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家伙出气。
就在她拿起书要放好时,无意中瞥见地上一本因掉落而摊开的书,这本书上所挥毫的字迹无疑是龙九天的手笔,大部分的面积被其他书籍压住,只能见到文章前后各几句话写着——
……诛杀刺客救得一女婴,身怀火珠龙凤玉……
见到这几句话已令于雪愕然,尤其最后一行赫然写着;……为其命名宫千雪!
为其命名宫千雪,她赶紧放掉手上拿的东西,想捡起那本书看个仔细。
突然一只铁箍般的手臂由身后摆住她,冷淡的声音带着绝对的威严传来。
“这是在做什么?”
“王爷!”宫千雪大惊地转过身。面对龙九天那清冷莫测的眼神!
“谁准许你进来这儿?”他看着书房那一地的散乱,皱着眉,轻幽的口吻分不清是喜与怒。
“我……我……”她抽回手,却被他紧握住。
龙九天双瞳深遽地看着她,这时见到她颈上的瘀痕印子,不禁目光一柔地想抚向她的颈子,千雪却吓一跳地挥开他的手,戒慎地瞪着他。
“你怕我?”见到她惧然的神色,他那向来淡漠内敛的古铜俊颜竟一笑,蹲下身来与她平视,手指敲敲她的面颊道:“这可有意思了!”向来好强的她,从来不轻易在他眼前露出畏色。
千雪抿着唇,全身紧绷地看着他,不发一言。她想自己永远无法了解眼前的人,前几日明明想要她的命,今日见她擅闯书房,照理化更该大怒的,却反而感到好玩地看着自己。
龙九天凝视她半晌,末几,幽然一叹道;“算了,你出去吧,以后你要来书房先告诉我,别再擅闯书房了,知道吗?”他起身往书桌走去,未再理会她。
“王爷,我——”她叫住龙九天。
龙九天转过身,看到她不安地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心中一动,放缓口气道:“什么事?”
见他的和言之色,她鼓起勇气问:“火珠龙凤玉是什么?它跟我的身世有关吗?”
龙九天神色沉下,不悦地道:“你看了我的手札,莫非这就是你潜入书房的目的!”
“不……不是的,我……无意中看到的,也只看到了几句话,所以我才想问王爷……我的身世……还有我的父母……”看到他眉宇间再次涌出了她所熟悉的疾言厉色,令她咬着唇不自然低垂臻首。
“你没有父母!”龙九天眸光一凛,冷厉地道。“你注定无父无母,一出生就是孤儿,是本王救了你,给了你这一切,你只要知道这样就好!”
他的话如鞭子般狠狠抽向宫千雪,尤其那双看着她的眼,此刻充满了强烈的轻蔑与仇视,脖子那末褪的瘀痕仿佛又传来了他扼颈的恨意。
千雪颤着唇,泪落如雨地摇着头往后退去。“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既然你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救我,既然救了我,又为何如此对我,从小不论我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你是这么嫌弃我,何苦还立我为妃,为何不一剑杀了我,为什么,为什么呀——”她痛苦地大喊,转身奔出书房。
书房内的龙九天紧握着拳,抑制自己内心想追出去的冲动,他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心软,父债子偿没什么不对!
※※※
千雪不停地往前狂奔,他无情冷酷的话如迎面而来的风般,不停地划过她的脸、扫过她的耳——
你注定无父无母,一出生就是孤儿——
注定无父无母,一出生就是孤儿!这两句话如影随形地在她耳边,直到她绊到脚下的石头,跌落地上,想爬起,却又颓然地趴到地上掩面痛哭。
这时,一个人影走到她身边,来人一双健壮手臂将她抱起,搂在怀中安慰她。
“四师父……”她抱住陆丹凤的颈子,伤心地问着:“雪儿……是不是……一出生就注定是孤儿,是不是这世上多余的人,是不是……早该死了就好,他就不会这么讨厌我……”
“傻徒儿,你胡说些什么,至少对为师而言,你可是这世上最重要的宝贝,谁都不可取代的!”陆丹凤抚着她的头发,轻声道。
“可是……可是……”她泣地哽着声。
“雪儿,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太多的原因,造成一个痛苦的结果。为了这个结果也牵制着很多的人,有很多事不是你所看到的表面,大家虽不告诉你什么,但内心的痛苦却不在你之下,四师父只能告诉你,当年为着兄弟的情义,我们五人牺牲你选择王爷,可是四师父答应你,将来必须面对事情的那一天,不论你想怎么做,四师父都会帮你!”陆丹风承诺地道。
“我不懂四师父的意思!”这样的话,已超出她这个年龄的理解。
陆丹风笑了,擦掉她脸上的泪,悠悠地道:“将来你会懂的,只是当那一天来时,将会是我们五人今生最痛苦的面对!”
