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琪也从车后座上下来,摘了粉红头盔,整理了一下头发,甜甜地向二人打招呼:“小童姐!”
安小童诧异道:“表哥,你怎么把瑶琪也带来了?”
“我有劝她不要来,是她非要跟着。”鹿容说道。
“表哥,我可是你的小助理啊,你不能抛弃我!”李瑶琪撅嘴道。
鹿容到一旁停车,从苏砚身边经过的时候,苏砚说了一句:“这车哪来的?”
“师父留给我的。”鹿容随口道。
“师父?韩老师?”苏砚问。
“嗯。”
苏砚不再言语,心中奇怪:我怎么不记得韩老师有这么一辆小电瓶?可能是我走之后才买的吧!
印象里,韩老师是个挺严肃的人,想想他骑着这辆小绵羊的样子,苏砚有些忍俊不禁。
“鹿容来了这么久,我还没问过他韩老师的情况,实在是不应该。不过我也不想问他……算了,等这件事完了,找机会探一探吧!”苏砚暗想。
鹿容停好了车,抬头看了看天色,语气略有些沉重地说道:“阴气缭绕,黑云盖顶,大凶之兆啊!”
“真的吗?真的吗?表哥,我好怕!”李瑶琪凑到鹿容身边。
“别怕,虽然这次的对手有点道行,不过表哥我也不是吃素的!”鹿容抱住李瑶琪,趁机大肆地揩着油。
“嘁!”苏砚鄙视地看着鹿容,“什么‘大凶之兆’,我看你脑子里都是‘大胸之罩’才对!”
鹿容笑笑,也不反驳,转身打开车后座,拿出一个小挎包背在肩上,随后又拿出两团黑色的东西。
“给!”鹿容把其中一团扔给苏砚。
“这什么东西?”苏砚接了过来,因为天色昏暗,一时难以辨别是何物。
李瑶琪插嘴:“假发!是我和表哥下午一起买的!苏砚,你那个可是我特意选的,最适合你的呢!”
鹿容解释道:“我们两个大男人要进女生宿舍,总不能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吧?好歹掩饰一下。正好趁着天黑,说不定就混进去了……”
苏砚翻了个白眼,对鹿容的智商彻底绝望,他直接把假发摔回了鹿容怀里。
“你是真傻吗?这楼里住的大部分都是毕业生,现在这个时期,全楼加起来都没有二十个人!你掩饰给谁看呢?”苏砚骂道。
鹿容一愣,点点头:“好像很有道理。”
安小童无奈摇头,率先走向大门。虽然没什么人住了,但是尽职的门卫大妈还是要待在这里,直到学校全部放假,寝室封寝才会离开。
她上前和门卫大妈说了些什么,对着身后的三人指指点点,不一会儿就回来招呼几人进去。
果然,大妈并没有阻拦他们。
鹿容好奇道:“弟妹,你跟大妈说了什么?”
苏砚说道:“这还不简单,找男生帮搬行李呗!”
“我又没问你!”鹿容说。
安小童制止了两个幼稚的男人,她说道:“你们俩别吵了!汤佳住在七楼,我们快上去吧!”
两个男人安静了下来,众人默默地上楼,刚开始的几个楼层还有些许的灯光与说话声,从五楼开始,整个走廊都静悄悄地,为了省电,走廊灯也都被保洁人员关掉。
站在七楼的楼梯口,左右看一看,整个七层都笼罩在黑暗之中,从外面间或传来的风声虫鸣,又给众人的心中平添了几分凉意。
李瑶琪躲在鹿容后面,怯生生地道:“表哥,你去把走廊灯开了吧,我怕!”
“都说了不让你来嘛,你跟着苏砚,我去开灯。”
鹿容说着,就要过去开灯,却被苏砚一把拉住。
“别开灯!”苏砚说道。
见鹿容奇怪地看着他,苏砚认真地看着他说道:“可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嗨!”鹿容挣脱了苏砚的手,说道,“我说什么事呢,没忘!不过这跟我开不开灯有什么关系?”
