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大学的风流娘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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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大学的风流娘们儿-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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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彼此说话也特客气。我想,我韩雪佳命真好,老天爷扔下俩温柔的帅哥让我挑。我正美着,突觉事情不对。俩人各自剥开一个鸡蛋之后,竟然互相喂起了鸡蛋,你一口我一口,卿卿我我的。一个还对另一个深情地说,我喜欢一直这样看着你……你知道吗,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你背上长出一对翅膀……我赶紧起身,抱起课本和笔记就跑,这对该死的狗男男,我能躲多远躲多远。海洋大学这么丁点儿个小林子,竟然也能飞出这种鸟。

  我去买了一包花生,又转悠了大半天,一直没能找到空位。浮山校区不过五百亩,用小乐的话说,就是她在东门放个屁,米果在西门就能闻到。这块弹丸之地,却驻扎了成千上万的男人女人,教室本来就紧张,临近考试,更是一座难求,地皮紧俏程度,堪比日本东京银座。无奈之下,我只好投奔小乐,小乐也正在发奋之中。MIGO处理完小首饰和存货之后,就公布了2000年度财务报表,三驾马车也偃旗息鼓,进入了备考状态。小乐由于还参与学生会的活动,耽误了更多时间,形势尤为严峻。小乐已然破釜沉舟,做好了“Pass or Die”的决死准备。我找到小乐的时候,她正埋头苦学,一脸凝重,眼睛都没离开课本,指了指身边的座位,单嘣出一个字,坐。小乐的投入神情,俨然一可歌可泣的省级学习标兵,让我肃然起敬。

  不过,一个小时之后,我就被小乐给轰了出来。因为,我每每被题目愁得不行,便忍不住嗑几颗花生米,一顿猛嚼之后,心情会好很多。由于我买的是带壳的花生,所以剥起来噼啪直响,嚼在嘴里又咯嘣咯嘣,这种噪音却让小乐心烦意乱,火冒三丈。她怒吼,不吃花生米你能死啊?!我只好抱起课本,重新去寻找教室。如果不让吃花生米,我真的会死,被题目给愁死,我想,花生米是我的精神支柱。

  我厚着脸皮,找了个位子,紧靠着一个男生坐下,这让他有些尴尬。他瞅了我一眼,似乎不太明白我为什么跑过来和他挤。我心说,要是有位子,鬼才想跟你挤呢。不过,我还是讨好地朝他点点头,媚笑得像个小狐狸。他不再理我,专心翻看自己的力学课本,我也开始复习笔记。忽然,我闻到了黄瓜特有的清香,令我精神为之一振,馋虫也爬到了我的嗓子眼儿。我拿小鼻子使劲嗅了嗅,果然,是他的。我已经好久没吃黄瓜了,学校超市卖的黄瓜,都是大屁股的老黄瓜,像包着牛皮纸的木头一样,啃都啃不动。这家伙的黄瓜却嫩得让我流口水,大冬天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我看了半个小时的笔记,又愁得直吸冷气,恨不能拿起课本砸脑袋,干脆把笔记一扔,噼里啪啦的,开始剥食花生米。黄瓜男满脸疑惑的,瞄了我一眼,似乎心怀不满。我不管他,只嚼自己的花生米。黄瓜男忍不住了,说,不要在自习室吃花生米。我嘿嘿一笑,回敬黄瓜男,难道你要我吃花生壳吗?他一愣,知道被我耍了,便含恨扭过了头。九点半的时候,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恰好看到米果提着一袋子捡来的报纸和矿泉水瓶从门口经过,估计是要回宿舍了。自习室的人也不多了,我抖了抖装花生的塑料袋子,全吃光了,只剩了壳。黄瓜男发现我弹尽粮绝之后,不怀好意地笑了,便拿出自己黄瓜,咔嚓咔嚓的,啃了起来,挑衅一般。我大为恼火,哼了他一声,抱起课本就走。今天碰见的男生,没一个让我满意的,我想。

