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种事情呢?你也是女人,知道这种事情对女人来说有多么残忍……”
说着说着,裴玖的眼泪直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怎么也止不住。
肖母见裴玖那副伤心至极的模样,颇为心疼,再一看仍旧毫无悔意的林清时,心里怒火更胜。
林清时轻笑一声,“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我累了,就先去休息了。”
林清时说完这话,也不管两人是何反应,便踩着楼梯慢慢的往上走。
事实上,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呢?
那些照片和视频她可是亲自看过了的,拍的可是十分的写实呢。
当时她在裴玖接电话的时候,便偷偷将两杯饮料掉了包,没多会儿,裴玖便到下了。裴玖安排的倒是齐全,她刚倒下不久,便有人上来了。显然那个人只是得了指令,并不知道她们两个谁是谁,不明就里的将晕倒的裴玖扶了出去。
后来的事情,自然有一号出场解决。关乎到科技和网络这一块的东西,在这个世界里,不会有人比它还要在行了。
当时裴玖接的那个电话,便是一号做的。这世上哪有那样的巧合,一切不过是算计好了的。
至于是谁算计了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胜利的那个人是谁。
当初裴玖开始计划这件事的时候,一号就已经开始盯着她了,她买药的渠道和联系的那些人以及准备的那些器材,林清时都清清楚楚。
林清时早有防范,哪里会那么轻易让人得逞。
她拿到了那些照片和视频之后,等了几日,欣赏够了裴玖惴惴不安,却又不敢直接来问她的忐忑模样,等到她渐渐放下警惕来,这才让一号开始动作。
裴玖虽然不明白自己安排地好好的事情,怎么会突然出了差错,甚至将她自己推入了深渊,但她知道,这些事情与林清时逃不了干系。
裴玖一直都很明白,林清时虽然已经和肖骁领证了,但是京城之中还是有很多人是不知情的,何况,只要婚礼没办,林清时的身份没有被肖家人正式的介绍出去,那她就还有机会。而肖家,是绝对不会承认一个名节有辱,生活放荡,不知羞耻的女人的。
可不想,她还没有享受到胜利的滋味,自己就已经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她很明白,自己在京城,甚至是在国内,再也待不下去了。
裴玖也是个聪明人,事已至此,她不能更改,可却也给自己找好了退路。她已经打算好了,过些日子就出国,整个容,往后无论还回不回来,她都可以摆脱这次的污点。
只是,在走之前,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叫林清时好过的。
裴玖居高临下的看着缓缓走上来的林清时和在她身后大步追上来的肖母,目光一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森寒的笑意。
林清时稳步走到了二楼的楼梯口,正要转身,却听肖母怒气冲冲的声音:“林清时,站住!”
林清时眉头一皱,只感觉那声音就响在她的耳边……
肖骁兴冲冲的进门,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他的心跳几乎都要停止,恨不得立刻飞过去。
可是,太晚了……
“阿时!”肖骁目眦欲裂,眼睁睁的看着林清时从高高的楼梯上滚落,摔在楼梯下面。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下身,她蜷缩着身子微微颤动,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颊,丝丝鲜红在身下蔓延开来。
肖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他只感觉脖子像是被人生生卡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变得疼痛而困难。
“阿时,阿时!”肖骁飞奔过去,跪在林清时的身边,想要伸手出扶她,却连动都不敢动她,她此刻看起来太过脆弱,像只已经开始碎掉的瓷娃娃。
肖骁下意识的抬头,就见到自己的母亲一副呆住了的模样,她正难以置信的看着下面。
肖骁只感觉脑袋里嗡嗡作响,混混沌沌的,手脚发麻,身体僵硬,唯有一颗心疼的厉害。
裴玖望着下面林清时下身染满鲜血的模样,也是一愣,随即若有所悟,低垂的眉眼闪过笑意,而后抬起头,极为自责的说:“肖骁,伯母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她。”
肖母这才回过神,看着林清时奄奄一息的模样,手足无措的说:“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肖骁眼里泪光一闪,小心翼翼的拨开林清时脸上的长发,见她嘴唇开阖,气若游丝,连忙俯下身去,抖着声音说:“阿时,你说什么,我听着呢,你说……”
肖骁耳朵贴到她唇边,听到她几不可闻的说:“疼……”
肖骁想要检查她的身体,却连碰都不敢碰她,只能焦急又心疼的问:“阿时,你哪里疼?”
