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惊涛中的毛泽东与蒋介石 作者:[中]尹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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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岸惊涛中的毛泽东与蒋介石 作者:[中]尹家民-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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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的隐蔽性。
  7月的闽北大地正值三伏酷暑,天气阴晴不定,一会儿骄阳 似火,晒得大地热气升腾;一会儿雷电交加,暴雨倾盆,把人浇 得分不出东南西北。而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丛林中的蚊虫和蛇蝎 的叮咬,使这支在山东老解放区组建起来的“北方军”遇到了比 攻坚战更难以克服的困难一一疟疾和烂裆症。全兵团的非战斗减 员急剧上升,大大影响了部队的行军速度,致使200多公里的路 竟用了 20多天的时间。
  7月26日,兵团部率二十八军、三十一军经浦城到达建瓯, 二十九军经崇安到达建阳、南平,这样十兵团的三个野战军都已 按照命令到达了战役集合地。
  到达建瓯后,兵团立刻召开军以上首长作战会议。主持会议 的是兵团司令叶飞。这是个年轻的将领,当年刚满34岁。他可 以说是个地道的“南方兵”。他出生在菲律宾吕宋岛的一个山区 小镇。父亲是从福建南安县漂洋过海到菲律宾谋生的贫苦农民。 叶飞有两个母亲。亲生母亲是菲律宾人,通晓英语,她从小就教 叶飞英语。叶飞五岁时离开生母回国。跟父亲的原配妻子生活。 这个国内母亲没有生育,将叶飞及同时回国的二哥当作亲生儿子 一样抚养。他在厦门读到中学毕业就出外参加革命,与家庭失去 联系。这次进军福建,他才见到国内母亲,以后接她去福州同 住。他因为有这种特殊的经历,被人们称为“华侨将军”。
  叶飞一边听着大家的发言,一边记录一些要点。在这种时 候,尽管与会者议论纷纷,但最终还是要听主持会议者的;他毕 竟都了解上级精神和全局。叶飞和政委韦国清、省委书记张鼎丞 商量一下,站了起来。他的语调里还带着闽南口音:“同志们, 渡江战役、上海战役刚刚结束,中央和三野总部就命令我们入 闽,参加解放全福建的战斗,可以说是对我们的信赖和鼓励。因 此,大家不可以满足和骄傲,要乘胜前进,打好这一仗。”
  与会的军长们都知道,还在上海战役正打得不可开交之时, 5月23日,毛泽东就代表中央军委电示三野:“提早人闽,争取 6、7两月内占领福州、泉州、漳州及其他要点,并准备相机夺 取厦门。”
  毛泽东的意图很明确:为了一鼓作气追歼土崩瓦解的 国民党军,也为了最后消除美国武装干涉的进一步危险,必须在 1950年内解放全中国,而福州、厦门等地与台湾隔海相望,是 必须尽早夺取之地。
  叶飞再次强调了这一点:“全国形势大家也都知道,一派大好。蒋介石已兵败如山倒,不堪一击,因此,我们要遵照毛主席 的指示,不给敌人以任何喘息之机,穷追猛打,彻底消灭之。”
  在下面的发言中,叶飞讲起敌情:从地下党同志那里了解的 确切情报说,福州地区敌军约六万人,是朱绍良、李延年管辖的 六兵团。分布是:敌二十五、九十六军为左翼,位于城西北闽西 侧地区;敌七十四军为右翼,位于连江、琯头一线;敌七十三军 驻守福清、平潭岛;福州市区由敌一〇六军防守。分两步防守, 一是拒我军于闽清、罗源一带,保住福州。二是如闽东、闽北防 线被我军突破,敌则可由海路逃往平潭等岛屿,或陆路西窜沿福 厦公路逃往厦门、漳州及广东等地。
  叶飞司令员在权衡了各种作战方案后,向各军下达命令:以 三十一军为左路军,由古田出发,担任攻占连江、琯头、马尾, 断敌军海上逃路的任务,马尾占领后迅速向福州守敌发起攻击; 以二十九军为右路军,由尤溪、南平出发,实施大迂回,担任攻 占福清、宏路,截断福州朱绍良、李延年与厦门汤恩伯之间的联 系,断其陆路南逃的任务;以二十八军为中路军,担任由古田向 福州正面攻击的任务。
  当时解放军的部队都是“旱鸭子”。叶飞的第十兵团,是渡 江战役之前组建的。该兵团大多数部队的前身,是山东老根据地 的八路军地方部队,指战员基本是北方汉子,不熟悉水战。外加 过去日本人在厦门构筑的工事非常隐蔽,与海礁、岩石的颜色差 不多,不易观察,不到;近处不能发现。叶飞的部队还没有打过如 此设防的岛屿,敌人离台湾又近,又有海、空军的协助,所以这 项要以木船渡海登陆攻取厦门的任务是艰巨的,谁也不敢轻敌。
  也就在叶飞他们谋划攻取福州、厦门的那一天——7月26日,李宗仁飞到了福州巡视,福建省主席朱绍良招待甚周,策动 市民夹道欢迎,情绪之热烈,很让李宗仁激动。但蒋介石闻知后 甚不快。加上上次蒋赴福州,得知朱绍良对蒋阳奉阴违,抗共不力,受福建地方势力左右。于是,蒋下决心换马。8月上旬,解 放军攻占福州之前,汤恩伯忽衔蒋命飞赴福州,在机场打电话给 朱绍良,约朱来机场相商要务。朱绍良当即赶到机场。汤恩伯话 未多说,即出示蒋介石的手令,上面写着朱已撤职,由汤接替。 朱绍良大惊但也无奈,只好同汤回省府赶办移交。汤说不必了, 便催促朱即刻登机飞往台湾,简直如绑票一般。汤恩伯便做起新 任福建省主席来了。此事直到福建省政府有一职员离职到广州, 李宗仁才得知,气不打一处来:“蒋先生今日在宪法面前只是一 个平民,以一个平民随便撤换封疆大吏,成何体统?”
