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镇华推门进来,就说:“早上的事情我听说了,怎么样,人没事吧。”
李麦反问:“你说呢。”
魏镇华在他对面坐下,看了眼泡面,“这日子过得,泡面都吃上了。”
“怎么个意思。”李麦问。
“我刚从你家过来,张晓雨娘俩还有那长腿,早点吃得有滋有味的,别提多丰富了。那小米粥熬得。”魏镇华说。
李麦几口干掉剩下的泡面,问,“你去我家了?怎么样怎么样?”
“我送萱萱过去。表面上你不知道张晓雨生日而已,萱萱她们可是都知道的。这不一大早起来吃完早饭就把她给送过去了。”魏镇华说着,“什么怎么样?”
“张晓雨和浩浩怎么样?心情没受到影响吧?”李麦问。
魏镇华忍不住笑着说,“你还别说,张晓雨蛮横起来跟你啊有得一拼。明明是她先动手掰折人王峰的手指,硬是颠倒过来说是人家动的手。真不错。”
李麦得意地笑了笑,说,“怎么样,我这媳妇给力吧。”
“当然给力。这事啊,就是闹到警局去,吃亏的也是王峰。没人信张晓雨会先动手打他啊,他那牛高马大的。”魏镇华说。
李麦擦了擦嘴巴,拿起烟点了根,魏镇华伸手抢过去,李麦只得另外点一根,说,“就一唱曲儿的,甭搭理他。”
抽了两口,魏镇华惊讶了一下子,说,“刚龙孤独给我电话了,求情呢。不过我已经给一些朋友去了电话。王峰以后啊,电视节目、演唱会、商演,总而言之,他现在能做的一切商业活动,都没法参加了。”
“不至于吧,你这是封杀他啊。”李麦说。
魏镇华呸了一口,“你别说你不想出这口气。我只是随手提前帮你办了。”
李麦缓缓地点了点头,说,“这个人品行还真不怎么样。关键是招谁别招我媳妇啊,我多疼我媳妇啊,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让我媳妇不高兴,我妥妥的拆他骨头。”
“行了,跟我说这些没用,去跟张晓雨说去。”魏镇华挥了挥手,说,“体育馆那边布置得差不多了,估计能提前测试彩排什么的。你这边都准备好了吧?”
两人说着,就把王峰这事给抛到脑后了,确实,王峰这种小人物完全不入他们眼。不过,李麦和魏镇华都大意了,于是完全没想到后面事情会发展成那样。
李麦点点头,“总算是有点感觉了,保证能感动张晓雨。”
“得,其他的基本安排妥当了,晚上就看你的了。”魏镇华说着,扫了一眼,说,“对了,老胡那厮怎么没来?”
李麦说,“昨晚他说陪詹天琪逛街,估计这会儿腰酸背痛呢吧。”
“不至于吧,他不是初哥吗,一夜七次不是问题啊。”魏镇华说。
“谁知道。一次整一两个小时,别说七次,一次下来人都得废掉。”李麦说。
“不能够啊,我在你家看见詹天琪了啊,她看起来精神不错。真要搞那么长时间,她还能下床?”魏镇华说。
“谁知道呢。詹天琪不能够是初女吧,有经历就不一样。”李麦耸了耸肩。
魏镇华叹了口气,“唉,老胡吃亏了。你还别说,我真佩服他。”
“佩服什么。”李麦抽着烟随口问。
“把处男之身保持了三十年。”魏镇华严肃地说,“这点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李麦明白过来,说,“这点上你还真得佩服他。不过话又说回来,老胡以前的环境也没有**的条件。咱们都是部队里出来的,不过他在部队里的时候就开始帮着情报部做事。你还记得他曾经失踪了三年吗?连我都不知道那三年他干什么去了。不过我估计妥妥的是某项绝密潜伏任务。”
“你想想,在那种环境里,每天都要防备着暗算,睡觉的时候都要睁着眼睛,每天醒来首先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庆幸自己还活着。脑子里的每一根弦都绷得紧紧的,既没有条件,也没有心思。”
“从参军到现在,你看看,他几乎每一天都在那种状态下度过的。也就是我回来之后,他得跟着我了,才慢慢得脱离潜伏那条线,当了机要室主任。所以啊,也就难怪老胡会那样向詹天琪表白。任何事情都要干干脆脆的,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我估计他想的就是,没准哪天老子就挂了,你要原因跟老子就赶紧的,不愿意就算了。”
魏镇华看着李麦,佩服地点头,“你分析得很到位。的确,隐秘战线的从业人员在这方面,的确有些跟别人不一样。我还听说过有些新婚夫妇,这边民政登记完毕,那边就出任务,结果只能回来了一个。这都什么事啊。”
摇头叹息了一阵,李麦说,“没办法的事情,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你我其实也一样,当年出任务,如果牺牲了,现在也只能躺在烈士陵园里每年清明受点香火。”
“我当兵完全是被家里逼的。”魏镇华强调说。
挥了挥手,李麦说,“行了,不说这些了。我还没问你,你过来就跟我说这些?还有事没有?”
