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何毅根本没有心情注意这些,他见章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心里并没有多少底,但还是平淡地说:“秦导员,我不知道您喊我来这里是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要解释什么。”
“少他妈的放屁了!你四天前揍我的时候有这样吗!”章凯见何毅这样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怒气冲冲,一下子跳了起来,把平板电脑一点开,上面是何毅狂踹章凯的视频,何毅咬着下唇不语。原来是章凯上报学校之前,早早就去调来了校内监控摄像,截取了这段视频,而分院领导去看了源视频后,确定无误,便把何毅再度喊来。
“主任,导员,你们应该看了完整的视频,”何毅依旧云淡风轻地说,“你们看的出来,是章凯先在球场挑衅我的,先动手的也是他,而且我也只是踹了他几脚就被同学拉开了,没有造成殴打事件,我承认暴力是不好的行为,但……也不至于这样兴师动众吧。”
“你他妈的少给我在这里装……”章凯怒不可赦,指着何毅的鼻子骂,却被秦雪波一声喝止:“闭嘴!章凯!”
何毅的礼貌与章凯的粗暴形成了鲜明对比,秦雪波和分院领导都开始有些厌恶章凯这样没有素质的体现了,但没有办法还是要公事公办。章凯见秦雪波喝了自己,也不再多说,心里却想道:一个穷导员还敢这样对我,看你有几分姿色,过几天就把你上了!
秦雪波刚刚研究生毕业,骨子里还是流淌着学生特有的正义感,她早就对章凯这种不学无术仗势欺人的学生心怀不满了,只是碍于章凯的家人每年都给分院领导送钱送礼,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时分院领导开口了:“何毅,你说的没错,如果说只是刚刚视频里的那段,的确没必要闹这么大。但是……我们可是听章凯说了,今天中午,你在校外联系了一帮混混将章凯揍了一顿,他身上的这些伤明显就是刚刚被打的,你怎么解释?”
何毅一怔,看着在阴笑的章凯,心中骂道:真是贼喊说贼啊!但依旧面无表情地淡然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不需要解释什么。”
第十九章 大反转
“你他妈的少在这里装没事人了!”章凯再一次极为愤慨地跳了起来,说,“自己做事不敢承认!你……”
“够了!”秦雪波皱紧了眉头,说,“章凯,这里是办公室,你文明点!”
章凯气呼呼地又一次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冲着分院领导说:“这事你们也看到了,这么严重,必须得开除他!”
几个领导面面相觑,似乎正在犹豫不定。
“你有证据吗?”何毅冷不丁地说道,“你有什么证据你身上那些伤就是我造成的?”
章凯似乎就在等这句话,眼中放光,说:“证据就是我这件衣服!”
章凯从包中取出一件白色衬衫,小心翼翼地把它摆在桌上,待他将衬衫摆平且扣好纽扣时,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到衬衫下摆处一道非常明显的脚印。
“这就是证据!”章凯愤然说道,“这脚印就是证据!今天中午在步行街附近的公交车站,何毅踹了我肚子一脚,留下了这脚印!”
何毅一怔,想起来自己的确踹了他一脚,但没有料到竟留下这么深的印子。他微微皱着眉头,很快就舒展开了。
几个领导怯怯私语,而章凯更加得意洋洋。
“而且,他今天中午去步行街买东西的事情,导员你应该知道了吧,”章凯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打量着美女导员,幽幽道,“想必你已经去他宿舍调查过了,他那些屌丝室友应该和你说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据了。”
“就算我踹了你一脚,”何毅依旧面不改色,“也不能说明我带人打了你啊!”
“放你妈的屁!”章凯又一次从包里掏出件小西服,上面全是各种脚印,他愤然指着自己道,“我这全身的伤,加上这西服被拳打脚踢后的样子,以及衬衫上你的脚印,综合起来就能说明,今天中午你先踹了我,然后喊了一群社会上的人揍我!”