苏砚意味深长地一笑,道:“鹿容,我不管你有什么奇怪的伎俩,但是现在一切听我的,当我找到‘倪欣的鬼魂’之后,希望你不会耍赖!”
两个女生都看向鹿容,鹿容的眼睛却是盯着苏砚。
苏砚的眼神坚定而自信,像是吃定了鹿容一般。约莫有个三四秒钟,鹿容突然轻笑一声,做了个请的手势:“作为师兄,理应谦让。好,一切听你的!你放心,要是你能解开真相,我鹿容绝不会不认账!”
见鹿容表态,苏砚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鹿容不把赌约当回事。
他对众人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希望大家都跟着我,尽量不要发出声音,即使说话,也要声音很小。”
见大家都点头应允,苏砚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率先踏进这七层的走廊。
这栋宿舍楼年代久远,没有电梯,只有一个楼梯,在整栋楼的中间偏右,左右各有十几个房间。他领着众人走到了右手边走廊的中端,示意众人安静。
在众人迷惑不解的眼神中,只见他掏出手机,打开了播放器界面,把声音调到最大,确保这半边走廊都能听到。
“这是?”安小童问。
苏砚嘴角一翘,低声道:“诱饵。”
苏砚按下了播放键。
一阵由远至近,“蹬蹬蹬”的上楼梯声,伴着高跟鞋的嗒嗒声,两个娇滴滴地女声从苏砚的手机里传来。
苏砚手机音质很好,若是不亲眼所见,足以以假乱真。
“听说这里闹鬼啊,你干吗还要来啊!”听上去年龄比较小的女声说道。
“我就是回寝室拿点东西。”成熟的御姐声音道,“哪有这么多鬼啊神啊的,全是自己吓自己!”
钥匙的开门声。
“你要是真的怕,自己去楼下等着我,我一会儿就下去!”御姐说道。
“那我先下去了,你快点啊!”
蹬蹬噔,急促的下楼声。
录音到此结束,苏砚点下停止,静静地等待着。
什么都没有发生,李瑶琪忍不住说道:“你在搞什么呢?你哪来的这些录音?”
苏砚没有回答,只是说道:“我们到另一边去。”
说完,苏砚又朝着楼梯左边的走廊走去。李瑶琪见苏砚不理她,当即就要发飙,却被鹿容拦了下来。
李瑶琪不解地看着鹿容,不知道鹿容为什么要拦住她。只见鹿容饶有兴趣地看着苏砚的背影,笑道:“瑶琪,别闹。苏砚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今天我们三个都是‘苏尔摩斯’的‘华生’,跟着看戏就好!”
苏砚听着身后鹿容的说话,哼了一声,带着众人走到走廊左半段如法炮制了一遍。
为了不和右半边重复,苏砚小心地挑选着放录音的位置。
录音再次放完,众人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着,楼外面已经完全黑了,走廊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众人即使站在一起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更别说走廊深处的情况了。
苏砚的呼吸也变得粗重了起来,他对自己的这个诱饵其实也只有三分把握,若是事情没有如他所料般发展,自己在鹿容面前夸下的海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苏砚不是对自己没自信,他对自己的推论很有信心,只是一天的调查时间实在是太短,他没有办法找到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推断,更别说抓住幕后黑手的计划了。
这个拙劣的诱饵也只是苏砚的无奈之举。
“拜托了,一定要奏效啊!”苏砚心中暗暗祈祷着。
“哇——呜哇——”
怪异的婴儿啼哭声猛地响了起来,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众人都被吓了一跳,苏砚也不例外,不过他的心中却在欢呼雀跃着。
来了!成功了!
“都别出声!”苏砚对众人低喝道,他闭上眼睛,努力听着婴儿啼哭的声源地,额头涔涔汗下。
在哪儿……苏砚,冷静下来,一定能听出来的,是哪个寝室……
“左起第三个寝室。”鹿容突然说道。
“!”
