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之时啊!”瞿振汉长叹一声,好一会才回复葛五的问题:“倒是失手让人赚点小便宜!”
他这种草莽出身的豪强,多半是百折不看挠的性格,不会因一时挫折而失了锐气,今夜的小挫对于他来主,不过是人生路上多了些谈资罢了。
他还得收拾局面,他是注定是大富大贵的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九九八十一难是打不倒他得。
只是他心底却有一个控制不住的念头,这样的潜龙,他能不能压制得住?
霍虬这一群盐枭已经摘了十几颗人头回来请赏:“柳检点,您率队杀得痛快,咱们没什么本领,就是给您压个阵,摇旗呐喊罢了!”
不管是霍虬,还是他手下的盐枭,个个都是眉飞色舞,庆幸自己没跟错老大,跟着这么一位老大一场大富贵是跑不了:“对!检点你注定是大富大贵,小的们跟着检点也混一场富贵。”
柳畅浑身都被汗浸过一轮,现在却是沉稳下来:“不过是一场寻常厮杀罢了!我金田团营以来,也不知经历过多少厮杀了!你们若是跟了我,富贵路上免不了刀口舔血。”
霍虬却不担心:“我和检点说过了,让检点好好按这法子操练你们,已经替你们备好几十杆竹针!”
“竹针?”有个叫云天纵的盐枭有些文化,也识些字,当即说道:“这样的长枪阵,怎么能用竹针这样的名字,太不响亮了!”
他补充了一句:“今晚这场厮杀,大家都看得惊心动魄,这样的长枪利器也应当取个响亮的名字才好!”
柳畅随口问了一句:“那你说什么名字才好?”
“自然是龙枪!”
第二十章 战果(冲榜求推荐票)
云天纵这话一出,盐枭们还没有感觉,亲兵这边已经连声赞好:“龙枪,这个名字好!”
“比什么竹针响亮多了!”
“好名字!好名字,就用这个,龙枪才显出丈二长枪的威名!”
“是啊!说不定赵子龙用得的也是这种长枪!”
“这怎么可能,这样的长枪一个人怎么可能挥得动。”
“你是挥不动,可人家是赵子龙,检点,这名字着实响亮。”
龙枪,这个响亮的名字已经刻在这队亲兵的心底,柳畅虽然觉得这个名字太显眼,但是众意难违,点点头表示赞同。
龙枪,这个名字也将为历史铭记。
“我连组建于虹桥起义期间,并立即参加了虹桥起义武装攻占乐清县城的行动。面对起义武装少数领导人的严重错误,我连排除错误路线的影响,在柳检点率领下对其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并在柳检点率领立即进行热火朝天的严格军事训练。
这一训练的结晶很快表现在乐清平叛战斗中,事实证明我连不但是虹军历史上第一个战斗连队,而且还是战斗力最强、最忠诚可靠的一个连队。”
――――摘自《步兵第一连――龙枪连连史》前言
“龙枪团”,是由叛军第一个步兵连“龙枪连”发展而来,虽然在某些方面尚未达到欧洲标准,但在叛军之中是装备最好人数最多的一个步兵团,无论军官还是士兵,几乎都是柳氏忠实的狂信徒,有着惊人的攻击精神,往往能在一天之内发起十几次刺刀冲锋,步兵与炮兵的协同程度甚好,几乎参加了叛军的每一次关健战斗,可以当之无愧称为叛军战斗力的支柱……
龙枪团在战斗上的缺点主要体现在,攻击精神过盛,守备战斗欠沉着,在长期战斗伤亡很大,新兵较多,战术较呆板。”
――――摘自《广州领事馆对柳叛军实力的报告》,原英国伪外交部档案,1857年,现由新加坡敌伪档案清理组保管
“我必须指出,所谓龙枪连是我军第一个连队这一说法不确切,甚至于龙枪连的称谓也存在相当问题,本连老人都可以明确指出,本连早在虹桥起义武装就成形,并自发地参加了温台人民自发的长期抗清斗争。
虹桥起义爆发以后,我连就立即开往乐清县城接受柳检点指挥,迅速接爱了龙枪训练,并立即参加乐清平叛战斗,而战后正是由我个人提出了龙枪这一声名赫赫的名字,因此我可以这样认为,楠溪连才是我军历史上第一个连队,也是真正的龙枪连。”
――《云天纵中将在浙南虹军斗争史编写领导小组的讲话》,收入《龙之利刃――龙枪楠溪连连史论集》
……
不过当历史回到原点的时候,霍虬手下这群盐枭并没阻止亲兵们直接给自己标上“龙枪”的名头。
瞿杰已经当仁不让地宣布:“从今天开始,本哨已经有了正式的称呼,那就是龙枪哨!”
