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局里后,我看到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就跑到局长办公室,正好林处长和老局长都在,我把上午所碰到的怪事跟他们做了个详细的汇报。
两人都对那个巫师感到了极大的兴趣,问我:“听你这么说,那个巫师应该就是你所说的邪修吧。血尸逃掉后,你没找找那个巫师?”
我苦笑:“当时我们只顾着和血尸打斗,哪有精力去看那个巫师在哪里,等到打跑了血尸,那巫师早就没了影子。”
林处长又问:“照你以前说的,像邪修这样的人若死后会直接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可是你今天见到的明显是一个魂魄,你没觉得有些不对吗?”
我一愕随即心头大震,对啊,我怎么一直都没想到这个问题,那个邪修虽然穿着怪异明显却与在场的众鬼魂不同,先前我先入为主以为巫师只是为了突出自己的身份特意把自己打扮的与众不同,现在看来这明显就是一个破绽啊!
怪不得都说姜还是老的辣,面前的这两人判断问题果然就是比我们这帮小年轻老辣得多啊!
莫非那巫师只是邪修元神出窍的变化?那他如此紧锣密鼓的算计我们,到底是有多大的图谋?要真的是这样,我感到自己好像是一只提线木偶,所有的行动都掌握在邪修的股掌之中,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可怕了。
想到这我坐不住了,赶紧跟两位领导打个招呼火急火燎的跑去找小青。
小青此时正在我们行动组办公室里拿着纸笔在办公桌上画图呢,旁边只有米东会和赵晓茹,王海东和陈国坤倒是不在屋内。
我顾不上打听他俩干什么去了,上前按住办公桌:“小青,你说咱俩看到的那个巫师有没有可能是邪修元神出窍变化的?”
小青听到我说这话眉毛一扬:“叶大哥,你是说我们遇到那血尸的时候,那个邪修就在我们附近?而我们遇到的一切怪事都是邪修的安排?”
“对,这个问题在回来的路上我想了一道,总是感觉今天遇到血鬼的经过很不对劲。听老局长他们这么一提醒我的疑问一下豁然贯通,那邪修先是我们看到那个莫名其妙的空地,然后是那百十多只鬼魂的出现,紧接着那巫师用六子炼鬼术炼制血尸,这些接二连三的怪事明显就是一个圈套,目的就是让咱俩感觉到那些鬼魂不好对付。再往后又在我们撤走的时候,邪修又控制那些毫无力量的鬼魂来追我们,因为先前的误导,我们不得不用全力对付那些鬼魂,最后借此机会靠血尸在地下掌握力度,用我的青釭剑一下斩断伏魔阵的阵基。现在想起来,他的算计一环接着一环,简直是天衣无缝。”
“要证明叶大哥这样猜测对否,方法只有一个——”小青掏出随身的皮囊,右手掐诀在皮囊口一点,马上一股凉风在办公室里刮起,我随手开了阴眼,顿时看到一个明清时期服饰的魂魄满色迷茫地出现在办公室中。
我掏出一张通冥符,然后手掐印决在符纸上一点,符纸“啪”的一声爆开。
我通冥术使用出来后,那鬼魂的灵体一震,当时就显出挣扎之状,我见那魂魄一脸惊恐之色,便直接打出一张定神符来稳定着魂魄的精神。
“救我——,救我——,救我——”
说来奇怪,一般的情况只要我定神符出手,不论人鬼,都会很快的安静下来。但这次却出了意外,那鬼魂灵体震动越来越快,就像是人受了极度的惊吓全身发抖。慢慢地,他的惊恐变成了一脸绝望,只是重复的喊着两个字:“救我——”
我心一寒,那夜我初探天葬岗的时候,胡老三的情况与现在何其的相似。
还是小青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手指一点皮囊,那魂魄一瞬间被吸入了皮囊。
那一刻小青面色很郑重:“叶大哥,你猜想的应该没错,果然是邪修搞得鬼!”
“嫂子,到底咋回事?我怎么一点没看明白呢?”那边米东会不干了,我通冥符使出,那魂魄的行为举止在场的人是都可以看到的。
米东会这声嫂子把小青叫得高兴起来,看她笑颜如花的模样,我想起昨晚小青还要跟我睡一起的言行,不由一叹,小青在阴阳术法上绝对是高人,但是为人处世,唉,绝对不是靠读心术能学到的。
“你们没看到刚才那只鬼在慢慢地变淡吗?”
