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赵先生取得中医执业医师资格了吗?”
赵阳摇了摇头。
“请问赵先生取得了行医资格证或者有乡村医生证书了吗?”
赵阳再次摇了摇头。
魏勋腰一挺,郑重地道:“那我不能让曹老接受你的治疗!”
赵阳一笑,道:“那你们就走吧!”
曹华祥当时说的话确实让人感动,也让赵阳记着了他,所以他什么也不问,就愿意出手,为他解除病痛。但是,他却没有理由要哭着喊着求着去做这件事!心理再阴暗一点,也不排除当时是政治作秀的可能!
魏勋一滞,感觉似乎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赵阳说完就重新拿起一块木板进行刨光。
魏勋认真观察赵阳的表情,想看到他的恼羞成怒,或者欲擒故纵,但他失望了!而再看向站在身边的曹华祥时,就发现后者正用严厉的目光看着他!他心中一凛,忙解释道:“曹老,为了您的健康安全着想,我必须要寻问仔细了!”
曹老看了魏勋一会儿,哼了一声,没再搭理他,转向赵阳道:“赵阳……我也叫你赵阳吧!唉,我那儿子孝顺我,给我专门请来保健医生,但是因为我这病啊,光各种药就吃了几十斤了,但效果并不太好,最好的时候也只是有所减轻,所以才求到你这里……”
魏勋听得脸上发烫,这不就是说他们医术不行吗?但他也不后悔,那个赵阳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他也可以说他当时是阻止的,是曹老非要让赵阳给他治病!
赵阳淡淡地道:“那曹书记还是要我来给你治病喽?”
曹华祥松了一口气,笑道:“我这把老骨头就交给你了!”
这才是病人最好的态度!像魏勋这样挑这挑那的最让他讨厌了!而且病人信任的态度也对他们的治疗效果有很大的影响!
赵阳递过刚做好的凳子,让曹华祥坐在上面。
这时魏勋又插话道:“你这里没有病床吗?”
赵阳好笑地看着他,道:“我又不开诊所,又不当什么医师,要病床干什么?你可以带曹书记去有病床的地方治病去!”
曹华祥脸上终于显现出一丝怒气,“小魏,你不要打扰赵阳给我看病!”
魏勋只好悻悻站在一边。
赵阳一边让曹华祥脱去上衣,好方便一会上针,一边用轻松的语气问道:“曹书记这病有年岁了吧?”
曹华祥感慨道:“我估计比你的年龄都要长!你父母应该记得,在八几年,咱们县齐水发大水,我带着老百姓运沙护河,一连三天四夜都守在大堤上!当时年青力壮不觉得什么,现在身体开始要账了!”又叹道:“我这一辈子跟天斗,跟地斗,最后却斗不过自己的身体!”
赵阳听得心中感动。现在在网上见多了各种奇葩的官员,对于官员贪个几十万也都习以为常了,但在那个年代,还是有这种让人敬佩的官员的!
他决定要尽快为曹华祥解除病痛,于是先不急着给曹华祥上针,而是先给他按摩背部,疏通经脉,然后突然一拳捶在他的后背上!
只听蓬的一声!这一拳看起来很重!事实这种发力方法类似于内家高手的出拳,但两者又有根本姓的差异:一个是伤害对方的内脏,一个是将保护对方内脏但同时驱散邪气。难度上后者还要大于前者!如果不是赵阳拥有镜湖术,根本不敢用这么大的力,因为一不小心治病就变成要命了!
魏勋大吃一惊,再看曹华祥眼白一翻,身体摇摇欲坠,不由大喊一声:“住手!”由于太过惊吓,声音都开始发颤。
但是曹华祥身体晃了晃,回过神来,吐出一口气后,道:“舒服啊!”
因为身体受寒湿二邪的影响,他老是感觉脑袋上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乌云,又冷又重。但刚才被赵阳打了一拳后,他就感觉头顶的那层乌云突然被一下打散,感觉头脑说不出的轻松!
看到曹华祥没有事,魏勋放下心来,又转向赵阳怒道:“你会不会看病?”
赵阳正在认真地给银针消毒,听到他这样说,就说道:“要不你来治?”
不等魏勋回答,曹华祥已经怒道:“住口!我再说一次,你不要打扰赵阳给我治病!”
