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有什么秘密告知哀家?哼,可别再耍你那心智不全的计谋,就算你一直赢过哀家又能如何?今日哀家照样能让你死”太后神色傲然,颇为不屑的说道,但是却还是露出了半点迟疑。
云倾扯唇一笑,这笑,是笑自己的愚蠢,更笑太后的盲目,她一宇一句,清晰无比的道:“臣娄想告诉太后的是,当日芙妃不曾被皇上宠幸,可不是臣妾大闹凌霄殿的功劳,而是你的儿予,当朝的小皇帝根本就不想让你王氏一族再获隆宠,成为皇后,因为,他很忌惮任何对皇权有半点窥视的人,包括你这个母亲,太后娘娘,你聪明一世,难道看不出来,芙给贵妃与皇上独处一夜,却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诡异之处么?还有,皇宫之中或盛传经久不衰,得以盛宠的颜美人,不过只是皇帝对她有几分愧疚和信任罢了,至于所谓的盛宠,也不过是拿颜美人做挡你将芙贵妃推向他的借口而已。”
太后惊住了,她的面色顿时难看起来,而那些听到这些诡异的秘密的嫔妃,则是都吓得张大的嘴巴,她们从来都不知道这表面风平浪静的皇室后宫竟然还有暗掩这么多的秘密。
“该死的妖孽,你竟敢挑拔皇上和哀家的关系,来人,给哀家拿下,乱棍打死”太后怒得全身发抖,也许是云倾说中她的心事,触及了她一直无法解开的心结,所以她再也不能容下这只撒泼的狐狸,不得不让云倾立刻就闭嘴。
浴堂殿外,瞬间有涌入十几名身着灰黑色盔甲,手执红缨长抢的建章宫禁卫军冲了进来,他们完全不顾此刻当朝的皇后正身无片缕浸在水中。云倾眯起了双眼,一股羞愤与怒火瞬间侵袭上了她的双眸,她贝齿咬住红唇,突然在水中挥起雪白的手臂,在浴池中掀起了一股温热的水浪,而后哗啦一声跃出。
温热的水瞬间向那些士兵袭去,啪啪的打在盔甲之上,连太后及那些嫔妃都不能避免的中招,接着,众人呼啦啦全部摔滑在冰凉的青石地砖上,尖叫声四起。
云倾挥起挂在屏风旁的浴袍,旋身裹住了自己如雪的娇躯,冷眼看着那些人摔得四脚朝天,鬓发散乱,珠钗歪斜,扬手甩出自己潮湿的头发,一脚将屏风踢倒,那如同参天巨石一般屏凡瞬间嗖的砸向那人。
“啊,救命啊……那嫔妃见到大理石屏风飞来,都吓得花容失色,几乎要晕厥过去,纷纷混乱的从地上爬起争相而逃.而太后也是满身狼狈.若非张公公将她护到一旁,只怕早已被砸成肉酱。
“杀,给哀家杀了这个妖孽……”太后满身水泽,浸湿了金丝绣凤的华裳,她在张公公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起身,发髻上的缠凤也已经歪在了一旁,她既恼又怒,所以更为愤怒的咆哮起来。
那些禁卫军立刻湿滑的青石地砖上起身,持着长枪就冲上了前去,而云倾则是冷冷的站在那里,随后一把扯下宫檐上垂挂的明黄幔帐,呼的一声朝那人卷去,飞身旋腿,踢了几个下浴池,只听砰的一声,水花渐起两米多高,而后哗啦一声落在冰冷的地上。
太后被这一幕吓的连连后退,她错愕的看着云倾,眼底露出了恐惧,一个六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力气?但是越是惊怕,就越要杀掉这个如同魔鬼一般的丫头,于是太后抖着产音下令道:“给哀家拿下,将这个妖孽拿下,快……”
大殿外的禁卫军大批涌入,仿佛塌陷的蚂蚁窝一般,层出不穷,云倾红了眼,她轻巧的一跃,踩在了那些掉入池水中,因为衣棠和盔甲进水而沉重得起不来的士兵头盔上,挥起手中的幔帐,顿时那幔帐便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缠住了几十士兵,而后接二连三的都滑进了水池。
凌空翻转到地上,雪白如玉的赤足,飞起一脚踢在一名士兵的下体上,随后扯了一十士岳的钢盔,揪住他的头发,连环腿一扫,解决了六七名士兵,全部轰然入水池。
浴池中,顿时哀嚎声一片,曾经见识过云倾手段的张公公则是彻底傻了,他双腿颤抖得差点没尿裤子,而太后则是长大了嘴巴,都忘记下达了命令。但是闪神之间,云倾却已经将那帮没用的废物全部解决,袭向了太后。
太后的眼中映出了云倾雪白的身影,可当她回神之际,脖颈却已经被一只小于叩住了颈动脉,并且中指还抵住她的脉搏跳动的穴位。
“啊……”太后的声音颤抖了,她被云倾推到在地,双目露出惶恐与狼狈,甚至语无伦次的道:“你,你,你这个小妖孽,你想怎么样?”