  回到宿舍之后,我吃惊地发现,我抄错了考试时间。11号的高等数学考试,从小就是马虎大王的我,竟给抄成了17号。老K平日里骂我,心粗得跟电线杆子似的,真是一点也没骂错。今天已经9号了,这下子,韩雪佳要疯狂了,我想。其实,不止我,就连小药罐、米果和赵小乐也疯狂了。她们的考试时间表,就是从我这儿抄去的。这天晚上,除了宝宝和熊猫丽丽之外,我们四个姐妹,全都挑灯夜战,突击复习。小药罐比较特殊,她平时学得挺好,熬夜不过是为了冲击奖学金。我们三个则都命悬一线,提心吊胆的,在为及格而奋战。小乐更是狼狈,正赶上穷困潦倒,舍不得购买手电筒,只好翻出上次去KTV偷回来的蜡烛,秉烛夜读。小乐一边翻书,一边还抱怨,韩雪佳,你这个白痴!凌晨两点,米果和小药罐先睡了。我也累得头昏脑胀,眼珠子都肿了,几乎要晕倒,我真害怕自己会突然死掉。不过,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我要誓死捍卫自己天之娇女的名头。我还安慰自己,当年瘦弱的劳工,被日本鬼子抓去做苦力,比我苦多了,他们都能活下来,我白白胖胖的,还有花生米吃着,应该死不了的。我正咬牙坚持着,突觉眼前一亮,小乐就尖叫起来。我急忙抬头,小乐的蚊帐着火了!这个懒鬼冬天了也没撤蚊帐,终于惹出了祸端。小乐反应比较快,立马就钻进被窝,总算没让火苗吞噬自己不吸水的真丝睡衣。快找水!小乐尖叫着又把脑袋缩进了被窝。我情急之下,直接端起自己漂着袜子的洗脚水,对准火光冲天的小乐床铺,就奋力泼了过去。谁知道,小乐又把脑袋探了出来,这盆洗脚水,便兜头盖脸的,直接浇向了小乐……火被扑灭了,小乐却怒了,她吐出一口洗脚水,扯下贴在脸上的袜子,大吼,这比烧死还要糟!整个宿舍也被吵醒了,大家吵吵闹闹的,互相抱怨,一直折腾到了天亮。

  鉴于我和小乐的糟糕表现,我们被责令不得再在宿舍熬夜复习,影响他人休息。我和小乐走投无路,只好去图书馆的通宵教室。天刚蒙蒙亮,我和小乐就急急忙忙去图书馆外排队。由于是期末,又临近考研,我们赶到时,图书馆外早已排出了一字长蛇阵,甚至还有人带着脸盆牙刷和毛巾,一副要去图书馆过日子的架势,煞是悲壮。青岛人说,吃在科大,玩在青大,学在海大,这话可不是白说的。我和小乐也站在寒风中,瑟瑟抖着,等待开馆。和小乐叽叽喳喳聊了一会之后,我猛地发现,排在自己前面的,竟然是黄瓜男。他围着一条过时的围巾,左手提着书包,右手则提着一些黄瓜。遇到我算你倒霉,我想。玩心大起的我,便从包里找出一根牙签,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装黄瓜的薄袋子上,戳了几个窟窿。正巧这时候图书馆开门了,排队的人便一起往里冲,准备抢座位,黄瓜男也不例外。不过,他刚跑出去两步,右手的袋子就破了,黄瓜嘀哩咕噜滚落一地,被人群踩了个稀烂。我实在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让黄瓜男发现了我。他厌恶地瞪了我一眼,就急忙收拾碎黄瓜,扔进了垃圾箱,这才跑向图书馆。此时,我和小乐早已经一溜烟的往五楼窜去。

  我真庆幸自己捉弄了黄瓜男,因为,我和小乐是通宵教室的最后两个幸运儿。如果不搂草打兔子,消灭了黄瓜男,恐怕我们就没位子了。连熬一夜的我们,眼珠子通红,早已经昏昏沉沉,摇摇欲坠了。我和小乐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便又爬起来继续搏命奋斗,其勇猛程度,直逼舍身扑向敌人暗堡的黄继光烈士。这个时候,我脑子里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悱不发,不愤不启。午饭回来,我和小乐愤怒地发现,我们的书被人给推到一边,座位也被人给占了,两个凶巴巴的女孩子。不过,她们再凶也凶不过小乐。剽悍的小乐,直接拿本书,走到女孩子跟前,啪,往桌上狠狠一拍,一瞪眼,女孩子就乖乖让出了座位,吓得灰溜溜逃了。小乐颇为自得,升华到了哲学高度,说,如果生活是鸡蛋,你就要是石头,如果生活是石头,你更要是铁锤!我点头,心里却想,米果面前,你不一样是个软皮蛋。晚上,我的座位再次失守,被一个男生给占了。我想,他应该 “好男不跟女斗的”,便仿效小乐,壮着胆子走过去,也把书一拍,结果,人家一瞪眼,我灰溜溜跑了。色厉内荏的我,终究摆脱不了小资产阶级的软弱性。

  莎士比亚曾说,一棵质地坚硬的橡树,即使用一柄小斧去砍,那斧子虽小,但如砍个不停,终必把树砍倒。这话真不错,雪佳虽笨,但如学个不停,也一样能把课本翻完。11号凌晨三点,我终于可以躺下睡觉了。临睡的一刻,我突然又记起了莎士比亚的《温莎的风流娘们儿》。也许,我们这一屋子,也是海洋大学的风流娘们儿,我第一次这么想。只睡了四个小时,我就爬起来,准备考试。临行,我抱上了大闹钟,去考场看时间用。我的小手表被我泡在脸盆里三天了,今天才发现的,已然命丧黄泉。餐厅里,小药罐子叮嘱,吃一根油条俩鸡蛋就能考100分,注意别先吃鸡蛋……接下来的一周,我接二连三打硬仗,累得虚脱成了蔫黄瓜,好歹把考试应付完了。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再也不这么狼狈了,我暗自发誓说。