看到曹华祥发火,魏勋嗫嚅着后退一步,站在了墙下阴凉里。
赵阳依次选穴下针,他这次使用“三才针法”,目的是为了调正、培固体内正气。
施完针,他又跑去处理那块木板去了。但有“镜湖术”在身,他能随时观察曹华祥的气血运行状态,不时过去动动针,或者拍两下。
赵阳每次拍打都很用力的样子,看得魏勋只咧嘴。但在曹华祥的感受里,却是格外的舒服,就像阴暗的屋子,久封的大门被缓缓打开,阳光开始洒了进来。
很快,曹华祥体内的湿气与寒气就被带动起来,下一步就要给它们找个缺口排出体外,而赵阳也已经准备好了拔罐的器具:两个罐头瓶子,引火纸是用的上坟的火纸,酒精则用他特制的药酒代替。
拔罐是人们常用到的保健方法,对此魏勋也没意见,但是看到那两个简陋的罐头瓶子,他又忍不住说道:“没有酒精棉球吗?”
这次二人都没有理他。曹华祥是因为身体做梦都没有想过的舒服,懒得搭理他;赵阳则是专心给曹华祥上罐。
火纸是用稻草做的,非常易燃,而赵阳特制的药酒不仅易燃,而且燃烧留在罐内的热气也会顺着毛孔进入到身体血管里,虽然量不大,但增强正气效果却很好。
在曹华祥两条小腿外侧上完两个罐,赵阳又去摆弄他的木头。
这次为曹华祥治疗,针灸是耗气的,而按摩拍打耗气更甚,两者加起来比上次救治朱秀枝的消耗还要大!但他现在的气血现在依然是十成,这也让赵阳明白,就像心脏每次跳动都会有微小的间隔,这样就不会疲累,只要他掌握好节奏,气血互生的速度跟得上,就能保证气血依然充盈!
魏勋不满地看着“不务正业”的赵阳,但看到拔罐的地方逐渐起了两个大水泡,里面又逐渐充满黑血,曹华祥的青黑的脸色第一次变得接近正常人后,再看赵阳,他就变得满心不可思议了!
赵阳刨完第二块板凳面,就对魏勋道:“你去取下罐,然后挑破放血!”
魏勋忙点头答应,就像小学徒听到了师傅的命令!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服!同时他的心中对赵阳也充满了感激之情:虽然做得不多,但他也参与了治疗的过程!
随后赵阳抓了药,他也抢着去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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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 我不是医生!
清晨,赵丙星和孙振香围着自家院子不紧不慢地走着,同时身体扭来扭去,做着各种简单的动作。
赵阳在静静地站在一边,不时指点两句:“妈,你脖子不要那么死板,自然一点,对……肩膀放松,好……下蹲再深一点,起得慢一点,好……爹,你两臂扩展幅度大一点,嗯……扭腰头和脖子不要动……”
经过两个月的调养,赵丙星与孙振香身体的气血达到了八成,但随后就停滞不前了。达到八成,对于二老这样的年龄来说,其实已经是非常完美的状态了。人的身体的衰老,其实是各器官开始衰弱,气血也就不能达到完满状态。
对于这种情况,赵阳想尽办法让二老练习“增元法”。但是,对于他自己来说像呼吸一样自然的“增元法”,他俩却无论如何也学不会!
此路不通,赵阳就开始想别的办法,最终他从华夏传统武学上面找到了灵感。
华夏传统武学有内外之分,但练到最后,外家拳也能由外而内练出内力来。而“境元法”与内家拳的内功秘籍类似,如果不能练习的话,用外在肢体动作带动气血运动,也应该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所以就有了赵丙星与孙振香每天早上的锻炼。
两人围着院子走完三圈,身上已经微微起汗,赵阳就让他们停了下来。此时再看孙振香,脸上红润起来,身上洋溢着像是年青人一样的活力!
孙振香看赵阳盯着自己看,嗔道:“傻小子,看什么!”
赵阳给她递上毛巾,心情愉悦地道:“妈你越活越年轻了!”
孙振香拿毛巾擦了擦脸,活动了一下胳膊,也高兴地道:“你还别说,我最近确实感觉身体越来越有劲了!”
赵丙星清了清嗓子,打断他娘俩的对话,苦恼地对赵阳道:“小阳,你能不能给我开副药吃吃?肺里庠地难受死了!”
赵阳好笑地道:“爹你真要我给你开药吃?先说好,我开的药也只能是治你的肺的,可能让你庠得更厉害!”
