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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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芳华-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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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捉摸不透,诡计多端。
  然她不知道的是,在众人的眼中,她才更像那诡计多端的狐狸。
  古墨临走前,留下四个字:自求多福。
  曋七觉着她最近做事确实有些欠缺,总该看下黄道吉日才是。
  不然怎的近来总能撞上倒霉的事呢?
  “这位是天界来的青夜殿下。这位是咱们学堂里天资最为聪慧的学子——曋七。”
  当老夫子称曋七为天资聪慧的学子时,曋七莫名地寒了寒毛骨。
  青夜饶有涵养的看向曋七,似是不认得她一般自上而下打探了番,然后道:“确实透着股灵透之气。”
  曋七莫名抖了抖疙瘩。
  “既然青夜殿下也觉得曋七有慧根,那么今次大考一事,就让她帮着青夜殿下打理吧。”
  青夜思索了番,似是有些考虑。
  曋七立刻察言观色地开口道:“夫子此言差矣!我乃小小毛儿,怎懂得这些事情,何况关乎整个学堂的大考事宜,万不得草率,还是另择他人帮衬着青夜殿下较为妥当。”
  “这……”老夫子摸了摸胡子,似也在考虑。
  “无妨。”青夜把手中的册子收入袖中,“既然是老夫子选中的人,料定此山谷中再无第二人选比之更好,就这样吧。”
  “如此甚好,甚好!”
  一朝之间,曋七从天掉到地,从地打到深渊之底。
  用古墨闲得慌的一句话来形容近日的曋七,那便是起得比阳神君早,睡得比哮天犬晚。
  青夜也不知哪里不对,把山谷里所有的有关学堂的资料统统丢给曋七整理,由头是她是老夫子推荐的人,且她是这里的学子,自是比他这个外人熟络。
  可是曋七有两百年没来了,且前好几千年的记忆都不见了,望着陌生的书册,她能找谁诉苦去……
  不过对于青夜没有提及鲤鱼一事,曋七心安了许多,逐渐地也忘记了这件事,在青夜面前也越发没个正经了。
  譬如某时某刻,青夜坐在树下品茗批着书籍,却忽的有个网罩往他身侧一扑,而后便是曋七讨好地笑:“您继续。”
  待她起身走一会儿后,方絮絮叨叨着:“也不知那家伙浑身散发着什么味儿,一坐下来就有鸟落在一旁,百试百灵,总能抓到,这次够请古墨的了……”
  树下,青夜的嘴角抿了抿。
  又譬如某晚某地,青夜正侧案而息,偶听一两声窃语声,便也不做他想,可是一向耳力极好的他即使不愿听,还是会时不时传入耳里。
  屋外,曋七掷着钱币,与围坐的四五个仙友低声道:“青夜殿下的生活起居一百两,保证详细。至于青夜殿下的爱好,就友情价,五十两。还有……”
  屋内,青夜的眼眸眯了眯。
  次日大早,曋七揉着额角从寝居中踱步出来,迷迷糊糊地问古墨:“桌案上怎的多了好些摞书,你买的?”
  古墨正坐在庭院中用着早膳,闻言想了想,“哦,你指的是桌案上的?青夜命人送来的。”
  因古墨年长青夜一些,且与帝君算是旧交,唤他青夜也是理所应当。
  曋七愣了愣,当即清醒了许多,张着一口惊讶的嘴:“那么多?”思索了会儿,又狐疑地道:“你方才说指的是桌案,莫非……”
  “是了,你快去前屋把那些卷宗都搬走,连块让人走路的地都没了,我这还等着散步呢。”
  曋七有些头晕,似是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一直搬到晌午,曋七方才从书堆中探出头来,小憩一番。
  原以为老夫子的学堂中分发给众人的书目已经很多了,现在一看,简直九牛一毛。
  好不容易她从阿爹阿娘的眼皮子底下逃开,尽管入了学堂,但总归还算得上自由,可又多了青夜这么一出事儿,委实叫她难受。
  思来想去,曋七觉得还是和青夜开门见山的好好谈谈,兴许会看在相识一场的薄面上放她一马,还她一片天地。
  谁知她屁颠颠去了青夜的屋子,却不见青夜的人,曋七不免有些顿悟。
  难怪把书籍都给她送去,原是自己要偷懒,若是让她抓住青夜偷懒的小辫子,兴许能更舒服的翻身。
  突然想起青夜习惯在树下看书,曋七不禁鬼祟地前往山谷。
  一到山谷中,但见云水雾绕,曋七果然看到青夜遥坐在一棵大树下,拿着一本书籍正在低思。
  对于山谷里迷雾的景色,以及青夜坐在树下的场景,不知怎的,曋七的脑海竟忽然闪过一丝久违的模糊记忆。
  在她两百年前醒来时,她阿爹就说过,尽管她的记忆丢失了大部分,但其中的一部分只消故地重游或是故人重提她便可忆起,比如曲斓、生活上的一些事等等。
  而另外一部分,或许会在平日里闪现脑中,但能否忆起全凭自身的毅力。
  在她康复后的日子里,脑海中仅闪现过一次片段,那便是她阿娘私下一次无意间的询问她是如何摔伤的,然那时想起头疼得厉害,她阿娘便嘱咐她别再想了。
  曋七觉得也是,左不过好玩摔伤,没个重要,况且她也没有她阿爹说的那份毅力,便不再过多去想,即使失忆这事儿诸多不便,但好在身边的人都待她很好,就更不去细究了。
  如今突然闪现出些许记忆来,曋七本能地晃头想甩掉,并不去多想,一会儿便又恢复了正常,此番倒也没再疼痛了。
  曋七想了想,许是两百年前时常在这山谷玩的缘故,便又提了提精神,疾步朝青夜而去。
  对于曋七的到来,青夜显得平静无奇,眼也不抬问:“都做完了?”
