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迷雾重重
“唉,我倒霉死了,上学路上车坏了,害我推着走了不少路。”坐在章丽前排的林小语一大早就唉声叹气。
“我也差不多。昨天回家时,车坏了,说什么气门芯的皮圈老化了。”章丽还像平常一样,大嗓门,一说话全班都能听到。她不动声色地说着但细细地留心着身边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真的啊。”听了章丽的话,林小语仿佛松了一只气,紧皱的眉头也伸展了许多。
她,为什么要说这番话,莫非心中有鬼,有意试探我?章丽暗暗地想。
林小语和章丽相识六年多了,小学里就一直是竞争对手,跨入初中仍是如此。就为了这,不至于拔我的气门芯吧,要拔也早拔了还等到今天。两个人位置一前一后,平时与她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关系也算是融洽,难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早读课之前,章丽照例要检查一下班级卫生情况。一般情况下,教室卫生是不用操心的,那是面子问题,打扫上是绝不马虎的。因为一片小小的纸屑,一块小小的嚼过的口香糖都逃不过大家的眼睛。但包干区就存在大问题了。尤其是一一班的包干区。一一班不是与厕所为邻吗,那大家猜也猜得到,厕所的卫生也就被一一班包了。男厕所还好些,女厕所就让人头疼了,女孩子嘛娇滴滴的,既怕脏又怕臭,打扫一趟就是要了半条命,一手捂鼻子,一手拿拖把,够呛。不过打扫的速度超快,多留一分钟就意味着多闻一会儿臭气,但是质量就不能保证了。
自打上次章丽单枪匹马把女厕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扫个遍,拖了个遍,结果是女厕所被打扫得一干二净,拖得一尘不染,女生个个看得目瞪口呆,对她这个劳动委员心服口服,不服不行啊,要你,你做得来?从此女厕所干净了许多,今天检查,又是无可挑剔。
排自行车那可是老大难了。这个排车,大家不知道吧,可是一门技术,一个班级就分了豆腐干大的地方,硬是要挤下三四十辆车,车挤车车挨车,用尺一量,车车相距不过十几公分,要是把握不好,排松了,那地方可就不够了;排车还得把车头同一方向倾斜,这非难事,但车尾也得成一直线,就不简单了,这些车可不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有长的有短的,有高的有矮的,要车尾一直线,是要有眼力的,你说这是不是技术活。这排车还是个体力活儿,小巧玲珑的车一提也就过来的,那傻大个型的就不容易的,没把子力气还真做不来,也就男生吧,女孩子恐怕不能胜任。最可恶的是,同学们来得有早有晚,这无疑给排自行车的值日生带来了极大的麻烦。虽说早读课规定了时间,但总有个把爱睡懒觉的,特殊情况迟到的。那排车的人就得等他了。非要等最后一个到了才能把车全部排好。最后友情提醒所有排车人,排车时不要说废话,不可开小差,小心翼翼地排,一个不留神,弄倒一辆,那多诺米牌又要发挥效应了,真要那样,工程可就浩大了……
章丽来到车棚,远远地看到看到自己班有一自行车凸在外面。肯定是有人来晚了,值日生等不及跑了啊。对了,今天还是吴新,吴新不是罚排一个星期,今天是最后一天,最后一天都不能坚持,功亏一篑。看来还得再罚他,让他长长记性。
先返工。吴新又一次被叫到了车棚。
“怎么啦,怎么啦?”人还没到跟前,不满先来了。
“自己看!”章丽白了他一眼,用手指着那个影响了整体美观的独行客。这个吴新,还好意思说呢,以前是排不齐,现在是不等人到齐就跑了。
“这——”吴新挠挠头,一脸的迷惑不解,“不对啊,我走的时候明明数过了,咱们班三十六辆车,齐了啊。”
“别找借口。”章丽最了解他们了,就算是抓个证据确凿也会寻出种种“合情合理”的借口。看着吴新大瞪着眼一脸“无辜”的样儿,章丽想动手了。
“不对,这车不是我们班的!”吴新看着那“超范围的车”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你看这车牌,047号啊,我们班的车牌号不是1到36号吗。这车是二班的。”
不会吧,二班的车又停我们这儿了。这样的事开学之初发生过一次,当事人被章丽逮个正着,还发生了口水大战,章丽拎着那家伙与他们班班主任交涉,强调了不能把车再停过来的。按理应该不会再发生了。
“我认识这车的,是二班的,昨天这家伙就想把车停我们班,幸亏被我发现了,我还抬出你来吓他,否则我们班要被扣分了。”此时的吴新倒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小媳妇一般。
昨天发生的一幕,重新回到吴新的面前——
这个吴新,排完了车。喜滋滋回教室,没曾想,一坐下来,一摸口袋,大事不妙,只顾排别人的车,自己的车钥匙还挂车上呢,拔腿就往车棚跑,远远就瞧见隔壁班的王杰同学,急急忙忙将车停在自己班的车位上,车也不锁,背上包就走。
好小子,迟到了怕影响自己班的排车就停我们班,集体荣誉感真是强,损人利己。吴新三步并两步跑上前去,一把揪了他。
“你的车咋停我们班?”
