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怠慢,溜地一滑,生生躲了过去。
西湖醋鱼一击不中,大喝一声,拳影如山,遍袭我的全身要害。
我也不还手,只是一味的躲闪。这倒不是我怕了西湖醋鱼,而是需要适应一下西湖醋鱼迅猛的拳势,避其锋芒,然后再反击。
☆、第七十二章 恩威并用
西湖醋鱼一双钵大的拳头虽然神鬼皆惊,但是,击出了数百拳,也没碰到我的一根毫毛。气得他须发皆张,哇哇大叫道:“保洁,你也算是个爷们。难道就接不得我一拳吗?”
经过这一阵儿的适应,我觉得西湖醋鱼的拳势已经没有刚刚迅猛了,到了该反击的时候了,再不反击的话,未免让这厮将我看扁了。
再说众目睽睽之下,对于西湖醋鱼语言上的挑衅,我也不想再忍下去了,当下意气风发道:“好!在下就领教一下醋鱼先生的拳劲。看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刚猛!”
这一次,面对西湖醋鱼势若奔雷的一拳,我选择了以硬对硬,以刚对刚。
我大叫一声,双脚牢牢地抓在了地面上,然后吐气扬声。用了全身的力气闪电般击出了右拳。
只听“通!”的一声巨响,双拳相碰,暗劲迭爆,西湖醋鱼只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扑面而来,连退了十来步方才稳住身形。亚呆每技。
而我受西湖醋鱼的拳劲所迫,也退了十几步远。不由暗叫道:“好一个西湖醋鱼,果然力大无穷!”
我这一拳全力而为并没有占上什么便宜,斗志陡然而起,喝道:“醋鱼先生,请接我几招试试!”
我将两条腿抡开了,各种腿法雨点般往西湖醋鱼攻了过去,一时之间让西湖醋鱼应接不暇,只得接连后退。
我正准备乘胜追击。突然西湖醋鱼双袖一挥,数百根鱼刺向我射了过来。
事出仓促,这些鱼刺又多,我来不及多想,在环环老师“卑鄙!”的喊声里。一个铁板桥使了出来,竟然比昨日碰上毕璐时用的铁板桥还要低平,那些鱼刺竟然贴着我的鼻尖飞了过去,好险!
西湖醋鱼大喝一声,一拳砸向我的裆部,我故技重施,一个溜地皮从西湖醋鱼偌大的身躯下钻了过去,然后一记后踹腿,正好踹在他的屁股上,西湖醋鱼没想到我的反应如此灵敏,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我踹了一个狗吃屎。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了句。“不好意思。醋鱼先生,我赢了。”
西湖醋鱼爬了起来,还没等他开口呢,环环老师已经先开了火,“西湖醋鱼,你真是卑鄙,说好不用兵刃的,你怎么用起了暗箭?”
西湖醋鱼面不改色,“我只说过不用兵刃,但没有说过不用暗箭。”
环环老师被他这一句话呛得哑口无言了。
我也懒得与他争辩,说了句:“醋鱼先生,暗箭之事不提也罢,但你答应要说出卞城王的下落的,这下该告诉我了吧!”
西湖醋鱼笑了,“我的话你也相信吗?”
我一时气结,“说出卞城王的下落,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西湖醋鱼摇了摇头,“我做事从来不接受失败,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让自己再活下去吗?卞城王到底在哪里,你们好好去找吧,最好把枉死城的城主府邸挖地三尺才好。”
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正要上前阻拦,没想到西湖醋鱼从袖里摸出了一支红色鱼刺箭,狠狠插进了自己的胸膛,“你们谁也杀不了我,只有我才能杀死自己!”
凡身中红色鱼刺箭者,瞬间魂飞湮灭。
这个传言果然不假,西湖醋鱼话音刚落,便已经化作了一阵青烟飘走了。
眼睁睁看着这个最大的对手死了,我却没有感到一点喜悦,因为西湖醋鱼的死,让卞城王的下落成了一个谜。
我了解西湖醋鱼,他在临时之前既然那么说了,那么我们就是搜遍整个枉死城,只怕也找不到到卞城王了。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是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我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牛头三号和鬼脚七,问了一句:“三爷,七爷,你们兄弟有什么打算?”