“没事了啊,萱萱上你家去了,我没事做啊。”魏镇华说。
“那正好,跟我去趟阳光农场。”李麦说着站起来。
魏镇华问:“你去哪干什么,找牛忠实?”
话音刚落,就有人敲门,李麦摆头说了句:“门没锁,进来吧。”
外面的人推门进来。
“忠实哥?”李麦惊讶说。
魏镇华也意外说道:“牛哥,说曹操曹操到。”
“呵呵,我跟小帅问了地址,就直接过来了。”牛忠实走进来,笑着说。
“我刚想去一趟阳光农场,没想到你就过来了。”李麦请他坐下,大家重新落座。
魏镇华动手泡起茶来,李麦拿起烟分了抽。
牛忠实抽了一口烟,才缓缓说,“麦子,你是准备去见伯父的吧?”
李麦点了点头,说道,“小帅说他老爹在你那,我猜测我爹估计也在那。”
魏镇华给他们倒上茶,恍然说,“路叔叔指定是在那了,牛哥他老爹,小帅他老爹,他俩一定形影不离。”
点了点头,牛忠实说道,“是的,这段时间我爹也在阳光农场那边。现在那里天天二十四小时一级警戒,我这些天什么都没干,就做这个事情了。”
李麦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估计你是瞒着那几个老头子安排的警戒吧。”
“没错。”牛忠实叹了口气,说,“唉,他们反对啊。一开始还不同意我关闭接待游客,我是好说歹说才说通的。”
看了魏镇华一眼,李麦苦笑着说,“那几个老头还以为是年轻的时候呢,谁都伤不了他们。”
魏镇华哈哈地笑了笑,却是说,“不过他们也才五十岁左右,应付几个渣渣没问题。”
牛忠实有些后怕地说,“上回路叔叔和我爹从山叔叔家出来的时候就遇上抢劫的了,七八个持刀的混混,路叔叔没出手,全叫我爹给干翻了。不过每次想到这件事情我都是后怕连连,真要出点什么事,那可就……”
“还有这事?”李麦听了也是阵阵的后怕,如果他爹受伤了,哪怕是很轻微的伤,都会造成很剧烈的影响,这方面谁都没有他的概念完整,“忠实哥,你是对的,安全警戒一定要做好,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嗯,你放心吧,有我在,没有得到允许,一个活人都到不了路叔叔的跟前。”牛忠实说,顿了顿,他话锋一转,说,“麦子,我今天过来,是奉了路叔叔之命,和你谈点事情。”
李麦隐约有感觉,牛忠实要说的,和今天给张晓雨庆祝生日的事情有关。
果不其然,牛忠实喝了点茶,说道,“路叔叔知道昨晚的事情了。上千名明星齐聚南港,麦子,你这个动静搞得很大。”
李麦眉头皱了皱,问,“我爹怎么个说法?”
牛忠实沉声说,“路叔叔让我带了一句话,原话是这样的,别整得太扎眼,这个婚要是求不成,他这个当爹得亲自上门找女方的家长说。”
“这……”
李麦愣了一下,看向魏镇华,魏镇华哈哈笑了笑,说,“麦子,你爹还蛮封建的哈!”
李麦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就严肃起来,随即眉头深深锁了起来,沉吟着说,“我爹说,让我不要整得那么扎眼……什么意思?”
第434章 觐见父亲
魏镇华和牛忠实对视一眼,然后看向李麦,魏镇华说,“意思……很明显了,要你低调。”
牛忠实点头,“我觉得也是这个意思。”
李麦苦恼地说,“我知道是这个意思,关键是,我应该怎么做?取消庆生活动把那些人都遣散了去?”