“通融一下,我已经迟到了,要挨批评了,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此时的王杰没有了往日的骄横。
“不行,我通融,值日老师不通融,扣了我们班的分,我们班的母老虎要发威的,若是知道是你,肯定报告你们老师,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听“母老虎”,想到上次的教训,王杰很是忌讳,乖乖地推上车就走,也不知把车塞哪儿去了。
没想到今天他又……。哼!饶不了他。
看来不是吴新之过。这吴新会打击报复我吗?
周五,照例检查个人卫生。这个人卫生,大到衣服是否整洁,小到头发、指甲是否干净。午间作业时间,劳动委员和班长开始检查。今天查得特仔细,一双双手摊桌上,一只只端详,连指甲缝都没放过。
大家早已习惯这类的检查,一个个都顺利过了关。但是班上还有二张座位空着。
一个是李旺国,他嫌学校里的伙食水平太差,天天回家吃饭,这午间作业也就不到了。
还有一个是傅红军,他啊,也有一个习惯,一到午间作业时间就上厕所,此一去,没半个小时还出不来,漫长的旅程啊。大家也习以为常了。
记得第一次,那天他去厕所(也就在教室隔壁),可是他是“壮士一去不复返”,老师左等不来,右等不到,以为他出了大事,就派了他的同桌去“打捞”他。
同桌一进厕所门,又急忙捂着鼻子退了出来,奇臭无比,只得站在门口喊:“你好了没有啊!”
只见里面答话“你急什么急,我才急呢,腿都酸了,脚都麻了,还没结束呢。”
此二人,一个在厕所,一个在家,可都有“作案”时间的啊。
林小语,吴新,李旺国,傅红军,或是躲在暗处的某个人,究竟是谁呢?
4、真相大白
三十分钟的午睡时间对某些人而言是煎熬,但对于某些人而言则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光。
教室里的学生睡了,树上的知了睡了,一切的一切都合上了眼。
章丽却大睁着眼,苦苦地思索着,是谁呢?昨晚她就想了许久才迷迷糊糊入睡,此刻眼皮沉重得犹如灌了铅,但头脑却清晰地告诉她,她现在必须尽快追查出那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上眼皮终于忍不住了,对下眼皮说,我们打一架吧。下眼皮回道,以和为贵,我们还是握握手,一起去苏州游玩吧,于是上下眼皮上路了。
朦胧中听见钱多多的声音。
“这个王杰,不对劲吧,鬼鬼祟祟的,这时候到我们班停车处做什么啊!还慌慌张张地撞了我,也不打声招呼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赶着杀啊……”
“肯定有问题。”
王杰,不就是早上那个把车停在自己班车位里的家伙吗,上午我把他的车放到他自己班上去了,不会是下午还想把停在我们班车位里吧。还得去瞧瞧。章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刚想起身,不好,腿麻了,中午在学校里睡觉就这一点不好,趴在桌上睡,时间久了,腿可不就发麻了。捏一捏,揉一揉,腿慢慢缓过劲来。
刚想出门,就听到傅红军的大嗓门。
“这年头,洗手都要排队啊。洗个手洗半天,放起水来哗哗响,中国水资源不要保护啦,这么浪费。”
“啥事?”