“那有怎么样?”米东会就是一个好奇宝宝。
“那是这魂魄在消散,每个人都有三魂七魄,就刚才那一会,这个魂魄最起码也得消散一魂一魄,要是再等一会,怕是整个魂魄都会消散在天地间了。”
小青的话里含义我懂了:“你是说这些魂魄都被邪修下了禁制,根本就无法摆脱邪修控制?”
“不错,但是这样更是表示那邪修有目的!”小青肯定的说。
“看样子那这些鬼魂一定知道什么,能有什么方法解除禁止吗?”
小青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然后眼光变得很凌厉,一字一顿的说:“有!杀了他!”
第五十五章 找到邪修了
听小青说完这话我心中一叹,说其实我比谁都盼着那邪修死,想起那些死者家属的哀哭,我总有种想把那邪修万剐凌迟的冲动。
但是到现在为止那个邪修始终都隐藏在幕后,只是在那次我被邪修用引魂术引出魂魄时邪修才跟我说过两句话,不过当时他是用假嗓哑着声音跟我说的。现在回想起来,那似乎是唯一找到邪修的线索。
回想起那次邪修的声音,我迅速做着分析,当时邪修会用假嗓跟我说话,不外乎两种可能:第一,邪修的嗓音很特别,非常容易识别;第二,邪修曾经接触过我,怕我认出他!
想到这,我心里一动,貌似在我的记忆中还真的有个人说话声和那邪修有共同之处啊!可是这个人是谁呢?
搜肠刮肚地我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想起来。
我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跟小青他们一讲,顿时就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有道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时群体的智慧立时就显现出来。
几个人对我能接触到的人开始进行分门别类的提醒,赵晓茹还特意用纸笔进行记录。不一会王海东,陈国坤回来了,也加入了提醒队伍,可是一直到了下班时间我脑袋都痛了,就是没有回忆起那声音是在哪听到的。
在食堂的时候,几个人不依不饶还要接着提醒。我赶紧摆手:“几位老大你们饶了我吧!笑让我吃个消停饭!”
几个人除了小青都是刑警队的老人了,见我实在是想不起,知道我现在的状态越追问脑子越乱,也就都停口不说了。王海东直接招呼陈国坤去打饭。
那边小青却是意犹未尽,她睁大眼睛问赵晓茹:“小茹姐,你们怎么不问他了。”
赵晓茹笑着告诉她这是让我休息一会,等吃完饭再接着问!
小青:“你们这么问挺好玩的,是不是审案子也是这么问犯人啊!”
听小青说的这么天真,大家都是一脸笑意。
小青不明所以,一脸疑惑的问:“你们笑什么啊,我说得不对吗?”
米东会说:“没有,我们在笑老大,一会他如果不坦白交代,我们就给他来个满清十大酷刑!”
我看米东会还有接着说下去的意思,赶紧截住他的话茬:“赶紧吃饭,一会还得忙正事呢!”
“看你这眉头皱的,老大,你都快皱成老头子了!”
那边王海东和陈国坤端着几个装满食物的餐具走过了过来,陈国坤边往桌上放餐具,便看着我,点头道:“再有点白头发就变成真老头了。”
我靠,这是看到小青在这,这帮家伙落井下石啊!
王海东把手中的一份餐具我我手里一塞:“行了,你小子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赶紧吃饭吧,假老头!”难得一向一本正经的王海东竟然也来凑趣。
“啥?”
一句“假老头”如同一道厉闪划破黑暗的天空,我呆立当场,连手中的餐具掉落到地上也一无所觉。
我知道邪修是谁了!虽然我被邪修用引魂术暗算那日他使用了假嗓,但我想起的这人一定就是那个邪修。
“叶帆,叶帆——”王海东着急的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唤醒。
看着几人都是一脸的关切,我望了一下四周,低声说:“我知道邪修是谁了!”
“啥?”
几个人同时“霍”的站了起来。
“走,我们去抓这个家伙!”我转身就往外走。
“你急个啥?”王海东一把拉着我:“先吃饭!别把小青妹子饿到。”
“对哈!”我挠了挠头,讪笑道:“一着急给忘了!”
吃饭的时候米东会先左右看了看,然后低声问我:“老大,那邪修是谁?”
我说:“你们记不记得我跟你们说过有一次我从天葬岗回来,看到一个老头从天葬岗里走出来?”
