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惠笑道:“好!”
那个大块头士官还要说什么,另外一个文静些的却拦住了他,对赵阳道:“好,请跟在我们车后面。”
一路疾驶,从白水机场只用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驻港部队军营。
周惠握了握晨曦的小手,拍着胸口道:“头一次坐这么快的车!”又对赵阳道:“你去给那些士兵看病,他们大手大脚的,肯定照顾不好晨曦,让她跟我在外面等着吧——快到吃中午饭的时间了,小曦跟我去吃客家茶果好不好?”
赵阳自然不想饿着晨曦,就蹲下身抚摸着她头上的辫道:“你先跟你周阿姨去吃饭,一会儿爸爸再来找你,好不?”
晨曦摇着头道:“我要跟着爸爸。”
赵阳一笑,抱了抱她的小身体,宠溺地道:“爸爸就在这里面,吃完饭,周阿姨就会送你过来,听话,去吧!”
晨曦嘟着嘴道:“我不饿呢!”
周惠看得想笑,道:“算了,我也进去帮你看着她吧,这样两不耽误!”
赵阳看到前面两个士官急得要冒火似的,就点了点头,带着她俩下了车。
(未完待续)
第五九零 我还有事,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
跟着两名士官来到军营内的特护病房,就见一个身形高大的军人像杆挺直的枪一般,背对着他们站立在门前。
那两名士官步伐一致地走到他身后,立正肃然敬礼,没有说话,却是怕打扰到他,也怕影响到屋里治疗,虽然特护病房的墙壁隔音很好。
军人转过身来,没有看那两个人,直接看向赵阳,又在他脸上停了停,眼神稍暗,似有些失望。
那个文静些的士官介绍道:“方指,这位就是您要我们迎接的赵阳,赵医生。赵医生,这是我们方克远方指导员。”
方克远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嘶哑地道:“赵医生,请随我来吧!”
赵阳跟在他身后进入了特护病房,在玻璃窗外面就能看到一位同样高大的汉子躺在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旁边心电仪、脑电波等仪器时刻在工作着,另有两位都已经白发苍苍的医生带着两位护士忙碌着。
进了病房,方克远对其中一位年纪较大的医生道:“刘教授,这位是冯老介绍来的赵医生,赵阳。”
刘教授抬头看了一眼赵阳,然后眼中慢慢就有了怒气!
他身边正看着病历上各种数据的的另一位医生也抬头看了赵阳一眼,眉毛一挑,道:“就他?冯老他……哼!”
到底心中尊敬冯老的医术医德,后面的话就咽了回去,但仍然感到气愤,道:“方指导员,小龙的病情十分棘手,就不要让不相干的人来添乱了!”
方克远其实也明白两人的心情——在将队长的病情向上级汇报后,能惊动冯老确实让他们激动不已,虽然冯老有更重要的事务不能前来,他们也能理解,只要能推荐别的医术高明的中医也给了他们莫大的希望!
“年轻”、“医术高明”、“绝不在他之下”,这样的话出自冯老之口,虽然想着有前辈对晚辈的褒奖之辞,但水平差不了的应该是能确定的!
不过,当这位“年轻、医术高明、不在冯老之下”的赵医生出现在面前,除了“年轻”能看出来外,剩下的可真的感觉不到,尤其脸上戴着的那副墨镜,在他的记忆中,却是从未见到有中医是这等模样!
更加不可理喻的是,他在屋里还不把那副墨镜摘掉,真是……但是,不管怎么说,治好队长的病是第一要务,而医术水平的高低又不像长相,用眼是看不出来的,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希望他能治好队长的病!
“赵医生是冯老亲自推荐的。赵医生,这位是刘易中刘教授,刘教授是心脑血管的专家,这位是葛长平葛教授,他在神经外科方面的研究已经走在了世界的前沿。”
赵阳平静地道:“刘教授好,葛教授好!”
刘易中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看了眼病历,又走到病人身边看了看他的反应及仪器上检测到的实时情况。
葛长平正在思考下一步的治疗方案,最不能受别人打扰,实在不愿意眼前这个一看就不像医生的人在这里添乱,他就看向赵阳,问道:“小伙子,你学的中医西医?”
赵阳道:“中医。”
葛长平又道:“那你以前有没有治过重度昏迷的病人?”