鬼脚七惨然一笑,“兄弟,真有你的,折在你手里我鬼脚七认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我没有理会鬼脚七,只是看了牛头三号一眼,“不知道三爷是怎么想的,和七爷有没有不同的地方呢?”
牛头三号对我一抱拳:“我受西湖醋鱼迷惑,做了许多错事,死不足惜,只是这些儿郎跟随我多年,一向忠心耿耿,他们本想着搏一个好前程,谁知却被我连累,要葬身在这鸡肠谷内,只要保洁兄弟能放过他们,我保证牛头家族今后再不与你为敌!”
我耸了耸肩,“牛三局长,我说过要他们的命吗?”
牛三局长大喜过望,“此话当真?”
我微微一笑,“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牛头三号寻思良久,忽地一招手,把鬼脚七唤到身旁,嘱咐道:“七弟,这些牛头鬼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带着这帮兄弟好好跟着保洁兄弟混,未必没有好的出路。”
“不,三哥,您这不是要我们投降吗?”鬼脚七惊异道。
牛头三号苦笑着说:“我等已经陷入绝地,除了投降,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我们降了,三哥怎么办?”鬼脚七知道牛头三号的脾气,想要他投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更别说投降的对象是余静他们了。
“不是我不知道变通,而是身不由己呀!”牛头三号摇了摇头,“我们既然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就让三哥我来承受吧,毕竟在枉死城,我才是牛头家族的大当家!”
鬼脚七使劲摇了摇头,“三哥,你我兄弟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牛头三号心头一阵感动,甚至连眼圈也红了起来:“七弟,你是我们家族里最能干的一位,假以时日,说不定族长的位置都要落到你的头上了,所以你更要好好的活着。”
鬼脚七的脸色变了几变,斟酌良久,方才一字一句道:“保洁,念在我们曾经共患难的份上,你就放过我三哥吧。”
我笑了,“七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过要伤害你们吗?”
说着,我向峭壁上喊了一声,“四十八哥,让兄弟们都下来,搬开谷口的滚石擂木,哪个愿意走就让他们走吧。”
马面四十八看了看环环老师,环环老师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好嘞!”马面四十八答应了一声,招呼峭壁上的牛头鬼用绳索缒下崖来,把道路腾开了,谁知那些牛头鬼和鱼头鬼却都看着牛头三号和鬼脚七,一个都没动。
牛头三号给鬼脚七使了个眼色,鬼脚七凑上前来,“兄弟,这些兄弟都已经在枉死城扎了根,家眷也在此处,你让他们到哪儿去?以我之见,不如让他们跟着余静大队长和兄弟了。”
我笑了,“余静大队长和我还有四十八哥都快要走了,卞城王虽然不在,但是卞城王的公子就在此处,这些事你们还是向他说吧,不过我觉得,毕公子胸怀坦荡,枉死城经过一场大乱之后,空出的岗位很多,他应该会收留你们吧。”
四眼毕侠笑骂道:“保洁,你小子就会做好人,你这么一说,哥哥我就是想不答应也不成了。”
牛头三号一听,连忙向四眼毕侠施礼道:“公子,我牛三愿听调迁。”
紧接着,那些牛头鬼和鱼头鬼在鬼脚七的带领下,一起向四眼毕侠施礼,“我等愿听公子调遣。”
“诸位快快请起!”四眼毕侠毕竟家学渊源,有许多事是不用教的,比如说收买鬼心,他急忙回了一礼道:“俗话说,回头是岸,我毕侠在此保证,诸位以前在枉死城担任什么职务,以后还会担任什么职务,我决不会因为你们之前跟过西湖醋鱼而区别对待!”
四眼毕侠的这一席话,引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
这时,毕璐和马面十号已经率众而来,四眼毕侠就与他们兵合一处,一起往枉死城进发。
很快到了枉死城,我和环环老师帮助四眼毕侠将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天已经大亮了。
四眼毕侠给我们安排了客房,让我和环环老师去休息了。
由于心里有事,我睡到午时左右就醒了,去见了四眼毕侠,问他有没有卞城王的消息,毕侠脸色黯然起来,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我让马面四十八将看守城主府邸的斜眼小队长叫了过来,然后我单独把领到了另外一个房间,“斜眼兄弟,你很聪明,应该知道西湖醋鱼已经败亡了,你应该怎么做知道吗?”
