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没有?”雷子安笑着看息夜,“嫁给我吧。”
“你是个好人。”息夜二话不说丢好人卡,“但是我不能答应你。”
“什么?”雷子安脸上立刻乌云密布,“给个理由。”
“你会找到比我更好,更配你的人……”息夜还没说完,就被雷子安一把掐住脖子使劲摇晃。
“不要背港台剧台词,给我说实话!”雷子安怒吼。
“好好好,我招,我什么都招。”息夜立刻投降,她绝不肯吃眼前亏,“……我实话实说吧,你笑的没我老公好看。”
“……哈?”雷子安眼角直抽筋,“你的意思是说……我没你老公帅?”
息夜楞了楞,然后歪着头想了一会。
雷子安是个急性子,碰到这么慢性子的女人,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掐死,掐死。
但是下不了手。
因为现在的息夜很好看。
唇角慢慢的勾起来,左脸颊就缓缓的浮现一个小小的酒窝,酒窝带动眼角的曲线,整个眼睛就渐渐弯成月牙,然后,整个人看起来都在笑。
她就像一朵慢慢绽放的,微笑的花。
“我刚刚才发现……”息夜十指交叉在唇前,笑着说,“无论是生气的时候,还是寂寞的时候,只要一看到我,他就会笑……”
“那又怎样?”雷子安蹙起眉头。
“说明他看到我很开心啊。”息夜理所当然的回道。
“那你呢,你现在笑的也很开心。”雷子安随口说。
息夜楞了楞,又想了很久,才一边笑,一边摸着手上的戒指笑道:“……原来每次想起他,我也很开心。”
雷子安陪着她笑了一下,天真烂漫,然后突然间异变成修罗恶鬼,一脸扭曲的怒吼道:“够了!坐我的车,穿我的衣服,吃我的饭,然后……就只准看着我!”
“衣服洗了还你,饭……我自己买块牛排给你吧。”息夜嘴角抽搐的看着他,“老板息怒。生我的气,坏的是您的身体,我太不忍心了。”
雷子安看着她,冷笑三声,扭动方向盘,把车开了出去。
息夜安静了半天,才疑惑的说:“这不是去公司的路吧?”
“当然不是。”雷子安露牙笑,“你不是说要衣服还我么?那我们去爱情旅馆,我要吃肉,然后带衣服走。”
“我记得我已经拒绝了你一次,但是我忍不住要拒绝你第二次了。”息夜叹息一声,“此时此刻,我只能用一句狗血港台剧台词来表达我的心志——老板我们是不可能的!我都不爱你!你就算得到了我的肉体也得不到我的心!……如果您觉得天雷轰顶,就请让我下车。”
“我有两个优点,一,把不可能的事变可能。二,先做再爱。”雷子安翘起唇笑道,“你拒绝我两次,但是我很慷慨,我给你三次选择机会,一,霸王硬上弓,二霸王硬上弓,三霸王硬上弓,你选吧!”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说。
他要是只是她的人,不是心。
法拉利驶进爱情酒店,雷子安蛮横的拽着息夜下了车。
“你是霸王,我不是弓!”息夜终于蹙起了眉头,脸上闪过一丝不耐,“所以别跟我提霸王硬上弓!”
“老房间307号。”雷子安朝前台小姐吼道。
前台小姐抬起头来,眼神游移在他们两脸上。
“他逼良为X,帮我拨110,不然我等下会从楼上跳下来的!”息夜叫道。
“她不会。”雷子安凶残的笑道,“她是我未婚妻,我们在闹别扭,你懂的。”
前台小姐暧昧的看了雷子安一眼,最后拿出了307号房的钥匙递给了他。
息夜见了,大受打击,口中喃喃:“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边喃喃,一边把爪子伸向台上的电话。
雷子安一掌拍飞电话,还用脚碾了几下。
息夜大喜,殷切的看向前台,你可以索赔了。
而前台正用迷恋的眼神看着雷子安,口型在说,太嚣张,太爷们了……
息夜又受打击了,低声喃喃,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雷子安冷笑一声,突然揽着她的腰,一用力就将她抱起,另一只手绕到她的脑后,将她用力的压向自己。
唇齿交缠,息夜瞪着雷子安,而雷子安也瞪着她,就像两只犄角对峙的兽。
然后,他就这么抱着息夜,将她的腿缠过腰,一路吻一路走向楼梯。
雷子安真的没有辜负他说过的话,他是个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做的大神啊。
在他面前,息夜脆弱的像个小孩子,不过最让息夜郁闷的是大家全都相信他,就因为她没钱没貌没胸,她就不值得信任么?
