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沣忽然道:“哎,有动静!”
方晴拿胳膊推了他一下,啐道:“那是饿的!”
黄沣坐起来往后一靠,道:“你吃什么,我给你做……我怎么一点也不饿?”
方晴嗯了一声,捧着腹部道:“其实我也不想吃东西……”
黄沣腾地一下坐直了,盯着她的眼睛道:“那怎么行?不想吃也得吃,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
方晴嗯了一声,道:“我想吃老李家的馄饨了,咱们……”
黄沣马上站起身,道:“咱们这就去吃!”
方晴伸手拉了下他,道:“不急,咱们再坐一会儿。”
黄沣马上微笑着答应了一声,又坐了下来。
方晴看着黄沣像是刚认识时那会儿一样,一点沉稳劲都没有,但也只感到幸福,看了看他红光满面的模样,看起来也像是年青了好几岁似的,不只是他,她不也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二十出头的样子了吗?
黄沣拉着方晴的手,看着她慵懒的模样,然后又皱起了眉,道:“我早上抱你的时候是太过用力了,啧,还有昨天晚上——哎呀,都怪我,没想到啊!这样,咱去让赵阳给看看吧!”
一提到赵阳,方晴也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她坐正了身体,道:“我们能有孩子,多亏了赵阳!我们应该打上礼去看看他,给他报喜去!”
黄沣马上点头道:“好,还是媳妇你想得周到!我们现在就去,这次从老家弄来的两袋小米,有一袋是给他家准备的,这次正好送去——赵阳家的正在喂奶,吃点小米好!”
两人利索地收拾东西,又开着车买了其他几样礼品,然后就向龙窝村开去。
不过,等他们到了果园的时候,正看到赵阳开着车急急忙忙地出去,他们叫他都没有应答。
进了院子,方晴问晨梅道:“赵阳这是干什么去?”
晨梅皱着眉头道:“不知道,刚才接了小孟一个电话就走了……应该没什么事,你们怎么来了?咋还拿东西来了?”
方晴脸上微红,像是小女孩似的,竟然不好意思说,孙振香就笑道:“看来这是有喜事了啊!”
黄沣将东西拎进屋里,笑道:“是啊,方晴她怀上了!”
晨梅一喜,走到方晴身边拉着她的手道:“是嘛!哎呀,这可真是大喜事,恭喜你们了!”
孙振香也笑道:“你们两口子这个年纪,也要当爹当妈了,确实是喜事!一会儿别走,咱们在家里床庆贺一下!”
黄沣和方晴心中更是高兴,他们即将作父母自然高兴,但能得到别人祝福却是更为幸福!
晨梅一边打电话给晨君,一边想着孟学辉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赵阳竟然一边接电话一边就向外走,连回答她的问话的时间都没有,难道事情很急?
孟学辉的事情确实很急,赵阳赶到的时候,他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
许柔还穿着睡衣,一脸的慌急,给赵阳开了门后,又迅速向卧室跑去,一边跑一边抹泪道:“阳哥,你快救救学辉吧?呜呜,都怪我不好……”
见到赵阳来了,孟学辉反而松了一口气,勉强开口,虚弱地对许柔道:“没事,我哥来了,我,我的命就保住了,不哭啊!”
许柔眼泪流得更厉害了,拼命点头道:“是,是,你会好的,你不会有事的!”
赵阳就算有一肚子话,此时也得治病救命要紧,就对许柔道:“你先出去吧!”
许柔转头看了看赵阳,又看了看眼前内凹像是茶碗的地方,还有用布条拴住、她又用手拉着还缩得只剩下一小截的物事,哪敢松手啊!
孟学辉强忍腹内绞痛,道:“你出去,不会有事的……要不你站在一边,别耽误大哥给我治病!”
这时许柔反应过来,她在这里确实耽误治疗,就赶紧让到了一边,又拿毛巾给孟学辉擦汗。
赵阳没有再让许柔出去——不管怎么说,他和孟学辉是兄弟,而孟学辉得的这个急病完全是因为女色,虽然从理智上知道这事不能怪许柔,但一开始还是忍不住有些恼怒!
