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将飞仙骨笛凑到嘴边,哪晓得便在此时罗长春已经爬了起来,夜间我将侯成杰困在七星符阵之中,已经是肝胆皴裂,心中的怒气直冲华盖,猛地大喝一声,竟然双手推演,与手中凝出一股黑色的灵气团,猛的推出朝我撞来,杀机四溅。
灵气团半空中化作一片雾气罩来,里面有一颗颗阴雷炸响,化作一颗颗窟窿头,咆哮着朝我冲来,将我吓了一跳,不曾想罗长春看上去挺不错的一个人,竟然还练有这样歹毒的秘法,这是元气所凝的雾气,里面是不去的亡灵,一旦陷进去,就会瞬间被亡灵吸食干净血肉精气,化作一堆枯骨。
眼见那一片雾气涌来,我却一时间想不到反应之法,只是徒劳的结成天雷印,打出几道雷霆,却被怨气所吞没,只是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不曾溅起一丝波纹。
心中大惊,下意识的想要躲避,但是猛然间想起身后的韩涛,脚步到底不曾挪动分毫,真的要死,那我也要死在韩涛前面,不然九泉之下,也无颜面面见故人,猛然间催动神眼,手中飞仙骨笛力劈而出,莹莹的白光果然是怨气的克星,登时将黑气劈开来,有许多亡灵在白光中惨嚎着化为乌有,只是白光如刀,那黑气却如云,纵然斩杀不少亡灵,但是黑气被劈开,也只是化作两片,依旧朝我压来。
神眼大炙,猛地将飞仙骨笛催成大骨棒,不断的挥出,砸散了成片的黑气,但是黑气散而又聚,聚而又散,终究已经靠近我,将我和韩涛一起吞噬,无数亡灵在嘶吼,怨气飞卷,拍打着虚空,将大道神则都撕裂,地皮翻卷着朝外面而去,杂草在虚空中化作飞烟,如此强的怨气,足以让里面所有的东西化作尘埃,其中的我们在冤气之中,又将如何,本是好意来帮忙,本是一场误会,难道就这样收场?
第二百二十九章 相认
‘啊’一声惨叫,罗长春被侯成杰的拳风扫中,尸气卷过,罗长春腰间的一块肉被擦过,瞬间化作一对腐肉,趔斜着朝后摔去,手才捂上腰间,已经抓下一块烂肉,这一块肉已经彻底的失去生机,幸亏只是拳风扫过,不然的话,要是被打个正着,只怕当场就要化做一堆枯骨,就算是这样,罗长春震惊之余,也感到一只手掌已经慢慢失去知觉,下意识的抬起手一看,那只手掌依然开始发黑,一股死气萦绕在指掌之间,罗长春脸色大变。
师傅怎么会这样,这样浓烈的尸气,难道师傅他老人家已经仙去了,罗长春脑海中翻腾着一股不敢接受的念头,师傅这般竟然还能活动,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已经变成僵尸,还是厉害的僵尸,这个念头在罗长春脑海中翻腾,让罗长春有些不能自已,孤苦和怒火交织,杀人的心都有了,二十多年了,自己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步入中年,一直在寻找师傅,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不顾一切的大喝一声,强忍着伤势,双手在虚空中划动,勾勒出一道又一道的神纹,神纹波动机器无边气劲,天地灵气汇聚,慢慢朝罗长春双手之中凝聚成一个符文,只听一声大喝,猛然间推了出去,然后便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便是要轰开那座七星符阵,将师傅救出来,不管是人还是僵尸,总不能让师傅落在别人手中操控。
这一个符文承载了天地之力,为天地的意志,轰然砸落在七星符阵之上,一时间天崩地陷,天地灵气与星辰之力相撞,分不出孰强孰弱,但是七星符阵的七个符文却在压力下,登时闪亮起来,不觉得星辰之力从虚空中传下,没入七星符阵,压迫天地法则。
七星符阵之中,侯成杰双手硬生生的撕裂了界壁,从一个幻境踏入另一个幻境,登时招引来漫天雷霆,这世界有一只狐狸在奔逃,为侯成杰所见,大喝声中,丝毫不理会砸在身上的雷霆,朝火狐狸追去,拳风所过,一切枯败,生机尽去。
只是那火狐狸也是成了精得灵怪,有哪里会轻易就范,眼见黑气冲天,死灵翻舞,也不敢大意,本来困在七星符阵之中,就够让火狐狸为取得了,结果一而再再而三的总是有东西来袭击他,先是那吸血蝙蝠,现在有来了一个阴气冲天的家伙,火狐狸大怒,一声嘶鸣,身边腾起一片雾气,瞬间将侯成杰裹在其中,无边幻境便已经出现,却不见一点气机。
