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媛媛忍不住要揶揄皇上两句。
色令智昏,说的就是皇上。一大把年纪了,还搞什么真情,当自己是唐明皇啊?
要不是有她这个慧眼如炬的媳妇在,就等着国破家亡吧!
女人可以是红颜知己,也可以是红颜祸水。
见皇上面露尴尬之色,朱媛媛也是见好就收,毕竟人家还是皇上,拥有生杀大权,她可不敢真把皇上给得罪狠了,点到即止。
“不过,臣妾也没想到素洁就是康妍儿,这实在让人意外。”朱媛媛半真半假地说道。
要是说早就猜到是康妍儿,那皇上就会问了,你既然早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知情不报等同欺君。
“这谁能想得到呢?”淑妃附和道。
“素洁是康妍儿易容的,那……兰妃……”孙嬷嬷把问题引到兰妃头上。
皇上紧张地看着朱媛媛,心里直打鼓,他的爱妃莫非也是易容的?
想想都不寒而栗啊!
兰妃是何许人,其实朱媛媛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这个谜底最好由皇上自己去揭。
“咱们还是先回到孩子的问题上吧,老桂,把人带上来。”
鬼杀领命,带了母子三人进来。
赵太医一看,激动道:“婉儿……”
“相公……”
“爹……”
一家人抱头痛哭。
赵太医安慰了妻子,让她先到一旁呆着,自己走到皇上面前跪下,惭愧道:“皇上,其实兰妃娘娘腹中胎儿早就不保,在七日前就已经是死胎,兰妃娘娘不让臣告诉皇上,并且抓了臣的家人加以威胁,臣不得已才隐瞒了皇上……”
“至于那有问题的豌豆黄也是兰妃娘娘命臣准备的,臣罪该万死。”
说罢伏地痛哭不已。
“好啊,原来是早知道胎儿不保,故意拖我当替死鬼。”李莞彤火大了。
“还想把太子哥哥也拖下水,这个女人的心肠也太歹毒了些。”
皇上因为素洁的真面目被揭穿,对兰妃已经不信任,又看到赵太医一家团聚后,吐露真言,那种被欺骗的感觉如熊熊烈火然燃烧起来。
皇上目光转向廖婕妤,怒视着她:“你怎么说?”
廖婕妤被皇上渗人的目光吓的直哆嗦,哭道:“臣妾什么都不知道。”
“你刚才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吗?这会儿说不知道了?你们分明就是一丘之貉。”李莞彤才不会放过她,这个死女人,她与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却帮着兰妃陷害她。
廖婕妤一味的哭,只说什么都不知道。
朱媛媛嘴角扬起一记冷笑:“廖婕妤,你说你不知情谁信呢?兰贵人是你引荐给皇上的,她的底细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真正的董蕙兰上哪儿去了?是不是化作一滩水,被你冲掉了呢?这可是两次京都流血案那些刺客常用的手段呢!”
“太子妃,你莫要血口喷人。”廖婕妤脸色惨白,太子妃怎么什么都知道?好像亲眼所见一般。
皇上听到京都流血案,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看廖婕妤的眼神又阴翳了几分。
“我从来不说大话,更不会血口喷人,我说了,便是有十足的把握,确凿的证据,廖婕妤,要我把证据拿出来吗?”朱媛媛看一个死人一样的看着廖婕妤。
“启禀皇上,淑妃娘娘,太子妃,东西找到了。”秋若进来回话。
淑妃娘娘解释道:“太子妃来这里之前,让秋若去栖梧宫找样东西,还真给找着了。”
皇上问:“是何物?”