“记得啊,难道下个老头就是——”
“对!就是他!”我斩钉截铁的说。
那天我初遇到贾老头那时候,那时他正从天葬岗里往外走,当时我因为忌惮“鬼将”的存在,不敢深入天葬岗。
那贾老头说他父亲就葬在天葬岗里,我当时也没想到其他,反正也是大白天,也就相信了他。当时这个老头子对我来说也就是一个匆匆的过客,我并没有把他放在心里。
邪修害我的时候,我虽然觉得声音好像在哪听过,但是我也从未将之与那个只见过一面的老人联系到一起。
后来有多人在天葬岗迭遇怪事,我的精力也都是放在怎么救治同事以及和代局长对峙上,那时候也下意识的把贾老头屏蔽出了我的记忆。
要不是小青这次对邪修的恨意,我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把这被忽略的重要信息想起来,当然,还要感谢米东会和王海东,要不是他俩的玩笑,过一段时间我没准就真忘了那个贾老头的存在了。
现在回想起和贾老头对话的场景,贾老头那时的动作行为明显有些不正常,我当时只是简单地认为他是对警察这个职业的敬畏,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就那么错过了一直到现在。
我们几个匆匆的吃完饭,然后找张荣军开好拘留证和搜查证,然后带着几名警察直奔“双发屯”。
一路无话,到了双发屯我留下赵晓茹,米东会,陈国坤在屯里调查贾老头的消息,剩下几个人找了一个向导,不一会,就到了贾老头家。
双发屯不大,就几十户人家,贾老头住的地方非常偏僻。据向导说,贾老头一家十分孤僻,从来不和任何人来往,就是前些年贾老头的父亲死的时候,还是贾老头自己找的外乡人连夜给埋的,若不是有人碰到抬棺的,可能村里人根本都不知道他父亲已经死了。
到了贾老头的家,我谢了向导,就把他打发回去了。
贾老头的住所很简单,是北方很常见的那种古老的土坯房,不知道多长时间没人打理,抹在土坯墙上边的胶泥大片大片的脱落。从外面望去,就像长满癣疥的脸。
我对张荣军点了一下头,张荣军便一挥手,随性来的警员就四下散开,隐隐地把这件破烂的土坯房围在中间。
我对小青说:“你在那面接应,我进去看一下。”
小青点头,关切的叮嘱我:“要小心!”
贾老头的住所果然有问题,还没有走进屋子,一种很强烈的不安感觉就在心头升起,仿佛我面前的不是什么土坯房,而是一张通向地狱的死亡入口。
我忙让跟在我身边的张荣军和王海东止步,很严肃的告诉他们这里很危险,谁也不能轻易进入这间土坯房子。
我想了一下,为保险起见,又特意叮嘱二人,我进去后,若是有什么怪异的声响,除了小青,千万不要让任何人冲进来进来。而且要是有什么怪异的东西冲出来,不要犹豫,直接开枪自卫。
见我说得如此郑重,两人点头。
安排停当,我拉开门就走了进去。一进屋,我顿时眼前一暗,借着门口的光亮我才发现,整个房间里竟然没有一丝光线。看着屋里漆黑一片,我竟然失去了进入一探的勇气。
我退了一步,高声喊道:“贾老在家吗?”
屋里面一片寂静。
我又喊了几声,见还是没人答应,就直接退出了这间土坯房。
温暖的阳光再次照到我的身上的时候,我心里那种压抑的沉重顿时一轻,连身体都似乎放松下来。
见我出来,张荣军,王海东赶紧凑上来,问我里面看到了什么。
我说:“这人家真怪,大白天的,竟然把门窗捂的严严实实的,进去就跟下到地窖里,什么都看不到!赶紧给找个强光手电,我还得进去一次!”
张荣军对后面的一个警员吩咐送来一只强光手电,那警员马上回警车去取,不一会一只强光手电就送到我的面前。
我道了声谢,转身就又走进屋门,这一次,屋里的一切在手电的强光之下无所遁形。
一进门,我看到的不是当地农村常见的锅灶、碗架、水缸一类,反而是空空荡荡的,墙上的刷的白灰也是大片的脱落,第一感觉,这里死气沉沉,就像已经多年没人入住的样子。
我仔细的观察着四周,小心翼翼的往里屋的门走去,到了里屋门前,我先敲了敲门,然后又轻轻地推了一下,门纹丝不动。无奈我加大力度,用力一推,那门“砰”地一声竟然直接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