  曋七早在来的路上便打好了腹稿,若是她以弱示之,以青夜的性子不一定吃。然她要是来强硬的,以她的身手,估计会先被青夜从这里丢出去。
  所以抉择再三,曋七微笑的看向青夜:“殿下圣明,那么多卷宗凭我一人之力,委实要花费一年半载方能做完,如此便耽误了今次大考,不若……”
  “不若我和夫子讲延后一年,反正时日对仙家而言如若沧海一粟,且当给众仙友多些时日温习,名目么?就说需择黄道吉日,今年诸事不顺,不宜大考。”
  曋七觉得她和青夜总是无法好好沟通,但这事关自由,她不得不继续保持笑容地开口:“殿下不觉得再找一个人帮衬着会方便些吗……”
  青夜抬眼看了看曋七,然后道:“也是,你忙不过来。”
  曋七忽然觉得春风拂面,一时殷盼地望着青夜。
  青夜换了一只撑着脑袋,慵懒随性的样子倒是曋七第一次见,他缓缓把书收起来,道:“我的身旁也没个服侍的人,确实该添添,免得你两头跑。”
  曋七听得微怔。
  “对了,听说你还带了个侍童,不如就直接把他带来我这里吧,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就先如此吧。”
  曋七:“……”
作者有话要说:  

☆、狐狸来了(三)

  之后的好几天,曋七但凡经过山谷,都能隐约瞧见青夜遥坐在树下与人下棋。
  似是被青夜下了结界,寻常人看得不真切,曋七凭着千年的修为还能模糊瞧见一个框架,却是恼羞得很。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古墨。
  于是在古墨被曋七晾在屋外三天三夜之后,古墨决定用青夜的八卦来换取曋七对他的重新友好,曋七蹙眉想了想,古墨见她犹豫着,以一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成功笼络回了曋七。
  若非古墨说,曋七还真不知道青夜的这许多事。
  古墨现今已有一万岁,他比青夜年长四千年,可以说是看着青夜长大的,因与帝君交好,所以青夜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古墨说上一千年也说不完,便挑了些大的且外界不知道的事说,逐渐浇灭了曋七心中滚滚的烈火。
  外界道青夜一千岁便灭得东海蛟龙,三千岁便徒手杀死穷奇、蛊雕两只异兽,四千岁与魔族一战,竟一人胜了魔人两万人马,至此功勋在一辈中无人能及,人人都道他英勇善战,为保卫天界付出辛劳,连年长青夜两千岁的风华神君亦在战绩上自愧不如。
  然事实是一千岁的青夜前往东海做客,恰碰蛟龙作怪,东海龙王因多年未战身心疲惫,下赏谁若击败便可得南珠,于是青夜便把蛟龙带了回来。
  “所以他得了南珠?”