秦雪波也皱起了眉头,这一系列的证据确实让何毅有着很大的嫌疑,她看向那几个领导,知道事情不妙,想必章凯已经送了不少礼吧。
“哎,真没办法……”何毅叹了口气,脱下鞋,说,“虽然觉得在办公室内脱鞋很不文明,但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没办法了啊。”
章凯愣住了,他没想到何毅居然这么丝毫不担心地递过了自己的鞋,他微微颤抖着。秦雪波走上前接过鞋,对了下大小,又看了下鞋底纹印,说:“尺码大小一致,但鞋底的纹路完全不同,不是一双鞋。”
何毅露出难以察觉的狡黠笑容,只能庆幸自己居然那么幸运地丢了那双鞋,他也暗自捏了把冷汗,如果真穿着那双鞋来,恐怕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而章凯坐在椅子上颤抖着,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么短的时间何毅居然换了双鞋,喊道:“他绝对换鞋了,去他寝室里搜!”
何毅无所谓地耸耸肩,因为他临走时是将鞋丢到垃圾车的,这么长时间过去早就被运走了,他轻松一笑:“去搜吧,各位老师。”
一位领导对旁边的学生会成员耳语了几句,那学生立刻冲出去,看来是真的去何毅寝室了。何毅叹了口气,他没想到章凯这次买通的人还挺多。
“这样的话……还有什么证据吗?”何毅接过秦雪波递过来的鞋,轻松穿上,看着章凯,极为胸有成竹地说道,“倘若就凭你这一身伤以及那西服上的印子,和我们两个今天恰好都在市区步行街,这样的程度是构不成直接证据吧?”
章凯颤抖着,他压根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喊道:“我还有证人!”章凯指向旁边站着的五个他的随从,歇斯底里道:“他们可以证明!他们今天也在步行街那里,虽然没有拍照,但他们的证言绝对也算证据。”
何毅微微皱紧了眉头,心想:这家伙是要人作伪证啊。但何毅这回有些紧张了,因为这五个人一旦做了伪证,即便自己可以反驳说是他们的一面之词,但自己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说谎。而这样一来,被章凯买通的分院领导,自然可以给何毅处分了,即便没有被开除,也会落得一个比较大的处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能在这次逆转局面,那之后章凯想再陷害自己达到开除目的可以说非常简单了。
就在何毅准备开口辩解时,五人中有人开口说话了:“今天中午我们五个在做兼职,并不在步行街。”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且不说章凯愤怒到面孔扭曲变形了,就连何毅都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秦雪波放心地笑了笑,她也担心这四人会向着章凯。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章凯失去理智,冲到那人前,抓住衣领,喊道,“你再仔细想想!今天中午你们不是一起坐我的车一起去步行街的吗。”
“这是兼职时的工作凭证……”旁边另一个瘦小男生怯生生地递上一张纸,有些害怕地离章凯远一些,说,“我不知道何毅有没有打章凯,反正……我们今天中午不在步行街。”
“你他妈的……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章凯一脚踹向那个瘦小男生,大吼道。
这一吼,所有人都安静了。
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秦雪波挡到章凯面前,将他一推,说:“坐好!敢当着老师的面打人!胆子不小啊!”
章凯大怒,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一个头的秦雪波,吼道:“你少多管闲事!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下岗!”话音刚落,章凯扬起一个耳光就向秦雪波抽去。
秦雪波一声尖叫,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闭上了眼睛。可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发生,只是感觉自己肩膀被人握住了,然后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
秦雪波颤抖地睁开了眼,发现是何毅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他一手紧紧握住章凯准备打人的手,一手搂住秦雪波的肩,防止她重心不稳倒下。秦雪波脸微微烫,她是提前一年上学的,又跳过一级,而何毅在高中曾留过一级,这么算起来,秦雪波其实也只比何毅大一岁而已。
被一个自己年岁相仿的男人保护,怎么能不让秦雪波面红耳赤呢。
何毅松开放在秦雪波肩上的手,将章凯按在椅子上,冲领导说:“你们看见了!这回谁对谁错能分清了吧!”
