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是个非常简单的问题,答案不外乎要或者不要,但是在此时此刻却实为不易回答。如果不能解除他们的疑惑,恐怕他们的这次行动就要功亏一篑。
贾皓学似乎想要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他便对樊思仁使眼色,问道:“你见多识广,对刚刚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樊思仁心中了然,他也明白贾皓学的意思,可是要编一个合理的谎话可真是难啊!在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以前在一本科幻杂志上看过的文章,心中有了主意,于是说道:“依我看来,此事不过是一场集体幻觉。”
这个答案几乎无法让另外三人满意,就连贾皓学心中都在问候樊思仁的家人,竟然给出如此荒诞的解释。
“你们不信?”樊思仁看他们的表情也知道,好在他的啰嗦能够蒙混过去,他便耐心地解释,或者说是耐心地啰嗦。
对于无法解释的事物和现象,最开始看到的一个人或者一些人,他们的心理状态本身就倾向于看到一些神奇的事物和现象。那么其他的一些人听到有超自然现象的发生,心理更倾向于相信,也有从众心理的作用,所以也会看到超自然现象……
贾皓学对樊思仁刮目相看,暗中给他伸出拇指赞许。张雨和卢瑟似乎也接受了这个观点,张雨道:“原来这是一种集体幻觉,并不是真的啊!”
但是,卢瑟还是未打消他的疑虑,他举起宝贝内裤问道:“那怎么解释这条内裤上的黑水?”
借着月光一看,内裤上哪里有黑水?只是有一些干涸的血渍,贾皓学指着那条宝贝内裤道:“你睁开你那小眼看看,上面哪里有黑水?”
卢瑟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宝贝内裤,仔仔细细的寻找着那一丝证据,证明并不是幻觉,然而结果却是徒劳的,这条内裤上面哪怕是一点水都没有。
他仍旧不死心,立即站起来,走到实验楼的大门前,指着上面的锁头道:“刚才张雨打开过上面的锁头,大家应该都记得吧!要证明是不是幻觉很简单,打开锁头,再进去看看就知道!”
经他一说,贾皓学和樊思仁脸色都不禁一变,未想到卢瑟会变得如此机智,难道是刚才那一摔倒变聪明了?二人看向张雨,等待他的回答。
“是,我打开过!”张雨答道。
那枚锁头现在就挂在大门上,也不知卢瑟的胆子如何变大了,他也不顾众人的反对,一手取下门上的锁头,推开大门,冲着另外三人道:“只有再看一看,如果没问题,我才相信那是集体幻觉!”
另外三人确实有些迟疑,但是又想到,连胆小鬼卢瑟都不怕,他们怕什么?于是硬着头皮再次走进实验楼。这次倒是十分顺利,本来应该是消失的134教室,现在却出现了,在有灯光下的情况下出现了。再找那滩黑水,根本就没有,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张雨和卢瑟都松了一口气,看来真的是幻觉,反倒是贾皓学和樊思仁轻松不起来,都不敢相信这到底是不是幻觉了。
不论是不是幻觉,反正队内的担忧减轻不少,贾皓学道:“咱们可以出发了,继续上路!”
四人鱼贯而出,殿后的贾皓学即将走出大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之后头部立即转了回来,身体竟然有些颤抖。他连忙把门带上,并且上锁,追着前面的兄弟而去。
到底看到什么?只有贾皓学知道,就连观看视频的警察们也不得而知。当四人走远后,从实验楼传出那熟悉的笑声,“嘿嘿嘿……”
在路上,贾皓学语气低沉地对众人明确地说道:“咱们没有退路,退回去一样是死,那声音说得明白,要是咱们不能通过这五关,只有死路一条,继续走下去,或许咱们能够活命……”
其他弟兄三人也能明白,都表示一定会齐心协力共闯后面的四关,绝不会退缩。
对于他们说得这些话,观看视频的众人都不知道他们说得是什么意思,听得云里雾里,稀里糊涂。什么关卡,为什么回去也是死?种种疑惑都不能解答,只能继续观看视频,或许能从后面得到答案,继续耐心地看着。
前往花园的途中,他们检查了一下带着的设备,有三个手电筒坏掉了,其他的东西还算正常。
兄弟四人沿着土路一路走来,不久,就走到一块约三十余平米的方地,里面有红花、绿草、奇松、怪石,颇为漂亮。他们将这片花园前前后后周遭勘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此处有何异常,花还是花,草还是草,树还是树,石还是石。
卢瑟稀奇道:“嘿,看来关于该花园的传闻不是真的。”
张雨讥笑道:“估计那害人的教授早已下地府去也!”
