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风劲撩拨我的神经和稍长的发丝,玩的就是心跳!
海涵挡下一招,对我吼道:“还不快走!”同时廖芷君去而复返,匕首围着我连刺:“哼哼,走得了吗?!”而我生平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没用,比起我,海涵那么瘦弱,廖芷君又是一个黄毛丫头,我竟然掺合在他们中间像位老人家一样跌跌撞撞。
我心里有火,想挽起袖子教育廖芷君是真的,但她速度太快,我的眼力和反应能力完全跟不上她出刺的频率。
于是我抬腿想逃,但廖芷君会一闪到我面前,微笑对我出刺,然后海涵出现,用巧妙手段替我化解危机,匕首和格斗小刀互不相让,然而因为我的捣乱,海涵变得笨拙,每替我挡下一击,收刀速度就会慢上一拍,这就给了廖芷君机会,趁机在他某个位置刺上一下。
我前滚翻想逃,廖芷君匍匐下刺,海涵横冲过来架住匕首,廖芷君就在他收刀之前狠狠划开他的手腕,鲜血在刹那间喷射!
我要跳出一段距离,廖芷君又会将匕首从上方狠狠刺下,海涵冲过来双手攥紧格斗小刀架住匕首,廖芷君又会笑着割开他的小臂。
来来回回十几次,海涵已经遍体鳞伤,廖芷君还是美的像株罂粟,我气得跺脚,真想一头撞死在地上,我不要给海涵拖后腿,所以我迎着廖芷君冲过去,心里大喊,刺死我吧,快刺死我吧,我想死!想的都快疯了!
结果我一心想死还是不能如愿,海涵奋不顾身冲过来撞开我,使得廖芷君手中凶器全部没入他的胸口,海涵吃痛蹙眉,廖芷君就抓到机会拔出匕首反复的刺!
一下!三下!五下!手快若电!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假如她的对手不是海涵,我会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欣赏她的冷静和阴毒!
当她感觉刺够本从而跳开的时候,海涵耷拉两肩,双手在膝盖前面摇摆不定,眼见他摇摇欲坠就要不行了,我急忙冲过去扶住他,不料他急促在我耳边说出一段话,声音别样冷静。
他满嘴是血,眼球在眼眶中快速旋转,眼神谨慎至极,谨慎寻觅着廖芷君的位置:“现在去找马新介,马新介是廖芷君的同伙,不找到马新介,这一切将永无休止。”我愣住:“你……”不要紧吗?
他说:“从血水潭下面走,那里一定有暗路,不要管坐蛸兽,廖芷君意思很清楚,她就是要你们帮忙消灭坐蛸兽,她要集齐自己的脏器,一定不能让她成功,还有,带上我的背包去,那里面有一副面具,你要另外集齐三幅面具,去!”
“那你怎么办?”我婆婆妈妈起来。
他对我露齿一笑,原本的白牙被鲜血染成深红,笑道:“我跟尸煞差不多,死不掉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结局(中)
他的笑容里有太多的不在乎,不在乎身上伤势如何,不在乎他将面对什么困难,他微微低眉,眼球转看向我,嘴角勾起我最熟悉的弧度,我看到心生的火焰在他眼中熊熊燃烧,我感到炽热。
忽然间,他眼皮一跳!眼色一凌望去远方某处,大叫道:“我现在去缠住她!你领着人下血潭!”我被他大嗓门震得一呆,反应慢了一拍,没听清他说什么。
我焦急说:“什么?!”他反握格斗小刀,起脚一闪消隐在黑暗当中:“下血潭!现在!”
我拔腿就跑,但扑面而来的腾腾杀气让我心惊!这股杀机中还包含着耐人寻味的汗香味,我惊愣之下停住步伐,心说是廖芷君吗?一定是她不会错,错的是海涵!而落单的我就要死了吗?不成!我不能死!我还没完成海涵交代的任务!
“嘿嘿嘿……”前方烟雾中响起她的冷笑,我看到一把匕首在烟雾里显现,随着它那美艳不可方物的主人一起出现。
廖芷君一字步来到我身前,笑说:“看来海涵也有迟钝的时候,认命吧。”话落那刻,我看到匕首上的放血槽滑动出闪亮的轨迹,这条轨迹起始在她手中,落点自然在我胸前,像她说的,我只有认命闭眼,然而,当一抹熟悉而又劲瘦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廖芷君背后!逆袭已成定局。
廖芷君怒爆粗口:“妈的!”我闻言睁眼,首先看到她极速转身,双手在胸前交叉做防御姿态,紧接着又是金属刺穿肌肉的声音,可一切发生太快了,我根本没看清是怎么回事!
