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人和自己纠缠。
“老弟,别着急,你那点内力,张老哥看不上眼”,一直没说话的吴建军上前,拉了拉白墨的衣角,“我是真心想帮你找份工作,张老哥那也的确缺人”。
也倒是,这位黑衣人的武技,远远超过了几天来遇到的所谓“高手”。白墨点点头,等着吴建军把话继续说下去。
接过话茬的却是黑衣人,话语中带着说不出的骄傲和自信:“我要用你,并不是因为你的内力。一方面是给这小子的面子,另一方面,你也的确有用”。
“我没看出来,贵公司有什么吸引我的地方”,白墨又被黑衣人的话激起了怒气,捏着口袋里仅剩下的五块钱,冷冷的回答,“并且,我对贵公司丝毫不了解,看不出我在里边有什么发展前途”。
“职位,薪水,住房,公车,小子,你能想到的,我公司都有”,黑衣人笑了笑,摆出一幅不愁白墨不上钩的样子。
“张老哥的公司,的确都有”,吴建军在旁边迫不及待的说道,仿佛他拿了姓张的多少好处一样。
“我凭本事吃饭”,白墨伸手,按亮了眼前的电梯按钮,“八一,欠你的钱,我三个月后还你”。
“你的确有在我公司吃饭的本事,并且,我帮你走出江湖,或者说,从你不愿意呆的江湖中杀出一条路来,让你可以选择做不做江湖人,如何”?
“真的”?白墨怀疑的转过身,不做江湖人,这个诱惑对他太大了。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对于租来的那间小屋,还有防不住人的防盗门如此的怀念。
“不一定”?黑衣人突然失去了自信,带着些遗憾的口气回答,“至少你我可以一块试试,找一条不做江湖人的办法”。
吴建军叹了口气,闪在了一边。那些踏入江湖的人,他们真的可以金盆洗手么?
今晚黑衣人所有的话,惟独这句不自信的承诺,让白墨感到他们彼此之间的共同点,笑了笑,他淘气的问道:“这位张总,我能给你们公司做什么,或者,你干脆点说,看上了我哪点”?
“看上了你身上的勇气。你不是练武奇才。”黑衣人点了点头,但马上又摇了摇头道:“你问他便知道了,练武奇才,并不希罕。中国有五十亿人口,哪怕万中选一,拥有天生上乘练武根器的人,也数不胜数。但从古之今,在江湖之上成就霸业大英雄、大豪杰,又有几个是靠天吃饭的。从宋朝郭靖大侠到民国的大刀王五,江湖之上无数英雄资质鲁钝,但却能啸傲天下,为人千古传诵,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白墨被吊起了胃口,连忙追问道。
“斗志!”黑衣人双眸如星,闪闪望着白墨:“因为斗志!”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江湖之中,藏龙卧虎,没有人是真正的天下无敌。刀剑锋上狭路相逢,又有谁可能将自己平生所学从头到尾施展出来?所以真正能活到最后的,就是那些拥有不屈斗志,拥有刚强胆气,敢杀 敢拼的真正勇者!”
黑衣人嘴角挂起了一丝笑:“而你,就是这样的真正勇者!”
“我?勇者?”白墨如遭遇当头棒喝,突然间豁然开朗,颜茹妍武功比他高,结果重伤;她师姐,功夫要不好,不会被派来接应她,却被黄一刀所杀;然而黄一刀呢?白墨不是妄人,他不会认为黄一刀会比自己武功差,没错,就是这种斗志,就是他的大胆,才让黄一刀、柳云深这些强者纷纷倒在了自己的脚下。
江湖,毕竟也是人组成的,有一些所谓的强者维持着所谓的江湖规则。如果有一天,自己可以将这些强者推开,扯破那些江湖规则。那么,谁还敢说自己是江湖人。那时候,自己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到颜茹妍面前,对他说一句,“我现在不是江湖人”!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吴建军笑道:“别听张老哥胡扯,你一失业游民,我一穷警察,今天宵夜就落在张老哥身上了。”
那黑衣人张狂豪爽一笑道:“行,你们这种好汉子,我请都请不来!白兄弟,你想吃什么?”