林清时感觉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却有一个地方疼的特别强烈,她唇瓣开合几下,肖骁这才听清她说:“肚子疼……”
肖骁心里一寒,眼睛都红了,“阿时,你别怕,很快就不疼了,我带你去看医生……对,救护车……救护车……”
肖骁这才想起来要叫救护车,手忙脚乱的开始打电话,脑子里一团浆糊,好不容易才说明白了地址。
救护车来的很快,肖骁陪着林清时上车的时候,肖母还没有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她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回头冲站在一边的裴玖无措的问:“我推了她?”
裴玖心中快意,面上却仍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扯开一抹苍白的笑容,“伯母,你不是故意的,她会没事的。”
肖母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想起那大片的鲜血,心中更是难过自责的要死,此时的她,早就忘记了先前恨不得撕了林清时的那种气恨的心情,她看着自己的手,许久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她是过来人,自然明白那些留了一地的血意味着什么。
肖母看着楼梯下方那大片的血迹,呐呐道:“孙子,孙子没了……”
裴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那朵安静盛开的鲜红色的艳丽花朵,在她背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状似遗憾的说:“是啊,没了呢……”
肖骁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目光紧盯着手术室上的灯光,双手紧握成拳,并不长的指甲几乎要掐到血肉里,他却浑然不觉。
他没想到自己会一天就进了两次医院,一次天堂,一次地狱。
此刻,他心爱的人正躺在里面,他却无能为力。
这种无力感和先前那一幕带给他的冲击险些要将他击垮,他坐在这里,只能等待,甚至连去为她讨回公道都不能。
因为,伤害她的那个人——是他母亲。
第55章 ||
林清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雪白的天花板亮的晃眼,冰冰冷冷的,让她恍惚回到几年前躺在病床上的那些日子。
空气中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尽管经常和这些味道打交道,她仍旧从心底里感到不喜,这就像是一种充满了不祥的味道,即便是长长久久的接触,也难以让人喜欢的起来。
她轻声嘤咛一声,只感觉浑身酸痛,蓦然想起那种悬在半空中的失重感,和滚下楼梯时的无助感。林清时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隐隐作痛的感觉让她不得不承认,那个刚刚到来的孩子,没有了……
肖骁守了一整夜,此刻正是疲乏之时,却听见林清时嘤咛一声,他惊喜的抬头去看,就看见林清时正睁着两只眼睛愣愣的看着他。她面容苍白,眼神荒芜,乌黑的长发铺在雪白的枕头上,更显得人格外脆弱,像是易碎的瓷娃娃。
肖骁握着她的手,激动地说:“阿时,你醒了!”
