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冷着脸,透过烟气看向朱守缘的眼睛。
朱守缘收起笑容,将材料往桌上一放,掏出手机,道:“我现在给赵阳打电话帮刘主任问问吧!”
刘强脸上表情一僵,眼神一阵闪烁,想要给朱守缘再施点压,却是连句狠话都不敢讲,最后只是阴阳怪气地道:“朱校长的原则姓很强,很好!”
朱守缘也不说话,只是找到一个号拨了出去,葫芦丝演奏的《月光下的凤尾竹》的铃声就在办公室里响了起来。
刘强脸上的表情终于变成了慌乱,身体下意识地坐起,却是忘了拿着的烟,正杵在另一只胳膊上,火星子又掉到腿上,直接把裤子烧了一个洞!他手忙脚乱地将烟头直接扔在了地上,却顾不得胳膊上火辣辣的疼,而是又急又怒地道:“停下,快停下!”
朱守缘挂掉电话,有些“疑惑”地看向刘强。
刘强见朱守缘把电话挂了,才松了一口气,借着用脚踩死烟头的功夫,调整了情绪,又热情地笑道:“你啊你,我说你什么好?咱们谈教育的事,你还麻烦赵阳干什么?”
朱守缘淡淡地笑道:“我只是想帮刘主任一把!”
刘强脸上肌肉一抖,心道,你是帮我还是害我?
现在他也不想从朱守缘这里要什么好处了,只想把他打发走,于是就笑道:“算了,臭小子刚毕业,让他们在外闯闯,长点见识再说吧……孙镇长一会儿可能要去县里开会,朱校长……”
朱守缘“闻弦歌知雅意”地道:“哦,那我不打扰刘主任办公了!”
刘强笑着站了起来,道:“有空咱们好好聊聊,以后都是一个系统里,也有共同语言!”
说着话,他把朱守缘就送出了办公室,听到朱守缘的电话响,他又在门口站住。
朱守缘拿出手机,接通后笑道:“哦,没事儿,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教育办这边已经通过了,我这就去找孙镇长签字去……”
听到这里,刘强才放下心来,目送着朱守缘上了楼,他才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朱守缘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叶亁”的名字,又说了一句话就挂掉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机关里,有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龙窝村小学马上就要开建,而镇上也已经放行,于是,从孙正义屋里出来后,朱守缘一共“偶遇”了五个人,出了政斧大院,还很巧合被两个人给“碰到了”。
他们的话题十分“雷同”,基本上是家里都有亲戚或者朋友,本事呢很大,但还没有合适的地方,要不介绍给你朱校长?
当然,孙正义同样也想在这方面“帮”他。
只是,都被朱守缘“不知好歹”地给挡了回去。
等朱守缘回到了村里,一下午他的电话都没怎么消停过,都怕错过了这个“机会”。直到有一个什么的秘书的电话被赵阳接了后,才算歇了一会儿,不过,他的手机的电却已经快用光了。
给朱守缘打电话的大多都是“小鱼小虾”,也有和赵阳稍熟或者见过面的,被朱守缘拒绝后,给他打了过来。
赵阳拒绝起来更没有压力,一般都是直接说“不可以”,对方就不会纠缠了。
吃晚饭的时候还有人打,却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宋彬。
晨曦从孙振香手里接过手机,按下接听键后,直接放到了赵阳的耳畔,被晨梅笑话“就知道讨好你爸爸!”,赵阳却高兴地将放到了腿上,接通了电话,结果还是这事:
“赵阳,你嫂子现在还没工作,听说你那学校马上就可以建了,能不能帮她安排个活?”
今天已经跑完乡里的审批了,这种事,一般直管部门过了,上级多是走走过场,尤其昨天刚和张德洋打过那个电话,县里要是卡审批的话,那就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了。所以,审批的事基本上是没问题了,而且,现在正在修运料车进出的路,其实已经算是开建了。
但是,一般在县里上班的人很少愿意到下面的乡镇,于是赵阳就先问了一句:“嫂子愿意到小山村里上班?”
宋彬哈哈笑道:“有什么不愿意的?反正公路这么方便,你们那环境还那么好!”
赵阳想了想,道:“我记得你媳妇不是在管户口吗?”
宋彬的笑声一下子卡住了,不由大是尴尬。又见赵阳说完后就不再说话,忙又哈哈一笑,道:“嗨,是这么回事,是我媳妇她娘家的一个妹妹……赵阳,你可别怪我啊,我就是觉得咱们不是熟吗,你要是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
赵阳道:“不方便!”