白墨摸摸头道:“牛腩面。”
在这座城市最有名的五星级酒店,豪华的饭厅包厢里,七八名身体修长曲线玲珑的服务员,穿着几乎开衩到腰的改良旗袍,露出包裹在丝袜下洁白的肌肤。她们保持着职业的微笑站立在那里。
披着白色餐布的大理石旋转餐台上,镂金的象牙筷子整齐架放在每个人前面。西装革履的服务生,恭恭敬敬地依次揭开,每个人面前大碗上的金黄碗盖,用一种绝不会让人反感,却又一定听得清楚的语调道:“请慢用。”
三碗牛腩面。
吴建军率先起筷,他边吃边道:“小子,咱哥俩是沾光,这牛腩面硬是和平时吃的不同!”边上的服务员弯下腰,以至让白墨怀疑那丰满的所在,是否会把吴建军砸昏,她微笑道介绍:“这汤我们用了十七种药材,加牛骨炖成,面是”
张狂的眼光却停在了白墨身上,虽然白墨那一身明显地摊上收来的服饰,跟他那乱蓬蓬的发型,明显都跟这五星级酒店的一切格格不入,可是他坐在那里,却骄傲得尤如帝王,以至于旁边的服务员都不自觉间都对他保持了一份比对张狂还要恭敬上几分的敬畏感。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张狂的眼睛亮了。
白墨却只是径自懒洋洋地摆弄着筷子,对眼前这价值万金的一碗面一副根本提不起兴致的模样,张狂不由得饶有兴致地问道:“白兄弟?怎么?觉得这不好吃?”
白墨听张狂问他,眼神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老哥,我说要吃的,可是牛…腩…面!”
一辆奔驰停在老街的面档边,车还没停稳,白墨便从里面飞窜了出来,还没坐定就叫:“老板!三碗牛腩面!加面!”
“这才是牛腩面。”张狂也自意兴勃发,吃完最后一口面,大叫道:“老板,再来一碗!”这时他的司机和保镖面面相觑,终于大着胆子劝了一句:“老板,这里不卫生”
“懂个屁!牛腩面就得在这里吃!”张狂大笑起来,拍了拍白墨,对吴建军道:“有意思!果然有意思!白兄弟,不愧是白兄弟!”
第一集 结识五都雄 第十一章 原来江湖这么有钱
第二天,白墨就去了昨天晚上记下的写字楼,这是本市有名的甲级写字楼,制服笔挺的保安笔直地站立在门口,相比之下,白墨的穿着上略有些寒碜,但他没有因此而有什么不快,仍是轻松而自信地走进大厦。十八楼,早已熟悉都市的白墨,很快在大厦大堂的铭牌上找到了张狂的公司。
他从没想到张狂的公司居然这么大,整整包下一层写字楼,要知道在寸土寸金的都市里,这不是个小事,但他却仍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感觉,这时前台的小姐礼貌地问他道:“先生,请问你找谁?”白墨淡然一笑道:“张狂。”
前台小姐有些慌张,她仔细地打量了眼前这位男人几眼,一般来讲要找总裁的客人,如果没有预约又不是熟客,总是要先问清楚姓名的。可是白墨就这么尤如阳光男孩般淡笑着看着她,却让她有一种眼前站着的这个大男孩是自己主宰、是自己顶头上司的感觉,以至于她最终还是没有提起勇气来问他问题,便直接用内线电话通知了总裁办公室的秘书,但白墨一边欣赏着大理石壁上的挂画,却已经悠然自得地这么大摇大摆走了进去,还一路微笑地和进出的人点头示意。
等秘书小姐放下电话时,眼前已不见白墨的影子了,她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总裁的朋友,真的都很特别。”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总裁办的助理打来的:“刚才你说找总裁的,是不是一位衣着朴素的年青人?如果是,快请他进来,他已进来了?好的。”
衣着朴素吗?秘书小姐有点疑惑,她的回忆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只觉得白墨的身上有一种和张狂很相似的气质。
当白墨在张狂的办公室坐下以后,张狂却没有坐在大班椅上咬着雪茄对他说话,而是和他一起勾肩搭背地坐在沙发上,然后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和他说:“我要去以色列谈一桩生意,你就帮我看着这个公司,就这样,我们之间,也不要多说其他什么废话了!”