“龙枪哨!”
“龙枪哨!”
“龙枪哨!胜利,胜利,胜利!”
龙枪哨的士兵情绪一下子变得热烈起来,初阵的不适应在这瞬间已经化为乌有,他们记住自己是胜利者。
对此这样的欢呼,霍虬他们甚至还送上一阵掌声,对于自己有着这样的新盟军,盐枭们都是乐成其成。
他们更关心的是怎么关心自己这群人在柳畅眼中的份量,云天纵当即又向柳畅请战:“检点,把兄弟都散出去吧,刚才逃走的绿营兵都没走远,还来得及。”
在刚才剧烈而短暂的战斗中,绿营兵被柳畅率队以雷霆般的攻击打跨,丢下了好些尸体和俘虏,但是大部分绿营兵在胆战心惊中乘着夜色逃跑,霍虬他们虽然追上去,但不过是割了十几颗首级回来,剩下的绿营兵已经趁着这机会潜入了县城的角落里去。
“让瞿帅去吧!”柳畅毫不犹豫:“有了今天晚上这个教训,他知道怎么收拾绿营兵。”
瞿振汉和他那位谋主金佩铨都有着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自己一施仁义之举,这些绿营兵就会拜倒在王霸之气之下,柳畅已经反复提醒过了,还是出了今天晚上这档子事。
正说着,那边孙胡子已经一张笑脸贴了过来:“检点,孙力行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柳畅见他满身是血,步伐比瞿振汉还要虚浮些,赶紧叮嘱道:“快坐下,坐下!怎么叫孙把总这般受累,今天晚上若不是把总知会一声,险些就坏了大事,把总的恩德,柳某铭记在心!”
柳畅给孙胡子才一施礼,孙胡子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嘴里连声说道:“检点,老孙这条命就卖给你了。”
他是真正的老兵油子,喝兵血,搜刮民脂民膏,应付上司,都是行家里手,可以说是真正的利已主义者,今天晚上赶来通知柳畅,也是迫于形势。
没想到自己才做了这么小事,柳畅就如此厚爱,他原来雪白的脸上都变得通红:“检点,我这点伤不算什么,今天都是龙枪哨的兄弟功劳最大,好好好!检点说得甚是,以后一定尽力尽事替检点办事。”
柳畅却是春风满面地说道:“兄弟们,我跟大伙说过话,只要我柳畅能管一天事,便绝不让吃亏,今天晚上龙枪哨的兄弟功劳最大,霍虬带来的这群义士虽然和我是第一天见面,也够给我面子,还有孙把总,只要你对得我,我也绝对得起你!”
“兄弟们先别急着休息,和我到瞿元帅、金县令面前走一趟,替今天的功劳讨些恩赏!”
瞿杰一听这话,当即就笑了:“大家到振海叔面前走一趟,咱们今天晚上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振海叔总得表示表示。”
柳畅心里早有章程:“我知道大家都急着回去换身衣服,洗去征尘,但是大家先把杀敌的数目列出来,我向瞿帅讨恩赏也好有个名义,还有我们的战果不能让别人争走。”
方才的这一场厮杀,龙枪哨战功最重,长枪阵压过去之后,绿营兵留下了二十五具尸体,还有十三名重伤员留在了原地,身上至少有一个碗口粗的伤口,伤口鲜血流个不停,眼见是不行,只求旁人给他们一个痛快。
而龙枪哨的伤亡几乎可以突略不计,没有一人战死或是重伤,只有两个倒霉蛋被飞来的短刀擦破了皮,但伤势都不重,除此之外,还有五根竹制的枪杆在战斗被砍成两段,但是长枪虽然短了一两尺,在战斗仍然发挥恐怖的作用,被削尖的枪杆照样能锋利地捅进人的身体。
而霍虬这边也没有人战死或是负重伤,就切了十二颗脑袋来请功,不过倒有四人挂了彩,算起来今天晚上,孙胡子是柳畅这边唯一的重伤员。
除此之外,还有十七名俘虏在心理崩溃之后跪在地上求饶,他们之中也有不少人挂了彩,但看架势多半能活下来,现在正向柳畅讨饶:“检点开恩,小人迷了心肠,求检点开恩。”
“检点,您饶了小人一命,小人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您刀口放宽一寸,我家中三代人都记住您的大恩大德!”