孟学辉怕赵阳责怪许柔,又强忍腹痛和头部阵阵眩晕,道:“大哥,我这个就是传说中的缩阳症吧?我,我没听你的话,受这个罪,罪,活该……真TMD痛啊!都怪我意志不坚定,早知道会痛成这样,我,我……”
许柔握着他的手,拼命摇头,道:“不,不都怪我!你刚从国外回来,应该让你好好休息的,我……”
孟学辉拼命给她使眼色,又使尽浑身力气勉强开口,打断她的话道:“你瞎说什么!明明是你都睡着了,我,又吵你起来的……你别乱说……”
赵阳叹了一口气,道:“好了,你俩别在我面前表演了。”
说着他打开药箱,将针盒拿了出来——缩阳是急症,必须迅速抢救,在这方面,针灸收效甚捷。
虽然不想多说什么,但为了杜绝后患,赵阳还是忍不住对孟学辉道:“你既然这么爱许柔,那就应该为她多想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说完他拿出一根银针消毒,一推孟学辉的胯,手里的针迅速刺入他的长强穴,先刺入一寸许,又复进五分,这样针就扎进了一半。
随后,赵阳双取了一根针,刺入会阴,入针五分,一针人中,入针四分。
自然是最擅长正气血的“三才针法”。
在他眼里,三针下去,孟学辉因为肾气急速亏虚而造成的气血混乱终于开始平复,对他自己来说,则是腹部的绞痛消失,头部眩晕的感觉也减轻了。
这时,他开始有精神去思考赵阳的话,也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不说他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单是他得了这种病的事让家里人知道,不管原因在谁那里,恐怕他和许柔的事都会遇到很大的麻烦!至少,眼下大家都默许的局面是不会再有了!
现在想想真是后怕不已,如果不是在齐水县,而是在别的地方,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赵阳这样能迅速治疗这种疾病的,那后果将会是什么呢?想到这里,原本停歇的汗又冒了出来!
许柔给他擦着汗,他又想到赵阳说的为许柔“多想想”的话,这里面还有他爱护自己的身体,他活得长久了,才能更好地照顾许柔以后生活的意思。
见孟学辉汗出不止,赵阳扎完三针又没了动静,许柔忍不住问道:“赵——大哥,还要做什么吗?”
赵阳摇了摇头,道:“等一会儿吧。”
许柔焦急地道:“可是他一直在流汗!他……”
孟学辉忙道:“没事,刚才肚子痛,现在好了……哎,你看,一点都不痛了!”
许柔见孟学辉虽然脸色苍白,精神也很萎靡,但到底没了刚才那种痛不欲生的神情,稍微松了口气,又扶住他的肚子,道:“你别动……你肚子痛不痛,我哪里能看得出来?”
说着话她又探头向下面看了一眼,还是原先那样,那个地方往里凹成了碗状,那个拴着白布的物事和刚才相比,像是又往里缩了一点!她一惊,指着那里对赵阳道:“大哥,你看那里……我,我再用手拽着吧!”
赵阳又摇头道:“不用。把布解开吧,老系着不利于血气通行。”
说完他就向外面走去——现在孟学辉的气血已经稳定下来,腹痛、眩晕等症状已经消失,再花上一点时间,最主要的缩阳症状也会消除,他自然不会留在这里看一个男人的下体……许柔却是放不下心来,见赵阳往外面走去,忙叫道:“大哥……”
赵阳道:“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就行!”
许柔这才安心,爬上床解开那根布条,但毕竟怕出现意外,再往里跑什么的,就还是用手抓住。
听到外面赵阳打电话的声音,听了几句,不像是给他的家人打的,孟学辉就松了口气。但不是他的家人,自然是赵阳的家人,而且很可能是晨梅,他不由捂住了脸:这下可丢死人了!以后还怎么见面啊!
不行!
他赶快松开了手,对许柔道:“你不用管我,我没事儿,你出去给大哥冲点茶喝,另外跟他说不要和别人说……快去!”
许柔答应下来,看到自己还穿着睡裙,就赶紧换了件拿了件蝙蝠衫和牛仔裤换上。
孟学辉心里想着女人真是麻烦,不住地催促她,但是等许柔出去后,他忽然想到,就算赵阳电话里不说,回家晚上睡觉,晨梅问起来,他不也会说吗?
完了,丢死人了!
(未完待续)
第五六七 夜谈
当时晚上,孟学辉带着许柔来到赵阳家里——至于为什么是晚上,可能是晚上比较凉快吧!