一刹那间,廖芷君神色变得恍惚,我是彻底傻在原地,只见尖锐的匕首刺穿海涵的右手掌,整个没柄而入,但海涵右手上没有格斗小刀。
小刀在哪?!
几乎是同时,我和廖芷君整齐看向他的左手,但他没给我们分辨真相的机会,他全身一震,左臂如毒蛇吐信一样弹向廖芷君傲人的胸脯,霎时,鲜血迸溅形成一朵妖异的玫瑰,染红了我的视野,吓白了廖芷君的美人皮。
我大惊失色:“你?!”
廖芷君尖叫:“你!”
而我们惊讶的对象是同一个人,我会错愕,是因为廖芷君到底棋高一筹,在关键时刻用左手另抽出一把匕首,果断刺穿海涵来袭的左手,而廖芷君的诧异是海涵左手中一样没有格斗小刀。
这刻,我看到低头喘粗气的海涵猛的抬头,那双隐藏在长留海下许久的眼睛精光闪动,格斗小刀居然被他咬在嘴里!八颗牙齿咬紧黝黑的刀柄,猛的摆头!突然发起对廖芷君的终结攻势。对方在劫难逃,在面临死亡的瞬间自是一笑,笑得万般自嘲,而我又一次目睹到血染的风采。
死亡瞬间是唯美的,小刀毫无悬念穿透漂亮的脖颈,留在那上面,廖芷君唇角流下一道朱砂红,高傲的头往下一垂,脊梁一软,肩膀一塌,整个栽进海涵怀中,海涵手快扶住她,香软的躯体才不至于跌倒被泥土弄脏。
我满头是汗:“她死了?”海涵低头很深:“死亡只是一个开端,她很久以前对我这样说过。”我蹙眉思考:“你意思是……”他搂紧廖芷君的手在收紧:“我意思是你时间不太多了,因为她很快会活过来,变成和我一样的怪物,所以……”
所以我必须最快找到马新介,活捉马新介,然后凑齐四副面具,那他呢?他干什么去?这样一直抱着廖芷君?
他轻微一笑,伸手摘掉廖芷君的背包扔给我,后又用两把匕首和格斗小刀相继刺穿他们十指相扣的左手,然后对我说:“我只能做到拖住她多久算多久,你把这个装有黄金心脏的包裹交给别人,叫那个人反方向跑,能跑多远跑多远,争取更多的时间,所以你要慎重。”
慎重?慎重选择去送死的人?还是我去好了!我斗志燃烧。
“交给吴明志。”他轻声道。
什么?!我不敢想象这话出自他口。
我诧异:“你要我把这个背包交给吴明志?”我抓紧手里的包,他只是笑,说道:“因为他能全身而退,你不能。”
我拎着两个背包冲向坐蛸兽那刻,心里复杂像个怨妇,我放眼坐蛸兽,看到老萧用信号枪跑打,看到达哈尔用散弹枪对坐蛸兽怒射,至于吴明志,连个影子都找不到,怕是躲起来了。我不由冷笑,就这种程度的选手,看来海涵过于高估他人,他应该相信我才对。
“吴明志!”达哈尔忽然一吼,信号弹被老萧一发升天,强光瞬时照亮我的视野,使我蓦然发现坐蛸兽光滑的后脑壳上有一个人影在苦撑摇摆,他双持两把短刀,整个人挂在坐蛸兽头顶,危险的时刻都有可能坠下,但他每每深刺一下,坐蛸兽都会做出让人牙龈发酸的痉挛和蠕动。
我脑海中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个真是吴明志吗?豁出去的表情,坚毅的眼神和迅捷的动作……
达哈尔叫道:“熊瞎子你愣着做啥!还不帮手!”我愣了愣,这才想起正事来,紧忙把海涵交代的用喊话复述一遍,然后我们苦苦寻找坐蛸兽挥舞腕足的间隙,逐一钻进恶臭味熏天的血水潭,吴明志最后一个落进水面,匕首还在坐蛸兽的秃头上划开一条永远无法愈合的沟壑。
水潭底部比水面要稍微清亮一些,能见度还算可以,但坐蛸兽的腕足处处充满凶机,我们还没找到海涵说的暗路,先丢了一个人,老萧不见了,只剩一只破损严重的皮鞋漂浮在我眼前,我慌张四处打量的时候,吴明志找到那条暗路,挥手示意我们行进,我正在犹豫,闭气到极限的达哈尔第一个游进暗路,然后是吴明志,最后我咬了咬牙,挺身进了暗路。
与其说是暗路,还不如说是一条宽敞的岩缝,当我抵达另一面的地下水潭,达哈尔已经呛了很多口水,我们上岸以后先是摸黑急救达哈尔,待他一口水喷到我和吴明志脸上,三个人才躺下来休息。