(未完待续)
第二七三 臀部走罐(上)
等赵阳挂了电话,赵丙星喝了一口酒,端着杯子道:“你这样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晨梅也道:“谁没有个亲戚,你说话也得注意点啊!”
孙振香将赵阳的手机放到沙发上,叹气道:“你说办这个学校,你又落不了什么好处,得罪这么多人,值不值啊?”
赵阳也不想这样,只是,财帛动人心,如果不把这些乱伸的“爪子”剁掉,龙窝村小学的将来就别想肃静了!
况且,在对方眼里,或许认为是得罪他了呢——惹不起的才叫得罪,在对方看来,赵阳更是“惹不起”的一方。
果真,没多久,就有包括宋彬在内的打来电话或者发来了短信……吃过晚饭到睡觉之前,是一天之内最为悠闲的时光,朱守缘一帮子又来到果园乘凉聊天了。
而忙活了一天,吃过晚饭后,在凉习习的晚风中,稍事休息的大脑又都恢复了灵活,关于这两天最关注的校徽、校服,又都有了灵感。
赵阳跷着腿躺在凉席上听他们谈论着,左胳肢窝里是小板栗,右胳肢窝里是晨曦。
看着当空的下弦月和与之交相辉映的繁星,赵阳忽然想到明天是夏至,就看了马秀秀一眼,问道:“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打小针?”
小针是当地的叫法,就是针管注射,为的是和挂吊瓶区分开来。
马秀秀点头道:“是啊,小时候经常生病,可没少打针。”
关于小时候打针的事情,每个人竟然都还记得很清楚。
而说起打针,小孩子没有一个不害怕的。
赵阳就记得,一听说打针,他就怕得不行。因为家里是只有他一个孩子,赵丙星两口子也宠,就先哄。一般光说话是没用的,那时他们就会给他一块面包抱着,或者煮个鸡蛋拿着,一般祭出这两样“法宝”,他对打针的恐惧就会小一点。
但是呢,打针一般不是一次就能好的,第二次的话,“法宝”的作用就会大减,那时,村民们就会看到,一个小孩子抱着鸡蛋哭得稀里哗啦的,有时还会挣扎,抱都不好抱,放到地上就会坐在地上耍赖……想到这些,赵阳就会愈发感到赵丙星和孙振香对他的爱,是没办法还清的!
当然,他刚才问马秀秀这个问题,是因为他刚才无意中发现,马秀秀臀部的经脉淤滞得厉害。
因为部位比较敏感,马秀秀问他怎么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赵阳就没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你明天上午过来一趟,我给你疏通一下经脉吧!”
马秀秀啊了一声,伊江月三个人都有些羡慕地看了她一眼:除了每个人都发的甘草片,她可是赵阳第一个亲手治疗的人啊!
马秀秀自然是激动不已,回到大队院专门问刘娟赵阳治病的时候,要注意什么问题。
到了第二天,吃过早饭,一起练习完抗癌艹后,马秀秀就拉着刘娟向果园赶去。
其他的人也想去,但又都不好意思:赵阳为马秀秀疏通经脉所采用的方法是臀部走罐。
不说两个大老爷们,伊江月也不好意思跟去。
刘娟是要跟去的,一个是有个熟悉的人陪着,会让马秀秀不会太紧张,另外,也算是少些避讳。
因为今天是周天,朱守缘也没办法去县里走审批程序,又看到伊江月三人心不在焉的模样,想来研究校徽什么的也没办法尽心,就笑道:“今天正好是周末,咱们去爬山吧,就当放假了。嗯,也不用去太远的地方,就去赵阳家后面看瀑布去吧!”
这样一说,伊江月三人就都同意下来。
所以,马秀秀和刘娟看到他们四人也随后跟过来,还感到有些奇怪。
刘娟看到朱守缘打的手势,就拉了一把有些难为情地马秀秀,道:“不用管他们,他们是去看瀑布。”
马秀秀这才感到自在一些。
病人都有这种心态,当面对异姓的医生时,也就是一开始感到有些害羞什么的,很快就会坦然起来,但这时,要是有个同姓在旁边,却会感到不自在。
所以,在刘娟和晨梅帮着马秀秀将裙摆掀上去,脱掉了内裤,在她的臀部抹上了用薄荷脑、红花、连翘等药材配制的刮痧油后,她却看着两人,哀求地道:“娟姐,梅梅,你们出去好不好?”