赵阳想了想,当时陈青山应该算是重度昏迷的病人,就说道:“有治过。”
葛长平眉毛又是一竖,沉声道:“你你治过格拉斯格昏迷指数低于五,或者四,甚至为三的昏迷病人吗?哦,你学的是中医,格拉斯格错迷指数你可能不知道吧?”
赵阳平时研究的是中医,对于西医的分类标准自是不太明白,好在周惠却是知道一点,但私下告诉他说不定又要让对方看扁赵阳,她就开口道:“葛教授,据我所知,正常人的格拉斯格昏迷指数为十五,低于八就是深度昏迷,四和七之间唤醒的机率就非常低,可以说预后极差,而到了三,则基本上很少有幸存者了,您既然说病人的格拉斯格昏迷指数低于五,最严重可能为三,请问,这样的病人您老治过吗?”
葛长平眉头一皱,作为知名的专家,他接诊过的昏迷的病人自是不会少,但治愈的大多都是在八以上的,低于七的已经很棘手了,而低到五左右的则更加麻烦,至于四或者三的,就只有为数不多的两三例有效而已!
而他问赵阳那句话,本意是想让他知难而退,但现下周惠反问他,他回答“有”也不好,毕竟他的话显得他治好过很多类似的病人似的,而回答“没有”更是不行,总之,他还真不好回答!
当然,周惠的本意是将那个名词的意义告诉赵阳,也没有非得让葛长平下不来台的意思,所以她很快又笑道:“葛教授,您曾经为我爷爷看过病,他老人家私下里称赞您的医术十分高明,同样,赵阳的医术也得到过我爷爷的赞赏!”
葛长平看了周惠一眼,感觉有些印象,就疑惑地道:“你是?”
周惠笑道:“我叫周惠。”
葛长平顿时恍然大悟,道:“你是周老的孙女啊,怪不得这么眼熟!”
既然是周老都赞赏过的人,他不由又看了赵阳一眼——那副墨镜是那么明显,还是不能让他把赵阳和医生的职业联系起来!
刘长平一边看病人注射过药液的反应,一边开口道:“术业有专攻,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十分专业的医生!”
赵阳随意地道:“这次来给病人看病是受了冯老所托,你们愿意让我治,我就看看,不愿意的话我就走!”
他在上飞机前留下来,完全是看了冯老的面子,就算再同情病人,在有人阻挠的情况下,他也不会自找麻烦。
方克远不禁有些头疼。
赵阳是冯老亲自推荐来的,如果不让他试一试,得罪人不说,岂不是白白浪费一次机会?而让他试的话,两位专家又都有抵触情绪,他难道拼着得罪两位该领域的权威专家而留下一个“水平不明”的人来给队长治病?
他皱了皱眉头,然后面无表情地道:“赵医生,冯老亲自推荐你来,希望你能看完再走!”
刘长平也想到了把冯老推荐来的人推出去不太合适,就头也不抬地道:“你留下吧,不过,不要给这里添乱,先在一边观察学习吧!”
赵阳一笑,淡淡地道:“我还有事,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
刘长平豁然抬起头,诧异地看了赵阳一眼,道:“这么说,你能治小龙的病?”
赵阳平静地道:“看过再说。”
刘长平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又低头看刚采集的数据,在他心里,赵阳这种人说不定只是来见识一下病情,增长经验的,而中医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也为他所深恶痛绝!
葛长平估计也想到一块儿去了,道:“你看看也行,但注意别随意动病人的身体和上面的仪器!”
方克远松了一口气,先让赵阳看看总不会有什么损失的,就对他点头道:“请赵医生为我们队长看一下吧!”
葛长平的意思很明显,看可以,但治疗方法不会采用他的,赵阳心说,那我看个屁?他摇了摇头,抱起晨曦,对周惠道:“我们走吧。”
周惠自是没有什么意见,而且,想到有一段时间是她和赵阳父女俩在一起,心情就有种说不出的期待!
方克远忙拦在他面前,深吸一口气,郑重地道:“赵医生,我们队长是在连续执行了两天两夜的任务,不知出了什么意外而突然昏迷过去的!既然冯老推荐你来的,说明你的医术肯定是得到他老人家看重的,还请你诊断一下,您的任何意见都对治好我们队长的病有很大的帮助!”