休息一会,我们又不约而同翻找可以照明的东西,我把廖芷君和海涵的包摸个遍,一无所获,所以吴明志腰上别的燃烧棒,成了我们唯一可用的光源,但这支燃烧棒是强聚光的,也就是谈不上续航能力。
我在黑暗中说:“老萧去哪了?我记得他有信号枪。”吴明志沉默,达哈尔抓狂道:“操!要是岚泉在就好了!那家伙一定有装备库存!”我心头一颤,尽量平静说:“岚泉死了。”
“什么!死了?”达哈尔扑过来拧紧我的领口,我本来就在气头上,把眼一瞪,正要反手把他揍扁,吴明志那边突然“嘘”了一声,我们紧忙噤声,只见遥远的黑暗深处,有一束手电光柱直射过来,我们立刻匍匐在地,达哈尔问道:“是谁啊?”吴明志细声说:“不清楚。”
我紧盯手电光柱,心说这人该是马新介,但我贸然对马新介出手,吴明志会不会阻止我,他们关系那么好……
“看,后面还有大家伙。”达哈尔撞我一下。
我又不是瞎子,当然能看到有四个巨人跟在手电后方,巨人抬着那个黄金人形棺,井井有序地走着。
时间久了,我们看清持手电的人梳着中分头型,达哈尔说:“好像是马新介。”吴明志反应果然强烈,抬头就想喊马新介,我阻止说:“别出声,马新介可是廖芷君和岚泉的同伙。”
我话音刚落,脚下突然一阵摇颤,地震一样,震感十分强烈,我惊得说不出话,对面马新介也停下脚步,因为震荡也让他那四个巨人摇摆不定。
渐渐,震荡感变得越来越强,马新介和我们都是一脸诧异。
达哈尔叫道:“燃烧棒!”马新介听到达哈尔的声音,忽促看向我们这里,这刻燃烧棒也在吴明志手中亮了起来,燃烧棒闪烁不定的强光照亮我们每个人的脸,也让我看清了马新介眼中的杀机。
这时震感瞬时达到极致,我耳听背后轰隆一声,像是有什么炸开锅,地面抖动厉害,站都站不稳,于是我们回头看去,马新介抬头望去,惊慌瞬间出现在每人眼中,那是地下水潭溅起几丈高的爆炸水花,三条肥硕的腕足在其中若隐若现,蜷曲的腕足正在绷直,挥洒下来无数落石,每一块都那样尖锐,密集如天罗地网,我脑海中第一个信号就是我们完了。
生死关头,一阵急促的脚步从我身旁路过,我呆滞看去,见马新介直冲过去,横眉竖目撞上吴明志,拦腰将对方扛起来,吴明志满目惊骇,僵硬的手抓着燃烧棒,眼睁睁看着马新介奋不顾身将他救走。
吴明志被救走,光线离我越来越远,我看得正呆,旁边一个人突然撞到我肩上,他速度奇快,用尽了全力,使我大头朝前滚扑出去,停在干爽的沙土上面。
最后我抬头一望那个人,他对我鄙夷一笑,眼中神采卑劣的要死,然后他全身瓦块般的肌肉一震,潇洒抬头,笑着迎接下落的碎石。
第一块棱角分明的大石落在他脚边,第二块落在他身前,第三块落在头顶……最后他被数不清石块埋没,而这之前他没有倒下。
“鞑子…”我盯着那堆碎石出神,碎石之后是张牙舞爪的腕足,而一颗带有石斑纹的光头正在腕足的围簇之下慢慢升起,这颗光头上面千疮百孔,每块疮疤都流出绿色的脓汁。
忽然间,一发信号弹打向我的头顶,我诧异未及,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熊瞎子!”
老萧?!我眨眨眼睛,不敢确定那是不是老萧。
信号弹照亮我附近的每寸土地,我看到老萧从头到脚全是嫩绿色的浓汁,正从坐蛸兽巨大的身躯下面疾游上岸,我惊喜之下疾跑过去接应他,而坐蛸兽发现我们就快逃了,身体猛地向上一扬,露出一个椭圆形的吸盘大嘴,里面从内到外都是螺旋状的利齿,呲牙咧嘴向我们扑来。
老萧反应也快,装好一颗信号弹,回头一发打进坐蛸兽的血盆大嘴里。信号弹的高温灼伤了这头远古巨兽,它一阵痉挛,变得更加暴虐,三条腕足连击下来意图将我们拍成肉饼,但我和老萧已经成功脱险。
我笑骂老萧:“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