  “不,后来他向龙王换了苍古神剑,几乎要了龙王的心肝,那段时间,每次经过东海,都觉得海水诵矶啵跻蚕缘貌咨A恕!�
  曋七觉得青夜没拿鲤鱼一事为难她,自己应该感恩苦念佛祖心经。
  三千年的穷奇和蛊雕,因为这两只异兽误食了青夜难得从南普要来的仙果,又毁了青夜的一处休憩之所,更甚把青夜留宿在那忘了带回来的一件喜爱的袍子撕了,这才被青夜徒手杀了。
  四千岁的青夜比前些年成熟了,一般的凶狠猛兽不至于招惹他大开杀戒,只是魔界中人太过放肆,竟打听到青夜的行踪,往他暂居的地方塞了许多貌美如花的魔女,以为此番就能抓住青夜的把柄,以此由头兴师问罪天界,哪知青夜不为所动,略施计策让这些魔女与魔族中人共结连理,可是奈何魔女醒来见身旁不是仙姿绰约的殿下,纷纷自残。这才让魔族与青夜发生一战,青夜已然手下留情,只是施了结界,并未伤及两万魔族性命。
  “那么他这六千岁里,就没个败战?”
  古墨冥想了番,摇摇头。
  曋七认真道:“我觉得我该回去整理卷宗了。”
  “不过早年间青夜倒是受过一次伤——”
  古墨的话让已走几步遥的曋七又折返回来:“您继续。”
  古墨抬了抬胳膊,有些乏累。
  曋七眼皮动了动,见古墨还有抬脚的意味,忙捏住他的肩膀,给他垂捏。
  古墨一边享受着,一边在回忆:“那事的发生差不多比你我出事早半年左右。六界之中,魔、妖、鬼三界与天、神界最为对立,而其中,魔界算是最记恨天界也是最易记仇的一族了。青夜当年那样击溃魔族,让他们觉得是个耻辱。于是趁着青夜独自一人去三梵之地之际,围攻偷袭了青夜。因领头之人乃魔界之新任魔尊,武功不可小觑,三梵之地又是天界囚禁被贬之人所在的地方,怨气至深,本就需要青夜依靠仙气护体,又逢魔尊偷袭,乃至受了伤。”
  曋七听得有些入迷,若非要给古墨垂肩,兴许她早已拿出瓜子在那啃巴了,见古墨说完,便炮串似地问:“后来呢?伤哪了?重不重?有没有留下什么顽疾?”
  古墨应背着曋七,没见到她闪烁的眼眸,轻叹一口:“魔尊有意伤他双眼,让他从此再也威风不起来。所以那段时间,青夜的眼睛一直蒙着白纱。”
  曋七脸上的神采微微一顿,“你说他曾看不见?”
  难怪但凡她看见青夜,他都在看书,原来曾经他是看不到东西的,这么想来,曋七那心底的母性又开始泛滥,不免觉着青夜有些可怜。
  “是,不过所幸的是得以老君的妙药救治,半年后便痊愈了,这事因怕传了出去害了神、魔两界平静已久的关系,且魔尊也不见得会承认,所以帝君便把这件事压了下来,除几个人之外,再没他人知晓。”
  古墨侧头给了曋七一个“这个交换值了吧”的眼神,然后一阵唏嘘:“如今的青夜,倒是比以前更加平稳了。若是搁在以前,难保早去找魔尊算账了,至此魔界史上出现独眼魔尊的记载也未可知。”
  曋七同他一起唏嘘:“看来我以往都是提着身家性命行事的,好在我晚生了几千年。”
  末了,两人皆沉默不语,都各自神伤起各自的事来。
  自从古墨那里得知青夜千年事迹之后,曋七总是特别积极地为青夜整理卷宗,让曾一次无意经过屋子的青夜,眼眸微顿,不禁抬头看了看天色,倒没觉着近日变天。
  事后青夜与古墨下棋,问:“崇吾那主是不是受了你什么好处?”
  古墨摸了摸鼻子,“我只是把你前些年的丰功伟绩和她提了提。”
  青夜缓缓落下一子:“所以她是怕我了?”
  古墨以为青夜说这话的意思是担忧别人觉着他没有亲和力,忙解释:“兴许是敬仰。”
  青夜却气定神闲地继续下棋,良久,淡淡道:“早知这招对她有用,我就不用折损那么多桃花了。”
  “……”
  曋七从卷宗堆里出来,差不多已经傍晚,挺了挺酸痛的肩膀,垂着一个脑袋就往自己屋内走。
  谁知半道碰上碎碎念的古墨,二人免不了又是一阵唠嗑。
  可走近古墨的曋七忽的闻着一股怪味儿,嗅觉灵敏的她捏着鼻子问:“你这是自己掉茅房了还是殿下让你刷茅房了?”
  古墨浑身湿嗒嗒的,配上他略显突兀的鲜黄色,像只落汤鸡,颓废地道:“也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我好端端地走着,就往我身上泼了这一身粪水。我这正要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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