晤,陆丹风越说,千雪头上的问号更多,就在她不解地抓抓脸时,猛然想到球球呢?她吓得赶紧摸摸怀中,该不会在刚才伤心地趴到地上时,压扁了吧!可是怀中却空无一物,摸摸衣袖也没,天呀,那好不容易费尽心力才捉到的小家伙,去哪儿了?
“四师父,你刚刚有没有看到我身上跑出一团毛球会动的?”
“毛球?”陆丹凤回想地道。“你刚刚跌倒时,好像有一团黑影很快地窜出来。”
“完了,球球又跑掉了!”她跳下陆丹风怀中。“这下,青青和双双那两个丫头,一定要笑死我了,你帮我捉球球好不好?”她抓住陆丹风的衣粮、哀求着。因为金牌五御史中,她四师父的轻功最好。
“不行!为师等一下还要去赴美人的约,没时间捉那团球!”陆丹风毫不考虑地拒绝,顺便把徒弟那粘人的小手拿开,再把被她拉皱的衣袖整理一下,这样等一下见美人才不会有失多情剑客的水准。
“美人比徒弟重要吗?你刚刚不是说,对你而言,徒弟是这世上最重要的宝贝!”千雪不满地插腰提醒他。
“傻徒弟,为师对每个女人都这么讲,你多有光彩,能让多情剑客讲出这句话,不是年轻貌美的姑娘还得不到呢!”他拍拍爱徒的头,耐心地讲解。
“那你又说什么将来必须面对事情的那一天,你一定会帮我的,不用等到将来,你现在就可以帮我了!”她拉住已准备要走的陆丹风。
“唉,都跟你说是将来了,哪还有可能是现在,人的时间观念要正确,去、去、去,去找那团毛球玩,别来吵为师,搞不好明年就能娶个四师娘回来照顾你。”他敷衍地朝她挥挥手,像在赶讨厌的小狗。
“那,四师父,你低下头来,有件东西让你去约美人,对方一定很喜欢!”千雪维持着可爱的笑容道。
陆丹凤一听,果然感兴趣地低下头来,什么东西真能讨美人喜欢?结果当他一低下头来,于雪那细长的十指,马上张牙舞爪地往他脸上划去,陆丹凤哀叫一声.那张俊脸瞬间开花。
“就用这张脸去约美人吧,重色轻徒的师父,哼,丑八怪!”千雪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你这恶魔徒弟。你这鬼徒弟,我俊美的脸,我那绝代的神仙风采,毁了、毁了——”没了傲人的脸,陆丹风尖叫得比女人还歇斯底里!
第三章
春寒料峭时节,郡南王府里,宫千雪带着黑虎神犬穿梭在盛开的繁花间。十六岁的她风华正如花般绽放,捧着满怀的花往天酒去,在片片落叶下,那清丽的俏脸漾着青春的配红,银铃的笑声随风飘送。
而另一边的高台上,一个倚柱而坐的身影,一双深透如夜空星瞳的眼,幽幽地凝锁着眼前的佳人,凌散的发不羁地随风昂飘,黑发下那向来淡漠的古铜面庞,此刻竟带着一股柔情。
“伤春怀远见时穷,无物似情浓。”一个久违的声有悠然传来。“王爷又何苦为往事而落得如今伤心、神伤、情更伤!”
“心如铁、神未动,三哥又从何得知九天清区街!”这声音令龙九天那向来淡然的脸展露不自觉的笑意。
“醉酒之人不言自身醉,行医之人难医自身病,王爷的脸明明就写着三个字!”金牌五御史中的老三齐飞雪笑着走进亭内。他一身的素色劲装,昂藏壮硕的身躯透着内敛的沉稳,黝黑的脸庞刻划着粗扩,温暖的笑容写满浪迹江湖的淡泊。
齐飞雪也是金牌五御史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他为人幽默睿智,更是大生的用剑奇才,自创奔雨剑法而名震天下,却因素喜淡泊,常年浪迹天洼行侠仗义,江湖中人皆称他为“飘浪剑客”。
“哪三字?”龙九天看着走到身边的齐飞雪,有趣地问道。
齐飞雪挑眉一笑,转过身看着前方花园中那耀眼如朝日之光的小佳人,明白又清楚地道:“我、要、你!”