这幻境是火狐狸最大的杀手锏,自从开了灵智,便不断为人追杀,那时候还没什么本事,所以只能依靠迷惑人来逃命,但是时间久了,竟然凝练成一种幻境,这雾气能勾动人潜意识的思维,化作幻境,没有一丝气机可以感应,其实说白了就是自己在迷惑自己,所以当日就算是我张开神眼,也在自己的幻境中不能自拔,又何况今日的侯成杰。
那位怨气和死气萦绕的寨子,那无尽的亡魂的嚎哭,伽罗密宗的人在张狂的大笑,寨子的人不断被杀,让侯成杰恨欲狂,扑杀着一个个的虚影,瞬间又转到那座大墓之中,一具具干尸,哪一张吞噬元神的神禁周天阵图,大墓之中那一双始终在监视着他的眼睛,原来曾经发生的一切,既然又从新演化,侯成杰也就从新经历了一遍,一会杀机横野,一会心生畏惧,在幻境中时而冲杀往返,时而飞奔逃遁,却不知道火狐狸早已悄然遁出幻境之中。
不只是感应到什么,那一群吸血蝙蝠竟然也从别的幻境杀了过来,撕裂了界壁,想要菩萨火狐狸,但是却也跟着陷入了火狐狸的幻境,神识难辨,在幻境中,与侯成杰杀作一团,可惜侯成杰一来无血肉让吸血蝙蝠吸食,而来本身强胜精钢,与吸血蝙蝠碰撞,不断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将幻境变得更加真实,只是苦了火狐狸在幻境中无法摆脱。
也许罗长春看我和韩涛已经被怨气所萦绕,直以为我们是必死无疑,所以将所有的心里都放在七星符阵之上,只想破开七星符阵将师傅救出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无边的怨气之中,一点金光悄然荡出,金光之中,包裹着我和韩涛。
一片金光如同一只金光罩,将怨气阻隔在外面,我半跪在韩涛身边,脸色惨白,而韩涛却已经止住鲜血,伤势已经基本稳定,但是我还是不放心的将一道道康体符打在韩涛身上,尽管我都已经灵气消耗的差不多了,又要撑着神眼,催动元神,耗损元神之力,借助彭祖手札布下这一片金光,低语着无边的怨气和其中的死灵。
“刚哥,我死不了了,你就别在管我了。”韩涛看我冷汗直流,脸色惨白,心中大为为我担忧,尽管还是很虚弱,但是却出言阻止我在这样下去。
我点了点头,心神一松,只要韩涛没事就好,心中一动,第二元神这才从韩涛体内出来,只是连续两次的消耗,第二元神已经不足原来的三分之一,为了修复韩涛体内被蛊虫损坏的血管,我只能凭着第二元神和我的联系,在韩涛体内不断消耗元神之力,打出一道道康体符,而我又在外面打出一道道康体符,不管是我的肉身,还是两个元神,消耗的实在是太厉害了,如果不是一股心念支撑着我,只怕早一刻我就要倒在地上,甚至于难以支撑第一元神撑开这边金光。
第二元神没入我的体内,只是却也没时间休息,与识海中和第一元神强行融合在一起,然后手执彭祖手札飞将出来,等时间从彭祖手札之中飞出无数符文,化作漫天金光,右手一招,飞仙骨笛落入元神之手,然后幽幽的笛声响起,竟然是彭祖手札之中那一段镇魂曲。
笛声悠悠,镇魂曲化作一个个音符漫天翻舞,这曲子在元神吹出来,显得特别好听,哪里会像我那样,吹首曲子简直搞得和杀猪一样,只是片刻,怨气之中翻舞的亡灵变得安静了许多,静静地聆听着天堂传来的声音,怨气在消减。
我背起韩涛,催动元神保护着我们,然后一面吹响笛子,一面朝外面走去,也不过十几步,便已经转出了怨气之中,笛声荡起,就连七星符阵之中侯成杰,火狐狸,吸血蝙蝠都变得有些迟疑,一时间杀伐大减,在没有那般凶恶,慢慢的变得迷茫起来。
罗长春一惊,看我艰难的背着韩涛从怨气之中走出来,登时脸色大变,一声惊呼,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胸腹间越来越重的伤势,却拖得他站不起来,黑气沿着血肉在一点点的逼上来,在这样下去,时间久了只怕罗长春也会变成僵尸的。
望见罗长春心中一种无奈的苦涩,可惜我已经连解释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挨着走了几步,终于力尽跌坐在地上,将身上的韩涛都滚落出去,已经越来越黯淡的元神,忽的自行没入肉身之内。
也不知过了多久,侯成杰失魂落魄的从火狐狸的幻境之中走了出来,一脸的悲伤,却没有了浓烈的杀机,只是不断轻叹着,身上的杀机减去,呆呆的站在漫天雷霆之下,身后火狐狸瞬间远遁,却留下一串血迹,雾气散尽,吸血蝙蝠在虚空盘旋了一阵,也没有在对侯成杰出手,自行退走了。