庠,其实是好事。经过这两个月的调养,赵丙星肺部被烟油污染、损伤的组织开始恢复重生,自然会有庠的感觉。
赵丙星不说话了。这个道理他已经听赵阳说过,只不过那种从身体内部发出的庠挖不着碰不到,确实让人难受异常。他拿拳头敲了两三下,忍不住一阵咳嗽,就将肺里的一些脏东西咳了出来。
直到回屋喝下赵阳为他配的养肺糖浆,那种庠的感觉才消退下去。不过他也知道,除非肺完全恢复,越喝这个糖浆,后面庠的就会越厉害。这也很让他纠结。
不过坐在赵阳专门为他们做的太师椅上,闻着从厨房里飘出来早饭的香味,赵丙星又惬意地拿出一支烟放在嘴上,不点,只是含着。
这两把太师椅是用一块老榆木做出来的,很重,所以也更加安稳。自从赵阳将这两把太师椅做出来,那种椅面带来的宽阔,手放在椅柄上的舒适,又是量身定做,赵丙星与孙振香很快就迷上了坐在上面的感觉,而家里的沙发则有的退到一边,有的让赵阳搬到果园去了。
吃早饭的时候,赵阳的电话响了起来。自从回到村里,赵阳的手机就成了摆设,顶多就相当于一块手表,所以他的号就没换。而最近只有一个人经常给他打电话,赵阳看了一眼,果真就是曹华祥。
接通电话,就听到里面传来《沙家浜》的选段:
“……
刁德一:她态度不卑又不亢。
阿庆嫂:他神情不阴又不阳。
胡传魁:刁德一搞的什么鬼花样?
阿庆嫂:他们到底是姓蒋还是姓汪?
刁德一:我待要旁敲侧击将她访。
阿庆嫂:我必须察言观色把他防。”
赵阳笑道:“曹书记,心情不错嘛!”
曹华祥一边将音量调低,一边笑道:“多年顽疾,被你赵神医一朝解除,心情当然好啰!”
曹华祥虽然已经退休,但他有个好儿子,在县里的影响力之大,用太上皇来形容也不为过!现在他的病也已经好转,再说这种明显恭维的话显然是有所求,这就让赵阳有些不理解了。
不理解归不理解,赵阳也不去费心猜测,他拿起一个鸡蛋开始剥皮,听曹华祥下面有什么话要说的。
曹华祥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你让我做的那个艹很有效果,我每天都在练!”
孙振香指了指赵阳面前的碗,他忙将碗底的南瓜粥喝干净,笑着把碗递了过去,然后表情又恢复平静地道:“嗯,多练多动,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曹华祥有些郁闷,历来都是别人揣摩他的意思,迎合着他的话,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赵阳,最近有没有时间,来我这里,我们一起喝个酒!我这里的酒可都是好酒!”
赵阳依旧用平静的声音道:“你可以喝点白酒、黄酒,但每天不能超过一两!”
曹华祥心底就无奈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像赵阳这样的人!
他们接触的时间虽短,但对曹华祥见过人生百态的人来说,他自认还是能够一眼看透赵阳这样的年轻人的!但正因如此,他才更加疑惑!
在现在的时代,像赵阳这个这个年龄的人,他见过很多,要么有才华,要么有算计,或者很平凡,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对金钱特别看重!如果换一个人有赵阳这样的医术,估计大多数人都会用它换取大量的钱财,但赵阳却不!从他掌握的信息来看,赵阳为人治病,从来没有收过任何钱!
接触下来,曹华祥发现赵阳对任何事似乎都很淡定,这种无欲无求的态度让与他交往的人会很自在,但对有求与他的人来说则会很无奈,因为你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拿来打动他!
对赵阳这种人,曹华祥也没有什么办法,他觉得还是还是直接说出他的目的的好,“赵阳,是这样的,我一个故人之子,身体出了问题,你能不能帮他治一治?”
赵阳平静地道:“我不是医生!”听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对面的反应,就挂了电话。
他之所以给人看病不收钱,也不想着开诊所什么的,就是不想沦为工具,做他不想做的事!逍遥子的医术是他的工具,是他保护亲人健康让自己得到逍遥的工具!
同样因为这个原因,当前几天孙振悦问他能不能给她们的一个客户看病的时候,赵阳问了一句:“这个人是不是对你们很重要?”
他的意思很明确,如果这个人对她家生意的影响很大,作为亲戚,他愿意帮这个忙。但如果她是想用他们的亲戚关系来送人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