苏砚诧异地看了鹿容一眼,鹿容淡淡一笑。
来不及多说什么,苏砚下意识地相信了鹿容的话,带头冲向走廊左起第三个寝室。苏砚把耳朵贴在寝室门上,眼中惊喜闪过,突然开始猛烈的砸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苏砚大声喊道。
婴啼声戛然而止,寝室里面的不知什么东西,竟然被苏砚吓到了似的。
“鹿容,开门!”苏砚喝道。
鹿容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铁丝,不知道怎么倒腾的,瞬间就打开了寝室门!
苏砚一个大步踏入,随手打开了寝室里的灯,寝室顿时大亮。
这是一个四人寝,上床下桌,每个桌子旁边都有一个小型的衣柜。除了这些寝室标配的桌床橱柜,便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住在这间寝室的学生明显早就离开了。
“苏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到如今,安小童还是不明白苏砚的所作所为,好奇地问道。
苏砚站在寝室当中,扫视了一圈,视线顿时落在了其中一个衣柜上。
和其他的衣柜比起来,这个衣柜门有一道微不可察的细缝——它没关牢。
苏砚笑了,他说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第七章 夜半婴啼:苏砚的推理
苏砚的故事。
在一个贫困的小山村里,有一对姐妹。两姐妹长得极像,而且都是既聪敏又漂亮的好姑娘。
两姐妹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彼此关系很好,生活波澜不惊,这样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两姐妹上了高中。因为家里穷,两姐妹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在乡村学校上的,可是高考之后,却出现了尴尬的局面。
供不起。
这个贫困的家里共有五口人,除了两姐妹之外,还有年过半百的父母和瘫痪在床的祖母。两姐妹的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家里又没有青壮年的男丁,所以当两姐妹都考上大学之后,这个贫困的家庭面临了非常严峻的经济问题。
别说供两姐妹都上大学了,只要两姐妹离开,家里活都没人干,到时候恐怕连饭都吃不上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父母实在无法做出割舍,为了解决问题,一向沉默的妹妹主动开了口:她愿意放弃上大学的机会,去外面打工,供姐姐上学。
于是,两姐妹一起来到这个城市,姐姐上学,妹妹打工。
妹妹打工虽然累,但是姐姐经常会从学校里带来物美价廉的食堂饭菜,和妹妹一起分享。为了弥补妹妹不能上学的遗憾,偶尔,姐姐也会让妹妹假扮自己,体验大学的生活,自己则是帮妹妹干些活,两姐妹的感情还是如从前一样要好。
但是这一切都在某件事之后改变了。
姐姐在大学的生活有滋有味,甚至还谈了一个男朋友,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妹妹嘴上不说,心里却有了些疙瘩。在一次姐妹俩约好的“身份交换”时,妹妹想捉弄姐姐,私自将姐姐的男朋友约了出来。
起初,妹妹只是想恶作剧,可是从小内向沉默,没多少朋友的她,从没有深入接触过男人,更别说这个男人名义上是“自己”的男朋友。
姐姐并不是没想到这种情况,所以一开始就和妹妹约法三章,在交换身份的时候,干什么都可以,但是妹妹不可以代替自己做出任何承诺或是做出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情,尤其是自己的男朋友,更是不能随便接触。
妹妹违背了对姐姐的承诺,可是姐姐的男朋友却不知道,他和妹妹一起约会,逛街,吃饭,下意识地就有很多很亲昵的动作。
顺理成章的,单纯的妹妹爱上了他,体贴温柔的姐夫让不经人事的妹妹心甘情愿把自己交了出去。
事后,妹妹对此事绝口不提,她以为这只是她人生中一段美好的回忆,过去就过去了。然而,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事情过去不久,姐姐就从男朋友的言辞中猜出了妹妹干的荒唐事,气急之下,她狠狠痛骂了妹妹,还警告妹妹,再也不会和她交换身份。
对于妹妹来说,这是她有记忆以来姐姐第一次这么严厉地教训她。更糟糕的是,妹妹发现,自己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