晨梅看了正背对着她们为玻璃罐消毒的赵阳一眼,无所谓地道:“行,有什么需要,你就叫我们!”
刘娟则道:“你倒是放心赵阳啊!”
马秀秀趴在床上,拉着两人的手,有些撒娇地道:“娟姐,梅梅,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
刘娟微笑道:“多大的事儿啊,看你难为成那样,不就是害臊吗?”
马秀秀红着脸点了点头。
晨梅抿嘴一笑,道:“理解!”
刘娟和晨梅往卧室外走去,临走还恶作剧地在马秀秀丰满的臀部拍了一巴掌,引得她惊叫了一声:“娟姐,你……太坏了!”
看到两人走出卧室,赵阳也感到自己松了一口气。
见他用镊子夹着燃着的酒精棉球在玻璃罐里仔细地烧了一圈,马秀秀马上屏息等待着“臀部走罐”——听说很疼的!
趴在一张特制的单人床上,看到赵阳向她身后走去,马秀秀就忍不住并紧了双腿,咬着唇,感到心脏噗通噗通跳了起来。
然后,她听到赵阳声音像是昨天洗澡声包围着她的温暖的水一样地说了一声:“放松!”
她莫名地感到心中一松,身体放松一些,但还是有些紧张,并且想要放松,身体却不能及时地做出反应。
就在她有些着急的时候,就感到赵阳的手在她腰上轻轻揉了两下,马秀秀就感到自己的双腿像是从空中“落”了下去一般,瞬间达到了最放松的姿态。
但是,她还是能闻到了酒精燃烧的气味,也清晰地感受到赵阳的手在她臀部轻轻按了一下,然后,一个带着热气的罐子扣到了她的臀部——她感到那里的皮肤猛然间一紧,还未散去的热气尚有些烫人!
赵阳看到玻璃罐里吸起的“小馒头”不再变大,就晃了晃罐子,试了试吸得牢不牢,然后握着罐体顺着胆经的方向顺势一推——晨梅和刘娟出了卧室后,就站在门口处聊着天,刚没说几句话,就听到卧室里马秀秀啊的叫了一声!
晨梅歪头向里看了看,关着的门,自然看不到什么。
刘娟稍一愣,扑哧笑了一声,道:“秀秀这一嗓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赵阳把她怎么着了呢……你是不是想歪了?”
晨梅理了理被风吹得散出来的几根秀发,笑道:“哪有!”
刘娟凑到晨梅身边,用胳膊碰了碰她的腰,笑道:“哎,你想想,屋里秀秀的模样……是不是,女人第一次被那啥的时候,也是这样叫的!”
晨梅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正色道:“走罐不是拔罐,拔罐一般不疼,但走罐却是非常疼!”
今天要为马秀秀走罐,昨天晚上,赵阳就给晨梅讲了讲拔罐的作用及副作用:好处自不用说,强力地活血化淤,促进循环,不好的地方同样是会散气,另外,走罐的时候还会非常地疼,尤其是臀部走罐,是最疼的部位!
其实想想也知道,所有的家长进行体罚的时候,“行刑”的工具五花八门,但选择的部位一般都是屁股。原因是这个部位肉厚却并不皮薄,既打不坏,又打得疼。
晨梅说完后,心里反而没有什么了,就笑道:“这个花的时间不短,咱们还是坐着等吧!”
刘娟看到晨梅想开了,就笑着跟着走了过去,但是,想到刚才的话,她自己的心里却像是被羽毛划过一般——其实,这是她的身体进一步恢复的一个表现。
人的气血只有充足了,才会支持所有的生命活动,而不足的时候,就会有一些次要的生命活动被人体智能地停止。
比如,当气血不足的时候,人们的精力就会不足,想睡觉,这是身体发出的让思维活动停止的信号,以降低身体气血的消耗。
还有一些常见的,就是女人的“好朋友”来得少,或者不来,如果没有其他的病症,也都是气血不足造成的。
同理,医书上讲的女人四十九后,“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也就是更年期,同样可以也能看出来是气血供应不足造成的。
卧室里,马秀秀叫了一声后,马上又捂住了嘴,她昨天已经知道了走罐会很痛,但没想到会痛成这个样子,简单像是扒皮一样啊!
赵阳一边推着拔罐,一边注视着她的经脉气血运行的变化,也就注意到,随着他将拔罐推动,唯一一条从臀部穿过的经脉,足少阳胆经像是一条被唤醒的红蛇,突然间跳动了一下,又像是流速极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