在无外力作用下,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这肉雷子安是吃定了,一天吃几次全看他心情。而且这家伙一点想象力都没有,接下来他打算去买栋房子,把息夜养起来,不签结婚证就继续养着,吃到生下孩子为止,看她签还是不签,至于那个没有能量的前任老公,他早就忘记了。
他的想象图很美好。
但是,奸臣出手了。
一个又高又壮的黑人用力撞在雷子安肩上,雷子安踉跄一下,抱着息夜跌进电梯。
“混蛋!”雷子安愤怒的坐起身来。
息夜也坐起来,看着渐渐闭紧的电梯门,心里大叫不好。
当今社会电梯和床已经是同等高危场所了,特别是身边还有一个雷子安,他要是化身为电梯之狼,息夜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迅速的瞥了一眼雷子安,息夜楞了一下。
他看着渐渐关闭的电梯门,眼神比她还绝望。
碰的一声,电梯关上了。
远在美国的奸臣弹着手中的资料,一笑则妖娆近妖。
作为何邪的手足与内应,他给息夜准备的墙外红杏全是有问题的,这个雷子安虽然不像其他人那样同性恋人格分裂,但是好歹也是一个病症的患者。
资料上,雷子安嚣张的照片下用红字标示着:深度密室恐惧症。
那个病患
几乎是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雷子安就跳起来,拼命的按开门键。
结果就听到碰的一声,整个电梯突然一片黑暗。
停电了。
“……混蛋!”雷子安颤抖的手摸索进口袋,然后惊讶的发现手机不翼而飞,想起刚刚撞了他一下的黑人大汉,他恨的牙齿都在发痒,心里发誓再也不来这家爱情旅馆了,小偷多还停电,最可恨的是电梯门怎么没事都开着!
其实爱情旅馆是无辜的,罪魁祸首是奸臣,奸臣虽远,但是想要一个小小的爱情旅馆停个一年
半载的电还是能轻易办到的。
折腾了半天,雷子安颓然的坐倒在地,背靠墙壁,一点缝隙也不敢留出来,傲慢从他脸上消逝,他每一根手指都在发抖。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童年。
雷子安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一对狗屁爹娘,老爸是希腊人,和老妈生下他之后,这个热情奔放的男子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的是男人,于是带着男朋友回希腊去了。老妈游戏人间,但是这一次却意外的动了真情,不顾家里反对,执拗的生下他,反正她是雷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不怕养不起他。
但是,她从此害怕被抛弃。
从此,她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把年幼的雷子安关在封闭的小房间里,没有光,也没有声音,除非她跟他说话,除非她端着蜡烛走进来。
她想要成为他生命里唯一的光,和他唯一能依靠的人。
但是雷子安身上流着他父亲的血,爱琴海盛产无畏无惧的英雄,她越是禁锢他,他就越是渴望自由。她越是想要他依赖她,他就越憎恨她。
于是雷倩更加变本加厉,她开始给雷子安讲鬼故事,在房间里放恐怖片,用这种幼稚而绝望的方法对付她的儿子,等他怕的流眼泪的时候,她就会像圣母一样抱着他,声音温柔:“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不用怕,只要有我在,就不用怕……”
年幼的雷子安任由她抱着,只是哭,却不肯抱她。
后来,雷倩死了。
丈夫抛弃她,儿子不爱她,她活的很辛苦,走的时候,抚着雷子安的脸微笑:“对不起。”
她死后,雷子安从她那继承了大笔家产,还有一个深度密室恐惧症。而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原没原谅她。
汗水从雷子安额头滴下来,他听到自己呼吸沉重,听到自己牙齿在咯吱咯吱响,可是喉咙很干,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一张嘴,就觉得有一股阴冷的风灌进来,涌进他的喉咙,让他窒息。