“这个不能够吧。”魏镇华很不确定地说。
牛忠实犹豫着说,“我也觉得不应该这样。”
李麦苦笑着说,“我那老爹你们不了解,他比谁都高调,所以我摸不准他什么意思。”
相互对视了一眼,魏镇华和牛忠实都不知道怎么说。李麦想了想,起身,说道,“我去见他。”
说着就就举步走出去,魏镇华想都没有紧跟着出去,牛忠实稍稍愣了一下,也跟着出去,带上门,
一行三人开了两辆车,魏镇华坐李麦的车,牛忠实开了一辆陆地5700走在前面,一路杀到了阳光农场。
牛忠实路上就打了电话请示自个儿的老爹,因为李路没有说让李麦去见他,也就是说,李路有可能还不打算见李麦。但是牛忠实显然不能当场阻止李麦,因此他只能路上电话请示牛二。
那边,牛二挂了电话,就走过去书房里向李路汇报。
“排长,李麦在路上,他要见你。”牛二说。
李路正坐在躺椅上看着窗户外的风景,闻言停下摇摆的动作,微微思索了一下,问,“几点了?”
牛二看了看时间,说,“十点四十五分。嫂子的飞机是三点左右到港。”
他知道李路心里想的是这一件事情,但是李路背对着他,他看不见李路什么表情。
沉默了一阵子,李路又问,“老牛啊,你说我现在见他,时机合适吗?”
牛二微微低头思索了一下子,说道,“排长,我觉得你多虑了。父亲见儿子,人之常情。没哪条法律规定父亲不能见儿子的。”
李路再一次沉默了。
其实一个很明显的问题——李路为什么一直避而不见李麦。很多人都很费解,完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就是李麦,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然而,作为心腹部下,牛二知道原因的所在。
李路曾经的身份,以及李麦曾经的身份。
别忘了,李路的最后一个职务是情报部第一副部长,而李麦则是第十三短刀突击队的最后一任队长。短刀突击队和李路之间的关系,相信就不必解说了,短刀突击队本来就是李路创建的。
可是,这又有什么问题呢?跟他们父子俩见面有什么关系呢?
利害关系让李路这样的人都不得考虑再三。
因为,第十三短刀突击队是被撤编的!
撤编的原因就不是一般人能够知道的,但是李路又怎么能不清楚呢?本来,他的出现就让很多人高呼狼来了,朝野一片震惊,什么样的反应都有。不少如今位居高位的人每天每夜都在担心一件事情——对手卷土重来了,要打起精神准备应对了。
这是李路所不希望看到的,二十年前的事情,在他心里已经过去了,他不是带着复仇的目标出现从而回国。而是,在国外那二十年,他感觉自己应该做的,应该做得足够多了。剩下的时间,他希望能够还给家人,以及那个四五岁的时候就再也没见过的儿子。
关键在于,他不愿意看到太多的人把精力都用在计划对付他,那将会占用很多的国家资源。李路希望他们能够理解一点——我李路不会兴师问罪,你们在位置上的应该怎么做就去怎么做,在其位谋其政。
所以,他一直在避免和李麦见面——因为那有可能在外人眼中是李路系重新崛起的苗头。
他不愿意给外人这样的错觉,所以他在等待着一个机会,合适的机会,然后见儿子。
沉吟了许久,李路才站起来,走到窗户跟前眺望了一阵子,然后才说,“可能我有点过于敏感了。”
“排长,你早应该这样了。”牛二顿时高兴起来,“我马上给忠实去电话,让他直接把人领过来。”
李路转过身,点了点头,“去吧,我跟我儿子好好聊聊。”
牛二高兴地走了,无疑,老排长父子俩能团聚,他比谁都高兴。事实上,牛二心里一直存着愧疚,一种很奇怪的愧疚。
出了事情,排长被逼得远遁境外隐姓埋名,和妻子儿子以及更多的家人再没办法见面,这一隔绝就是二十年!而作为部下,自己不但娶妻生子生活美好,还收获了事业上的伟大成就。这一切却是排长给的!
在牛二心目中,部下比首长过得好就是罪过!
这种极端的忠诚在很多李路的心腹老部下身上都能找到。
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当年那个战火年代建立起来的上级和下属之间的情感和友谊,是多么的牢固。是当今和平盛世的各种情谊所无法比拟的,即便是李麦,若不是有父辈这一层的关系,也不见得和魏镇华、胡文兵等人的关系去到现在这样程度。
很快,李麦和魏镇华就到了。在山庄门口处,牛二跟铁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