“那个二班的王杰,呵,抢个水笼头,洗个手竟然洗上半天,也不知沾上什么黄的东东,就是不容易洗。叫他让我先洗还不答应。你闻闻我的手!”傅红军得意地伸出手去让到了同桌的鼻子下面。
“你大便不洗手啊……”
哈哈哈。
什么?黄的东西!章丽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如果真是那样,那么……
李旺国在车棚遇到那个王杰,还看到他急急忙忙离开。随后,傅红军又在厕所里碰到他,而且在拼命洗手,这番联系起来,那个暗中捣鬼的人就极可能是他了。因为昨天晚上章丽在自行车的气门芯上涂了黄色的油彩啊。这绝妙的主意还是章月想出来的呢。
走,找他评理去。知晓了情况的章迪摩拳擦掌,那架势哪里是评理,分明是报仇血恨。
一行五个人直奔男厕所,这油彩可不是用自来水就能洗掉的,他,肯定还在厕所里。
章迪和章豪进了厕所将那手都已搓红了的王杰给拉了出来。五只老鼠怒目而视,那王杰倒似成了过街的老鼠了,低着头,耷拉着脑袋,一个劲儿把手藏在身后。
章迪上前一把揪出那只沾染了证据的手,果然是油彩。
“你们人多欺负人少啊……”此时的王杰还学那煮熟的鸭子——嘴硬。
“哼,欺负你?”章迪怒不可遏,“你自己想想,你做的好事。拔女生的气门芯,丢人不丢人啊。你好意思做,我还不好意思说呢。”
“我——”王杰脸上也挂不住了,红了一片,哑口无言了。想想这事,做得太丢份。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王佳伟厚着脸皮凑了上来,他啊,又是想抢第一手消息,好四处传播呗。
“你,损人利己,一而再而三的把自行车停在我们班车位上,算哪门子事;你,小肚鸡肠,打击报复,这哪像男子汉丈夫所为,十足一小人。”章迪开口就骂,字一连串地吐出来,但还是不过瘾,似乎要找出所有的词来将这个王杰从地上骂到地底下去才好。
人越来越多,将这几个人围在中央。大家似乎也猜到点什么,指指点点,议论着,言语之中全都是对王杰的不屑。连二班的都无意于为王杰“讨回公道”了。
“算了!”正当章迪怒气未消,不讨个说法誓不罢休之时,章丽开了腔。
“王杰,你若是真对我有意见,当面提就是,背后搞鬼,这事做得不地道。这次的事就算了,希望你以后再也别做这损人不利已的事了。”
“啧啧”大伙听了这话,心中也暗挑大指,这章丽还有点女中豪杰之气。
一番话说得王杰脸一阵红一陈白的,狠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什么,算了!这怎么行。”对于这样的处理,章迪无法理解。
章丽走出了人堆,回了教室。一堆人也散了。
“章丽,就这么轻饶了他?”林小语也很为章丽报不平,“下次说不定还拔你气门芯呢?”
“明的嘛,就这样啦,暗地里,呵呵,劳动委员,要不,我们也给他的车子来一下,帮你出出气。”吴新做了个拔的姿势。
这吴新,平时对章丽是一肚子的意见,现在居然站到了章丽一边。
“你敢拔,拔了就罚你再排一个星期的车。”章丽一瞪眼,又“恢复”了“母老虎”的样儿。
吓得吴新一伸舌头,不敢开口了。
“呆,何必自己动手。我花几个让别的班的拔怎么样?”李旺国啊,你何时才知道不用钱办事啊。
“胡闹。没听说过,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要破坏班级之间的和谐。”
“好好好好好,我多管闲事。
“不过,还是真心地谢谢你们,我平时对你们那么凶,危难关头你们还帮助我。”章丽的语气虽然是恶巴巴的,但是还是被这些热心的同学感动了。
“哪儿的话,你这只‘老虎’我们口不服,但心却是服的。你当劳动委员不是光说不做,而是身先士卒,以身作责的。看到班级卫生检查公布栏上,我们班一分都不扣,我们也感到无上的光荣啊。”
“就说那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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