中也是生了火气,指了阿黑土无道。
“嘿嘿”阿黑土无见也行使了眼sè,冷哼一声,一拳直直的朝王仁泽打去,听那挂起的风声,足有几牛之力。
王仁泽也是想试试阿黑土无的力道,便双手相架迎了上去。
“嘭”二相交击发出闷声。李扬看了场上分开的二人便知王仁泽是输定了。阿黑土无动也未动,脸上显出一丝的喜悦,未有停顿的又是一拳击来。而王仁泽的脸sè发白,后退了四、五步,双手不住的轻轻的抖动,眼中分明带了惧sè,见又一拳打来,忙向旁边闪去。
“这唐人小子倒是有些力气。来,莫要躲了,再好好的接我一拳!”阿黑土无身形急动,化身万千,拳拳为影,处处砸向躲闪的王仁泽。
王仁泽大惊,方才接了一拳这双臂像是要断了,恐怕骨上已是受伤,见拳影袭到,只能展了轻快的步伐躲过,但谁能知道这黑大个却是如此的敏捷,身法如附骨之虫紧紧相随,有好几次差些被他击中,当下起了万分的小心。
第一百七十六章 击杀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击杀
随着帐内众多人的呼喊喝彩声,张去逸与李扬的脸sè有些变了,这些未开化之蛮人竟然借阿黑土也之势来暗喻大唐的羸弱,出口言语难听之极,实是可恨可恼。
王仁泽如今有苦说不出,这阿黑土也如山一般压在身前,如风般猛烈的攻击使自己有窒息的感觉,耳边也听到有人在嗡嗡大声的叫喝,但自己却是听不清楚,见那一张张激动而涨红的脸,又如看待死之人的眼神,王仁泽心知此时已是被羞辱。
“嘣”一个失神被阿黑土也击在左臂之上,随着一股巨力,王仁泽跌飞了出去,单手支地眼神有些涣散的瞧着大步冲过的阿黑土也。他摇了摇头知道左胳膊已是残了,抬起了头正好看到了张去逸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这时也听到纷乱叫喝之中的羞辱大唐的话,心中猛的有了决断,愤而起身大叫着举起自己尚能动弹的右臂猛然打出。
阿黑土也停了身子,朝下撇了嘴唇轻蔑之极,看着眼前的一拳冲过,却是轻巧的往旁边闪了闪身躲了过去,但足下却是一横绊在了王仁泽的前面。
王仁泽见眼前人影晃动便心知不好,小腿处被重重的一扫,本是失了平衡的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想要爬起时,后背却是被一脚用力的踩下,复又贴面于地。
“虫子!”阿黑土也呸了一口道,“还想打吗,真是不量力!”抬起了脚,从侧面重重的踢在王仁泽的肋骨之下。啪几声清脆的骨折声响起,王仁泽软肋处巨痛,口出忍不住吐了几口血出来。
但让人惊奇的是这王仁泽又慢慢的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来!”,复跌跌撞撞的朝阿黑土也冲去。
阿黑土也眼中闪过一丝的敬重,狞笑道:“即是如此,那你就去死吧!”,探手抓住已是无力的王仁泽之手,往怀里一带,另一只手挥起狠狠的朝他前胸击去。一下,二下,声声击打在**的声音回荡在大帐之内,而众人此时却是哑口无声。
“停手!”李扬站起离座叫道,但阿黑土也还是最后重重打了一拳,将王仁泽击飞在地,然后抱了拳对众人说道,“真是不巧,打的尽xìng忘了收拳,还请诸位老爷莫要怪阿黑土也。”
“你!好好好。”李扬走到王仁泽身边对众人说道,“认输!”
“不要,小人,小人还能打!”王仁泽努力想支起身子,但还是没能起来,随着大口大口的血沫喷了出来,眼看是活不了了。
“你已尽力了。”李扬喃喃道,看了一眼带有可惜表情的张去逸轻轻的摇了摇头。
“哼,没用的唐人!”阿黑土也小声的嘟囔一句,但却让全帐里的人都听到了。
李扬怒极厉声说道:“你在说什么!”
“草民没有说什么。只是还想再打几次,就像方才一样,只是这人有些太弱而已。”阿黑土也虽是施了礼说道,但明里暗外都是讥讽之意。
“好,你要打,那本官便与你打,也让你瞧瞧我大唐男儿的风采!来吧”李扬将袍袖挽起,怒极的说道。
“李校书郎,你怎么能自贬身份与这等猪狗不如的蠢东西相论呢。来来,还是喝酒呤诗才是正道。”也先在座上轻笑的说道。
被人如此的羞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