  李宗仁作为代总统,便公开声明不同意。汤恩伯获知后,便 给蒋介石去电要辞职。这么一弄,福州的守备更是混乱不堪。
  8月6日,解放军十兵团逼近福州外围。11日右路二十九军 经过五天急行军,攻占了永泰;13日左路三十一军攻占了丹阳; 15日中路二十八军攻占了连江、马尾等地,割断敌海上逃路, 并开始向福州攻击。右路二十九军已攻占福清、宏路,切断敌南 逃之路。中路二十八军已逼近市区。至此,解放军已完成了大迂 回的任务,将守城之敌团团围住。朱绍良、李延年见势大为惊 恐。8月16日下令分兵从海上陆上向平潭、厦门逃窜。临逃走 时,朱绍良还欺骗部下说:“对保卫福州有充分信心,希望大家 保持镇静,不要自相惊扰。”当日,他自己丢下部下与李延年乘 飞机逃走了。
  十兵团所属的三个野战军紧密配合,协同作战,于8月17 曰解放福州。除少数残敌逃到平潭和厦门岛,共歼敌一个兵团 部、五个军部、14个师约5万人。
  这样,提前入闽作战的十兵团,第一阶段非常顺利,很快在 福建境内站稳了脚跟,而残存的蒋军龟缩在闽南的漳州、泉州和 厦门的几个孤岛上,惶惶不可终日。
  最难度日的自然要数蒋介石了。
  9月初,他回到台湾高雄要塞,回望隔海之大陆,心如铅坠。本指望扼守于长江天堑,保半 璧江山,结果梦灭烟消。后又寄希望于上海之役,不曾想又是兵 败如山倒。不仅在国人面前无颜强辞,就是在洋人面前也没了脸 面。如此一来,即使有个第三次世界大战,也难以在国际上争到 一席之地,他越想越气,恨得用手杖指地戳天,向警卫人员瞪眼 睛。
  10月初,共和国还沉浸在开国大典的欢乐中,毛泽东和他 的战友们常常为商讨诸多大事而彻夜不眠。然而这种忙碌是愉快 的,有时是激动不已的。而此时,穷途末路的蒋介石以“避寿” 为名,在蒋经国、谷正伦等亲信簇拥下,来到风光秀丽的阿里山。
  蒋介石一生爱山,也似乎总想从山中取点灵气,却难以遂 愿。这天他来到阿里山已是脸色泛白,透出倦色。随从们赶紧将 他扶上软床,待其稍稍缓过气,才登上山去。专车沿着崎岖的山 道盘旋而上。山,隐隐约约,像云,又像海上的岛屿。山峰攒 簇,像梳妆打扮的仙女,脉脉含情,凝眸不语。就是这等好风 景,也未曾打动车内的蒋介石,反倒勾起他思乡之情:溪口镇也 是在群山环抱之中。
  车行一小时后,都下车去观赏“神木”。这是一株“亚洲树 王”,已长了三千余年,树围20多米,高过20层楼,异常壮观。
  谷正伦奉迎道:“愿总统寿比神木,万年长青。”
  蒋介石目光闪动 一下,还是高兴不起来,叹道:“人的寿命和这棵神树比起来,实在太短促了。”
  当晚,在贵宾馆附近举办了一次篝火晚会。参加的人边歌边 舞,蒋介石只在旁边观看。由谷正伦代表在场者向蒋介石致祝寿词,蒋也是无动于衷。
  就这样,在阿里山的两天多时间里,蒋介石没有一丝笑容。
  ●4。司徒雷登只好挟起皮包走路
  中国人知道美国有个“司徒雷登”,很大一部分人是从毛泽 东那篇《别了,司徒雷登》中知道的。司徒雷登的确是个非凡人 物。不说别的,就说他的北平之行被杜鲁门总统否决而取消后, 他却仍以美国人的固执不肯就此罢休。原来他还留了一手。
  就在司徒雷登分别同黄华、陆志韦联系去北平一事时,他又 通过另一个中介人与中共领导人进行了接触。此人就是陈铭枢。