白墨苦笑,如果张狂真端出老板的架子,或许他还有几分应对的办法,但张狂这种摆明了把心肺掏给他看的方式,却让他无从推脱。
这跟是不是江湖人无涉,他虽然下意识地拒却江湖,但却无法拒却与生俱来的那份热血!
他呼了口气,眼神澄明了下来:“老哥,只要你开了口,水里火里,我都不推辞,便你也知道我是个穷了半辈子的穷小子,生意场上的事,我实在没办法帮得上忙啊!”
“不是生意上的事,是江湖人的事。”张狂郑重其事地说:“生意上的,自然会有人处理,问题我这次去以色列,现在,我不能告诉你生意的内容,但我可以对你说,绝对不是为了钱或我自己。大道理咱不讲了,江湖上一些见利忘义,什么都可出卖的家伙,对我这次出行和这个公司,一直垂涎三尺,他们不会管我是为什么目的去谈这桩生意,他们只要有机会,一定会对这里下手。”
张狂有点激动地说:“相比于国家,我这个公司,的确算不了什么,所以,我还是选择了去。此行生死未卜,而且几乎所有在江湖上能插得上手的兄弟,都要跟我却冒这个险,所以这里一下子就空了。”
他举目四顾,惘然若失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我十年来奋斗的心血,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帮我看住它。”
白墨看着张狂的模样,忽然有一股热血上涌,他不知道张狂到底要做的是什么样的事情,他甚至也不想去考虑自己这一点头之后有什么后果。
他只知道张狂这是尤如临终托孤般的一种嘱咐,他把自己毕生奋斗的心血,就这么轻轻放在了自己的手中。
那还需要说些什么呢?
“老哥,不谈理想了,谈我的工作吧。”白墨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先说说你准备让我当个多大的官啊?咱可先说好了,经理以下,免谈!”
张狂先是愣了一愣,看着白墨,笑容在他脸上慢慢绽开,终于笑得前仰后合,他就在那笑声中拿起了内线电话:“黄秘书,你进来一下,你拟一份通知,白墨先生,从今天起,担任集团的副总,行政部、保安公司、网络中心、公关公司全部由白先生全权负责。”
数以亿计财富的控制权,就这么在一个电话间转手到了白墨的手中,白墨却仍是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
接下来的,不是一家公司,而是一份重重的责任。
他明白,张狂也明白,所以他们只是相视而笑,各自将心里的那份感受重新埋回了心里。
男儿之间,有些话,是无需说的,毋庸说的!
张狂深吸了口气,收住了笑,郑重地对白墨说道:“记住,行政部的总监,是一个大难题,如果我的情报没有错,她是一个卧底,但哪个方面的卧底,我派了许多人,都没有弄清楚,如果你可以突破这一点。那么也许你接下来的工作会容易许多。”
张狂的脸上涌起一阵旺盛的战意:“我试过想击杀她,但她似乎武功却不在我之下,每每一起杀意,她就向人多的地方去,我在本市也是有头有脸,也不好撕破脸皮动手,派去的几个弟兄,都也一去再无音信。”
“哦?”白墨脸上了露出了一分凝重的表情,抬起头说道:“武功和你差不多?也就是说远胜于我?”
张狂大笑起来道:“白兄弟,你这就错了,你丹田全无气机,这种情况在江湖间近几十年未有所闻。”
白墨摇摇头:“那又如何?”
“那你就可以在她不会发现你的气机的时候,找一个雨天,击杀了她!”张狂平静地说,如同让白墨去打死一只苍蝇。
“她没有攻击我,我绝不会无端端地去击杀她?”白墨笑了:“这个世界需要的是法律,而不是武功。绝不是!”
“江湖有江湖的道理!你如果坚持你的狗屁原则,你可能会死!”张狂无奈地对白墨说,因为他也见到白墨脸上的坚决,知道他已经劝不动了。
白墨脸上泛起一层自信的笑意,他对张狂坚定的摇了摇头道:“江湖,也是社会的一角,我从不认为会武功可以成为践踏社会法制的借口之一。老哥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我有我自己的方式,我有我自己的道理!”
他的目光越过张狂,望向窗外,似乎是在跟张狂说话,却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