“太后娘娘想杀我,还问我想怎么样?”云倾咬牙,手下一用力,太后便惊叫连连,那声音震动了整个宸栖宫。此刻,大殿外突起一片混乱,似有什么人已经赶到,太后眼里顿时升出希望,而云倾则是呼的甩出一巴掌,将一旁的张公公给打昏了过去。
“啊……”太后见云倾下手如此之狠,整个人吓得傻住了,完全不顾自己是否狼狈,只大声呼救:“来人,皇后要杀哀家,来人那……”
云倾冷眼看着太后贼喊捉贼的狼狈摸样,红唇仅仅抿起,而就在此时,偏殿的大门被一脚踢开,那两块楠木门板顿时飞了起来,咣当一声趺落在青石砖上,镶金的菱花扭曲,四分五裂。
突袭而来的强风刮过云倾冷硬的小脸,吐起她微干的碎发,削过肌肤时,还带着强劲的疼,云倾抬眼望向浴池门前僵住的来人,眼底划过一丝浓郁的讽刺和愤怒,她冷冷的看着那呆怔的皇帝和急促而震惊的寿王,牙齿咬紧。
“轩儿,快救哀家,皇后要杀哀家”太后见皇帝来了,激动万分,如同看到曙光一般呼救起来。但是话还没有说几句,云倾手下的力道猛然加重,顿时让她一阵头昏目眩,而是不住的咳嗽起来。
“皇后,你这是在做什么?谋杀太后么?皇帝见到这一幕,顿时震怒,俊容上满是铁青,他大步踏进浴池,被那阵阵蒸汽氤氲的双眼怒火升腾,定定的盯着云倾,似乎要将她烧出一个洞来一般,他怒道:“联纵容你,但是没有允许你可以在后宫为非作歹,你还快放开太后”
“为非作歹?”云倾冷笑,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双目如炬,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么也没有必要再伪装了,于是她冷冷的道:“皇上利用臣妾的父兄稳定局势,现在又想连臣妄也一起诛杀,可是,皇上你自己动手也就算了,居然还用这下三滥的手段,趁臣妾沐浴的时候派禁卫军冲进来抓拿,你,不只心狠手辣,更是卑鄙无耻,现在居然还想将这一切嫁祸给我,皇上,臣妄可真是敬佩您的英明神武啊……”
云倾说的咬身切齿,若非此刻时不与我,她恨不得立刻解决了太后。
皇帝听了云倾的指控,略略震惊,他阴霾凌厉的眸子扫了一眼周遭,只见几十名印了建章宫字样的禁卫军都被泡在浴池中,因为盔甲沉重而在水中挣扎。青石地砖上,更是狼籍一片,扯下的幔帐、摔碎的屏风,打翻的香炉,以及到处都是水痕和斗打的痕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咬牙,面色更为阴沉,他震怒的咆哮。
“怎么回事?皇上还真是会装糊涂”云倾讽刺的冷笑,她双眼眯起,全身都被冷冽的戾气包围,再没有平日的半点温顺和婉柔可言。
皇帝见云倾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甚至像只全身毛孔张开,随时都会扑上来攻击他的小兽,剑眉紧紧的拧起,低咒了一声,他大步走向云倾,却被云倾一声娇喝逼退了脚步:“别过来,否则你的母后能不能活着,我可有说不准了”
皇帝面色一沉,握拳怒道:“这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先放开太后,联跟你去寝殿说……。”
“说什么?”云倾秀眉一挑,眼底满是讽刺,她冷道:“难道要说,皇上在臣妾刚出生的时候,没有派杀手前去刺杀?”
小皇帝身子一僵,他错愕的看着云倾,隐匿的眼神中划过了一丝不可触摸的慌乱。但随后,却又消失无踪,他面色黑沉,暴怒的咆哮道:“谁跟你说得?谁……。”
原来是真的,云倾突然冷笑出声。而站在皇帝身后的寿王则是脚下猛的踉跄了一下,俊美的容颜上血色褪尽,一片苍白。
谁说真相揭开的时候不伤人呢?在这一刻,被伤害的也许不是云倾一个人,可是,被别人伤害的时候,还能顾得上什么?