  放假前夕,宿舍为欢送宝宝,搞了一个小Party。宝宝只带了一些随身物品,把行李铺盖之类的,都扔在了学校,说,不想带了,太麻烦,大家缺什么就拿着用吧。她早就定好了机票,宝宝也像她妈妈一样,喜欢飞来飞去的。在机场,我们一一与宝宝拥抱,小乐更是抱着宝宝不撒手,难舍难分的,情绪甚是激动,让我很是费解。小药罐偷偷告诉我,小乐借了宝宝五百,宝宝没让她还……宝宝就这么走了,她是我送走的第一个姐妹。宝宝在的时候,没感觉她有什么好的,人一走,床一空,就觉得她的可爱了。宝宝留下的东西,我们本想让给熊猫丽丽,但是她说自己不需要,小乐不再客气,厚着脸皮,全给侵吞掉了。三天之后,姐妹们也各自回了家。我收拾起一个小包,住回了大姨家。

  寒假里,二表哥结婚了。嫂子是一名小学教师,非常漂亮,人也特温柔。老K这个刺儿头,从小就和二表哥不和,便自称身体不适,以感冒的名义,跑到401医院疗养三天,躲过了婚礼。我从穿开裆裤开始,就是老K的手下,抹着鼻涕跟着老K吃香的,喝辣的。平日里,我对二表哥也是敬而远之,决不献媚,以此显示我对老K的忠心。不过,这次我没能逃掉,我被大姨指定为婚礼的伴娘,更让我吐血的是,伴郎竟然是张扬。

  在圣弥爱尔大教堂举行完婚礼,婚宴便移师至一家酒店继续举行。婚宴非常热闹,青岛商界名流聚集,都是有钱人,酒店门口的奔驰、宝马、迈巴赫,停了半条街。在张扬老爸的率领下,市政府大大小小的头目也来了一窝,人员之齐整,几乎可以搞个现场办公。大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尽是肥头大耳的人在晃。大姨也知道,我这个伴娘是个银样镴枪头,也就在教堂摆摆样子,关键时刻上不得大场面,所以,到了酒店之后,大姨也不用我陪酒,让我自由活动。我便和张扬忙里偷闲的,躲在角落里斗嘴。我掏出嫂子送我的见面礼,一条钻石手链,咬了咬,好硬,应该是真的。当然,就算是玻璃的,我也啃不动。张扬嘲笑我,彪乎乎的,瞧你个土鳖样儿!我嘿嘿笑着,哼,以后你还娶不到我这样的呢!张扬不屑一顾,谁娶了你,死路一条!我立马揭他的短,我以后找男朋友,一定找个一米八以上的!张扬暴怒,揪住我就是一顿揍,我也不示弱,逮着他的胳膊就是一口,把他咬得嗷嗷叫。婚宴快结束时,白静靠着我的关系,也过来混吃混喝,捞了不少好东西,口袋里的喜糖更是鼓鼓囊囊的。白静这个白痴,吃饱了就露怯,出了酒店门口,看见一辆甲壳虫,就尖叫,哇,桑塔纳牌的小车,好漂亮!张扬正喝着饮料,直接笑喷了。

  老K出院之后,我和张扬以庆祝老K康复为由,趁机狠宰了他一顿。老K骂我吃里爬外,胳膊肘往外拐。我说,这是大义灭亲。吃饭的时候,还来了一个我比较讨厌的家伙,四方区公安局副局长的儿子,这家伙特能吹牛,能把一只蚂蚱吹成一头猛犸,老K和张扬背地里都叫他“牛逼鼓子”。也许,青岛永远不会缺少吹牛皮的小哥儿,我想。牛逼鼓子每次吃饭,总要炫耀他老爸曾亲手抓获潜回大陆探亲的李显斌。(作者注:1965年11月11日,解放军空军第8师22大队李显斌驾驶一架伊尔…28轰炸机从杭州笕桥机场起飞,飞行途中李显斌开枪打伤领航员李财旺,迫降在台湾桃园机场。李显斌叛逃台湾之后,获得280万新台币奖金,并加入台湾空军,以上校军衔退役。1991年,李母患病,事母至孝的李显斌从加拿大以台胞身份返乡探母,在青岛机场被青岛公安局逮捕,后以投敌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2002年5月14日,李显斌因患胃癌获释出狱)牛逼鼓子的演讲,总是慷慨激昂,抑扬顿挫,他握着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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