秋若把东西递给灵芝姑姑,灵芝拿着药瓶走到被压制在地上的康妍儿。
康妍儿看着那个药瓶,害怕的惊声尖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这东西还是她交给廖婕妤的,她自然认得,那是化骨水。
只要浇上这么几滴,尸骨立刻化为一滩污水。
灵芝冷冷一笑:“堵住她的嘴。”
侍卫连忙在康妍儿口中塞一团布进去。
灵芝打开瓶盖,倒了一滴在康妍儿的手上。
康妍儿剧烈的挣扎起来,被滴了药水的手上,腾起一阵白烟,然后就看到康妍儿一只手掌就这么消失了,化作一汪血水。
皇上看的直作呕,没想到这世上竟有这么毒的东西。
淑妃也不忍看这样的惨状别过眼去,虽然她心里叫着痛快。
廖婕妤面无人色,除了发抖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来人,把这两个贱人拖出去,以其人之道其人之身。”皇上怒道。
这两个贱人,把他这个皇上当猴耍,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罪无可恕。
“父皇,且慢,事情还没完,康妍儿,廖婕妤以及兰妃,跟京都流血案的刺客有莫大的关联,如果臣媳掌握的证据不错的话,那么她们还是北赵派来的奸细,此事必须彻查清楚。”朱媛媛阻拦道。
就这样让她们死了,太便宜她们,按照律法,她们欺瞒皇上,勾结北赵,残害忠良,就是施以凌迟也不为过。
☆、第560章 不能说的秘密
皇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他虽未九五至尊,但也是一个人,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男人。;
他不是没有年轻过,没有动过真情,也想过要与一个人白头偕老,恩爱一生,然而情深不寿,她早早离他而去。
后宫的女子像春花一般,谢了一拨又开一拨,可真正能走进他心里的又有谁?
一辈子都快过去了,终于遇见一个各方面都附和心意的女子,那么知情知趣,温柔贤惠,给了他莫大的安慰,觉得此生总算是圆满了。
谁知道,这份所谓的真情背后全是阴谋。
如果仅仅只为争宠,他都可以原谅,人心都是自私的,都想要获得更多,只要他给得出,他都不会吝啬。
然而,这不是争宠,这是要谋他的江山社稷啊!
“父皇,这三个多月以来,太子从没松懈对刺客的追缉,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朱媛媛看的出皇上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换做谁,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都好不起来。
但她还是要把该说的话说完,该办的事办妥,不留后患。
朱媛媛给鬼杀递了个眼色,鬼杀会意,带了两位妇人进来。
“父皇,这位是董家的仆妇,也是兰妃的乳母,虽然只当了一年乳母,但兰妃身上有什么记号她还记得清清楚楚,也多亏她早就被董大人的继室给赶了出去,要不然,只怕早就被害了。”
朱媛媛道:“文氏,你且与皇上说说,你伺候过的董家大小姐身上都有些什么记号。”
文氏战战兢兢道:“大小姐的左腰上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胎记。”
蓝香儿又递上一本册子,朱媛媛翻开册子交给皇上:“父皇,所有入宫的秀女都要经过敬事房的检查,这上面有记载,与文氏所言分毫不差。”
皇上瞄了一眼,心中已经了然,他的兰妃也是有人冒充的了。
朱媛媛又对另一位仆妇道:“段氏,你也来说说你家小姐身上又有些什么记号?”
段氏道:“我家小姐的左边胸口有一颗朱砂痣,右边脚踝上也有一颗。”
皇上暗暗心惊,这说的不就是兰妃吗?兰妃身上有什么他是一清二楚的,目色一凛:“你家小姐又是谁?”
段氏回道:“奴婢是原来的通政司邱大人府中的乳娘,专门伺候邱雨嘉邱小姐的。”
皇上喃喃着:“邱雨嘉……”
神色有些茫然,似乎想不起来这个名字。
朱媛媛之前也是猜测,一个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俱佳的女子,整个京都也找不出几个,而兰妃说话多少带着一点吴侬口音,符合这些条件,用排除法一除,邱雨嘉就脱颖而出了,邱雨嘉十岁就去了余姚,在那呆了好多年。
而且也只有邱雨嘉这种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蠢货才会和康妍儿臭味相投,走到一起去。
现在看到皇上的反应,朱媛媛松了口气,她没猜错。
淑妃一旁提醒道:“就是姚皇后一直想要安排到皇上身边的人,没想到她改头换面还是混了进来。”
淑妃特意不提太后曾想把邱雨嘉许给太子的事,免得皇上再添尴尬。
皇上被淑妃一提醒总算想起来了,更是恼羞成怒。
他不想再听下去了,一想到自己被两个女人耍的团团转,还与大臣们几度僵持,被骂做昏君,他就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登基几十载,什么时候这么狼狈窘迫过?