林清时慢慢的回视过去,用一种极为冷静自持的语气说:“孩子没了。”她语气平静的仿佛在叙述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明明该是反问的话,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肖骁心下一痛,抿抿唇,他的嘴唇干燥苍白,眼睛里布满通红的血丝,下巴上长满了短短的青色胡茬,看起来竟要比躺在床上的林清时还要虚弱,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这件事情,事实上,也许她根本就不需要他来告诉她,肖骁此刻心里十分无力,却强忍着悲伤安慰她:“阿时,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肖骁这话一出,林清时蓦地就笑了,她悠悠的看着他,语气缥缈的道:“不会了,我们永远不会再有孩子了。”
肖骁浑身一僵,面色苍白若纸,而后强笑道:“阿时若是不想要了,那我们就不要。”
林清时扭过头去,没有回应他类似于承诺一般的话,她淡淡地说:“我饿了。”
肖骁守了一整夜,心里担忧的不行,哪里还想的到要提前为她准备吃食,这下她说饿了,他才意识到这件事,急忙道:“我这就去准备。”
林清时轻轻应他一声,“去吧。”
肖骁拿了外套准备离开,末了不放心的叮嘱她道:“阿时,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
林清时看他狼狈憔悴的身影,轻轻点头,算是回应。
肖骁见她状态似乎还可以,心里的担忧稍稍缓解,转头大步离开。
此时正是早晨,窗外晨光微微,看得出来,今日会是个好天气。
林清时看着玻璃外点点青翠的绿意,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将手背上的枕头拔掉,也不止血,就坐在那里安静的看着窗外干净的天空和树木招展的枝叶。
不多时,身后有人推门进来,林清时以为是查房的医生和护士,便没有理会。
裴玖一推开门,就见到林清时一个人安静的坐在病房床上,眼里分明染上了快活的笑意,却佯装担忧的道:“ix,怎么就你一个人,肖骁呢?怎么没有在这里陪你?”
林清时蓦然回头,见裴玖倚在门口,眉眼中带着浓浓的担忧,她心里一痛,面上却若无其事的道:“方才出去了。”
裴玖微微一笑,边向里走边道:“好些了吗?我给你带了养身的粥来。”说完将自己手中提着的保温桶微微举起,示意了一下,而后动作熟练的打开,取出一个小碗,将里面的粥倒出来。
林清时见状忽然问道:“视频和照片拍的如何,你可还满意?”
裴玖手一抖,打翻了手中的保温桶,精致的小碗也“啪”一声摔到地上,滚烫的白粥溅了一地。
裴玖不顾自己被烫红了的手,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她,“果然是你!”
林清时微微歪着头,笑道:“怎么会是我呢?药是你自己下的,人是你自己找的,甚至连拍摄的器材都是你早就准备好的,跟我有什么干系呢?”
裴玖气得直哆嗦,冷声骂道:“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林清时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笑道:“你今天出来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别人望着你时奇怪的眼神呢?是不是很有趣?”
裴玖想到别人看她时的那种异样的眼神,仿佛透过她身上穿的衣服和做的伪装,看到了她的脸,看光了她的身体,让她只想落荒而逃。她只觉得心头一股怒火和恨意直往上冲,让她素来冷静的头脑昏昏沉沉的,心里藏着的话脱口而出:“活该你孩子掉了!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这么高的楼梯上摔下来竟然也没死?”
林清时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仿佛没听到她充满恶意的话,用一种异常伤心失落的语气问:“你为什么要害我呢?”
裴玖大笑道:“因为你挡了我的路,因为你碍了我的事!”
林清时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嘴角勾起冷冽的笑意,“所以说,你是故意推我的,想要我去死,对吗?”
裴玖眼神一瞬间的迷茫,而后坚定道:“对,我就是要你去死!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林清时目光一闪,幽幽问道:“我们?”
裴玖道:“对,你们。你和肖骁那个该死的妈,你们都该死!”
林清时又问:“为什么肖夫人该死?”
裴玖冷哼一声:“哼,假仁假义的女人,当年要不是她,我何至于落得后来那般寄人篱下的下场?”
林清时低头轻笑一声,“看来你们也没有表面上那样和睦啊。”
裴玖冷笑,心头一直堵着的情绪仿佛找着了发泄的出口:“这些年我就像是肖家养的一条狗一样,任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和睦,怎么会和睦?我这一生,最恨的人,就是她!是她,将我的一生都毁掉了!我恨她!不就是想要借着我这个孤女的可怜来彰显她这个肖夫人究竟是如何的高贵大方,温柔善良吗?我呸!全他妈的都是放屁!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后悔的!”
林清时捏捏眉心,感觉疲惫一阵又一阵的涌上来,她只好摆摆手,虚弱的道:“你走吧。”
裴玖浑身一顿,昏昏沉沉的脑袋似乎渐渐开始清明起来,她恍惚