  陈铭枢,广东合浦人,曾任国民革命军世称铁军的第四军第 十师师长,率部参加北伐。后又任广东省主席、第十九路军总指 挥,参加过著名的淞沪抗战。1933年冬,领导了震惊中外的 “福建事变”,失败后,在香港期间,他还亲自组织策划了刺杀蒋 介石、汪精卫事件。陈对蒋、汪合流并推行“攘外必先安内”的 政策极为愤慨,心想福建兴师不成,只有采取暗杀行动,替民平 愤,以谢天下。他召集华克之,集合原十九路军排长孙风鸣以及 张玉华、贺坡光、王亚樵等,组织一个暗杀团体。派遣他们秘密 前往南京,以晨光通讯社记者身份展开活动。1935年11月1日, 国民党在南京丁家桥中央党部大礼堂召开四届六中全会。孙风鸣 以采访为名,将左轮手枪秘密带入会场。会后,汪精卫等全体中 央委员聚集在中央会议厅前摄影,蒋介石因故未到,乘摄影机 会,孙风鸣从大衣口袋里拔出手枪,向汪精卫开枪。汪连中三弹 被击伤。孙风鸣也当场被击倒,两天后因伤重而亡。事后,王亚 樵等四五人跑来香港。因为剌汪一案,香港的警察虽不进入陈铭 枢、李济深住所搜查,但总是在屋顶放哨监视。陈铭枢只有出 国,先到欧洲,后又到苏联。后全面抗战爆发,国民党恢复因政 治原因开除出党的所有党员的党籍,并宣布对以前的反对派予以 政治赦免。南京政府安排了陈铭枢为国民党军事委员会高参。他在汉口、重庆等地积极组织从事抗日民主运动。同时,与谭平山 一起在国民党内活动,着手组织一个反蒋政府集团。并于1945 年前往重庆正式成立了三民主义同志联合会。日本投降后,陈铭 枢一度住在南京,办了一所家禽养殖场,又在上海担任李济深的 私人代表。1947年底,陈铭枢再度来到香港,以三民主义同志 联合会领导人身份,会同国民党民主促进会、民主革命同盟等组 织领导人,宣布脱离蒋介石控制的国民党,成立中国国民党革命 委员会(简称民革〉。1949年,陈铭枢作为民革组成部分的三民 主义同志联合会代表身份来到了北京,后来出席了中国共产党召 开的政协首届全体会议。
  司徒雷登与陈铭枢早就认识,交情亦深。一个偶然机会,司 徒雷登得知陈铭枢要到北平去参加新政协筹备会,便打开主意。 他在5月下旬和6月初和陈联系,要陈协助向中共领导人,主要 是毛泽东、周恩来转达他的若干设想。陈铭枢乐于相助,要司徒 雷登准备材料,他将于近期赶赴南京,具体商谈北上事宜。
  在陈铭枢未到之前,司徒雷登就忙开了。他要求大使馆工作 人员为他准备了四份内容很长的文件。文件的内容具体而广泛, 涉及中美关系的历史,中美贸易的现状,司徒雷登别出心裁地将 中苏条约和中美条约作了对比,以此说明中美关系远比中苏关系 有利而重要。
  6月10日,陈铭枢一到南京,司徒雷登就把他请到大使馆。 一谈就是四个小时,除了将那四份文件交给陈外,司徒雷登还请 陈向中共领导人转达五点意见:
  (1)美国认为意识形态不同的国家可以和平共处。
  (2)对于行将成立的中共控制的政府,美国所特别关心的是这样两个问题:(A)它是确实维护联合国宣 言所规定的人权呢,还是采取极权主义或警察国家的通常做法?(B)它是否根据马列主义理论用暴力进行世 界革命?若是这样,这种立场应当被认为实际上是向世 界其他国家宣战。
  (3)中共外交政策的迹象使希望保持中美友好关系 的人士感到不安。
  (4)在经济关系方面,中共的官方言论似乎妨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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