就算赵阳诊断出了病人的病情,由于中西医治疗方法不同,不使用他的办法,恐怕有帮助也是有限,正是看到了这一点,他才干脆不去看,所以,面对方克远的请求,他只是平静地道:“诊断的话,西医有着自己的标准,中医的诊疗方法很难给西医什么建议,我就不看了……你不用担心,我会跟冯老解释,他不会有什么误会的。”
方克远皱紧了眉头,还是坚持道:“赵医生,既然来了,还是给我们队长看看吧!”
迎接赵阳来的两个士兵,浑身绷紧,但说话控制着声音地道:“是啊,请帮我们队长看看吧,他,他已经昏迷了五天了!”
他们后面这半句话却是让屋里的医生和护士脸上一热,现在的情况是经过他们的救治,但病人一直处于昏迷当中,他们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作法就合适吗?
虽然,这是因为冯老介绍的病人看起来十分不靠谱,如果是冯老本人来,或者换成其他知名的中医,他们也不会这么做!
但是,仅凭这点就拒绝赵阳为病人诊治,好像也太武断了些,万一他真的有本事呢?而且,既然是冯老亲自推荐来的,以他的医德,随便找个人来糊弄事也不是他老人家的作派吧?
刘长平就开口道:“来了就看看吧,如果治疗方案合理,我们讨论可行的话,也不会反对!”
(未完待续)
第五九一 这位赵医生,你不要浪费力气了
赵阳一哂,西医如何来判定中医的治疗方案合不合理?正如当时黄华为金万亿治疗腰部扭伤,在没有拍片的情况下用外力给他复原,这个方法合不合理?对中医来说一点问题也没有,但对西医来说就未必了!
不过,这次受冯老所托就是来给病人治病的,而且,对昏迷的病人,作为魂医派集大成者,他也是最为合适的,而要是使用魂曲来治疗的话,外人也看不到,基本上不用什么方案,也就无所谓让他们判定合不合理了!
想到这里,他就停了下来,而方克远一看,表情一松,稍停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让接他的两个士官去搬了把椅子放在了床头。
赵阳在晨曦头上摩挲了两下,将她放在地上,然后走过去慢慢坐下,等护士将病人的手腕放在腕枕上后,他先伸手握了握病人的手掌——看到这里,刘易中不由点了点头——虽然对中医的很多作法看不惯,但作为知名的医生,他也接触过许多学中医的名医,这些中医名家各有特点,但却有一种共通的东西,那就是有一种医者的气度,这一点他也在赵阳身上看到了。
“气度”这个词,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它,就如眼下的赵阳,同意做什么事毫不拖泥带水,行事从容不迫,一举一动又自有法度,这些短时间内表现出来的东西,或许演员或者骗子也能做得一丝不差,但哪个有医者的气度,却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
所以,赵阳现在的表现让他排斥的心理弱了些,他也不急着研究病人的各项生理数据,而是静静地站在一边观察赵阳的表现。
在把脉之前,握病人的手,其实也是诊病的一个部分,病人手上的温度、温度及皮肤的质感等等,其实能反应出很多的信息,但是,赵阳一握病人的手,不由一顿,病人的手上几乎感觉不到温和的气息,尤其是,他的手,肌肉、骨骼,没有任何的反应,原本有力的双手像是散了架一般。
赵阳只是一停就松开了手,然后伸出三指,搭在了对方的手腕上,而手一搭上去,感受到手上的脉相,如一潭死水般,毫无一个血气方刚的成年人该有的模样,然后和上次给夏仁成治病时一样,受到这种脉相的刺激,眼前景物消失,他又看到了灵魂之旗和病人的魂魄。
和赵阳所见过的所有病人不同,病人的魂魄和现实中一样,是沉睡着的,而且也不是站立的,而是像截水中浮木一样漂在虚空中。
看到对方的魂魄,赵阳首先确认的一点是,他的魂魄是完整的,并不是因为失魂而引起的昏迷。
其次,病人的魂魄颜色晦暗,和正常人的发着微光很不一样——他又看到了上次在夏仁成魂魄上所看到的黑影,而且要严重得多!
如果说夏仁成身上的黑影只是一小块,还不算明显的话,病人的魂魄上的黑影则占了大部分,发着微光的地方反而只有胸腹处几小块儿。
这黑影是什么?
他一陷入沉思,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就又慢慢淡去,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又发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