立秋之后,天气变化明显,在这个时间段里,白天虽然还会热,但一早一晚的确实凉快下来。
秋天的夜空,澄澈如水,繁星渐少,但月亮却愈加明亮,晨梅带着多多拉着许柔坐上小舟划到池塘中央,在清凉的水意包裹中,柳树荷花,一片雅意,像是远离了尘嚣,让人的心里也变得清静下来。
她将想要向外爬的多多抱在怀里,嗔道:“你可老实点吧!”说着话,她又从一只琥珀色的瓶子里倒出一杯玫瑰色的汁夜,推到许柔面前,笑道:“你尝尝这个,今年四月初,用新开的玫瑰、月季、当归什么做的,做好一直吊在我家井里,妹妹你来,就拿出来尝尝怎么样——”
许柔接过杯子抿了一口,有淡淡的酒香,味道酸中带甜,像是饮料一般,但自然的香气却是化学制造的香精没法比的,尤其进了肚子,汁液化开,像是柔软的手在身体里挠了一下痒似的,让她嘴角忍不住就带上了笑意。
“嫂子,这叫什么啊?”许柔轻声细语地问道。
晨梅指了指她的嘴角,道:“开口笑咯。”
许柔拿手背挡在嘴边,道:“开口笑?”
晨梅点了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品味了一番,道:“还好!妹妹你喝啊,这个东西是专门给咱们女人补气血的……哎呀小祖宗哎,这个你不能喝!”
许柔看着多多伸手去抓晨梅手里的杯子,被晨梅用另一只手抱到另一侧还不老实,小手乱划,小脚还蹬着,像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似的,就觉得特别好玩,一时间都忘了要说什么话了。
多多老是碰不到那只杯子,急了,叫声里就带了要哭的意思,晨梅没办法,只好一口把杯子里的汁液喝得只剩一点根,递到他面,道:“好好,喝吧!早知道让你爹带着你啦!”
许柔向岸边看了一眼,在岸边靠近东头的位置,那里有一块比较平整的地,竖着一把大的遮阳伞,此时孟学辉和赵阳就在那里,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晨梅笑道:“不用管他们,咱们姐妹俩聊咱们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呢,真漂亮!”
许柔不好意思地理了理垂到肩头的秀发,道:“哪有,嫂子才是真的漂亮!”
晨梅一笑,听到杯子咯咯地响,赶紧把杯子从多多嘴边拿开,道:“这个不能吃……”
多多一看杯子从眼前消失,马上伸着手啊啊的叫了起来,晨梅将他抱在腿上,道:“咱不要啊,好贵的,摔了爸爸要打屁屁的!”
这话自然是没效果的,他还是向那个杯子仰身、伸手,眼里除了那个杯子再没有其他了!
许柔轻声笑道:“嫂子,他是不是想要杯子玩啊,不行就给他吧?”
晨梅一边哄多多一边道:“不是不给他玩,怕摔碎了划着他……你以后有了孩子也要注意,小孩儿的皮嫩,不小心就可能划破!”
许柔心中一动,又害羞地道:“还早呢。”不过还是把晨梅的话记在了心里——这种小的生活经验,可能不到那个阶段都想不到的,但又确实是有用,或者是必须要掌握的。
晨梅见哄不好他,只好把他放在船上,让他自由活动——爬,一般情况下,能够自由活动,他就会专注于练他的“新技能”。
今天也是,一放到船上,多多就开始爬了起来,但爬了两下,但是很快他就又抬起了头,视线所连的物事正是小桌上的那只杯子!
许柔看得忍俊不禁,问道:“嫂子,你家多多真是太可爱了!现在怎么办?”
晨梅道:“可爱什么?前几个月还好,吃了睡,睡了吃,现在一能活动了,可真是麻烦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杯子往里推了推,也不行,最后只好给他了——木头做的船,又是爬在地上,想来是不会摔坏的。
有了杯子,多多就一边玩杯子一边爬,很快杯子就被他落在了身后,然后他又向船弦爬去。
晨梅眼急手快把他抱了过来,对许柔道:“你看到了吧,这个时候的小孩必须时刻看着,不然就不知道他们能作出什么来!”然后忍不住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道:“大晚上的,你给我老实点,听到没?”
许柔见多多咧着嘴、露着四颗小白牙咯咯笑着的模样,忍不住道:“嫂子,他找不找人?我来抱一会儿吧!”
晨梅笑道:“俺家这个倒是不怕人!”
许柔接过多多,惊讶地道:“你家宝宝真敦实!”
……坐在岸边,喝着茶,听着小船上晨梅她们的谈笑声,对赵阳来,只需要什么都不想的听和出神就够了。
但对孟学辉来说,却是有好多话要说的——虽然上午赵阳离开时,他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告诉别人,尤其不能让他的家人知道,但不来问清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