“淑妃,这件事交由你全权处理,从严从重处置,也不必再来回朕,朕不想再听到有关这几个人的任何事情。”皇上恼怒的拂袖离去。
一位太医还不知道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还跑来回禀:“启禀皇上,胎儿已经下来了,兰妃娘娘吃了不少苦头,不过性命无忧。”
皇上正愁没地方撒气泻火,喝道:“来人,将这个不开眼的拉出去重责五十大板。”
这位太医目瞪口呆,他到底犯了什么错?
高公公同情的无声叹气,你错就错在回禀的不是时候。
不过,这太医是遭了无妄之灾,高公公有好生之德,给侍卫们做了个暗示,打轻点,别下死手。
旋即跟上皇上的脚步,离开了柔兰殿。
淑妃当了将近半年的缩头乌龟,这下子终于扬眉吐气了。
振声道:“来人,将廖婕妤,兰妃,素洁打入天牢,不得任何人探视,等待太子抓获乱党,一并处置。”
廖婕妤跪爬到淑妃脚下,苦苦哀求道:“淑妃娘娘,臣妾一时糊涂,受了奸人怂恿,臣妾愿意和盘托出,将功赎罪。”
淑妃居高临下轻蔑地扫了她一眼,然后目光转向李莞彤:“你说呢?”
李莞彤一记冷笑,对廖婕妤道:“之前让你说你不说,现在你想说,晚了。”
她嫂子抽丝剥茧,把她们的面具都给剥下来了,还用得着廖婕妤说?
还想将功赎罪?门都没有。
易地而处,如果此时此刻,落入下风的是她,她相信廖婕妤同样不会放过她,只会死命的踩。
所以,她是不会同情廖婕妤的,更不会给她机会。
淑妃嗤鼻一笑:“听见了吗?你现在想说,晚了。”
旋即目色一凛,厉声道:“带下去。”
朱媛媛看着半死不活的康妍儿和不住的哀求哭嚎的廖婕妤被侍卫押下去,刚经历了小产,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兰妃也被侍卫从床上揪了下来,一路淌着血被拖走。
一直绷着的这根弦总算是松了下来。
她没有说,邱雨嘉的孩子为什么会胎死腹中,正是因为在封妃那日,太后赏了她一盏茶。
一盏下了药的茶。
太后一心向佛,却为了李澈为了江山社稷,不得不亲手谋害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她非但不会觉得太后狠,反倒要感谢太后的先见之明。
正因为知道这件事,所以,她才有了底气,不慌不忙的收集证据。
这是她和太后的秘密,她永远不会说出口,即便是李澈,也不会告诉他。
腹中一阵疼痛,朱媛媛抓住了蓝香儿的手。
蓝香儿见太子妃脸色不对,一直冒冷汗,惊慌道:“太子妃,您怎么了?”
淑妃见状,慌忙道:“快,快传太医。”
☆、第561章 剩下的交给我
朱媛媛是过度劳神动了胎气,好在救治及时,没有早产,不过,太医吩咐了,接下来一个月都要卧床静养。;
淑妃和孙嬷嬷再三确认不会早产,这才离去。
李莞彤很是自责,坐在床头掉眼泪。
“嫂子,您都是为了我,要不是我这么不小心,您也不至于要如此费神费力。”
朱媛媛莞尔,安慰道:“早一天收拾她们也好,省得我生孩子也不安心,刚才其实没那么凶险,只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点吓到了,所以看起来很严重。没事儿了,这会儿一点不疼了。”
这倒是实话,刚才阵痛起来,她还以为要生了,一头冷汗,大半是吓出来的。
距离真正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呢,孩子在娘胎里呆足月和不足月相差大了。
早产儿在现代可以放保温箱里,在古代,养不活的概率要大好几倍。
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最后孩子养不大,那不是掏她的心窝子,要她的命么?
李澈抓捕回来就听说媛媛动了胎气,人犯也不管了交给顾恒,急忙回到东宫。
“媛媛,媛媛……你没事吧?”
李莞彤见太子哥哥来了,忙起身让座,先行告退。
李澈扑到床前,握住朱媛媛的手,看她脸色不太好,很是担心,他收到阿德传来的消息,马上就开始行动,一面担心着她能不能应付。
虽然她总是轻描淡写,没什么,没问题,我有数。
可到底怎么个有数法,她又不跟他细说,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纠结的滋味,真真不好受。
关切地问道:“太医怎么说?”
朱媛媛拿了条帕子替他擦汗,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