呆了不知多久,也许是一小会,也许是很久很久,终于一声长啸,强行撕开了七星符阵,一步踏了出来,看得我面如土色,知道是侯成杰将要扑杀我们。
哪知道侯成杰出来之后,一脸的孤苦,在我们身上扫了一眼,只是将眼神落在罗长春身上,凝视了一阵,忽然巍巍一声长叹,然后两步到了罗长春身边,蹲下身子,径自伸出手,在罗长春身上一阵轻抚,竟然将罗长春身上的腐肉削去,将侵入体内的尸气吸了出来,眼中隐隐含着两滴泪,轻声唤道:“长春,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一直呆呆的罗长春,闻言先是一呆,尔后猛地纵声哭将出来:“师傅,你还记得长春。”
话音落下,如小孩子一般,扑在侯成杰怀里,哭的好不凄惨,好半晌,才慢慢止住哭声,脸上说不出的激动:“师傅,这些年您都去哪里了,让长春可是好找,几乎踏遍了整个云贵之地——”
侯成杰轻声叹息,无尽的哀伤涌上心头,拍了拍罗长春的肩膀,这才朝我们望来,脸上有些歉意:“你们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韩涛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至于我也不过是消耗过巨,根本就没有大事,只是躺在那里爬不起来,此时眼见侯成杰已经清醒过来,心中到底是松了口气,苦笑了一声:“我没事,你能醒过来可太好了,要是再不醒来,只怕罗大哥可要将我们当成杀师仇人了。”
听到我们的话,侯成杰脸上的歉意更浓,看了罗长春一眼,罗长春更是一张脸胀的通红,惨白之中透着羞涩,一种病态的红晕,胸口起起伏伏,猛地一翻身,竟然跪倒在我们面前:“对不起,是我弄错了,要打要罚,我绝不敢有一句怨言。”
第二百三十章 期盼
罗长春再傻,就凭侯成杰对我们的态度,也知道是错怪我们了,此时心中惶然,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一时间哪敢起身,只是跪在那里等我们说话,见这摸样,我也着实气不起来,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罗大哥,这也怪不得你,你还是起来吧,毕竟你也是救师心切,也就是一场误会,幸好大家还都没有伤及性命,你也不用自责。”
只是我能高调的说这样的话,罗长春又怎么能真的当做没事,毕竟韩涛还躺在那里,刚才若不是我救得及时,只怕这条小命早就葬送在这里了,有哪里还能等他道歉,这种事情岂能是一句道歉的话能揭的过去的,半晌,罗长春咬着牙沉声道:“刘兄弟,韩兄弟,是我有眼无珠错怪了你们,这件事情我记在心里,早晚有补报,我也就不再多说了。”
话音落下,罗长春也就不再多说,只是转向侯成杰,脸上犹自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迟疑道:“师傅,您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呀?”
“哎,说来话长呀,长春,师傅这些年一直就人不人鬼不鬼的,若不是这两位小兄弟上门找我,我只怕还在熬日子,只怕早晚熬不住,变成真正的干尸——”侯成杰一脸悲苦,回忆起这些年的事情,说不出的无奈何凄凉。
当下,侯成杰说起这些年的事情,说起为了报仇,踏遍大山大水,无意中发现那座大墓,结果进去之后着了道,差点变成干尸,好不容易逃出来,还弄出来这十四局干尸和吸血蝙蝠,本想是为了报仇,却不想只是镇压这些干尸,就耗尽了二十多年的岁月,反而变得越来越浑噩不堪,一时间,师徒俩人唏嘘无限,说着说着便是一阵落泪。
等罗长春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这才明白我们一开始招呼他是为什么,当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本事救了他一命,却被他误会,结果险些害的我们丧命,想到这里,心中的愧疚就更是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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