突然噗佩的一声笑,潭徽蠛炅恋纳舸矗蛟亲呓ぶ械溃?br /》
“三弟久未回府,倒是变得越来越幽默了。”
“过奖,是因为知道二哥来了,特别说来搏君一笑。”他意态悠然地环着胸。
“照我说,王爷不是脸写着三个字,而是心刻着三个字!”沈元智坐到另一边的椅子道。
“我来猜,是心的话,那八成是刻着官、千、雪!”齐飞雪马上断定地道。
沈无智大笑地道:“三弟,我们许久未见,默契倒是不变!”
一旁的龙九天轻柔的目光扫过他们,那抹向来挂在唇角的漫不经心的笑意,也扩大地道:“二位兄长好雅致,不过要再这么笑下去,那本王也只能拿。两个字,而且为了避免这两个字当场奉送给你们,本王还是先离开吧!”说完,他站起身离开亭子。
“该不会是幼稚吧!”沈元智道。
这时龙九天那沉稳的声音清楚地传来道:“找死!”
“不愧是王爷,一出口就是不一样!”齐飞雪拜服地摸摸鼻子……
“大哥去哪儿了?刚回来还没见他呢!”
“去云游天下各道观,大哥像个活仙人,个性就跟三弟你一样,无法闲置在店中。”
“唉,我们金牌五御史就是没办法好好齐聚一堂。大家总是来来回回地错开擦身而过!”齐飞雪感叹地看向前方花园。“怎么连在花丛间玩的宝贝徒弟也不见了。”
“这个时间应该是去踏月小筑找五妹了。”
“五妹。”想起白琼露伊人那绝代的容颜在脑海浮现,他的目光不禁涌进柔情。
“我说三弟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收心了,对五妹也该鼓起勇气表明,别平时一条龙,到了五妹面前像条虫。”沈元智以兄长的口吻训着这长年游流在外的老三。
“二哥,怎么两年不见,你比大哥还爱训人。”他悠闲地倚着亭柱而坐,头枕着双臂。“放心吧,这几年浪迹在外我也累了,这次回来就是想好好地定下来!”
“那可好,郡南王府好久没办喜事了,这次可得风风光光地热闹一下,到时大哥一回来,大家聚在一起可开心了!”
光想到那众人齐聚一堂的光景,就令齐飞雪的心也振奋地高昂。他纵目四顾这离别多时的环境,就在他漫不经意地扫视中,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唇角有点不自然地道:“王爷刚刚要是往这方向看,绝对只有这三个字——受。
不、了!
“哦!”沈元智有趣地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接着马上将原来的笑容抿成一线。
“真的是满……有碍观瞻的,跟我们……那宝贝的小仙女徒弟在花丛的相差真大!”沈元智也感同身受地道。
“我说四弟那风骚性,怎么看起来越来越严重了!”齐飞雪指着朝他们用力挥舞后的陆丹凤,正用他那自认独步天下的滴仙飘逸步法,缓缓走来,而且一定要走在有风吹的地方,看起来才飘逸款款。
“唉,五妹说四弟的病,她是无能为力了!”沈元智叹道。
“那就是说无药可救、无力回天!”齐飞雪抚着下巴,看着越来越接近凉亭的陆丹凤,还帅气地一甩头,更加深地对这句话的决心道:“我看哪天让他无疾而终好了!”
“嗯!”沈元智认真地考虑这项建议。
※※※
“踏月小筑”里,一位清丽无双的婷婷佳人,纤长的手指在古筝上,抚动行云流水般的旋律,芙蓉似的容颜,带着纯真秀雅的清灵;而坐在一旁的白衣女子,柔美得恍若月他下凡,她像沉醉在这股琴音所创造出的意境中,正微笑地倾听。
当抚琴的佳人结束弹奏时,白衣女子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雪儿,你的琴艺造诣已快令五师父自叹弗如。”白琼露赞美地道。
“才不呢,要学到五师父那种臻化的境界,我还不够火候!”宫千雪明亮的乌瞳眨着灵皓的慧黠,又带着睿智的光芒。
“你有过人的天资和领悟力,无论学文习武都令人惊叹,要超越五师父是指日可待。”白琼露笑着道。
“过人的天资和领悟力有何用,既无法出去行走江湖,他也不会多看我一眼,我什么都改变不了!”她离开琴座喟叹道。
“雪儿……王爷只是不擅长表达自己,你是他亲立的王妃,他封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