章凯被何毅控制地死死的,怎么也动不了,只在嘴里蹦出不忍入耳的脏字,几个领导叹了口气,事情到了这份上,不管章凯送了多少礼,也不能帮他处分何毅了,顶多是帮助章凯不被处分罢了。
而这时门开了,是那个学生会的人,他气喘吁吁道:“老师……我找遍了何毅寝室的每一双鞋,没有一双的底纹是和章凯同学衬衫的脚印是一样的。”
秦雪波这时回过神来,整理下自己的衣服,冲分院领导说:“事情到这一步了,我们不能再容忍章凯的这种恶劣行为了!殴打学生,制造伪证,甚至企图攻击辅导员!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雪波啊……”其中一个领导站起来,说,“何毅的事就算了,我们知道这学生没错。章凯怎么处分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会做决定的。”
这时章凯也冷静下来,不再动气,但他也不害怕,知道这群领导是不会给自己处分的,只是他还是怒火中烧,恶狠狠地瞪着那五个“出卖”他的随从。而何毅也看着这五个人,怎么也想不通他们为何帮自己。
办公室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秦雪波一声“进来”门便被打开了。而进来的人让章凯极为惊恐地瞪大眼睛,何毅却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第二十章 萌妹子导员
“你是什么人?”秦雪波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这个头发黄黄流里流气的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在校学生。
“导员。他是我的证人,”何毅灿烂的笑容绽开来,这是何毅的底牌,虽然他最开始压根就没信心这个人真的会来,“真实的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中午,组织了一帮人来揍我的是章凯,但他最终与这些人起了纠纷,反而被他们揍了,于是之前和我有私仇的章凯便贼喊捉贼,想嫁祸到我头上。”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中午那个领头的黄头发混混。
前面已经提到,何毅在出宿舍门后打了两个电话,其中一个是打给田雨晨的,而另一个自然就是打给这个黄头发。在中午公交站时,何毅附在黄头发耳边商量反击章凯的计谋,最后要了黄头发的手机号以备不测,谁知这么快就用上了。
但何毅其实是没有把握的,因为这个黄头发被自己揍过两次,他也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打过去的,谁知这张底牌在事情因为章凯随从“叛变”即将平息时再度被打了出来,看来这回章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他血口喷人!”章凯惊恐地吼道,“伪证!这绝对是何毅找来的伪证人!”
“章老板,您这话我就可不爱听了,”黄头发撇撇嘴道,“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你还没给我们工钱呢!而且……我是有证据的!”
章凯的瞳孔放大,无限惊恐。而何毅则站到一旁看好戏,只见黄头发掏出手机,按了播放键,里面章凯的声音传来:“牛哥,是我,章凯。我这里出了些事,要对付一个小子,叫何毅,多带些人,他还算能打。”
黄头发咧着嘴嬉笑道:“咱们这一行的规矩,怕客户赖账,所以每一通电话都会录音。那个……我这还有通话记录了,你们可以查查,查查。”
章凯浑身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看着黄头发气得脸色发紫,他幽幽道:“牛大鹏……算你狠!”
“那没啥事我就走了啊!”黄头发笑道,“以后再来向章老板要工钱,你们先忙,先忙。”秦雪波看着章凯,露出厌恶的表情,同时挥挥手示意章凯的那五个随从可以走了。
“那个混混手中有录音,他随时会公开出去,”秦雪波幽幽道,“主任,这章凯再不处分,我们学校的颜面何在啊!”
“知道了!”几个领导叹了口气,领着心灰意冷的章凯出去了,似乎在想对策怎么达到一个折中的效果,“我们带他去校长那里,其他的你就不用多管了。”
秦雪波咬着下唇,眼中泛着怒火,但也不再坚持说什么,这时办公室内只剩下她和何毅两人。
“那……导员,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先走了。”何毅轻轻说道,他平时逃课太多,没少被这波波萌妹子少骂。
“等等……”秦雪波喊住了何毅,脸微微红,欲言又止,柔声道,“刚才……谢谢你了。”
“啊?”何毅转过身,看着脸红的秦雪波低着头,不自在地玩弄着自己的衣角,他简直怀疑自己看错了,这平时凶巴巴的年轻导员居然有这么可爱的一面,真让人意想不到!而且……这样看导员,还是很讨人喜欢的一个小姑娘嘛!
“啊什么,我是说谢谢你刚刚替我挡下章凯那巴掌了,”章雪波抬起头,看着何毅,轻声说,“看不出嘛,挺有力气的。”
“嘿嘿,不用谢,波姐!啊不……”何毅一下子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捂住嘴巴,有些心惊胆颤地看着秦雪波,“我,我说错了,是不用谢,秦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