雷子安觉得,他又要发狂了。
他也不是没想过治好自己,但是也许是小时候的记忆根深蒂固,他最多熬一个小时,然后就会发狂。安抚他的唯一方法就是给他个女人抱着,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好,只需要抱着他。
但很多人却不明白,这样的拯救并不是他想要的。
甚至他的主治医生都亲自拥抱他,语气温柔,甚至带着丝挑逗,以为能够趁着他最虚弱的时候趁虚而入,成为他最重要的人。却不知道他抱的越紧,心里就越冷越恨。
他身体里两股不能相容的血,他越需要就越憎恨,他越渴望就越疏离,他越骄傲就越卑微,他永远是个可怜的东西。
“说话!”雷子安突然喘息着吼道,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黑暗的世界里,没有息夜的声音。
雷子安已经到极限了,他的手朝着身边摸索过去,冰冷的手指,寻觅着哪怕一点点温度。
啪的一声,息夜把他的手甩开了。
雷子安楞了一下,苍白的嘴唇就此抿紧。
他就像个倔强的孩子。
心脏很痛,视线模糊,喉咙沙哑,雷子安就是不肯求息夜说话,他宁愿用头撞墙壁,一下又一下,一次比一次用力,直到一只手挡在他脑袋前,他撞上去,是手心薄荷味的香气。
“你有病?”黑暗里,息夜的声音响起。
“你才有病。”雷子安说,声音沙哑无力。湿漉漉的额头抵在息夜干燥的手心,有一种温度渐
渐沁入他的眉心。
“你怕黑?”沉默片刻,息夜又说。
“你才怕黑!”雷子安吼道。他来这里的初衷是把她吃干抹净的,结果现在倒好,他有一种被她剥干净,看通透的耻辱感。
“……看着这个。”息夜说完,一点火光静静点亮。
银白色的打火机上摇曳着一朵火花,是温柔的橘黄色。
雷子安的视线渐渐清晰,渐渐有了焦距,他凝视着那点火光,也凝视着那镀上一层金黄的脸蛋。
“……都说了……不想看见低于一万块的东西。”雷子安别扭的说。
“这是你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将就一下吧。”息夜将打火机往他面前递了递,“借给你。”
雷子安用嫌恶的眼神盯了打火机半天,终于还是伸出了手。
他的手颤抖的厉害,息夜把打火机给了他以后,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抓住他的小手指,然后什么都不用做,因为人与人只要靠在一起,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温暖对方,等到雷子安不再发抖,息夜才收回了手,整个人缩回角落。
雷子安盯着打火机,越盯越觉得自己很傻逼,这样子和卖火柴的小女孩有什么区别?可问题是他还真不能没有这一点光芒。但看起来他是盯着打火机,实际上他的眼神不停的朝息夜身上游移。
“你怕我?”好半天,他才酝酿出一句话来,声音平静的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怕。”息夜很实诚的说了一个字。
雷子安被这一个字噎着了,好半天才闷闷的说:“你为什么怕我?”
“我以为是你故意让我怕你。”息夜依旧很实诚。
雷子安又噎着了,因为她说中了,他就是故意的,但不是针对她。所有人都怕他,这是他自找的。他宁愿别人怕他,也不愿意别人同情他。
“你怕我,干嘛还要帮我……”雷子安说完就后悔了,被她的手心触摸过的眉心微微有些烫。
息夜想了想,笑道:“因为……你比我还害怕。”
雷子安听了,立刻想发火,但是酝酿了半天,发现居然怒不起来,只能别过脸去冷哼一声:
“我会害怕?笑话!这不是害怕,这是犯病,密室恐惧症而已,家族遗传……你别想趁虚而入,少爷不吃这套。”
“免了,我只求你离我远远的。”息夜连连摆手,“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我怕你,我怕你。”
“那你完了,你这辈子都得看着我。”雷子安笑了一声,“我已经跟你求过婚了。”
“我也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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