斜眼点头如捣米,“知道知道,当然是以您马首是瞻了。”
“很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一直守在城主府邸,可知道西湖醋鱼把老城主藏到哪里去了?”
“你是说卞城王殿下?”斜眼摇了摇头,“毕公子已经问过我了,可是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我从通灵手环里摸出了厚厚一叠冥币,放到了他的手上,“你再好好想想,说不定会想出来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斜眼苦思冥想了好大一会儿,突然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西湖醋鱼他们攻占城主府邸的那一天晚上,好像让黑面鬼和红衣鬼驾着一辆马车出了枉死城西门,至于马车里坐的是谁,他们到底去向了哪里,小的就不得而知了。”
☆、第七十三章 意外之喜
听斜眼这么一说,我不禁琢磨起来,黑面鬼和红衣鬼是西湖醋鱼麾下最得力的两员干将,既然是他们两个一起出动,那么马车里坐的很有可能是卞城王,可是枉死城往西范围太大了。想找到卞城王还是需要一定的运气的。
我送走了斜眼,让外面侍候的马面鬼去喊马面四十八过来,商量一下如何搜寻卞城王。
过了好大一会儿,马面四十八才匆匆而来,“兄弟,有个姑娘要见你,你见是不见?”
我心里有些奇怪,我也不是多么讲究身份的一个人,四十八哥应该是知道这些的,直接把那姑娘引过来就是了,难道我还能埋怨他不成?亚斤每才。
但是我知道四十八哥是有分寸的一个人,既然问了,就有他的道理,就笑了一下。“什么姑娘?我认识吗?”
“认识。”马面四十八点了点头。
“你说是彼岸花?”听马面四十八说出这两个字,答案就呼之欲出了。因为我在地府满打满算就认识了四个姑娘,环环老师和毕璐就在隔壁,想来见我根本用不着通报,疙瘩汤已经魂飞魄散,剩下来的就只有彼岸花了。
这一次,马面四十八还是说了两个字:“正是。”
我顿时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了,因为不管我承认不承认,彼岸花对我好像有那么一些意思,如今环环老师就在这里,马面四十八若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彼岸花引过来,不是和环环老师过不去吗?
我记得,当时在常跪铁砂小地狱外面的澡堂子里,我与彼岸花分手时,她说要去跟随西湖醋鱼的,谁曾想西湖醋鱼如今已经不在。又剩下她孤苦伶仃一个人了。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四十八哥,说起来彼岸花姐姐也帮了我们不少忙,如今西湖醋鱼已死,她无依无靠,也怪可怜的,你把他领进来吧,说不定她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我们能帮的话还是尽量帮帮她吧。”
马面四十八眼珠子一转,往环环老师的房间那边瞟了一下,“兄弟,你可别怪哥哥没提醒你,大小姐的脾气你应该知道,她的眼里可是揉不下沙子的。”
我笑了,“四十八哥。你放心,环环老师还是讲道理的,胡搅蛮缠不是她的性格。再说这种事情想瞒也瞒不住呀,还不如大大方方的。”
“我们先说好啊,大小姐如果发起飙来,可不让哥哥我背锅啊!”
马面四十八先警告了我一句,看我点头不迭,才出去了。
不一会儿,马面四十八把彼岸花领了过来。
我一看,几日不见。彼岸花的气色却好了很多,比过去更加丰腴了,眉眼之中还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笑意,看来她并没有为西湖醋鱼的死而感到悲伤。
我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只是微微笑了笑。
马面四十八识趣地走了,当然为了避嫌,他没有关门,毕竟我与彼岸花孤男寡女呆在屋里,如果再把门关了,只怕说不清楚。
彼岸花先开了口,“兄弟,西湖醋鱼死了,姐姐我总算解脱了。”
我不由一愣,“姐姐,你既然如此恨西湖醋鱼,为何还要委身于他呢?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受吗?”
彼岸花摇了摇头,“兄弟,若不是为了你,姐姐我才懒得看西湖醋鱼一眼呢?”
“为了我?”听彼岸花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加糊涂了。
彼岸花笑了,“兄弟你为了探听西湖醋鱼的底细,不惜到他身边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