只有贾皓学还是一脸凝重,以前的经验告诉他,越看似安全的地方往往是越危险的地方,现在的情况绝对不正常,这里实在太安静了,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担心并不是多余的,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本以为如此安静,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但是,突然从花园深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借着微弱的路灯,发现泥地里渐渐地出现一排清晰的脚印,从树林伸出向他们走来,兄弟四人确定脚印肯定不是自己的,因为他们并没有去花园深处。
地上只有移动的脚印,没有移动的身体,脚印还在向他们走来。
四人全都因为恐惧而摒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这到底是什么?今晚的经历完全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马克思是谁?谁是马克思?唯物主义是什么?什么是唯物主义?此时此刻,它们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
脚印延伸到一株牡丹花下时,脚印却戛然而止,不再向前移动分毫。而那一株牡丹花的姿态却不自然起来,似乎有人正在用手牵着它,左右来回摇晃起来,难道是谁在握住这花朵。
卢瑟第一个反应过来,指着牡丹花说道:“那个……那个不明物体是不是这个传说中的教授?”
观看视频的警察们也不禁在心中产生疑问,视频中所说的教授是谁?还有传说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仍是沉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卢瑟见没有人搭茬,于是从内裤中抽出那条带有女人经血的内裤,抬起手,用力向那茱牡丹花的方向一掷,只见内裤划着优美的曲线落到最后的脚印上方,二米,一米……中!内裤不偏不倚地落到那不明物体上,于是诡异的事情便又再一次发生。
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从上到下一点一点显露出的身形,他手里仍在捏着牡丹花,左右地观察着,不时还把鼻子凑近,轻轻一嗅,之后仰天朝上,一脸的陶醉状。
此时,方才看到他的真面目,厚厚的如玻璃瓶底的眼镜挂在一个酒糟鼻子上,眼睛小的几乎找不到,从他眼中看不出一点活人的气息,眼神呆滞、无神。
卢瑟冲着白衣男子喊道:“喂,你是谁?”
沉默,教授根本就没有搭理卢瑟的意思。贾皓学见教授已经现出身形,于是说道:“既然他已经现身,走,咱们去会会他。”
贾皓学在前,樊思仁,张雨,卢瑟紧随其后,一步步向那白衣男子靠近,而白衣男子并没有察觉,仍在关注着眼前的牡丹花。
还有不到两米的距离时,白衣男子突然放开手中花朵,缓缓地转过他的头颅,难以想象的情景再一次出现。
他的头,根本不能称之为头颅,那不是一个头,只有半边,像是从一张脸中间锯开一般,另一半则被人活生生地掰下来,仔细观察地话,还能看到剩下的肉渣,流着脓水,并且还有蛆虫在上面啃噬,说不出的恶心恐怖。
观看视频的一些女警无法忍受,纷纷转头不看,更有甚者,几乎要呕吐了。
面对这种状况,兄弟四人的头发似乎都吓坏了,鸡皮疙瘩哗啦啦掉满一地,没有号令,四个人心有灵犀,四把BB枪全部指向半头人。
“突突突突突突突……”子弹脱壳而出,向着半头人猛烈地打着招呼,一弹不落的全部打在半头人身上。
然而,可怕的是,子弹如泥牛入海,所有子弹淹没在半头人的身体之内,并没有使他造成伤害,连一点伤痕都没有。
想来没有办法,唯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打不过就跑。但是,他们的身体竟然不听使唤,在原地竟然不能移动分毫,渐渐地连手指都不能扣动扳机。四人惊骇地面面相觑,现实是并没有留给他们多少时间来考虑。