“谁说的?”云倾眼底冷如寒冰,她慢慢的望向太后,几于如同凌迟她一般,唇角浮起了狰狞的笑意。太后知道云倾的意图,她睁大了眼睛,随后猛的朝皇帝看去,摇头道:“轩儿,不是哀家,不是哀家说的,皇后想要杀哀家,她想离间我们母子”
“太后既然敢说,为何不敢当呢?皇上动手杀臣妾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还有别人知道呢?您说对吗?”云倾一宇一句,慢悠悠的说道,那神色有些慵懒,但是每一根神经却都绷得紧紧的。今日鱼死网破,她要么逃出生天,要么魂断后宫,再没有第三种可能性。
只是可怜冷仲父子,却要被她连累灭门,不过,她也不需要内疚,因为以太后的说法,小皇帝早有意向将冷氏铲除,就算不是因为自己,这也是迟早的事情。这是身为人臣的无奈,更是功高盖主之后的最终结果。
云倾眼底冰寒,她猛的揪起太后的衣襟.在太后惊恐的尖叫声中.看也不着皇帝,却冷道:“放我出宫,否则我掐死这个老妖婆”
“婉儿…… 。”凌烨云冲了进来.他看着云倾那杀气腾腾的摸样.眼底满是痛心,可是他眼底的痛,此刻的云倾看不见,更不懂。她已经不愿意再相信任何人,特别在这个时候。
“朕没有”皇帝突然焦急的否认,他眼神定定的看着云倾,但是垂在身侧的手却巳经有牡颤抖的握成了拳头,昭示了他此刻的心虚,可是他却依旧坚定的道:“联没有,那些人不是联派去的,联没有派人去杀你,联没有……。联也不允许你出宫”
“婉儿,这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先放开太后”寿王面色苍白的说道,但是眼底却满是心疼。皇上居然曾经派人去刺杀婉儿,而近日太后又带禁卫军来宸栖宫闹事,他的婉儿在这个吃人的后宫里就是如此卑微求全的生存么?
“放开?放开她我还能活着出去吗?”云倾凌厉冷冽的目光扫向浴池边上的两个男人,再次收紧了手中的力道,她傲然的抬眼望着皇帝,眼底已经没有半点信任,全是疏离和陌生,再次重夏道:“放我出宫,否则最杀了太后,然,这句话刚说完,云倾只觉身后一冷,她猛的回头,却见张公公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竟拿起一根屏风上的梨花木,重重的敲击在了云倾的脖颈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因为愤怒而疏于防守,云倾纤弱的身体遭到重击,眼前一黑,随后眼底闪过一丝痛恨,却还是不支的簌的一声瘫软在冰冷的地砖上,失去了知觉。
“婉儿——”小皇帝与寿王异口同声的吼道,瞬间,两抹身影已经冲了过去,仿佛抢夺什么至宝一般。但是因为皇帝离云倾较近,所以三两步就扑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抱起来。
“啊……惊吓过度的太后立刻向后退去,在脱离了云倾的禁锢之后,满目惊恐。而张公公则是吓得丢掉了手中的梨花木,不住颤抖。
“该死的奴才”皇帝猛的踹了张公公一脚,随后双眼冒火的道:“来人,送太后回宫”,说罢,抱着云倾大步走出了浴池。宸栖宫内外,那些跑出去被又皇帝羽林军截回的嫔妃和宫娥跪了满殿,黑压压的全是人头,皇帝冷眼扫了她们一眼,隐怒的道:“今日的事,谁若是敢传出去半个字,联就废了她,抄家灭族”,说着,对一旁吓得呆怔的赵公公道:“宣太医,移驾凌霄殿……”
卷一 深宫围猎59暗流涌动(四),囚禁
雾薄星稀,一缕橘红色的月光透过雕龙镶金的楠木窗格缓缓透进来,泼洒在殷红的地毯上,兽香萦绕,寒意涌扑,带着深秋的萧索气息。
金瓦红墙的后宫之中,凌霄殿灯火通明,太医院的御医与侍童来来去去,进进出出,每个人都擦抹着额头上的汗,蛮儿更是将大夫开的药方熬了一次又一次,送进去又端出来。
金柱镶象牙的龙榻上,明黄幔帐垂落,在风中微微吹鼓,碧玉枕和薄被下,躺着一个娇小的身躯,圆润的小脸苍白无血,已经半干的长发垂落在明黄色的锦缎上,她仍在昏迷,但是眉宇却蹙得紧紧的。
一根艳红色的线搭在那纤细的手腕上,幔帐外的太医紧张的诊了又诊,但说法都是一致:“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只是怒火攻心,休息两日便好了。臣等下去讨论后,为娘娘再开一些安神的药。”
“怒火攻心?怒火攻心会沉睡一天都不醒吗?”皇帝震怒了,他坐在窗前凌厉的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