“检点,检点,您开恩啊!”
他们响头磕蒜一般,就差去舔柳畅的鞋子,柳畅却是没回复他们,反而是交代一句:“都给我看紧,若是敢意图不轨,你们临机当断,砍了脑袋便是!”
柳畅先前已经立威,长枪如林已经成了这些绿营兵的噩梦,现在既便是如此厉害,绿营兵们仍是感恩戴德:“多谢检点不杀之恩!小人绝无不轨之意!”
“检点,我老婆家里还有个小姨子!检点,您看?”
“检点,我看您未曾婚娶,我家表妹风华正貌……”
“检点,我有要事告知!”
“检点,您的大恩大德,我等感激不尽啊!”
柳畅在派人守好了尸体和俘虏之后,当即率众向瞿振汉这位大元帅去请恩赏。
瞿振汉的酒早醒了,他没想到今天晚上居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现在仍是余怒未消:“把人都派出去,里三层外三层都给我搜!挖地三尺也给我搜!”
他面子都挂不住,今天晚上他太丢脸了!
不过是百余绿营兵仓促起事,却因为他们几个主事人喝醉误事,险些铸成了九州大错。
当场被杀的红巾军不过数人,只是面对绿营兵的反水,上下都是全然无备,在仓促之间县衙失守,瞿振汉带头屁滚尿流地逃了出来。
一想到这丢脸的场景,瞿振汉脸不由又红了:“绿营兵若是敢于抗拒,一律当场格杀。”
柳畅赶到现场的时候,正好听到瞿振汉说这句话,当即赞道:“瞿帅说得甚是,对于这些狼心贼子就是绝不能留情。”
瞿振汉脱口而出:“没错,今天我就是想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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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杀人
柳畅正声答道:“瞿帅说的甚是,乱世宜用重典。”
金佩铨的酒也早醒了:“方今群雄逐鹿,本应霸王道杂之,不可用拘泥于周德仁义!”
“杀!杀!杀!”瞿振汉的嘴里都是杀气:“把那些清妖鞑子给我带上来!”
柳畅却是向前一步:“瞿帅,还有一件小事!今夜厮杀,我龙枪哨中将士出力不少,柳畅虽为统率,实无寸功,皆是将士用命,为此柳某要向将士们讨些恩赏!”
一听这话,瞿振汉脱口而出:“今夜全仗了检点和诸位将士,重赏,自然是重赏了!”
只是一旁的谋主金佩铨却是说了一句:“瞿帅,检点和诸位将士奇功自然是要重赏的,只是如此粮饷皆乏,哪有银子恩赏。”
他给瞿振汉打了个眼色,瞿振汉立时明白过来:“检点,红巾军的家底你也是清楚的,今夜又被绿营兵劫走不少,实在有心无力!这样吧,我多给你几丈布,给兄弟多少制一件新衣!”
柳畅身后的亲兵们心中都是愤愤不平,他拼死厮杀,难道就是为了几丈布,柳畅也开口说道:“瞿帅,不可以寒了将士之心啊!多少也要加点,哪怕是改善一下伙食也行!”
瞿振汉酱园店主出身,当即和柳畅讨价还价起来:“检点,我再给你送去两头山羊,你给兄弟们打个牙祭,至于赏银,等这次南征永嘉有了收获再作定论!再加两石大米,一头大猪,就这么说了!各色菜蔬我也会派人送过去的!”
龙枪哨的兄弟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没想到只捞到一顿牙祭,心中都不满,只是他们都是虹桥人,倒同瞿振汉有些这样那样的关系,才克制住不开口。
瞿杰是瞿振汉本家的侄子,现在却是克制不住,他开口说了一句:“振海叔,还有一件事相求!”
“说吧!”
瞿杰就给瞿振汉跪下了:“我龙枪哨原有将士百人,都是相亲相爱的好弟兄,只是归入柳检点时,倪副帅借走了五十人,因此战力大减,恳请振海叔把副帅借走的那五十名兄弟还给本哨。”
“龙枪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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