半头人拖着残存的脚组织一步步走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本来离的就不远,区区两米的距离。“哒!哒!哒……”脚步声声音如此小,而在他们心中却又如此之大。
贾皓学是距离半头人最近的,眼看要有生命危险,视频内传出惨叫,都以为是贾皓学遇害的惨叫,再一看却不是,是卢瑟。
“不要啊!我还不想死啊……”卢瑟不胜恐惧,喉咙开始不自觉哀嚎。
第五章 险象环生
空中传来一声滴答,划破死一般寂静的夜空。似乎是有水滴落在这片花园的泥地之上,一滴、两滴、三四滴,滴滴落在泥地之内,滴滴水滴渗入地下,伴着声音而来的还有一股尿臊味。
贾皓学,樊思仁,张雨回头来,看向卢瑟,就见卢瑟的裤子裆部湿了一大片,并从裤缝中滴答滴答得向下滴着水,准确点说,那是尿滴。卢瑟竟然被吓得尿裤子了,所有人此时都想要笑,却在这种时刻又笑不出来。
半头人他的双手抓住了贾皓学的手臂,在他手臂上留下了肮脏的手印。都以为贾皓学会死在这里,可当他们再次看向半头人时,发现他的半边脸上出现不舒服的表情,双手抱着他的半个头快速的摇晃着。
接着身体逐渐萎靡,本来白色的衣服,竟然慢慢变成黑色,或许应该说是渐渐消失,变得透明,半头人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化成一摊黑水。
“可以……可以动了!”张雨挥舞着双手,高兴地说道。
重获新生,四人击掌庆祝,即为劫后余生而庆幸,也是因为卢瑟的那一泡尿而开心。他们围着那一摊黑水看,上面还漂浮着卢瑟的避邪物品。
卢瑟问道:“刚才我们看到的人就是那名传说中的教授吗?”
“看样子很像,没想到他竟然变成这副傻样。”贾皓学一边擦拭着刚刚被教授弄脏的手臂,一边讥笑道。
张雨抚着胸口道:“刚才真是九死一生,我以为咱们四人会下去陪这个老不死的呢!”
“没想到教授弱到如此地步,虽然长的恐怖,卢瑟的一泡尿就给解决了!话说回来,还是要感谢咱们的卢瑟同学呢!”樊思仁笑着,拍了拍卢瑟,“卢瑟,带有经血的内裤,就是女子月经排出,带有血液的内裤,你还要不要呢?要呢?就去拿,不要,就……”
卢瑟赶忙制止他,要不他又说个没完。这种宝贝当然不能丢弃,拿起地上的内裤,看到内裤上没有恶心的黑水,于是快速地卷了卷,也不嫌脏,就塞回到自己的内裤里去了。其他三人见到他如此有趣的举动,哈哈大笑起来。
黑水没有内裤的羁绊,那滩黑水像是有生命一般迅速地渗透到地下,伴随着这滩黑水的消失,就见一张白纸条留在了地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上面写着什么东西。
卢瑟弯下腰,想要拿起地上的纸条,贾皓学却连忙制止道:“别急,用镊子夹起来再看,这样稳妥。”
贾皓学从兜里拿出一把小镊子,交到卢瑟手中,卢瑟小心翼翼地夹起那张纸条,果然能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借着手电筒,可以清楚的看到上面写着以下文字:余为郭子敬,冀州邢台人也。自而立之年学于京清大学,幼即醉心于花草之雅趣,至加冠而尤烈。学之于四年,肄业之后,任教于此,授课植物之学。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卓于众,谗必毁之。
不惑之年,呜呼惨死,陷害之人,不知何踪。心内抑郁,不得排遣,吾留此地,故不得轮回者,非为其他,此园内有吾培育之心血也。
视之如子,望其以壮。不知何年,此校一生,至于此地,摘我子嗣,毁其生机,一花一草,皆有生命,其毁之也众,其罪也深矣!相约而不来,又一罪也,是夜,吾即残其身,毁其命,以祭诸儿。然时不我待,皇天后土,使我不得苟活于红尘,吾心难平,今朝而去,诸儿奈何,诸儿奈何哉?”
刚刚读完,纸条就瞬间碎成了纸屑,一阵疾风刮来,把这些纸屑卷到了天上。
张雨说道:“看来教授是留恋此地,不愿意离开啊!”
“以后不能叫京清五大禁区,叫做京清四大禁区了,嘿,我们一不小心把一个禁区给弄没了。”卢瑟说道。
贾皓学冲着刚才那滩黑水的地方吐了一口涂抹,“呸!也好,省的他再害人了。好,第二关也过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